第112章 更衣室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返程的洲际航班像是在追逐着日月，对于谢政和而言，十几个小时的航行又是一场折磨身体的旅程，哪怕是商务舱。 这一次他也不能说什么保养好身体，林少杰没有奢侈的选择商务舱，而是老老实实的坐经济舱飞回来。 在谢政和口中痛苦难耐的远距离航行，林少杰感觉只是睡了一觉就到了。 没有了面试的压力，整个人都轻松下来，飞行时的那些噪音几乎无法干扰，光是这种能吃能睡的心态，就令谢政和好生羡慕。 不再需要匆忙赶路，像是完成了人生大事的林少杰，又回到了那片熟悉的土地。 落地的刹那，在漂亮国的一切仿佛成了过去，该做的已经做完了，选与不选，谁来选，剩下的完全交给老天爷。 出机场的时候，林少杰还被微博上的粉丝给认出来，临别前送给对方一个签名。 粉丝男，爱好女。 这也是林少杰人生中的第一个签名。 看着林少杰拿好行李跟随谢政和一同走出机场，男粉丝的女友兴奋的和男粉丝说道。 “天哪，那就是你说的篮球运动员？这也太帅了，真人素颜比镜头里的明星还好看！” “帅吧？和我有的一比。” “你长脸了呀？” “可是你没看我的偶像都说我帅气么？” “人家那是不想打击你，不过你之前不是说，有传言他被赶出国家队了么？” “谁说的，没那回事，刚才你又不是没听见，人家这次有事，现在就回国家队报道呢！” 拿着签名的男粉丝也不知道自己乐呵个啥，又不值钱，除了增加个谈资也没啥用。 对了，刚才他们是从国际航班通道出来的吧？ 那个时间段不是刚好只有一班漂亮国的航班么？ 林少杰......这是去漂亮国了？ 男粉丝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 林少杰从漂亮国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要跟随谢政和去总局报道并销假，同时汇报一下此行的成果。 办公室里，信主任对于谢政和暂不肯定，一切要等选秀大会结束后才能知道结果的回复，表示理解。 也许在信主任看来，这是一次不太好的旅行，若是真是好结果，怕是以谢政和的性子，肯定会喜笑颜开。 如果去不了美职篮......信主任对于这个结果出人意料的表示了欣喜的神色。 坐在他对面的林少杰看的很莫名。 毕竟在信主任看来，林少杰已经不简单的是个好苗子，而是通过国家队教练团的一致认可，年少的林少杰是不可或缺的核心成员。 在第一批淘汰名单公布前，内部教练团队一致认定了，林少杰有核心首发的实力，但是实力与现实相结合，加上谢政和以前对林少杰采取的先观察后上场策略。 他们也打算先以最佳第六人的身份，逐渐让林少杰调整心态，适应国际大赛的节奏，一直到能够完美的担任首发。 信主任这个领队连带着邓哗徳，李南他们，甚至在林少杰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默默演练了一个以林少杰作为替补核心的阵容。 是的，林少杰不打首发，在最先的几场比赛，不为人知的林少杰作为核武器最后登场，给敌人致命一击，以求得在小巨人离开后，男篮在奥与会上能够重新证明自己的成绩。 外界不是一直有什么传闻，说信主任能有今天，就是靠小巨人大郅他们么？ 这个信主任偏偏要证明给其他人看看，在小巨人退去，大郅逐渐老去的今天，他还是有资格执掌男篮的。 所以对于林少杰可能无望美职篮，能够专心国内的比赛，信主任表示非常认可。 从目前林少杰不在的这段时间来看，刘威接替林少杰成为核心控卫，队内比赛打的还行； 记者口中最出色的大侄子爱伦，在球员的口中表现稍逊一筹，也算合格线之上。 可是凡事就怕对比，除了岭南领衔的最后一批球员没有体会过，其他球员都享受过林少杰在场时如丝绸般顺滑的助攻，以及那种放心大胆的防守； 不用想着替外线补漏，甚至自己在内线出漏子，外线还有个人能够帮助补防的快感。 爱伦与之相比，差的很多。 刘威属于“余威犹在”的状态，但肉眼可见的下滑。 教练团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可是根本没办法改变。 所以林少杰在教练团队以及信主任的心中，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心头好莫过于此。 “那个......信主任，我还能回去参加大联赛么？” 进入分区决赛圈的江南大学可谓如履薄冰，今天谢政和汇报完就要赶回省城，应对接下来的比赛。 林少杰也想陪着主帅一起回去，可是他也知道，刚销假的他哪能这么容易的再次请假。 信主任听闻，果然是语重心长的......拒绝了。 “小林呀，那种比赛对你有任何意义么？还是说你是一个图名的球员，国家队现在很需要你，老谢，你说是吧？” “恩，我回去就行，你就留下。” 谢政和拍了拍林少杰的肩膀。 “集训差不多，你们还要去各地参加热身赛，时间上肯定来不及，学校能走到哪儿算哪儿，尽力就好，等什么时候你要是能拿个奖牌回来，比我们在大联赛夺冠更重要。” 信主任对于谢政和的识大体表示认可，林少杰最后时刻老老实实的点头也算是有情有义。 我堂堂信主任，就喜欢这种重情重义之辈。 当林少杰的身影重返国家队后，原本22人的满员状态又多了几人，在大侄子爱伦之外，又临时提拔了几个人给国家队做陪练。 能够混上这份资历，哪怕被淘汰也是心甘情愿的。 目视着“姗姗来迟”的林少杰，一群人心思浮动。 这可是国家队内的一个传说呀，连升三级，从业余到国青，再到现在的国家队。 从业时间短，资历浅，但是一来就把核心位置抢去，刘威这个老大哥都被撵到替补位上，就问你气不气。 真可谓只见其闻，未见其人，今天可算是见着了。 一米九三的个头不高不矮，打控卫绝对的合格。 步态间的挥洒自如，让人如沐春风。 剑眉星眸的面庞就不像是个打篮球的，恍惚间以为是哪个明星来看比赛。 就这形象，妥妥的国家队颜值担当。 “哇，我们的指挥官回来了。” 邓哗徳浮夸的表情，以及随后上前热情拥抱的动作让包括岭南、国奥的一群人暗自皱眉。 邓哗徳突如其来热情完全表现出对林少杰的偏爱。 再看看信主任作陪，谢政和在一旁守护的模样，妥妥的大佬风范。 这才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怎么受到这么多人的看中。 “喏，这是你的对手。” “不，是你的对手！” 对于王七打趣的言论，程华用烫嘴的粤语回复道。 从这次集训开始，他们就感受到了球队莫名的信心。 这点很奇怪，除了大郅得到众人一致的认可，其他还是要看岭南大军的发挥。 怎么这群人就敢在他们面前“嚣张”呢？ 在不少的岭南球员心中，岭南以北那都是北方，北方如何与他们这个南方“第一”相争，特别是在小巨人退役，大郅逐渐老去的时候。 林少杰上午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些恢复性的训练，运动量不大，和那些有些日子没见的队友打打招呼，再和新来的队友们聊一聊，顺便让他们在自己那件签名球衣上落款。 “传家宝”上签名从不嫌多，林少杰这个看似“屌丝”的行为，倒是让一些球员对他的印象稍稍改观。 一开始以为是个球霸，没想到私下挺谦逊低调的，做人没的说。 特别是和大侄子爱伦相比。 在林少杰不在的这段时间，爱伦表现的很跳呀！时不时的还能怼一下刘威，意思是你是老大哥，怎么能让给一个新人核心的位置呢？ 刘威又不傻，对方言语里的那点煽风点火的意图怎么品味不出。 他既是当事人，又有发言权，当初他吃过的苦，怎么也要让爱伦享受一遍。 但是从魔都来的老鸟很坏，藏着不说。 “你小子最近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张波搂着林少杰套着近乎的问道。 “和谢教练去了漂亮国一趟，打算过去试水。” “我艹，你小子没有胡言乱语吧！” 张波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除了说林少杰被国家队剔除，其他有关篮球的消息，就是王林可能去美职篮参加选秀的事情。 可是队内的球员们大都明白，前一个消息根本不可能，除非林少杰的腿断了，否则就是打封闭也要让他上。 后一个有消息么，有待商榷。 众人又不傻，在日渐臃肿的国家队，谁也不希望刷下去，王林本来摇摇欲坠的位置，神奇的随着这个新闻，暂时站稳了，至少在淘汰名单没有正式公布前，王林也是锋线上的重要一员，和爱伦并列。 林少杰则是很清楚，他去美职篮面试的消息瞒不住，肯定会公之于众。 毕竟选秀大会没多长时间就要开了，他前脚离开漂亮国，后脚美职篮就开始正式的密集试训，谢政和他们算是打了个时间差。 现在看美职篮的新闻，除了季后赛的比赛如火如荼，其他的就是有关美职篮今年新秀情况的排名情况，时不时的就能抛出一个消息让某位球员顺为上升，预测排名可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当然状元无可动摇，大前与中锋集于一身的安东尼.戴维斯妥妥的新秀C位，在这个被人爆出的选秀小年中，绰号“浓眉”的新秀亮瞎了其他人的眼。 至于他自己，林少杰也清楚，不知道在哪嘎达藏着呢，就等着记者去发现。 至少那些球队都默守规矩，没有咋咋呼呼的说什么东方人来面试。 林少杰看着在球场上拼搏的王林，一段时间不见，同龄的小将实力还是有所提升，可是看着和他对位的张旭，却又有着明显的差距。 盘外招虽然不是他使的，但是不否认默认其发展的态度，会败人品的。 再这样下去，王林的位置悬了，要不了多久就要公布淘汰名单，王林，你要加油了。 而林少杰的归队，也让守候在训练基地外的记者们大吃一惊。 不是说他被开除了么？ 怎么又回来了，众人有些疑惑的看着记者群中的李大成。 “看我看什么，我也联系不到他，反正人回来了，肯定没被开除。” “这话不好说，也许是给麻烦收尾去了，现在解决掉了，所以才回来。” 有人不咸不淡的随口说道。 记者么，总是有所区分的，有人喜欢东，有人就喜欢西。 你喜欢的去称赞，我不喜欢的就会贬低，再也没有比文人更喜欢动嘴皮的了。 李大成有火没处发，他之前打了不少电话，但是始终联系不到林少杰，好在看到人了，心里面算是松了一口气。 等到午休的时候，李大成看着谢政和带着行李走出来的身影，连忙凑上去，其他人识趣的就没跟着。 谢政和与林少杰这对大联赛最帅试图组合，可是博了不少眼球，李大成在其中功不可没。 “谢教练好。” “哟，这不是大成么？” 谢政和皮笑肉不笑，李大成还以为自己怎么了，对着玻璃墙看了看，老样子呀，怎么感觉谢政和不待见自己呢？ “我问你，你还想不想从我们这边拿新闻了？” “想，做梦都想。” 李大成义正言辞的说道：“最近就是联系不上你们，谢教练你看看，我都打了多少个电话，就是打不通，小林他是不是换手机号码了？” 说着，还拿起电话以作证明。 “呵呵！” 谢政和冷笑道，连看都没看。 “谢教练，不带这样的，我做错什么了您直说，有错我认，你这样我吃不住呀！” 李大成一脸委屈的说道，在谢政和面前，搞的恁卑微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把小林的钱给骗走了？” “骗走了？” 李大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谢教练误会呀，人家那是正规公司，我就是个中间人，牵个线而已，没我一分钱的好处。” “信了你的鬼，你们记者最擅长满嘴跑火车了。” “这个我承认，但我不是那种人！” 李大成连忙否认：“您放心，下一次他们要是再拉投资，我保证不介绍小林给他们认识。” “你还想有下一次？” 在谢政和的威胁下，李大成保证不再做那种事。 心里面则是念叨着：那小子比我还穷，哪还有钱继续投。再说了，我也怕呀，这才几个月，几个人，上百万的钱就烧没了，我也不敢介绍了。 “知道为什么联系不上我们么？” “为......为什么？” 李大成疑惑的问道。 谢政和故作神秘的小声念叨着：“我带小林去了漂亮国，回头你找找看，今年美职篮的选秀名单就知道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大成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从他认识林少杰开始，就是“连升三级”的节奏，现在虽然不清楚最终能否留在国家队，但是真要是能在选秀中成功突围，成为下一个登陆美职篮的华国球员，这不比其他新闻更香？ 更重要的是，林少杰才几岁，大好的年月等着他呀！ 李大成感觉人生大道散发着金钱的铜臭味，升职加薪就在前方向他招手。 “唉！说你呢，回过神！” 谢政和拍了拍魂游天外的李大成：“我刚回来就听说网上有些针对小林不好的消息，你这个随身记者做的很不到位，特别是在微博上，那是你们家的大本营，该控评的控评，这点不用我教你吧？” “这哪能！” 李大成拍着胸脯保证道：“谢教练，我会用最短的时间解决这些问题，您等着看就好了。” 谢政和匆忙的赶回江南，李大成也要去查信息。 林少杰的这个事情可是大事，不管国家队的情况无论如何，只要能被选上，薪浪上半年花的那些钱，都要成倍的赚回来。 这不就代表着自己的眼光准么？不提拔自己这样的，难道提拔那些个职场老油子？ 上午结束训练的时候，爱伦还寻思着，下午的比赛是不是找个机会和林少杰秀一把。 从一上午的训练来看，林少杰也没什么出奇的，就是比别人快一点，力量强一点，和队友默契度高一点。 反正就是那么一点点（亿点点）。 看上去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就是人长得帅，这个是大家公认的，爱伦也得承认。 然后和队友说话的时候，“哥啊”“哥啊”的，完全就是一个小字辈，眼瞅着就是更衣室的小菜鸟，任人欺负的那种。 怎么就拿到了核心位置呢？ 大侄子爱伦表示不服。 但是午餐之后，辽东的几个人就把他拉到一边小声的念叨。 一上午爱伦表现出对林少杰的不屑，是个人就能看得出，但当着教练们的面，没人当面说。 但现在休息了，有些话就要提前说了。看在老郭的面子上，你个大侄子不能傻兮兮的冲上去让人当枪使。 刘威纯粹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岭南那帮子也没按什么好心，反正在辽东众将的眼里，岭南的好人不多，都是那种蔫坏蔫坏的。 毕竟每多一个岭南的球员，他们这群辽东的就会多一个被淘汰。 利益之争下，哪能心慈手软，双方不是世仇胜似世仇。 爱伦听着虽有些不服气，但是也知道他们的好心，特别是杨民苦口婆心。 “你说说连我都认怂了，你傻兮兮的冲上去干什么，让程华还有王七他们冲在前面不好么？” 杨民有些怒其不争的说道。 “现在什么情况你看不到么？后卫线上都快挤爆了，你要是得罪了林少杰，我保证对方不说什么，大郅就不会给你好脸色，那时你还想在国家队混？ 你说你是不是傻，反正在这个时候，有脾气你也要收敛着，这不是开玩笑。” “不服，我就是不服。” 爱伦还想挣扎一下。 “凭什么我先进的国家队，最后让他排在我前面，从国青开始我就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说到底还不就是谢政和从中捣鬼？有背景了不起呀！” “你可拉到吧！” 杨民不屑的说道。 “你问问其他几个当哥的，你有本事不假，可是没有你叔你能这么容易出头？你们现在只不过是扯平了，谁也别说谁。 再说了，我们最早来的这批哪个不知道林少杰的本事，你看不到不要紧，但是我们都给你说了你还不当回事，你以为这还是在国青，老范会惯着你。 换做我当教练，你这样的我第一个开除信不信。” 说完，杨民又觉得语气有些重，和颜悦色的说道。 “真的，你先别急着往前冲，下午打过比赛后咱们再看，你看看我们哥几个说的对不对，到时候你还想和他争，我们也不反对，反正你这急脾气得要收一收。眼下可是最关键的时刻，我可不想你和我一样被淘汰。” 说完，杨民又好像想起来什么，连忙说道。 “我听张波那个大嘴巴说，林少杰这段时间不在，好像去了美职篮那边去试训了？” “哥，你可别瞎说，他要是去试训了，那新闻报道不得满天飞，真当我是外行呀！” 爱伦不屑的说道：“再说了，我都没去，他有那本事？” “不管消息是真是假，先看着吧！” 等到下午比赛开始前，几乎所有的集训队员都知道了，消失了这段时间的林少杰去哪儿的消息。 张波也是欲哭无泪，明明他只是在更衣室随口一说，怎么别人都知道了呢！ 好在消息没传出去，只是在队内流传。 分组比赛前，张波是一个个的打招呼。 “哥（兄弟），这事咱知道就好，千万别往外说。” “好了，老张！一顿饭？” “一顿算啥，两顿！” “就这么说定了！” 一个苦心挽救，一个肯定回答。 林少杰看着眼角抽搐：“我说张哥，多大点事，没必要，反正迟早都要让外人知道，没必要遮遮掩掩。” “是没必要，可是我不想消息从我这儿传出去，丢不起那人！” 张波想到大郅的冷脸就有些发憷，主要是最近这段时间大家也算见识了记者的嘴脸。 林少杰去美职篮的事情成了也就罢，你好我好大家好，回头还能结个香火情。 万一要是不成，你能想到那群记者会说什么话么？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极尽恶毒。 再说了，明明人家林少杰就和自己提了一嘴，自己大嘴巴说出去，更衣室里也有更衣室的规则，消息真要是传出去，肯定都会默认自己说的，这可不成。 有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就像是更衣室的消息绝不能外泄一样，中外通用。 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新闻发报机？ 这样谁和你交朋友，妥妥的孤家寡人一枚。 好在林少杰不介意，一直等到分组结束，张波的心才算定下来。无知的米酒的我的篮球视界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