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谈（完）

    “以上就是考察粮食贮存的标准和流程。贮存和管理是非常重要的环节，粮食价格也可能因为这些环节波动，”留燧明回头看跟着他的几个年轻人问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

    “没有了。非常谢谢您的细心讲解，卢米内特先生！”得到了振奋的回答，留燧明放下心来。一旁跟着的薇妮拉给他递上手帕：“实在是麻烦您了，卢米内特先生。还要您亲自带着他们来考察。”

    留燧明没有推辞接过手帕又解开衬衫前几颗扣子擦了擦汗，怀孕以后他对温度变化更加敏感。如果不是还有薇妮拉这位女性在旁，他大概已经要把黏湿的上衣脱了。“没关系，趁我现在还方便行动的时候带新人来熟悉一下业务，之后这类外勤得多依靠他们跑腿了。”留燧明边挽袖子边说。

    “真是没想到呀，卢米内特先生您居然又怀孕了。看来和伴侣感情很好，”薇妮拉笑道，“您刚跟我们说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您开玩笑呢。”留燧明撇撇嘴有些别扭地说：“也没那么好。”

    薇妮拉不以为意，卢米内特先生口是心非的性格她也不是第一天接触了。是谁最近一刻也不肯休息高效地工作就是为了准时下班等那辆来接他的悬浮梭呢？

    他们从粮库回到农协会已经是傍晚下班时间了，留燧明最后和新进的年轻职员们交代了几句就上了门口停着的那辆低调的黑色悬浮梭。没人知道里面坐的是整个联邦都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热得脸都红了，燧明。”兰赛特帮他拧开一瓶矿泉水。留燧明急饮了几口，有水顺着他的喉结流进胸前的衣服里。α目光晦暗不明：“你就是穿这样回来的？”留燧明咽下水：“干嘛？我平常不都这么穿？”“是平常的衣服没错，但是……”兰赛特伸出手指，从留燧明多解开的那几颗扣子露出的肌肉往下滑，“太没有戒备心了。”

    “燧明，你很性感。刚才那几个家伙都在看你，”α阴沉地说，“大概眼睛是不想要了。”留燧明这才反应过来，抓住衣襟把兰赛特的脸推到一边：“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就往这里看。”

    怎么会不去看呢？这副肌肉饱满的男性胸膛也兼具了柔软的触感，因为哺育过三个孩子所以乳头也比一般男性大得多，如果不是因为衬衫稍厚，汗湿的前胸肯定能看到乳头的凸起。

    “你这个家伙……唔！我身上都是汗。”

    “那又怎么样？我连你的精液都吃过。”

    “别、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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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辉发现爸爸这次怀孕家中好像有了些变化。最明显的就是父亲兰赛特，以往他总是很晚回家或出任务很久，但自从留燧明怀孕后他每天都去等留燧明下班两个人一起回来。留辉还不止一次发现爸爸倚靠在父亲身上，父亲细心地帮他剪指甲。

    “别人年纪越长会开始有白头发，你倒好，开始长黑头发了。”留燧明从兰赛特鬓边揪下一根黑发。兰赛特垂着眼睛给他磨指甲：“呵，说不定你以后变成了老头子我还年轻着呢。”留辉不曾见过他们之间有这样轻松地互开玩笑的时候，心里总算安定下来。赫利欧叔叔的来访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龃龉，不如说反让爸爸更加敞开心扉了呢。

    留燧明显怀之后，兰赛特要求他在家静养他也没固执地回去工作。难能有那么多的闲暇时间，他整个人变得格外温柔又慵懒。双胞胎黏爸爸黏得紧，但留燧明仍没忽略关心留辉，这个腼腆又敏感的儿子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小辉有喜欢的人了么？”既然两个妹妹在身边，留辉也没指望这件事能瞒留燧明多久便大方承认。听了他对小恋人的描述，爸爸和父亲一样没有任何责备他的意思，只是感叹说：“好好珍惜吧，小辉。在你这个年纪，没有任何功利、不带任何偏见的最纯粹的感情……或许是你能够让你回味一生的。”

    没有任何功利、不带任何偏见的感情。留辉凝视着爸爸，觉得他之所以感叹是因为他和父亲的开始跟这些一点都不沾边。

    “那么您和父亲呢？”留辉忍不住问。那样有过算计欺骗、伤痕累累的过往，在他们之间也能称之为爱情吗？

    留燧明嗤笑一声：“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战场上交锋，或许注定了得搏杀到最后。”

    “我远不如你父亲那样多思，但也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

    “小辉。爱一个人，别表现出十分。”

    留辉第一次见到温和敦厚的爸爸脸上露出某种堪称狡黠的笑意，那是父亲才会有的神情。纠缠了这么些年，不知不觉中他们身上都开始流露出对方所具备的特质。留辉无奈笑着想，怪不得爸爸对父亲的感情没那么明显，这大概就是他们的相处的基调吧。

    ※※※※※※

    兰赛特深夜被噩梦惊醒，一看时间他居然只睡了两个多小时。身畔没有留燧明的体温，更是让他刚下去的冷汗又返上来了。不会的，那种噩梦里的事情不会发生的。他这么告诉自己，立即起身下床去找留燧明。

    逐渐生长的胎儿会压迫膀胱，所以兰赛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卫生间找他。卫生间的门果然紧闭着，看起来留燧明是在里面。“燧明……”α轻轻敲了敲门问道，“你怎么样？有不舒服吗？”过了半晌里面才传来留燧明略带沙哑的声音：“没、没事。你先去睡。”

    兰赛特当然不会就这么回去，他在外面等留燧明出来。等了许久只听里面有窸窸窣窣的细小动静，但就是没有要出来的迹象。他不放心，又敲了一次门。这回留燧明没有回应，兰赛特急得一拧把手就闯了进去，眼前的一幕让他瞳孔骤缩。

    留燧明坐在盖下的马桶上，叼着睡衣的下摆，一只手在揉捏着自己的奶头另一只手在自慰。留燧明被突然闯进来的兰赛特给吓到了，整个人愣住嘴里的衣服也掉了下来。回神后才羞愤难当地说：“我不是叫你先去睡！”

    这让人怎么睡得着。兰赛特心想，有多少个夜晚留燧明是不是就这样借口尿频起来上厕所实则是在厕所里自慰。留燧明当然能干出来这种事，毕竟他从来都能直视自己的欲望并去解决。

    “你一声不响地消失，吓到我了。”α蹙眉神情委屈地说，那张嫉妒俊美的脸十分有欺骗性。好像他现在走过来只是因为单纯的关心，而不是心里有了下流的念头。“你一个人偷偷在这里自慰，难道会比我帮你来得爽吗？”兰赛特单膝跪下来，直接去抓留燧明的阴茎，包着他的手掌一起撸动。

    孕夫自慰被抓包，那种羞赧的心情怎么可能这么快消下去。留燧明嚷嚷着站起来说不做了，反被兰赛特按住肩膀，α轻笑说：“这种事情憋着怎么能行？你好像摸了很久也没射出来，看来是需要点别的刺激。”

    兰赛特将留燧明转向背对着自己，一臂环过他的胸前，将本就饱满的乳肉勒得像快要从手臂里跳出来似的。“放手！唔！”留燧明掰他的手臂，反被在右边奶头上揪了一下。“嘘……”α贴在他的耳畔安抚，“帮助性欲旺盛的孕期伴侣缓解，是很正常的事不是么？不用害羞。”他没有插入留燧明，而是将勃发的阴茎挤进了β的大腿间，顶着会阴处摩擦。另一只手不仅在帮留燧明撸动性器还很贴心地将下方鼓囊的睾丸也照顾到了。

    没有插入，却放留燧明感觉比插入还要羞耻。他只要稍微一侧目就能从半面墙的镜子中看见双眼湿润面色潮红的自己大口喘着气。兰赛特游刃有余地挺动着腰，还能挑逗他睡衣下的乳头。因为出汗他的胸前已经洇湿了，紧贴着胸前的轻薄衣料根本遮不住肿大的乳头，透着成熟的肉红色好像要人狠吸一吸才能舒爽。

    “我，呃……不行了。”留燧明低头，眼泪都要掉下来。一股强烈的感觉从下腹直冲上来：“松手，我要尿……啊……”他话音刚落就眼见着自己的阴茎在兰赛特手中喷出了淡黄色的水柱，这还不算结束，尿尽了又射出几股精液。

    留燧明恨不能找个缝钻进去，居然只是被兰赛特摸着就失禁的精力以前从来都没有过。“没什么羞耻的，”兰赛特洗了手把他抱回床上，“这不说明你身体感受度依旧很好吗？”留燧明不应他这些看似有道理实则是荤话的调侃，说自己要换衣服。

    α帮他把上衣脱了却没有一点想要去拿新衣服的意思：“急什么，前面解决了后面还没有解决呢。”留燧明瞪圆了眼睛盯着兰赛特那气势汹汹的性器：“到你是你要解决还是我要解决？！”

    兰赛特抱着他躺倒在床上：“都有。你忘记医生说了，适当的插入有力利于放松生殖腔，你想想如果十个月都不做的话……”留燧明捂住了他要说出更超出自己下限话语的嘴，兰赛特舔舔他的掌心，手摸到后面帮他做扩张。

    β的信息素在怀孕期间难得容易被感知到，留燧明草莓硬糖味的信息素好像都要软得流心儿了。他的后穴也是，因为体温升高的缘故有些灼人，但顺着柔软皱襞的纹理搔刮几下就会紧咬着手指不放。

    兰赛特在帮他扩张的同时也没有忘记照顾上面的嘴，留燧明亲得很投入，都忘记刚才还想骂他了。

    “燧明，睁开眼睛看看，”α还故意将沾了淫汁蜜液的手指举到他眼前，那透明的腥甜液体在α修长的指间勾连着银丝，“就是Ω也没像你现在湿得那么快吧？”留燧明刚要开口辩驳就被他的手指插进了嘴里，尝到自己的味道。

    “唔啊……”他的舌头被手指夹住又松开地亵玩，唾液积极地分泌被搅动出咕啾的响声。仿佛嘴也成了另一个可以享受性爱的器官。

    “要弄就……快弄，”留燧明不甘示弱，抓住他的阴茎往后穴引，“反正你身上也只有这个能看。”既然爱侣如此主动，兰赛特也不钓着他的胃口，留燧明摸索着放进一个头后他把留燧明往后一搂，整根性器就这么直直插了进去把留燧明奸了个通透。

    “只有这个能看吗？”兰赛特双掌随心所欲地挤揉留燧明的胸部，“你这么说可真让我伤心。”惩罚孕夫的最好方式不是直击要害那样反而更顺了他的意，隔靴搔痒般不温不火地抽插让留燧明被高低不就的欲火炙烤着。

    他想自己动腰，可颇有分量的肚子不允许他这样做，只能由着兰赛特来主导这场性爱。α让他侧躺着，捞着他一边腿从背后干他，时不时絮絮低语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燧明，自己看看是不是被操到流奶了？”

    “插到生殖腔里，你很喜欢吧？”

    “别叫得太大声，等下小熙和小晗以为我在欺负你呢……虽然确实是‘欺负’。”

    兰赛特慢条斯理地做了两回，都射在里面。得到了伴侣信息素的留燧明无比地放松与安心，他微蜷着身子却没有立刻睡去。等着兰赛特帮他换好衣服又把他抱在怀里。

    “我前半夜做了一个梦，很让我害怕。”兰赛特垂首埋在他的颈间闷闷地说。

    “什么梦？”留燧明问，他看不见兰赛特的脸，却感觉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那是一个……无比真实的可怕的梦，”兰赛特在黑暗中痛苦地皱眉，“我们分明如同现在这样生活在一起，却没有未来。”α不知该如何描述那个梦境，他过着联邦世俗认可的各种意义上都成功的人生，有几位妻子和许多孩子，甚至留燧明也在他身边。

    但他们没有未来。留燧明不愿为他孕育哪怕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就连死都是在追寻赫利欧的路上。

    那种分明就在身边却丝毫无法挽留的感觉将兰赛特撕碎了，他终于挣扎着醒来然后才找了在卫生间里的留燧明。

    留燧明垂眼看着想要藏进他怀里似的α，他这样仿佛把一切都能握在手中的人居然会害怕成这样。看来确实是很可怕的梦。

    兰赛特感到留燧明抱住了他，分明力气很轻却如同一道不可撼动的屏障，连同靠过来的肚子偶尔传来稳定的胎动。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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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月之后，留燧明诞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他身体本来就强健再加上怀孕时也被照顾得很好，没花多长时间就生下了孩子。

    兰赛特和三兄妹正在为这个新生儿的取什么名字而积极讨论着，喧闹的气氛让这个孩子早早地睁开了眼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自己的双亲与兄姐。

    “呀！”留熙是第一个发现弟弟睁开眼睛的，“爸爸快看，弟弟睁眼了！”

    本以为新生儿是黑色的眼睛，细看才发现他的小眼瞳里还夹杂着蒙蒙的雾蓝色。既不完全像爸爸也不完全像父亲。

    “斯代拉。”

    “嗯？爸爸你说什么？”

    “斯代拉·西里尔斯，”留燧明柔慈地把幼子抱起，“他的名字。”

    “燧明……”兰赛特错愕地看着他，这是留燧明主动以他的姓氏为孩子命名。

    留燧明承认了他，接受了他。

    “与小辉他们一样的话就叫‘留耀’，怎么？不好听吗？”留燧明抬头问，就被α一把抱紧。

    “好……当然好。”α的眼泪落了下来。

    斯代拉。

    是他们的星星。

    永恒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