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枪（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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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冉终于来到韩孝这边找孟蝶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 韩孝那天恰巧不在，一大早就西装革履的出门去了，孟蝶穿着睡衣，整个人像是一条死鱼一样，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两条腿搭在面前宽大的茶几上，手上拿着遥控器，心不在焉的看电视，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在调换频道。 帮佣的阿姨端了一杯茶过来，放在了孟蝶的面前，茶香四溢，杯口往上缓缓冒出热气来。 孟蝶按了按自己的腰，一阵酸痛，抬头看了帮佣阿姨一眼，然后冲着阿姨挑眉，“阿姨，家里有没有其他喝的？” 阿姨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孟先生，这个不就是用来喝的，您还要什么呦？家里面除了茶水，没有饮料～” 孟蝶叹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然后左右扭了扭，有点别扭的说，“就是……男人补肾的那种……” 阿姨捂着嘴笑了笑，“我说孟先生，您一二十多岁的年青人哪来的肾虚啊！想太多啦！杞人忧天！” 这个阿姨还是个大嗓门，一嚷嚷全世界都能听到她说的话，孟蝶红着脸左右转头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自己，打扫卫生的阿姨现在也不在附近，可能休息去了。 “就那个……厨房里面不是有那个人参嘛？拿出来泡一点给我喝喝嘛！我感觉我最近这个腰部有点不舒坦，酸酸疼疼的，您看我这么瘦，年纪轻轻就肾虚也很正常的！” 帮佣阿姨很是不解的瞥了孟蝶一眼，最后还是拗不过他，无奈的进了厨房，给他泡参茶。 孟蝶眼巴巴的等着参茶放到自己手上，迅速的端起来，放在嘴边喝了一口，然后又舒坦的躺了下去，帮佣阿姨摇摇头，不知什么原因，朝着前门走了过去。 “小蝴蝶！” 没到一刻钟的光景，手上正捧着茶杯的孟蝶正低着头，考虑要不要把茶杯里面的人参也给吞了，好好补一补自己这几天耗损的精力，耳边就传来顾小冉说话的声音。 “小冉！”孟蝶喜出望外，除了韩孝和帮佣的阿姨们，他已经好久没看到其他的活人了。 顾小冉刚走进来，孟蝶就放下手上的茶杯，朝着顾小冉跑了过去，然后一把攥住了顾小冉的手臂。 “你干嘛啊！”顾小冉手腕被他捏的生疼。 孟蝶一脸惊喜，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了阴森的笑容，“终于等到你了……赫赫……我终于闻到了新鲜血液的味道！” 顾小冉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孟蝶那张白皙的脸孔，还有整个房间里沉闷的气氛，的确是有点让人觉得莫名恐惧。 “小蝴蝶，你没事儿吧？韩孝这小子是瘆人，但说到底他又不是吸血鬼，你怎么……一脸惨白的样子！” 顾小冉上下仔细打量孟蝶，怎么着，都感觉现在的孟蝶和前段时间有所不同，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同呢，自己又一时间说不清楚。但是孟蝶身上本来就没有多少的阳刚之气的确是所剩无几。 孟蝶松开顾小冉的手，拖着腿走到沙发旁边，整个人软软的躺在沙发上，“韩孝做了比吸血还可恶的事情，他禁锢我在这里，让我这么充满干劲的大好青年过着虚度光阴、腐化堕落的日子。这不是吸我的血啊，这是拜金资本主义在吸食我的灵魂啊！小冉同志！” 顾小冉跟着坐了下来，“那你要干嘛，你让我来解救你，我人也来了，要不你现在跟我走？” 孟蝶抬起手捂着她的嘴，“小点声，蠢货！要是可以走的话，我还需要你过来？我自己就走了。” 孟蝶无奈的看着顾小冉，思忖着要不要告诉顾小冉，自己是为了她的生命安全，才会乖乖的呆在韩孝身边，任由其折腾自己……这么想着，孟蝶悲从中来，整个人缩在一起，抱着双脚，双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子。他觉得自己已经脏了，不干净了，韩孝现在想怎么对自己就怎么对自己。 顾小冉皱了皱眉头，看着孟蝶，“你干嘛呢，缩成这样，不知道你的人还以为你被人怎么了呢。” 孟蝶转过头看着顾小冉，抬起双手握住顾小冉的双手，“小冉，你可一定要帮我，让我逃出韩孝的魔爪。” “放心吧！”顾小冉眼珠子转了转，“总会有办法的！”然后松开孟蝶的双手，起身站了起来。 顾小冉刚站起身来，韩孝就回来了，孟蝶转过头，韩孝一脸笑意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双手插在西服裤的口袋里。 鲜少看见他这么开心，孟蝶伸直了脑袋，顾小冉也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一席白衣的伍恒宇跟在韩孝身后走了进来，似乎表情也非常愉快，极漂亮的眉毛挑了起来，黑色的披肩发散落在两边，眉眼似乎泛着荡漾的春水，在白皙面颊的衬托下，微微闪烁光彩，好似仙人下凡一样，就算是顾小冉看见了伍恒宇也是眼前一亮，被这个美人迷住了。 一进门，韩孝侧过身子，恭敬的等待伍恒宇进门。 孟蝶看着伍恒宇丰姿绰约德气度和那张漂亮的脸，韩孝笑意盈盈的看着伍恒宇，突然没由来的不开心。 孟蝶黑着脸，一巴掌删掉了桌子上的青花瓷杯，瓷杯摔碎了，在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刚才给孟蝶倒茶的帮佣阿姨惊叫了一声，赶忙放下手上的活计，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这些人还挺关心你的嘛。” 顾小冉从伍恒宇大美人的脸上回过神来，看见那阿姨急匆匆跑过来，大概是担心杯子碎片划伤孟蝶。 “这杯子很值钱的！怎么就摔坏了啊！太可惜啦！” 帮佣阿姨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屈膝弯腰小心翼翼的捡起了杯子，像是捧着什么人间珍宝，顾小冉无声的翻了个白眼。 听见声响的韩孝和伍恒宇看了过来，韩孝瞥了孟蝶一眼，然后径直走了过来。 孟蝶冷哼一声，抱着手臂不悦的瞪着韩孝。 看见孟蝶的表情，顾小冉顿时就乐了，她看着孟蝶，“呦，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怎么搞得跟韩家二少奶奶似的。” 顾小冉真想笑出声来，孟蝶刚才那表情活像个吃醋的小娘们儿。 孟蝶瞅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我这是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顾小冉点点头，“对对对，您老最厉害了，都被人关家里了，还谈什么下马威。厉害了，厉害了。” “顾小姐。” 韩孝走到顾小冉身边，很有礼貌的和顾小冉打招呼。 顾小冉也点点头，“韩少爷，我是特地来看看我家孟蝶的，小冉不礼貌，提前也没有给您打声招呼，如果打搅到了，那真的很抱歉。” 韩孝笑了笑，“哪里的话，顾小姐，孟先生虽然暂时在我们家借住，但是他是您的未婚夫，您随时都可以来探视。” 顾小冉撩了撩耳边的头发，看起来两人就是很正常的寒暄，“看您这边还有客人，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顾小冉看了看伍恒宇，大美人的表情没什么浮动，永远是冷冷清清光风霁月的模样。 “伍叔叔，小冉不打搅了。你们聊。” 伍恒宇这才冲着顾小冉温吞的笑了笑，顾小冉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给伍爷沏茶。” 韩孝把还在心疼瓷器的帮佣阿姨喊了过来，那阿姨给伍恒宇沏了一壶孟蝶叫不上名号的茶水。 韩孝亲自端给了伍恒宇，伍恒宇很是受用的的接了过来，孟蝶瞥见伍恒宇的小拇指微微的翘起来，然后就是修长白皙的手指和线条优美的手腕。 韩孝还在笑盈盈的看着伍恒宇，虽然笑意不明显，但是孟蝶感觉到他就是在笑。 伍恒宇低头喝了一口茶，孟蝶立马把电视声音调大，开始看电视。 韩孝和伍恒宇倒也没在说些什么，似乎进屋之前已经有了一番深入的攀谈。 韩孝一条手臂搭在孟蝶肩膀后面的沙发上，朝着孟蝶的方向斜倚着身子，端起自己眼前的茶水慢慢品尝起来。 “小土狗！”孟蝶不屑的瞪了韩孝一眼，心想着这家伙之前就是个山里的穷小子，现在但是高雅得体的不得了。 韩孝轻声的笑了笑，低声在孟蝶耳边说，“生气了。” 孟蝶抱着手臂，双腿蜷缩在一起，整个人显得不占什么空间。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孟蝶质问韩孝，转过头却发现韩孝微微侧过头，看了伍恒宇一眼，孟蝶推了韩孝一下，咬牙切齿的在韩孝耳边说，“兔崽子！你干什么呢！伍爷是我叔叔辈的，是你爷爷辈的！你打什么主意呢该死的！” 大厅里电视声音嘈杂，孟蝶的声音被电视声完全遮住了，但是他们两凑得近，韩孝还是可以清楚的听见孟蝶的说话内容。 韩孝侧过脸，看着孟蝶，“他是你叔叔辈，是我爷爷辈，那我该叫你什么？爸爸？” 孟蝶顿时就红了脸，撇过头看电视，“我才没你这弱智儿子。” 韩孝没有理会他，低着头又抿了一口茶水。 …… 天色昏沉，伍恒宇离开的时候，天空已经可以看得见点点星光。韩孝起身送伍恒宇出门，孟蝶不情不愿的跟在韩孝身后，一起送客。 在这之前，韩孝一直断断续续的和伍恒宇攀谈，两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孟蝶云里雾里的实在是听不懂。 中间还穿插了一些文人之间才有的酸溜溜的话，孟蝶不爱读书，实在是听不懂，偶尔竖起耳朵听听，便就忍不住冲着韩孝翻白眼，最后干脆就作罢了，什么都不听，端着零食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您慢走，伍爷。” 韩孝和伍恒宇握了握手，伍恒宇微笑着点点头，视线越过韩孝肩膀，看向现在韩孝身后，吊儿郎当的孟蝶。 黑暗中孟蝶冷哼一声，明明是自己亲切的长辈，也是父亲的好朋友，孟蝶此刻突然发现自己真是不喜欢他。 “讨厌啊，干嘛每天都这么漂亮。” 孟蝶抱着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是自己的漂亮，还是伍恒宇漂亮呢？伍恒宇的脸蛋真是又白又嫩，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呢？毕竟是老男人，保养的还真是不错啊…… 孟蝶越想越远，他的视线看向身侧郁郁葱葱的灌木丛，里面若隐若现的有几株血红的花朵，下意识的他就出神了，直到韩孝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回家。” 韩孝一把把孟蝶搂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要往家门口走去。 孟蝶抬起手，狠狠地拍在韩孝的手背上，“你干嘛呢韩孝，我可是你的长辈，你给我放尊重点。” 孟蝶咳了一声，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家居服的衣领，然后抱着手臂站在家门口和韩孝对峙。 “我说，这老头以后不会过来了吧！” 孟蝶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无意识的勾弄自己鬓角的发丝。 韩孝把他的手抓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发圈，站在灌木丛旁，把孟蝶的头发从后面整齐的扎了起来。 “伍爷过几天还会过来的。” 韩孝的声音从孟蝶的脑后传来。 孟蝶不乐意了，“我的天，你跟他一个老年人有什么好说的？” “伍爷还很年轻。”韩孝轻声笑了笑。 “我不管，”韩孝竟然不听自己的话，孟蝶转过头恨恨地瞪着他，“你要搞清楚，这个家谁做主！我住的地方难道是随便什么人，随便什么老头老太太都能进来的嘛？！” 孟蝶无理取闹，韩孝似乎不想理他了，转身就要进门，孟蝶拽着他，不依不饶，“你说话啊，弱智，这个家谁做主？！” 韩孝顿下脚步，转过脸摸了摸他的脑袋，“当然是我。” 说完韩孝就进了门，孟蝶一个人不悦的站在门前，抱着手臂，一边生气一边抖腿。 “我跟你说韩孝，你这个大男子主义太严重了！过不下去了！” 孟蝶跑到大厅，没看见韩孝，就迅速的跑到了二楼，推开书房门，冲着里面吼了一声。 韩孝果然正坐在书桌前面看书，房间里的灯没有打开，只在书桌上面开了一盏台灯。 听见孟蝶的咆哮声，韩孝从没有理会他，依旧是在翻看眼前的书籍。 孟蝶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扯开韩孝面前的书，伸手推了他一下，“我说话你都不理我，是不是感觉得到我了，你就不知道珍惜了对吧？” 韩孝把书合起来，抬起头看着他，房间里的灯光并不明亮，韩孝的半张脸在台灯的灯光里，半张脸在阴翳处。 孟蝶看见韩孝姣好的漂亮的嘴唇和线条优美的下巴，那两片抿在一起的嘴唇似乎微微带着笑意，看不清他眼睛里的神情。 “没有。” 被孟蝶盯了有片刻光景，韩孝才慢吞吞的说出这两个字，然后孟蝶就感觉韩孝的手掌碰到了自己的后腰，一用力，孟蝶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给我老实点，老子这清白的身子都给你了，能不能被动不动占老子便宜！” 孟蝶想要站起来，韩孝一只手臂就把他控制住了。 孟蝶干脆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手臂，不留一点空隙，守护自己上半身的阵地。双腿交叠在一起，以免韩孝又动手动脚的。 “你太闲了，才会想这么多，过来和我一起看书。” 韩孝拿起自己的刚才被合起来的那本书，作势要翻开。 “不想看书！你看我哪天看过书？”孟蝶伸手捂着韩孝翻开的那本书籍，低下头看着韩孝的眼睛，“我不要伍恒宇来这边了！” 韩孝摇摇头，“不行。” 孟蝶拽着韩孝的头发，让他看着自己，“韩孝你不能对男人感兴趣，这是不对的！” 韩孝仰头看着孟蝶，台灯的灯光落在韩孝瞳孔里，他微微眯起眼睛，神情突然变得阴郁起来。 孟蝶被他这个神情看的发怵，赶忙松开手，皮笑肉不笑的说，“嘿嘿，你要是喜欢伍恒宇你就喜欢吧，反正我也不介意。” 韩孝依旧沉默的看着孟蝶，孟蝶被吓得不敢动弹。 “你真是放肆。” 韩孝似乎在压抑着怒火，孟蝶极少看见发火的韩孝，他已经后悔自己冲上来找茬了。 “好痛……！” 韩孝猛地攥住孟蝶的左手腕，像是要把他细痩的手腕捏断一般，韩孝慢慢的用力，像是在有意折磨他一样，又像在压抑着什么。 韩孝瘦削，但是非常有力气，就在孟蝶因为痛楚而打算掉眼泪的时候，韩孝猛地松开手，然后把孟蝶推倒了地上。 孟蝶摔倒在墙角处，抱着双腿蜷缩在那里，韩孝随后站起身来，挺拔的身姿遮住了孟蝶眼前的灯光。 “除了这些没用的屁话，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韩孝语气极其冰冷，像是穿堂而过的寒风。 孟蝶抬起头，发现韩孝阴森森的低头俯视自己。 孟蝶缩了缩双腿，抬起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想了半天，然后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想买今天电视上看到的那条红色的鱼尾裙……” 孟蝶疼着疼着，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没有多少钱，估计是买不起那条昂贵的长裙的，他一直想要一条高贵又修身的鱼尾裙。 韩孝没有再作声，瞥了孟蝶一眼，转身拂袖而去，很快消失在了走廊上。 孟蝶像是受了伤的小动物，可怜兮兮的缩在那，就怕韩孝突然折回来，揍自己一顿。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上来喊孟蝶吃饭的帮佣阿姨看见蜷缩在墙角的孟蝶，赶忙走了过来。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您怎么摔倒在这了！” 孟蝶被帮佣阿姨扶了起来。他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委屈的说，“我哪知道？！韩孝突然就推我一下！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韩孝太大男子主义了，一点都不温柔……” 帮佣阿姨笑了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夫妻她老人家没见过。 “……啊呀，孟先生，这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脾气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古怪，韩先生也不例外！您啊，多担待着点儿，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不容易……” 孟蝶“呸”了一声，“谁跟他一起过日子……” “下来吃饭。” 孟蝶刚嘟囔半句，下半截儿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已经换了一身浅灰色家居服的韩孝满面阴沉的站在书房门口，像个地狱判官似的，只是站在门边，瞅了孟蝶一眼，孟蝶立马就噤了声，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韩孝冷冰冰的扔下四个字就转身下了楼，孟蝶回过神，才发现帮佣正在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孟蝶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阿姨您笑什么啊？！”孟蝶委屈的问。 那阿姨笑着说，“韩先生还是挺关心您的！我都已经上来喊您了，他还特地上楼一趟，您说他是不是特别贴心？” 孟蝶已经怒火攻心，越想越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面了。 他哼哧一声坐了下来，“告诉韩孝，老子不去吃饭了。” 帮佣阿姨好劝歹劝孟蝶就是不下去，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作为人的自尊了，韩孝就是一法西斯！控制狂！简直不是人！ 帮佣阿姨没办法，下楼，扭扭捏捏的走到韩孝跟前，饭菜都已经装好了在餐桌上了，就等着孟蝶下来了，韩孝是有礼貌的人，孟蝶不下来，他没有提前开始用餐。 “韩先生，孟先生说，今晚的晚饭他就不吃了。” “他原话怎么说的。”韩孝转过头看着这阿姨。 阿姨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复述了孟蝶的原话，“告诉韩孝，老子不去吃饭了……” 韩孝没有什么表情，拿起手边的筷子，“那随他吧。” 说完，韩孝就开始低头吃饭了。 孟蝶一个人坐在那里，房间里阴沉沉的，他心想着一定要韩孝来求自己下去吃饭才成！不然他孟大爷的脸面往哪儿搁？！ 可是坐了半天，韩孝还是没有过来，就在他倚在墙边儿又冷又饿，就快睡着的时候，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不疾不徐，慢条斯理的，不是韩孝还会有谁？孟蝶咳了一声，心想着韩孝你这会儿来求我也没用了！给我跪下来让我原谅你也白搭！ 就在孟蝶的自负达到顶点的时候，韩孝穿过书房门前，并没有停留片刻，消失在了走廊上。 孟蝶跳了起来，跑到走廊上左右看了看，韩孝都不在，他生气的走到卧室，发现韩孝已经在卧室的床上躺着了，手上还拿着一本自己白天看的时装杂志。 “你永远别想再碰到我！” 孟蝶气冲冲的走到韩孝床边，推开韩孝扯了自己的枕头，抱着枕头下楼去了。 “您这是……？”正在厨房收拾的帮佣阿姨疑惑的看着孟蝶。 “今晚我睡沙发！”孟蝶抱着枕头冲向了沙发，然后蜷缩着身子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怀里面抱着个枕头。 “孟先生，现在晚上天气凉，您要是睡在这，会感冒的！”帮佣的阿姨无奈的走了过来，打算劝孟蝶回卧室睡觉。 孟蝶冷哼一声，“就算是冻死，我也不跟阎罗王一起睡！” 帮佣阿姨实在是没办法，只有由着他了。 大概是因为饿得没什么力气，今天中午也没有午休，一直在看电视，很快孟蝶就觉得累了，他模模糊糊的闭上眼睛，但是没有被子，只有一个枕头，孟蝶冷的直哆嗦，整个人下意识的缩在一起，想要温暖自己。 昏暗中，一个人拍了拍孟蝶的脸，孟蝶睁开眼，迷迷糊糊看见穿着家居服的韩孝站在沙发边上，孟蝶以为自己在做梦，抬起手打了他一下，语气不满，“你这个心狠手辣的臭小子……” 韩孝叹了一口气，把被子盖在孟蝶的身上，然后自己躺在沙发里面，把孟蝶圈在怀里。 孟蝶下意识的翻个身，钻到身后韩孝的怀抱里，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鼻息里是韩孝身上熟悉的味道。 孟蝶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这种气味中去睡的，所以顿时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他哼了哼，脑袋动了几下，最后很快沉沉的睡了过去，韩孝抬起手掌，轻轻的拍了拍孟蝶的后脑勺，孟蝶一会儿就没有动静，像个死人一样睡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