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拱白菜的小混蛋
乔辰皓被时琼岚揪着耳朵拽出了被窝。 幸好昨晚睡前好歹穿了条内裤，这才不至于在亲妈面前丢人。 乔辰皓大冬天光着半身跪在阳台上接受时琼岚的怒火。 “好你个臭小子，你爸说你找了个男对象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你，你现在就跟人家滚到床上去了，你真是有种，跟你爹一个死鬼样。老娘花这么多钱送你上学你不好好读书，天天净干些混蛋事。”时琼岚被气得不轻，在阳台上来回踱步，看着一脸不知悔改的乔辰皓，气得裹紧自己的小貂。 “妈，不至于吧，您消消气，气得皱纹都出来了。”大冬天在阳台上跪着着实有点冷，乔辰皓想搓搓手臂又怕自己乱动更是火上浇油。 “怎么不至于！你才多大，人家才多大，你说你混不混蛋啊，小小年纪不学好……” “妈，我都十九了，不小了。”其实已经二十四了，乔辰皓不满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您思想别那么保守啊，我们俩谈恋爱，这事不挺正常的吗？” “你十九了，人家小孩多大？我可听你爸说他比你小两岁啊。”时琼岚指着卧室方向小声吼道，生怕古新听到动静。 “那他也十七了啊，哎，不是，妈这种事怎么能按年龄算啊，您当初生我不也才二十……” “我二十生你怪谁！要不是你那混蛋爹，我能那么早结婚？我早考上大学找个更好的了，哪还有你这个小混蛋。”在家里说过无数遍的话又被重复，乔辰皓脑袋都大了，实在不想听他妈唠叨。 “妈我错了，您消消气。”乔辰皓学他爸的道歉大法，不再争辩，争取早点进屋不受冻。 时琼岚听见他不再顶嘴，果然没那么激动了，但还是压不住的愤怒。“你说说你，自己不学习就算了，还拉着人家跟你一起。那么小都敢往床上带，让人家父母知道了不得砍了你。” “他父母才没您这么凶……”乔辰皓小声辩驳。 刚冷静一点的时琼岚听到这话，声音又高了起来：“你说什么——”还没骂完，阳台的门就被拉开了。 古新已经穿戴整齐，手里拿着乔辰皓的衣服在外面站着，小心翼翼地开口：“阿姨，您别生气了，天挺冷的，别让他跪着了。” 时琼岚此刻心里充满了对古新的愧疚，又想起早上那声妈，心里头又有点说不上来的高兴。比起刚睡醒时的懵懂，此刻古新看起来干净又乖巧，十分讨喜。 乔辰皓看着刚刚恨不得吃了他的母老虎在看到阳台门外的古新后瞬间变了脸色，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爱朝古新迎了过去。 “哎呀，不管他不管他，这个……呃，叫什么来着？” “阿姨，我叫古新，古是古代的，新是新旧的新。”古新偷偷在背后把衣服扔给了乔辰皓，被时琼岚揽着往客厅走去。 “好名字好名字，小新啊，你看阿姨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刚刚实在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没关系，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古新觉得有点别扭，重开之前他和乔辰皓已经结婚，婚礼上正式地敬了酒改了口，时琼岚也一直对他很好，现在再见总是忍不住要叫妈。 两人走到客厅，时琼岚看着沙发上散乱的衣服就要上手去收拾。古新呼吸一滞，看到沙发上奇怪的水渍简直要尴尬上天了，他急忙上前拦住时琼岚，“阿姨这里太乱了，我们去餐厅坐吧。” “哦哦，好的。哎呀皓皓这孩子平时在家挺整洁的，这是不在我身边又开始乱扔东西。”再怎么也不能在儿子对象面前说自己家猪的不是，不然好不容易找到的大白菜再跑了可怎么办。 “小新啊，你们俩的事情，你家里人知道吗？” “我爸妈都知道的。”古新没有否认，他父母一向开明，他也大了，谈恋爱什么的也不是很管着他。再者因为性格的原因，他父母也一直希望有个人护着他，乔辰皓虽然霸道了点，但对古新是好的没话说，所以也还算符合古新爸妈的期待。 “哦，那就好那就好。”时琼岚暂时放下心来，既然知道他估计能能来砍那小混蛋。他又拉着古新说了很多，大都在给自己儿子打圆场，尽量把他说得没那么混蛋，希望能在儿媳妇面前留个好印象。 乔辰皓穿好衣服收拾好客厅又去给古新热了杯牛奶，直接坐在他旁边，“先喝杯牛奶垫垫，一会儿带你出去吃。” “嗯。”古新点了点头，小口地抿着牛奶，有点招架不住时琼岚的热情，乔辰皓像是救星一般。 “出去吃什么呀，我来就是叫你回家的，刚好小新也在，一起去家里吃饭好了。”时琼岚热情地拉住古新的手邀请道：“怎么样小新，你们也放假了，去家里玩一玩吧，我让你叔叔好好准备大餐，他做饭可好吃了，你一定去尝尝。” 古新没想到进展这么快，突然被长辈邀请去家里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有些无措地扭头看乔辰皓。 “想去吗？”乔辰皓单手搭在古新座椅的靠背上，身体斜向他，挑了挑眉臭屁道：“去了给你看我的机车。” 古新红着脸点了点头。 去的路上时琼岚又拉着古新说了好多话，古新应对得体，句句都不失尊敬，时琼岚对他是越来越满意。 本来就起的晚的缘故，等乔大年做完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后已经快三点钟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不知是午餐还是晚餐的大餐。 饭桌上气氛很好，时琼岚拉着老公给古新讲乔辰皓小时候的糗事，逗得古新阵阵发笑。 “他小时候可调皮了，待会儿阿姨给你看他小时候的照片，特别逗。”时琼岚给古新夹了块肉，“尝尝这个牛肉，你叔叔的秘制配方，可好吃了。” “哎呀妈，那都多少年的事了，给你儿子留点面子行不行啊。” “那你自己干的好事还不让说了，小时候不是敢做敢当吗？” “好了好了。”乔大年眼看又要拌嘴，及时出来转移话题，“小新现在高三学习紧张吗？皓皓学习不好，你有空也管管他。” “还可以吧，我会说他的。” 乔辰皓觉得自己就不敢在桌上坐着，他在这个家的地位已经轻松被古新超过了。 “我听皓皓说你成绩好，有打算考哪个大学吗？” 古新听到这话，身体明显一僵，他夹菜的手一抖，那根小青菜光荣地掉在了桌上。 糟了，昨天没来得及告诉乔辰皓，现在说的话他会不会又觉得我不告诉他？ “唔，这个……”古新有点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现在说。 “爸你放心吧，他学习那么好还不是想上哪个去哪个。”乔辰皓看出古新的犹豫及时给他打圆场。 “可能要出国读书。”古新脑子一热，想着反正是要说的，正好到话头说了就是，但是说完又有点不敢看乔辰皓的表情。 余光中乔辰皓身体坐直了，放下筷子朝古新这边扭过来。“你说什么？” “我大学可能要出国去读，已经在准备申请了。”古新转过头来，果然在乔辰皓脸上看到了震惊。 还是生气了啊…… 气氛有点尴尬，乔大年知道自己问错了话，连忙向一旁的时琼岚求助。 “出国好出国好，国外大学挺好的，出去也能开阔下眼界。本来也想过送皓皓出去的，谁知道他这么不争气。” 乔辰皓回过神来，咽下嘴里没吃完的食物，低着头继续吃饭了，古新看不清他的脸色，心里有点打鼓，在桌下拽了拽他的衣角。 乔辰皓心里确实震惊，但不是因为古新瞒着他出国的事，而是没想到他会现在说出来。古新不是一个张扬的人，没确定的事情一般也不会轻易说出来，按之前的发展来看这时候申请也是才开始，乔辰皓以为这次他也会瞒的滴水不漏，怎么这次知道提前告诉他了，还是在他父母面前。 乔辰皓觉得古新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没想到具体的不同，感受到衣角上的拉拽后才发现他小心翼翼地往这边看。 乔辰皓笑了笑，猜到他的小心思后立刻安慰道：“出国就出呗，一张机票的事，说不定我过段时间也追着你去国外了呢。” 古新松了一口气。 饭后已经快五点了，冬天黑得快，乔辰皓拉着古新出去散步。和古新家市中心的公寓不同，乔辰皓爸妈钟爱宽敞安静的别墅，周围环境很好，晚上外面很安静。偶尔有出来遛狗的邻居。 乔辰皓看着一旁心不在焉的古新，突然停下脚步，古新一下子被拉进他的怀抱。 乔辰皓伸手敲了下古新的脑壳，“走路不看路，脑袋瓜里想什么呢？” “我……”古新有些欲言又止，“我要出国，你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为什么？当然是你当初哭着喊着说我出国就是不考虑你的感受，不把你放在心上，只想跟学长跑路的啊。 古新不知道是时间错乱，顺序提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乔辰皓居然能这么平静的接受。 “可是我出国了我们就要异地了啊。” “谁说异地恋就不是恋了？我说了我会去找你的，你别不信啊。” 古新撇了撇嘴，想起乔辰皓那蹩脚的英语，无情地嘲笑：“你算了吧，你英语那么差，去了也找不到我。” “诶，有你这么嫌弃自己男朋友的吗？我英语不好不是还有你，到时候我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要说英语我就闭嘴装哑巴把你推出去。” 乔辰皓这么说完全是曾经真这么干过，古新也想到在国外的那段时间，有点想笑又怕乔辰皓看出点什么，最终忍住了。 “你别跟着我，我要上课呢。” “上课我也跟着你。”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说些有的没的，似乎真的要认真探讨在国外的生活。但他们两个心知肚明，当初在国外两个人的相处几乎没有甜蜜可言。 关系忽然有些不想回去了，如果真的要重来一遍，他想重新上一次大学，想试试乔辰皓说的那样，每天上课都带着他。 “对了，我说给你看我的机车来着。”回到家里乔辰皓想起这出，牵着古新来到家里车库。 几辆商务轿车后停着一辆盖着篷布的拉风机车，光看形状都能感受到它的霸气。 乔辰皓一手扯下篷布，把古新抱到了车座上。 “新新，要不要试试车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