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搬家
楚霸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报纸，正若有所思的看着陆初煦。 陆初煦抓不准他的意思，也不知道人家长辈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或是生气了？ 只能乖乖的等着长辈的回答，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良久，楚霸天才慢慢回道： “有什么需要，再跟我说。小晨的学费不用烦恼，我身上的钱足够支付到他大学，若他想出国留学或考研究所，只管跟我提，不用客气。” 这边楚谦晨脑袋惊讶的嗡嗡作响，小手指在桌子下头扳着手指算刚刚他爷爷讲了几个字，这边陆初煦活像个媒人婆似的，哈哈抚着后脑勺，另一隻手上下摇摆着说： “爷爷您太客气了，哎呀，我养一个孩子还养不起吗？！怎么好意思跟您拿钱！” 楚谦晨猛然回神，觉得陆初煦说话好像有点飘了，右脚正想偷偷踩一脚要他庄重一点时，他好像看到他那严肃不苟言笑的爷爷嘴角上扬了几公分。 “陆先生，你啊，就是太年轻了，养一个孩子可不是像养那些小猫小狗一样呢……” 楚谦晨心里响起了好大一阵雷电，满满都是： 爷爷笑了爷爷笑了…… 爷爷居然被陆初煦这臭屁的几句话给逗笑了…… 我的佛祖我的上帝，今天是啥日子？ 我是谁？我在哪里？ “楚谦晨？楚谦晨？” 楚谦晨打了个激灵，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楚家家宅外，陆初煦正拿着安全帽要替他戴上，楚谦晨为了掩饰窘迫，拿着就往头上套。 “我自己来！” 戴好后，上机车时，他又忍不住问了陆初煦几句： “那个……刚刚爷爷怎么说？” 陆初煦纳闷的啊了一下，还是简单的拿重点出来说。 “没说什么呀，就说如果以后哪里遇到困难，再跟他说，他会想办法解决的。” 楚谦晨心虚的在他背后喔了一下，骑到一半，陆初煦忽然大喊一声：糟了！然后急煞在路边。 楚谦晨探出半个身子问他怎么了？ 陆初煦懊恼的把身子转向后，着急的说： “糟了小晨，我刚刚叫错称呼了！我应该跟着中璨哥叫伯伯或叔叔的，怎么自己把自己降了一辈！跟着你叫爷爷呢？！” 楚谦晨还没从爷爷好像笑了的震惊中回復过来，一听陆初煦是因为称呼的事情在纠结，有点少年老成的拍拍他的背安慰他没事。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放心吧，爷爷不会跟你计较的。” “但我觉得这样好像有点不礼貌……下次再见面我一定得改叫伯父才对。” 楚谦晨心里腹诽着：就凭你那张婴儿肥的脸蛋，叫我爷爷叫伯父，才会害他吓一跳好吗！ 楚谦晨不愧是楚家孩子，还是很懂他爷爷的！ 两个礼拜后再度见面，楚霸天因为陆初煦叫他一声伯父，神情有了明显的停顿，三秒后楚霸天恢復原来正常的样子，抿着嘴角告诉陆初煦说： “阿煦，你还是叫我爷爷吧。” 因为楚霸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把他与自己的孙子楚谦晨当成同辈的在看待，所以那声伯父也就怎么听怎么怪了！ 反正年龄差距也大，一起叫爷爷也无妨呀！ 但楚霸天不知道这当时简单的想法，在十年后，他多了一位特别的‘孙媳妇’一起跟着楚谦晨叫爷爷，那人竟是当初的陆初煦。 这称呼还是楚霸天当初最让他感到始料未及的事呢！ －－－－－－－－－－ 楚谦晨与陆初煦两人同居的半年里，渐渐瞭解了彼此的习性，也就有了一些默契，一些共同话题可聊，但没想到平静日子才过没多久，楚谦晨父母当初所租的家，却无法再续租了。 “房东先生，我们明明还有三个多月的合约，怎么你让我们说搬家就搬家啊……” 房东先生约莫40几岁当下，也是一脸歉意的搔头说着不好意思。 “陆先生，我知道，可我儿子工厂倒闭，急需资金遣散员工及一些琐碎后续问题……不得已才要卖房子……实在不好意思，我将押金还给你，你们这几天整理一下，好吗？” 楚谦晨扯了扯陆初煦的衣服，示意陆初煦蹲下来一点。 陆初煦照做靠近他嘴边，然后边听边点头，站起来后问出了楚谦晨的希望。 “房东先生，你这房子要卖多少啊？” 人家住好好的，忽然要请人家走，憨厚的房东先生对他们二人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面露窘色的回答： “九百五十万……” 楚谦晨又扯了扯他的衣服，陆初煦点了点头，很豪气的说： “卖给我们吧！我们买了！” 房东先生有些讶异，只觉得眼前的两位都不过是个孩子！哪来那么多钱？！但他还是诚实说道： “陆先生，是九百五十万，不是九十五万吶……” 陆初煦摆摆手让房东放心，他们可不是听错，而是楚氏夫妻俩的保险金，真的够买下这栋房子！ “我们知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听错，他……他爷爷那边有些钱，而且这房子对这孩子有着特别的意义，你也别怕我们讹你，我们是真心想买下这栋房子的！” 这下子换房东傻了！这这这…… 半晌后，房东才惋惜的告诉他们： “实在不好意思，房子在前几天已经卖给别人了，合约都打好了，我、我，唉呀，真是抱歉！就是因为有人买了，我也卖了，才会前来通知你们另寻他处啊！” 陆初煦与楚谦晨俩俩相覷，楚谦晨皱着眉头上前仍不放弃的继续询问： “房东先生，不然我们以九百六十万的价格跟您买，您愿意转卖给我们吗？” 房东为难的又搔了搔头开口说： “实在很抱歉，我有告知对方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整理房子及寻找新住处，对不起了，你们、你们还是早点收拾一下行李吧，若找到新住处需要车子帮忙搬家，你们打给我，我会找人来帮忙的！” 眼看房东左右为难，两个人也沉默下来了，住处是没问题，陆初煦的租屋处还在呢！只是楚谦晨家就…… 一想到从小与爸妈住到大的家，就要变成别人的家了……楚谦晨不禁红了眼眶。 陆初煦看着进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的楚谦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半年前双亲遽逝已经够哀伤了，现在连充满回忆的家也留不住……知道他心里难过，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不然他再找新屋主谈谈？？ 他将这个想法告诉楚谦晨，楚谦晨虽没半点把握，可是也试着打电话向自家爷爷求助。 但可惜的是，新屋主虽感动他们父子间的情谊，可是他们也是看了好几年才好不容易看中一间喜欢的房子，实在有些捨不得割爱，最后楚谦晨摇了摇头，既然是人家先买下的，那便不强人所难了……。 看着楚谦晨红着眼眶整理着家里时，陆初煦终于忍不住丢下手上的纸箱，跑向了楚谦晨，将他紧紧抱进怀里。 楚谦晨这才抽噎的滴答掉着眼泪哭得哽咽。 “初、初煦哥，怎么办？我们真的要搬走了……” 陆初煦紧紧拥着他，拍背却拍的很轻，温柔哄着他安慰说： “没事的……还有我……” 楚谦晨这才溃堤的大声哭了出来。 陆初煦听的有些鼻酸，眨了眨眼睛说着可能不会实现的梦想。 “乖喔，不哭了，搞不好过几年啊，新屋主住不习惯，就又卖了，到时我们再把它买下来！” 只是很可惜，那间屋子后来没再转手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