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门外是穿着量裁合适的黑色服装，手提数只保温袋的外卖小哥。

    陆晧没事人般看谢长景摆菜，筷子敲碗边逼逼：“我以为你会自己亲手下厨呢？”

    谢长景：“不要敲碗，你已经够穷的了。”

    陆晧放下筷子露出微笑：“我谢谢你啊。”

    陆晧酒足饭饱摆弄手机，和苏念白聊天。

    [“房子找好没？”]

    苏念白难过：“还没等找就被关在家里了。”

    陆：“你好慢！”

    苏委屈：“没想到你这么急呀！”

    苏：“你现在在哪？”

    陆晧环顾谢长景的雅居：“马路牙子垃圾桶旁边。”

    苏：“我差点就信了”

    陆：“哦，有长进。”

    苏：“我哥要查我手机。田鼠遁地”

    陆晧弯腰收集房垃圾袋，拎着对谢长景说：“走了，去崔京浩婚礼电话联系。”

    谢长景不得劲：“你要去哪？”

    陆晧：“找个住处，总不能一直待在你家。”

    谢长景想说：“我不在意，你可以和我一起住。”

    但最终说出来：“外面都黑了，你上哪去找住处？”

    陆晧看眼外面，倒是反应很开心：“黑了刚好。再见咯！”

    谢长景第一次留人可谓十分不熟练，只能面上如常内心郁然对陆晧的摆手回应。

    他待在原地，想不通为什么陆晧那么着急要走。

    陆晧走到谢长景小区后，他在门口搭辆出租，从后视镜发觉自己一坐进去后面就远远跟着辆大众。

    陆晧按了按脸，让司机开向春晓路附近的五星级酒店。

    陆晧中途停下去商场买了洗漱用品毛巾等等。等他从超市出来，那辆大众停在几十米外烧烤摊附近。

    陆晧在酒店等到两点十分，对着镜子嫌弃地拿出从商场购买的假发和长裙。

    陆晧照着镜子，换上平底女士鞋，他咬牙把43码的脚塞进41号的鞋子。

    陆晧扭扭捏捏走出酒店，透过眼镜框发现那辆大众停在马路的对面。陆晧拂过一缕秀发，特意走到角落搭了辆车道春熙路的莱悦酒吧。

    陆晧再次走进酒吧，可能因为今天是周六的缘故。

    陆晧艰难穿过人群时，看到表演人员中压着帽沿，鼓棒在指尖旋转一圈后凶猛敲击身下架子鼓的长发女鼓手。

    鼓点准准掐住节奏，本该是搭配主唱的架子鼓反倒成为了主角。

    酒吧里伴随音乐欢呼跳跃时陆晧没忍住回头，看到流出脸庞，汗珠流到下巴的鼓手面庞。

    陆晧站在原地：得，不用找了。

    他除了拒绝不怀好意的搭讪还被音乐吵得脑袋疼。

    只能先走出酒吧，进无人超市买了点吃的。半脱鞋子坐在台阶，等着南乔路过。

    三点二十多，陆晧终于等到今天一副酷拽风的南乔。他在树下对着这人喊“南乔，南乔！这儿”

    南乔背着黑包，迷茫地看向树下的女人。他冷漠地走到树下，以为是被自己拒绝的女人“什么事？”

    陆晧扒拉糊脸的假发，摘掉眼镜框，“我呀，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南乔一脸见鬼的样子，眼疼道：“陆晧，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真是三日一别，当刮目相看。

    陆晧捋顺脑袋的卷发，微笑：“个人需要！这你就不要管了”他递给南乔吃的。

    南乔接过，离陆晧远一点坐下。咬着三明治问：“找我干什么？”

    陆晧懒得绕圈子：“你是omega还是alpha？”

    南乔眼露杀意甚至是浓稠的防备：“你问这干什么？”

    陆晧观察南乔反应这下完全确定了，娓娓道：“我要说我有彻底改变你体质的药，可以自己选择成为alpha或omega？”

    南乔像换一个人，饿狼般盯着陆晧：“你是谁？”

    陆晧丝毫不慌：“你还没猜到我是谁？”

    南乔有种恐惧又期待的心情不：“你是Ⅶ号？”

    陆晧摇了摇头：“我可没那么弱。I是开端，我就是实验最初孵化成功的那个。”

    他深邃如刃的眼神停留在南乔忽然变得苍白的脸色，他轻笑：“不用害怕我，除了你和Ⅶ（7）还有谁从岛里跑了出来？”

    南乔磕巴回应：“还有ⅩⅣ（14）他们是否活着我都不清楚。”

    陆晧倒是不在意，既然南乔这种AO双性实验体都能活下来，其他实验品更不用担心。

    南乔还是不能完全信任面前这个奇奇奇怪的人。陆晧大大咧咧坐在台阶上，手时不时扇向周围飞舞的飞虫。

    南乔咬唇说：“我怎么相信你是I呢？而且……你怎么会有改变我身体的药呢？”

    陆晧拉起裙摆，把疤痕缠绕脚踝伸向南乔说：“你们应该都知道前十都被锁链锁在密室和野兽争强食物，或者互相残杀烙印就变成这样了。”

    陆晧不屑说：“怎么可能还能像你这样保存这么完整。”

    南乔不知道说什么，沉默后：“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陆晧站起身擦擦屁股后面：“我要你帮我办件事，事情了结后自然会告诉你。”

    南乔气愤站起来：“我怎么能确定你真有那个药？”

    陆晧好像认真思考了后，恶劣道：“那你爱信不信，反正每月欲火焚身，痛不欲生的又不是我。”

    南乔拽住陆晧裙子后面的蝴蝶结，冷脸说：“你如果敢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陆晧拍他脑袋：“法治社会，你能不能不那么粗暴，我骗你也没有意思。”

    南乔哼地扭头，“你要我帮你办什么事？”

    陆晧实在受不了这挤脚的鞋子，拎起鞋子光着脚丫子：“首先，让我去你家睡一觉，其余以后再说。”

    他回头一脸理所当然说：“带路啊！”

    南乔抱着便利袋跟在旁边嘀嘀咕咕：“还开端就这玩意，也太幻灭了。”

    后天陆晧和谢长景来到盛大的婚礼现场。数十米的红毯从露天泳池展台中央铺到花园门口明艳新鲜的法国玫瑰空运过来围成这对爱侣名称的缩写。

    展台巨大的花架掖着绯红色的轻纱，清风吹拂空气中弥漫着腻歪甜香。

    陆晧戴着黑色口罩站在谢长景身后，撇过崔京浩的结婚照片，闷声:“他们怎么认识？家里安排门当户对？”

    谢长景摇头：“不是，崔京浩直系学姐。不过门当户对也没错。”

    陆晧转过头：“你呢？什么时候结婚？我也送你好东西？”

    谢长景用看“弱智”眼神看着陆晧，叹了口气走开。

    陆晧用爪子挠了头，追上勾着谢长景肩膀：“跑那么远干嘛？”

    崔京浩睁大眼睛看多年未见的故友，准备大步上前拥抱陆晧。

    谢长景和陆晧默契闪开，让崔京浩扑了个空。

    崔京浩毫不气馁，再接再厉像老鹰捉小鸡一样，逮着陆晧给他个大大的拥抱。

    陆晧被崔京浩紧紧抱在一起，他拍了拍后背：“可以了，快放开我！”

    崔京浩不松手，高兴得不行：“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的。”

    谢长景听见陆晧的咳嗽，终于来解救陆晧。

    陆晧咳了咳。

    崔京浩还有点羞涩：“老谢还说你不来了，你们是不是特意给我个惊喜！”

    陆晧善意微笑：“可不是吗！”

    陆晧胳膊戳了戳谢长景，谢长景也给个面子回了个：“嗯”

    谢长景按着崔京浩肩膀：“快去接待客人吧。我和陆晧不用你照顾！”

    崔京浩打算再说几句，就被忙得不行的宴权像薅萝卜一样带走了，宴权走之前还对领着陆晧安逸坐在椅子上的谢长景树了个中指。

    陆晧一脸灿烂，八卦：“你怎么着他了！”

    谢长景夹螃蟹到陆晧盘子：“没怎么，不过是告诉阿姨最近无垠没什么事，相亲可以安排日子了。”

    陆晧忙着卸大闸蟹，抽空竖大拇指：“狠毒不是…实在厉害！”

    谢长景筷子夹住只十分肥美的蟹，本来都到陆晧盘子边了，听到这里筷子又轻飘飘离开了。

    婚礼进行到高潮，陆晧和谢长景站在人群中听崔京浩真挚致辞：“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幼时有父母亲人精心照顾，所求都如愿。少年也有伙伴作陪，随心自在。

    崔京浩腼腆笑了笑：“就算留学人生地不熟也遇到了我的妻子来帮助我。我的妻子刚开始虽然觉得我年纪小。但在我的真诚打动下也愿意和我试试……”

    陆晧碰了碰谢长景肩膀：“他怎么还是这么啰嗦。”

    谢长景也小声“一触景生情就感慨个没完。你又不是不清楚。”

    崔京浩还没完：“上一年圣诞节，我特意织了白色的围巾和戒指……”这时，谢图南慢慢地从溜到陆晧和谢长景身边。

    陆晧惊讶：“谢医生也来了？”

    谢图南点头：“你怎么来了？”

    谢长景：“当然我接他来的。”

    崔京浩的“发言”终于结束，陆晧被婚礼的丢捧花吸引。

    婚礼现场全是红玫瑰，捧花特意挑了淡粉色的绣球花，看起来圆满可爱。

    众多的手争强着新娘投掷的捧花。陆晧往见最后花落在一个娇小的女孩子，旁边站着帮她拿包击掌的男孩子。

    陆晧看见这幸福一幕分享给身边的谢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