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流产
“你疯了？” 王海厉声道，忍不住用双手压在马寒枫肩上。 他的眼睛被深深皱起的眉头拱出褶子，目光直视马寒枫，却从那双眼中探寻到难以置信的坚定。 怔愣片刻，王海无奈放下了双手，耸了耸肩。 “那好吧，被揍了的话我最多给你买条创可贴。” 他们是发小，王海深知马寒枫的本性。 他慕强，欣赏那些生来强大的人。 所以在看见以往的池暮阳成为那样一个依靠抑制颈圈才能自如收控信息素的“弱者”后，马寒枫不由得升起一股愤然。 现如今看见有关时迁的发现，虽说这一点可能不会对池暮阳有太大的影响，但只要有一丝希望，马寒枫也会毫不犹豫去做。 他是一个跟自己不同，富有野心的家伙。 王海看着将池暮阳视为成长目标的马寒枫，颇为唏嘘。 同样是beta，甚至从小一起长大，但他们二人可谓是天壤之别。 比起他这条咸鱼，马寒枫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自从顶级alpha转学过来后，他闻见大城市的广阔，自那便不可自拔努力学习。 不过—— 王海想，马寒枫比那些内心扭曲的野心家要好上太多。他本质是善良的，否则也不会如此迫切想要池暮阳恢复以前的状态。 毕竟恶劣的野心家期望的可不是把强者从泥潭里拉出来。 然而，不管王海怎么想，实际上，他还是忽略了多年好友刻意隐瞒的属性。 马寒枫是个有目标的学霸的同时，他也是一个极度闷骚的男beta。 平时除了损王海外，最喜欢的就是纯爱，也因此在得知时迁和池暮阳破灭的感情后，作为最大粉头，他无比想要这两个人重归于好。 知道对方性别算是第一步，其余的就看那两人的缘分了。 想到这里，马寒枫有些站不住，原本也只是手臂裂开一绽血痕，此时上了药已经不再流血。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对面王海伤得要比他严重些，被粗鲁推倒摔在地上时，王海垫在他身下，脚腕和膝盖都肿着，肘部也在不断流血。 如果一直保持现在的模样是永远都无法反抗那些暴走的alpha们的，马寒枫眸色泛冷，忍不住收紧腿侧的双拳。 他胸腔里的郁气几乎要溢出来，再没出声，径直走出门外。 光看马寒枫背影都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太美好，王海却还是探头问了句：“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告诉池暮阳这个消息啊？” “我也不是不能和你一起去……” 话还没完，马寒枫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转角，并没有回应王海的意思。 转眼间，已经到了中午。 酷暑的炙热让学生们心浮气躁，午休时间，班级里只剩下马寒枫一个人。 他拿着手机，屏幕上的搜索栏里赫然是enigma的字眼。 ……二次分化后首先会有alpha的信息素特征，稳定下来才会检测出enigma。 极为稀少，精神力强大，信息素能够打开并且催化alpha退化的生殖腔道，在这种情况下，alpha极易怀孕，EA间所繁育的后代也必定是enigma。 后面的内容逐渐成人化，beta比其他三性发育要缓慢一些，十八岁的马寒枫依旧处于青春期，看到这种直白的描述后，脸色略微发红。 虽然说论坛上各类色情层出，但那两个人应该还没有上过床吧。毕竟也才高中，这种事情离他们这种较为封建的县城学校来说是闻所未闻的。 否则按照手机上面的说法，池暮阳早应该有了孩子了。 而且根本想象不到池暮阳大着肚子揍人的画面。 过于恐怖了些。 这时，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轻轻的，不像是班里同学回来的响动。。 马寒枫有意往出望了眼，便看见一个垂着头快步经过班门的男生。 那张侧脸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那人的名字。 “同学，等等……” 眼见那人的钱包从口袋里掉出来，马寒枫开口叫住了那名男生。 他几步走到班门口，弯腰将钱包捡起来，眼神不经意扫过里面的内容，便看见了男生夹在最外侧的学生证。 张旭成，高三二班。 是时迁和池暮阳的班级。 马寒枫眼前一亮，蓦然回首，叫做张旭成的学生已经被他叫住站在身后。 “谢谢。” 张旭成伸手从马寒枫手里拿回钱包，本欲离开，却被对方投过来的强烈的目光震慑，硬生生顿住步伐。 “……张旭成同学？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马寒枫尴尬开口道，他除了在王海面前稍微能说点，其余时候一律是沉默寡言的。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和人搭讪。 听见熟悉的音色，张旭成也怔住了。 对脸已经没有印象，但这道声音他记得十分清楚。 高一的时候，他得罪了一群人，被堵在厕所。外面人来人往，却没有帮助他的人。 就是那时，他被逼着跪下之际，此时熟悉的声音救了他。 这道声音大得压过了上课铃声，高喊“老师来了”这四个字。县里最好的高中并不是个摆设，那群人的父母费力将他们送进来。 如果被发现做出这种事情会被强制退学。于是他们便着急忙慌往出飞窜。 等那群人走完，那个救他的人也不见了。 张旭成有心寻找了好久，却都没有线索，直至此刻，他终于又听见了那道声音。 “那个，同学，你现在要去哪里吗？” 马寒枫还在尴尬的问着问题，想要留下张旭成。 他想，张旭成和池暮阳同班，应该多少知道点池暮阳平时的行踪。 如今学校里已经看不见池暮阳的身影，他和二班的人也不太熟，此时恰好遇见一个，定然不能放过。 马寒枫并没有发现张旭成的态度已经从冷漠转为欣喜，眸底更是带着难以言述的感激之情。 “我准备去校长办公室提交退学的手续。” 张旭成如实将情况告诉了马寒枫，这显然并不是一件好事，他的脸色黯淡下来。 好不容易考上了最好的高中，却因为撞见那种事实在害怕，这才下决心做出退学的决定。但张旭成心底还是有些遗憾与不甘愿，想倾诉更是找不到有能力倾听的人。 而今天碰见两年前伸出援手的人，张旭成有些忍不住，想要把一切说出来。 马寒枫欲言又止，没想到张旭成准备退学，将喉咙里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没关系的，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要退学了，也不怕得罪学校里的人。” 知道马寒枫为什么烦恼的张旭成温和开口，“而且我退学也会继续去新学校读书的。” 听了张旭成一番话后，马寒枫面上仍有疑虑，最终还是问出口。 “……同学，你知道池暮阳的家在哪里吗？” 话刚问出口，马寒枫便看见张旭成脸色瞬间惨白，步履踉跄向后退了几步。 他见此情形不禁失语片刻。 虽然只见过池暮阳一面，但关于他的传闻却没少听过。 那些传闻里大都是池暮阳手上戴着多么昂贵的戒指或是脚上踏着从没见过的牌子的鞋。而且年级成绩排行榜上，池暮阳除了缺考外，剩下几次都是以领先第二名几十分的成绩排列第一。 从来没有过池暮阳主动揍人的传言。 不用分析便可知，池暮阳从来没有把这学校里的人放在眼里，而眼前的这个学生又怎么会听见池暮阳三个字便胆怯成这副模样。 …… 暮色微垂，橘红的晚霞徘徊在深蓝的天际，久久不肯散去。 张旭成家的附近开了间难得一见的咖啡厅，只是这时候客流量少了很多，只能看见两三桌坐着工作的商业人物。 最近，这些县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纷纷在附近露面，不知是为了迎接哪位客人。 马寒枫很少来这种比较物价昂贵的地方，只不过这次是张旭成主动邀请，为了了解更多有关时迁和池暮阳的事情，他很爽快就应邀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冷淡的嗓音难得带上些沙哑，马寒枫睁大了眼睛，握着杯壁的手轻微颤抖。 如果说，张旭成嘴里的话都是真实的。那未免也太大胆了…… 公然在厕所里做爱什么的，是他这种正常的十八岁年轻人做梦都不敢的事情。 看着张旭成缓缓点头答是，马寒枫抿唇，眸光里尽是不可思议。 现在他已经知道时迁是enigma，所以关于张旭成所说的事情，那必定是池暮阳在下面。 让一个顶级alpha在不知道对方是E的情况下，心甘情愿做下面那个，不管怎么想都有些震慑人心。 况且，马寒枫想到午休时查阅的信息，眼角不自然一跳。 “那个，旭成，能方便告诉我一下，他们是什么时候在厕所…” 强顶着张旭成放在自己脸上仿若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马寒枫连忙在嘴边掀起一丝别有用意的弧度。 “好像是两周前，又好像是一周前，我有点忘了。” 不排除他们两个人在此期间做爱的可能性，马寒枫隐约觉得自己手里掌握着一个惊天的消息。 如果，他只是说如果。 池暮阳是不是有那么一点怀孕的可能呢？ 闹出人命可不是一件小事，万一池暮阳这期间因爱而不得去打架斗殴或是喝酒消愁…… 马寒枫决定今晚就去池暮阳家。 他实在难以想象顶级alpha流产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