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旧历】我有一颗心。（执事长与精灵的回合剧情）
登陆潘多拉星球前一小时，南极星号。 “主人，这是此次行宫别馆的全景图。”灰发执事呈上一个被潘多拉官方授权过的全息建筑图，1:1缩小的绯红黄昏馆在托盘上非常精致。不过整个全景图，只有属于提摩西即将落脚的那套别馆亮起，处于可点击放大观看的状态。 说是别馆，实际上差不多有一个小型城堡的范围，其中除了原顶拱架的主体建筑，花园墙和草坪已经改成了简约式，原本该是音乐喷泉的地方改成了停放小型飞行器的停机坪。 提摩西在全息拟态的建筑图滑了滑，将别馆内的建筑风格查了一遍，典型的欧式建筑的内壳已经改建成了不夜港顶层的高科技冷淡风。是提摩西住习惯的装修风格。 别馆外部的装饰走简约路线，但没有拆掉符合别馆整体装饰的花园森林墙，这些林墙超过十米高，具有一定隐私作用。从正上方俯瞰，花园林墙的主道与分叉道由花纹石铺就而成，形成伯恩斯的家徽。 被清空的草坪上加了一些好斗虫族们会喜欢的角斗士塑像。其中还有一些原始虫族一比一缩小的原始体（出自已死或冷冻的血系兄弟倒模。）因为摆放的位置选得好，让原本奢靡的复古建筑出现一些让人看了不太舒服的悚然感。 提摩西看到这些雕像，发出了一声没什么感情的呵。 比起赛利安的独裁，尤利西斯就是一个非常喜欢炫耀自己战利品的小人。 每一个死在尤利西斯手中的血系兄弟都会成为他装点自己巢穴的宝石，也就他干得出把血系兄弟原型倒模出来当雕像的张狂事迹了。也是多亏了这点，主星中央收集了不少原始虫族的原型——最开始，这些可都和原始虫族的异能一样，属于保密条款。 尤利西斯，你真打算完全靠到纯血虫族一派了吗。 提摩西看着投影中，被当成装饰品摆放在花园草坪上的雕像，伸手点了点，说了句，“真是个蠢货。” 大浪因你而起，你真的就那么自信，不会沾到任何一点海水？ 文森特端着托盘，听闻细声，他轻声询问主人需不需调整住所。 潘多拉是个机械星球，但日夜时被固定在了黄昏，刻意调过的渐变光从地平线一直浸到大气层，整个潘多拉星球就是一个泡在暮色中的棺。狰狞的雕像在象征黄金的古堡中，只装饰出了森森鬼气。 提摩西表示不用，他心里计算着时间，想着等等登陆以后需要如何表演。 无论是他先到还是赛利安先到，赛利安肯定会过来找他，之前抛出的鱼饵对方绝对查不出什么东西。玻因斯特还有用，提摩西用自己的情报系统帮这只雌虫扫干净了尾巴。 赛利安查不出东西只会更气。 但妙就妙在提摩西还有十天就二次觉醒了。 这个时候刺激一下，如果打出真火，提摩西可能会因为生理激素拉高，出现提前觉醒的情况。就像第一次觉醒时，本来还差三个月，结果因为尤利西斯的搅合，年轻的子爵提前觉醒，发育期的强制拉骨和血统中自带的力量暴走，如果不是带着魔武器的涅柔斯正好在主星，提摩西那次就死了。 年轻的伯爵沉思着，手顺着怀中宠物的金发上下抚摸，月光一样浅的碎金在黑手套的指缝水一样的滑下去，又被虫族捞起来，再滑。盖亚感受到主人好像在发呆，在不打扰到主人的前提下，动作很轻地抓住自己的金发，缠绵轻柔地将几缕缠在提摩西的手腕上。但是木精的头发实在养得太好了，缠上去只要不打结，就会一直滑下来。 盖亚看着自己的金发一次一次从提摩西的手心里滑出来，他十分耐心又仔细地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的金发捞住，放到提摩西手心中。 做这事的时候，盖亚下意识分神去看站在主人右侧的银发执事长，在木精的印象里，对这位执事长还保持上一次的惧怕。可在精灵动手前，银发的执事长始终是微微低着头，垂下的两侧银发在盖亚的视角，正好挡住了执事长的眼睛。 现在这位执事长看上去就和旁边这位新执事一样了……他们俩像一道复刻出来的影子一样，在没有主人的吩咐下，低着头，一左一右的站在主人身后。 盖亚对执事长的印象很少，但每次只要他坐在主人的怀中——一些时间里，只要盖亚视线从主人身上离开，他会敏感的发现，这个执事长在看他。看他的头发，看他缠在主人身上的肢体，看他的手指，看他的唇。在一种不会引起注意力，静悄悄的，一旦对上视线就会让人非常恐惧的目光。 盖亚很熟悉这种目光，太熟悉了。那些以挑食材为名的贵族虫侍来到他曾经住所，挑选身体柔软，发育良好的同族时，就是这种目光。 但现在这种目光没有了！ 盖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很高兴。木精慢慢地将自己的金发又一次缠在主人的手指上，看着金发在黑皮革手套的指缝滑落。大胆又执着地再缠了一次。 2 怎么合理的打赛利安一顿，又不激动的把自己打得以前觉醒，这是一个好问题。 潘多拉是个机械星球，很大，但是还不够大。超过三只原始虫族原型化在上面滚几圈就会重力失衡，立刻散架。 尤利西斯选这颗星球作为拍卖会主场，肯定在每一个构建的机械中都用自己的异能做了烙印——换句话说，潘多拉星现在变成了一个存在无数个独立小空间的机械星球。 是一个精心准备过的对原始虫族设备。只要在原始虫族打起来之前，提前把他们分别用小空间隔开，整个星球肯定已经被尤利西斯开辟出成千上万的小空间，这些空间全部隐形地叠在一块，等待着主人一个响指就能由虚无转为能量现实，将可能会暴走的原始虫族困起来。 就算原始虫族完全解放肉体限制，徒手撕——在撕干净之前，估计火气就下去了。 这颗星球不会打出GG。提摩西想，尤利西斯真的有个非常好用的异能。 换做游戏技能那就是前摇过长，但是给足了准备，一次性就能控场打出暴击伤害的法系大招啊。还挺无解的，除了前摇长，没有任何缺点。 真好，眼馋。 在血系兄弟间，大多都会对其他兄弟的异能有个模糊的认知。提摩西知道的那么清楚还是16岁记忆储备给他翻了上来，在少年提摩西被骗出主星的那一次，就是尤利西斯从中作梗。 阿T从里面分析了一下，就把尤利西斯的异能拆解了个七七八八。 在这个星球上，尤利西斯会千方百计让他和赛利安之间塞满小空间隔离带，硬要打不可能，但是‘提摩西’是会想揍对方的脾气。 现在就指望尤利西斯靠谱一点，好好当个拉架工具人，提摩西还想好好气一气赛利安呢。 想到这里，提摩西回神，捏住了盖亚的手指。 木精一下子僵住了，但身体很快重新柔软下来，观察主人的脸色——观察失败。只能小心翼翼地——也捏了捏提摩西带着手套的指尖。 很硬，皮手套加上虫族特有的肉体防御，主人的食指硬得像块石头。 但提摩西没生气，而是夸赞了盖亚头发摸着舒服。 年轻的伯爵向来宠爱自己喜欢或用得上的东西，现在他就很喜欢盖亚，等等还需要用到盖亚，他对这只宠物的态度平和的像个假的大贵族。还问盖亚要喝点什么。 穿着民族服饰，披金戴银都遮掩不下身上那股清纯气息的精灵没有思考，主人刚问完，就说主人喝什么，自己就喝什么。 木精的声音非常好听，略带空灵，被调教的非常好，每一个态度都讨人喜欢得紧。盖亚大胆的抓着提摩西的手指，幅度很轻地晃了晃，小动物撒娇一样。 低着头的双执事其实视线余光是可以看到主人这边的，虫族的复眼视域非常广，卡泽勒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但文森特简直瞳孔地震，他是第一次看到有什么东西敢和大贵族撒娇！ 上一次去抱盖亚处理身上的伤，主人也只是站在一边，没有碰过这只宠物（来晚的文森特视角） 现在的宠物都这样大胆？——换句话说，主人是多喜欢这只——这位幻想种？ 但主人笑了，带着点讶异和无语，文森特马上就理解主人为什么会这样笑。 想想看，原始虫族能喝的东西，配料可都不是什么低级货。 有些原料光是单独摘出来，对纯血及以下的虫族都是毒，真正要命的那种。 一个连族群都被当成食材的玩意，也配喝主人喝的东西？哈？ 文森特下意识就瞥了一眼右边的执事长，但卡泽勒没有任何反应——文森特眨了眨眼睛。 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合格的执事，应该会主动上前问主人需不需要喝什么，不是关心宠物。而是关心主人。 但是卡泽勒却没有动，高大的雄虫微微低着头，但是身体站得很直，仪态从没变过。但他就是不动。 文森特心中轻咦了一下，他只用几秒钟思考这个问题，马上就抢过这个机会。 他上前一步，询问主人需要什么饮品。 提摩西本来只笑了一下，但是怀中的宠物反应很快，马上知道自己肯定哪里错了。缩瑟了一下，又忍住了问错话的恐惧。 依旧抓着主人的手指——盖亚是真的在害怕，他有点发抖。但没有退缩，而是主动用脸去蹭了一下提摩西的手。盖亚身躯修长而柔软，脸蛋雪白，好像会发光一样的柔。他紧张，淡金色的睫毛就像蝴蝶振翅，偏偏那双淡蓝色的眸子又如此真挚。 “主人，那…您赏赐我…吧？” 真心的恐惧，真心的依恋，真心的向往。银色的花枝钿着白宝石和极细金丝做成的叶片，花冠缠扣着盖亚金色的长发，精灵的额头上还戴着白水晶额饰，他今天也精心打扮过了，用的是提摩西另外一个执事团送来的珠宝。 精灵没有选那些珍贵的异色宝石和能量钻，盖亚在靠近美丽上的天赋直接甩这群虫族好几个星球，他自己不知道，但只凭借几次靠近主人的机会，几乎摸到了提摩西对配饰的癖好。 主人喜欢简约的配色，银制与纯色的最好，但在一些特殊风格上，也喜欢颜色浓烈的对撞搭配。 就该是这样，只有纯色才能衬托出主人那艳得不似真人的面容。 于是在送来的珠宝中，盖亚没有选那些造型华丽无比，奢侈的大块宝石，也没有选更复杂的工艺珠宝七件套，他全部选了白水晶和秘银打出来的枝型配饰。 月光一样美的淡金发和雪白的肌肤，用幻想种产出的布料做出的民族服饰搭配着主人会偏爱的制式珠宝。 盖亚像一拢妆点过的昳丽月光，坠落，低头，把自己变成一个物品，心甘情愿的向恐惧与情爱的源头臣服。 美的概念本身在对年轻的伯爵低头。 这个概念足够愉悦任何傲慢的存在，哪怕是提摩西也不例外。 主人又笑了，真好，我让主人开心了。 真好，我也开心。 提摩西对上前一步的文森特说：“去拿我喝的酒，与鲜榨的果汁来。” 3 提摩西这会的心情很好，虽然脸上没什么大表情，但他愿意教导怀中的幻想种认识酒水。 这一瓶，你不能喝。 这一瓶，你也不能喝。 这一瓶，你还是不能喝。 偏偏年轻的伯爵表情真的很正经，但身后两位执事都知道，主人愿意和这个取悦自己的宠物玩点小游戏，就像逗狗。 盖亚没感觉出来，他听着提摩西一瓶一瓶给他讲，这些酒水的原料是什么，非虫族喝了会有什么效果。 盖亚：…… 这就是一口马上见传说中的圣树吗。 文森特做得非常好，他知道主人只是想逗狗，选出来的酒全都是小瓶装，能够拿在手中把玩的精致样品。 一小时的迁跃都不够提摩西说完其中一半，提摩西也不可能对一个玩物有这样的耐心。盖亚懂分寸，他不会让提摩西感到烦。所以盖亚等主人说了十分钟左右，就主动提出喝果汁。 但眼神怎么都无法从那些漂亮的酒瓶上收回来。 能被提摩西窖藏的酒除了好喝，还必须好看。这些装在样品酒瓶中的酒水一开始就是为了获得伯爵目光而做的——可以说，铺着黑色绒底桌布的圆桌上，那些酒水就像宇宙中的星光与恒星，它们实在被做的太漂亮了。 盖亚喝果汁的时候很乖，就是眼神有些不舍。可收敛的也很快，看了十几秒，就强迫自己收回视线，眨眨眼，和主人说果汁的口感非常好，非常棒。 他有一张巧嘴，说什么都像在撒娇。又乖又娇的宠物谁不喜欢呢。 年轻的伯爵喝着冰纹花，他闭着眼睛感受口中炸开的剧烈冻感，漫不经心的问：“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 怀中的幻想种顿了一下，还是很诚实的小声说是。 提摩西问：“那为什么不选一些颜色浓烈的钻石。” 深红发的雄虫撩了一下盖亚的金发，月光如水从指缝流走。 “你适合戴艳丽的珠宝。” 盖亚摇摇头，“但主人更喜欢我现在佩戴的呀？” 提摩西嗯？了一声。 盖亚靠在提摩西怀里，他声音也放轻了，大概是因为主人身边的人讲话都喜欢放轻声音的关系吧。他也想变成这样说话慢斯条理的感觉，轻轻柔，真希望能永远这样缠在主人身上。 “主人喜欢什么样的配饰，盖亚就喜欢什么的。” “主人喜欢这些酒，盖亚喝不了，也很喜欢它们的样子。”盖亚稍微直了一下身体，很认真的注视垂眸看他的主人，那双绿眼睛里没什么明显的感情流动，像一块收藏在暗处的古董宝石。沉郁，冰冷。 但这不妨碍盖亚表达自己的热烈又乖觉的爱。 “主人眼光真好！” “……” 文森特简直佩服这个幻想种的胆子。他不由的开始想，这个幻想种是不是感知出现了什么毛病，是不是完全感受不到主人身上那股刀一样刺人的信息素。 其他种族没有信息素感官，但是大贵族的威压可是能影响物理法则的存在——这个幻想种不简单啊。文森特心里第一次正视这个从来都是食物的种族。 木精？听上去像个统称。休息的时候马上查。 文森特还在想的时候，眼睛余光还一直关注主人，他看着主人没说话，然后又摸了摸那头金发。手感应该是真的很好，主人已经摸很多次了。 接下来，不止是文森特抖了一下，连一直石头一样站着的卡泽勒都很轻微很轻微的动了一下。 提摩西摸完盖亚的脑袋，手指在空气中勾动了一下，从自己佩戴的空间戒指里抓出了个小玩意。 是一枚银质全素的戒指。 提摩西随手将酒杯放沙发把手上，真的很随意，就像给出一朵花，一个玩具，他抓着盖亚的手指，把那个银戒指套在了精灵的食指上。 “戴着吧，装你喜欢的小玩意。” 文森特：…… 卡泽勒：…… 安静了一整个夜时，一整个日时的银发执事长动了。文森特余光瞥到卡泽勒上前一步，他心里差不多也是一个想法：主人！！！根据法典，奴隶没有任何资格拥有贵重财产！ 一个出自大贵族手的储物戒，鬼知道里面装了多少东西，又装了什么。哪怕是个空戒指，其工艺都会是最好的一批。而在这个扭曲的帝制国家，大贵族的用品和纯血以下的虫族完全分开，一批呈给大贵族的饰品，玩物，用品。选上了，那就送上去。没选上的同一批，砸毁烧掉都不会流出到纯血的手中。 大贵族的空间戒指和纯血及以下的爵位虫族的戒指完全是两种工艺！ 而奴隶这种不确定性的东西，拿了大贵族的任何财产，死了被回收还好。一旦流出，造成特殊工艺外露——死的涉及人员那就是以整个族系开始算。 文森特头皮都麻了一下，一旦这个宠物把这个出自主人手的戒指弄丢，他敢对着虫母发誓，自己整个家族都会被按规矩走流程上断头台——因为他妈的他就在现场。 大贵族，这个词汇里涵盖太多特权与豁免权了。 结果，文森特脑袋都要憋炸，那边卡泽勒伸出的脚，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银发执事长身体平衡控制的非常好，要不是文森特一直注意，他几乎没发现卡泽勒动过一步。 文森特：？ 你是不是执事长啊！！！！ 害怕扫兴，直接喜提摘头服务的文森特心中大骂。 罚一次回来怎么真成石头了！ 文森特冷汗流一背，但直到尤利西斯公爵的通讯进来，结束，他都没敢再开口。 但他的主人下一个吩咐，让人狂喜。 年轻的伯爵沉思了一会，对自己身侧两位执事说话，他首先是念了卡泽勒的名字。 银发的执事长这才终于像一个获得开机指令的机器人，上前一步，恭顺地单膝跪在伯爵身侧。因为提摩西坐着，站在他身前的仆从可不能站着听。 文森特想，这不是还知道礼教吗！ 提摩西说：“卡泽勒。你去和文森特对接一下此次我带来的对拍品。教导他，让他负责这部分工作。” 教导，教导。这对执事长来说，是个极其具有含义的词汇：你可以交接新的接班人了。 如果足够幸运，在教导完接班人后还活着，执事长能够活着退任，带着跟随主人时期的大笔财富与自己经营的人脉。 然后就是，新的，执事长。 文森特看卡泽勒的眼神立刻火热了起来。 单膝下跪的银发执事长低着头，在主人落话后，大概两秒钟，身躯没有动，声音很平静地说：“如您所愿，我的主人。” 提摩西说：“去吧，带着文森特。” 文森特非常高兴，他几乎被一种亢奋冲空了脑子，但嘴巴很牢，没有真的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一种极其火热——如同一头年轻，健壮，充满力量的狼的视线在看卡泽勒。 年轻充满野心的狼正迫不及待地想要咬断曾经头狼的喉咙。 年轻的主人继续说，没有任何变调的冷漠声音，“和他好好相处，卡泽勒。” 多么仁慈的主人啊。文森特想，我的主人几乎不像一个大贵族了。真好，真好……年轻的狼贪欲比野心更多。 多么仁慈的主人啊。卡泽勒想。我的主人，他多么了解我。哪怕没有心，却依旧了解我，真好，真好。没关系，我有心。 捏碎我吧，只要您开心。 我会—— 4 银发的执事长站了起来，将这个灰发执事领出去。 他往前走，带着这个年轻的雌虫走向主人的藏品室，走向……主人为他亲自做的惩罚笼子。 文森特从执事长手中接过一块平板，里面存着断网的数据，只装了办公软件，卡泽勒传了一份藏品货单给他。 文森特真的很幸运，他在如此年轻时，就看到了属于大贵族世界的一角。 这个藏品单做的非常详细，物品的名字，功用，价值。 他第一时间根本没法理解这些东西代表什么，直到他看到备注中的功用和价格。 文森特：…… 他正握着提摩西所拥有的财富中的一部分。 这一部分，是一个足以重新在伯恩斯领土星，复刻一个1:1不夜星的资源额度。 灰发的雌虫瞳孔的黑底吓出来了。 那可是控制整个虫族社会的不夜星。 首都，整个虫族的心脏星。曾经当然有虫族试图捏一个类似的构建，来充当自己的私人星球。 不止一个，非常非常多的虫族都试图这样干过。 但是没有人成功过。 不夜星的建立不止需要金钱资源，还需要无数无数的魔法侧与科技侧力量，无数对虫族来说其实不是无限的，只是代表麻烦。不夜星是一颗巨大的机械星球，也是一个最强大的堡垒型武器，里面存放无数珍贵的资源，母虫的身躯，被誉为王冠上最耀眼宝石的星空智脑。 太多无法轻易复刻的元素了，而且主星被无数纯血盘踞百年，很多地方都不比最初，变得更好了。 可就算是最开始的主星，也不是任何虫族能够轻易复刻的。 这颗机械星是住所，也是武器。哪怕是富有如阿伊曼尤利西斯，强权如涅柔斯赛利安，特殊如布兰卡伊斯帕诺拉，他们的权限足够高了吧？ 但是没有一个大贵族成功复刻过不夜星。 大贵族缺的从不是金钱，而是一些特殊的，没有继承到的，属于mother的特殊魔武器。 阿伊曼尤利西斯在狩猎血系兄弟，就是为了这些他没有继承到的魔武器。 这张货单里，出现了三件和传闻一样，但谁都没见过的——那个可以同时将原始虫族理智，力量，强制监管等级的魔武器。 这三件魔武器没有写功效，只标注了等级。 灰发执事的平板掉地上了。 文森特像生锈的机器人，慢慢蹲下来重新把平板捡起来，银发执事长就站在一旁看着他。 这个收藏正常藏品的特殊收纳室，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片安静。 银发的执事长就像没长嘴，灰发执事没缓过来，他就一直看着对方。大概20分钟过去，星舰眼看就要登陆，卡泽勒见这个执事还在发呆， 卡泽勒：…… 他给了这个乡巴佬一巴掌。 打得文森特直接撞在了一侧的特殊金属架子上。 很用力，如果不是文森特血统够高，他那一下头就掉了. 文森特:…… 回过神的灰发虫族去看执事长，对方非常平静，无法收回去的黑底银瞳像一口幽幽深井。 比起主人那种理所当然的漠然，银发执事长那双黑底银瞳，有种… 文森特的怒火一下子就冷下去了，他觉得恶心，有一种粘稠的恶意藏在那双平静的银瞳下，让他每一根感知神经都在发抖的恶心。 可卡泽勒的表情太平静了，就让这种割裂感显得非常悚然恐怖。 文森特那股亢奋的热烈心情都被压下了几秒钟，可手中的平板成为了年轻的狼的新力量，他紧紧抓着这块平板，心中的火苗缓慢而颤抖的升起。 天哪，天哪。 他没有再选择直面卡泽勒的眼睛，而是用亢奋到有点微微颤抖的口吻对执事长说：“让我们好好相处吧，长官。” “这是主人的命令，不是吗？” 银发的执事长平静的说：“是的。让我们好好相处。” 卡泽勒将完整的货单都传到了文森特手中的平板里，态度冷淡但的确在认真教导这个年轻的执事所有拍卖会流程。 大贵族专属场和其他虫族的拍卖会区别很明显。 但时间短，卡泽勒只能先教最开始的部分：认货。 他将主人财富中不值一提的东西，一件一件摆到这个贪婪的虫族前。 一件一件，就像在垒一个烧火架，卡泽勒将一根又一根易燃的木头堆起来。 再兴奋一点吧，年轻的雌虫。 再兴奋一点吧，让这场惩罚的剧目……变得更动人。 我会—— 我会…… 我会…演完… 我一定会。 我会再长一颗让您瞩目的心。 再看看我，再看看我，我有一颗心。 在文森特看货单的时候，卡泽勒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袖口，正正自己的领带，又调整了一下象征主人家徽的胸针。银发的雄虫衣冠楚楚，体面，内敛稳重，坚硬而强大，是属于提摩西伯恩斯的符号。 并且有一颗听话的，忠诚的，您愿意捏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