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愚人节...”周君沉了沉目光，“昨天我们遇害的地点是设备老化区，监控少，人流稀疏，更没有保安。却是我们回来的必经之路。看来敌人做了十足的准备，所以很难留下把柄。”

    艾泽尔全身肌肉都在沸腾着。他知道他的阿君绝不是任人玩弄的软柿子，周君认真的样子很帅，他心跳不由得加速。

    “不过，”周君笑了笑，“虽然说把柄难抓，但依然可以抓到。”

    周君在行的是计算机专业，对他来说调取监控不是什么难事。

    “艾泽尔，可以用一下你的电脑么？”

    得到允许后，周君一番造作便黑进了小区监控，毕竟安全设备很松懈，他轻而易举地调出了昨天的监控录像。

    在监控显示四月一日下午六点时，他们看见模糊的屏幕中一个长相漂亮，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女孩进了一栋楼，手中还托着一个花盆。

    是吴若希。周君心跳漏了一拍。她手中的花盆与昨天摔碎的那个看上去似乎一模一样！

    周君抖着手点开了另一个监控，这个监控视角更高，但画面也相对朦胧。

    监控显示晚上二十分时，周君依稀看见底下有两个人影在晃动，大概就是他和艾泽尔。这时，七楼的一个房间灯开了，在其他黑漆漆的窗户间形成了鲜明的颜色。接着，那个亮着灯的房间有人拉开了窗户，顿了两秒，似乎在探查艾泽尔和周君的位置。再迅速地投下花盆。结束之后却并没有马上关上窗户，而是站了一会，这个位置使她绝不会被楼下的人看到。待楼下安静之后，她才关上窗，熄了灯。

    周君难以置信，他语无伦次地说：“...这不可能，吴若希她...等等，艾泽尔，她的表情看上去不是高兴！她是不是被迫的？或者有什么苦衷？”

    “阿君，也许这就是事实。”艾泽尔抱住周君，声音轻柔地说，“每个人都有意想不到的一面，冷静点...”

    艾泽尔知道周君对吴若希抱有好感，这个监控录像对他来说打击肯定很大。不过，也是她活该，周君是他的。　想到周君心里有其他人的位置，艾泽尔幽深的蓝眸不知看向了哪，抱紧了怀中的人。

    周君苍白的脸被电脑无情的冷光照得更白了。他闭紧眼，抓了抓艾泽尔的衣角。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他，就因为自己的身体吗？

    周君的父母也抛弃了他，否则他也不会一人住在单身公寓。

    周君有个秘密。

    使他的父母摇头叹息，他的兄弟姐妹投以他探究鄙夷的眼光。这个秘密也是他拒绝吴若希这个漂亮女孩告白的原因，更是他梦想平凡又快乐的生活的缘由——

    周君是个罕有的双性人。

    一个男人身下长了个女人的逼，又小又畸形的逼。

    小的时候他曾有一次拿了一把刀，正要切水果，他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如果用刀就这样割掉，会不会就不用这么窒息的活着了？但被另一种想法推翻：要是失血过多而死，医生来检查他如何死亡的，会不会发现他下面多长了一个不该有的器官？会不会所有人都会知道一个奇怪的男孩因为这奇怪的事而死？一想到他的下身将会暴露在那些可怕的目光下，周君额头冒出冷汗，连忙把刀放回原处。

    后来在上高中后，他的父母以出国的借口得以摆脱了他。因为他们在假惺惺地问他愿不愿意随同去时，自己亲口说了不。

    留下了一笔钱给他，甚至还与他断绝了关系。就这样干脆利落地去往了地球另一边，好像他是什么害虫瘟疫似的。

    周君常常想起这件事，喉咙像堵了刺一样难受。大概他们如此讨厌他不只是他身体的原因，还有他阴郁不讨喜的性格。

    到了现在，一个女孩微笑着亲口对他说：“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到面无表情地在楼上朝楼下的他和艾泽尔扔花盆。

    周君觉得心里有什么在崩塌，碎了一地。

    只有艾泽尔愿意陪在他身边，可是艾泽尔又能随时抽身而离开。最后也许还是他一个人徘徊在这万劫不复的深渊，一个人孤独的死去。

    可是无论周君自己如何清楚不能太沦陷艾泽尔的温柔，却还是愿意沉醉于艾泽尔的怀抱和慰藉，这就好像他的温柔乡，让他不能醒来，迷散在属于艾泽尔编织的梦里，却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