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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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上一任家主的孩子,可惜,是个Omega。”纪清稍稍一顿,平复了下情绪后,接着叙述道,“季家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下一任家主为Omega的情况。按理说,下一任家主出生后,会直接继承上任家主的血脉纹路,获得身份的象征。” “可是,没有人想让一个Omega继承家主。他们不喜欢我,连上任家主也厌恶我,在我满月的时候,上任家主拒绝了授予我身份象征的仪式,并且遣人把我送走了——送入了兽军。那时候的兽军不与任何国家交恶,安安分分地守在吹鸢一片土地上生活,聂杨和君誉是整个兽军的管理者……我被他们养大。然而,不管我有多么令人厌恶,我终归还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尽管上任家主下令不许任何人来看我,但生育我的那个Omega还是几次三番偷偷来兽军看望我。” 纪清觉得自己鼻子有点酸,他微微仰起头来,静静地说:“那个Omega叫季清。季家的季。” “我不被人待见,自然连名字都没有。而生育我的他空有一个极其优质纯净的Omega的躯壳,却从小被上任家主囚禁在家中,不被允许读书,也不被允许接触过多的人或事物,可以说,他没什么文化,但他坚持要给我起个名字,就说,也叫季清吧,但是要换个姓,换成纪念的纪……他说,季家配不上我。 “我就这样在三个人的照顾下长大。他虽然教不了我写字,却能教我除了读书之外的所有事……如果说曦这个名字是个泛称,能够指代每个人心中的那一缕光,那么他就是我的曦。 “印象最深的是我七岁生日那天,他来到兽军营地里抱着我歇斯底里地哭。从前,对于季家的事情,他一个字也不肯透露,那天却将所有事都讲给我听……我听得懵懵懂懂,但真正理解其含义已经是十岁的时候了。他说,上任家主在给予身份象征这件事上犹豫了七年,最终决定放弃我……他不能把家族的权利交给一个Omega,所以选择杀死自己,通过换血的方式将纹路交给了家族中一个年长我七岁的Alpha,季蓝。 “那以后,我的曦再也没有来过,聂杨和君誉多次打听,也没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小孩子是最好哄骗的生物,却也是最执着的生物,我被他们安抚下来,不再闹着要找他,但私下里却决定,等我十二岁时,亲自去季家找他。 “……” 纪清的眼睛有些发酸,便把脑袋仰得更高了些,他静静地望着天花板,感觉到梵洛用毛茸茸的尾巴轻轻卷住自己的脚腕。 “没有人见过我长大的样子,但每个人都能第一时间感受到我到底是谁,那是来自于上任家主亲系的气息……哈哈,所有人都如临大敌,而我只想来找到他。大概是我身上来自家主的威压让他们感到不舒服,他们很轻易地告诉了我五年没有出现的他去了哪里。 “陪葬。 “我的他去给上任家主陪葬了。这似乎是季家有史以来的传统,但我并不知情。 “我不想挑事,更不想跟他们起冲突,因为他曾经说过,季家不配。于是我浑浑噩噩地离开,却偶遇了季蓝。 “猜猜看,他在干什么。 “他在跟别人干那档子事,还是在季家外面。看着他逍遥快活,我突然很难过……那种难过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有了,我觉得我真正成熟就是在那一刻,看他用家主的身份左拥右抱胡吃海喝,我真替上任家主的自刎感到不值。 “也就是在那一刻,那个十二岁的小孩做出了他这辈子都不敢再想第二次的事情。 “为了怕单枪匹马深入季家被阻拦,我随身带了些殖藤的种子,季家人本身就与其他生物有着天生的共鸣力,稍一沾血,它们就能飞快壮大,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我利用殖藤杀了季蓝。看着满地鲜血,突然就生出了对家主之位的无限渴望。说是骨子里的傲气也好,说是对权利的垂涎也罢,在那个季蓝与人苟且的地方,我选择与他换血。 “他的血液中含有上任家主的纹路,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我将其取回,天经地义。然而,就算有殖藤的帮助,我也把自己弄得浑身狼狈,满地满身的血污,还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摇摇欲坠的神志,我意识到自己浪费了季蓝太多的血,以至于不够支撑我活下去。 “很巧的是,此时路过了一个人。我疯魔了,我想取用他的血液来补充自己失血过多的身体,于是驱动殖藤把他抓了过来……好在我需要的血不多了,那个人没有被抽血抽死,他只是很惊恐地看着我。在那时候的梦里,我无数次被他惊恐的眼神吓醒。 “这个人,就是季锦。 “他虽然侥幸没有死去,却也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季家人听闻风声赶来,我却早借助殖藤离去……后来听说,季锦是当代仅次于季蓝的翘楚,季家失去了一个季蓝,不能再失去一个季锦。为了救活他,季家干脆将现有的兽血输入到季锦体内——最终,这个方法保住了他的命,却也让他永久地变成了半人半兽之体。 “而我,拥有了血脉纹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季家家主。季家人恨我入骨,却又不敢轻易动手,他们知道属于家主的身份象征在我这里,没有绝对的把握前,他们不会轻易弄死我……我死了,这身份象征又不能得到及时转移的话,也就说明季家历代流传的家主制度将土崩瓦解。纹路消失,代表着家中再无家主,群龙无首,也就意味着季家要亡了。 “而我,虽然得到了想要的,却因为Alpha的血脉和Omega的腺体相克而受尽折磨……我被Alpha的血脉改造成了一个顶级的Alpha,却又时时刻刻都能嗅到来自于我本身的Omega的味道……同时,Omega的天性又让我对这具Alpha的身体欲罢不能。 “那个时候起,我只能每天都打抑制剂,喝一些很苦很苦的药。后来我爱上吃糖,聂杨就想办法辗转于吹鸢摇筝两国给我买各种各样的糖。 “再大一些,对季家的恨蔓延成了对摇筝的恨。而兽军出于中立的立场,又经常来往于吹鸢和摇筝两地,帮助他们作战。我对踏上季家所在的土地一事深恶痛绝,于是私下里与吹鸢高层联系,跟他们签署了合作协定。 “后来,这事被聂杨和君誉知道了,他们第一次真正动手打我……但,季家人与兽类是天生共鸣的,兽军一拥而上把他们冲散了。 “那时,我说,我要当兽军的主人。 “十八岁那年,我威胁季家,申请进入迷窟,否则就让他们再无家主。季家同意放行,我才得以进入迷窟,而后,遇到你们。 “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那么单纯,救人、帮忙,都是表象。我每救下一个人,就是对摇筝体系的一次破坏。恨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理智。反观我自己这曲折悲剧的十几年,我觉得,一切应当都是有原因的。为什么Omega不能当统治者?为什么要用迷窟这么残忍的方式选拔管理者?为什么季家与兽类有着其他人无法比拟的共鸣力? “进入迷窟,破坏生存法则,是与天理对抗的第一步。后面我还要走许多许多步,把摇筝变成一个更加包容而理智的国家……我希望它不再是一个充满阶级斗争与权利至上的残酷机器,我希望终有一天每个摇筝人会衷心夸赞摇筝。 “可是,第一步还没有完全迈出,我的意图就被季家察觉了。想想也是,一个拥有厚重底蕴的家族,怎么会是一个小孩能够斗得了的。他们把我从迷窟中掳走,用虚妄让我忘了一切,然后,丢回了兽军的营地。 “他们都以为,失去记忆的我这辈子都会与他们相安无事,可先前我与吹鸢签订的协议生效了,那时吹鸢正苦于邻国骚扰,于是向兽军求援。我失去了记忆,但从前跟聂杨和君誉学的战斗本能还在,那是兽军第一次冠以‘吹鸢’的名号出战。而季家,估计也在那时候起,便把我列入了黑名单。此后,摇鸢之战、撕毁协定……这些事,都与季家脱不了任何干系。” 叙述的内容回到了大家熟悉的事情上,可每个人的神情都并不轻松,他们屏息静气地看向那个仰着头的青年,可青年只是回过神来端正坐好,顺便朝各位轻松地笑了笑:“大概,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