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莫名的火药味
想要把天上星星都摘下来给贝荔的季思蕴，却先得到了星星。 回家之后，贝荔一脸神秘地揪着季思蕴的衣角进了厨房，把苹果洗干净后横着切了一半，放到脸颊旁，苹果的果肉都没有他肤色一半白皙，他笑得很甜。 贝荔背对着厨房的小窗户，一点风吹起白色的透明窗纱，阳光照进来很炫目。季思蕴甚至看不清贝荔的表情，但是能听见他的声音清脆又动听。 “季同学你看，这个苹果居然有糖心。” 糖心的形状像极了一颗小星星。 贝荔给季思蕴看了一眼，张着嘴唇很快咬了起来，甜甜的汁液顺着唇角往下流淌，他很随意地伸着舌头舔了舔。意识到季思蕴还在看着他，贝荔便咬着半颗苹果，将另外半边递了过去。 季思蕴没有接，俯下身去咬了一口贝荔嘴上的苹果，轻轻咀嚼，“很甜。” 距离近到两人呼吸都能交融。 男人压过来的时候，还有一定的力度，让贝荔含着苹果更深了一点。 贝荔细细地“唔”了一声，身体也往后缩了缩，嘴巴里的口水分泌多得都快要兜不住了，才捧着苹果低下了头。 季思蕴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那红得像是能滴血的耳朵尖，倒是十分显眼。 “你不吃的话，那我就……自己吃好了。”贝荔拿着两瓣苹果跑到客厅，缩在沙发一角，还不时往厨房这边瞟着。 季思蕴看着被撕开一角装着苹果的塑料袋，上面标着十四块五毛。均下来只需要三元一只的苹果，也能品到甜蜜的滋味。 他还费劲巴拉买了一辆车，结果贝荔只用一颗苹果就把他的心弦拨动了。 季思蕴自嘲般笑了起来，原来自己的心动只值三块钱。 贝荔总觉得自己给季思蕴添了很大的麻烦。 去机场接姜亦乔的路上，贝荔都是小心翼翼和男人对话的，因为他能感觉到季思蕴对姜亦乔有一些偏见。 不过男人的素养很好，基本看不出来他在生气。只是贝荔和季思蕴相处久了，还是能从一些细枝末节品到他和往常的不同。 其实从贝荔和姜亦乔做朋友起，他的身边就出现过很多这样的偏见。 那会理应是单纯的同学还曾拉拢过贝荔一起孤立姜亦乔。但是贝荔打着哈哈也就混过去了，别人便觉得他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傻子。 开车路过花店时，季思蕴特意停下，“贝荔，你去买束花，待会给姜小姐。” 即使对姜亦乔有些说不清的怨念，季思蕴还是得做足面子工作。总不能给人落下一个不好的印象，特别她还是贝荔常年的好友。 贝荔听见他这样称呼姜亦乔，忍不住笑出声，“嗯……好，季同学好有心，还给老同学买花，待会乔乔一定很高兴。” 季思蕴冷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贝荔笑着下车，不一会儿捧了一束很热烈的向日葵回来，包装纸还特意挑选了女孩子喜欢的粉色。 “还好你没笨到买玫瑰花。”季思蕴很淡然地说道。 贝荔当然知道玫瑰花的暧昧含义，他细声细气地反驳：“好歹我们现在是已婚耶……我当然不会给第三个人送玫瑰花呀。” “知道就好，还好你没笨到忘记我们的协议。”男人朝他挑了挑眉，语气听起来很愉悦。 贝荔抱着一束向日葵，在机场出口等姜亦乔。人来人往，他还不时垫着脚往里看，见到那一头粉色长发后便开始激动地挥着手。 “乔乔！” 姜亦乔推着行李，她还带了口罩墨镜，根本看不清五官。听见熟悉的声音，她便摘下墨镜往贝荔这边跑了过来。 季思蕴很久没有见过她，差点认不出来。 姜亦乔的皮肤做了美黑，穿得又很辣妹，一头粉发扎了高马尾，跑过来的时候马尾会朝两边甩动，她画了很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十分阳光。身上还穿了特别闪的小吊带，露出一小截腰肢，下身穿着一条喇叭牛仔裤，还穿着很高的高跟鞋。 她跑过来伸开双臂准备拥抱一下贝荔，季思蕴便一把将贝荔怀里的向日葵塞到她手上。 “结婚了，注意一点。”季思蕴语气不善。 姜亦乔皱了一下眉看他，又笑嘻嘻和贝荔说道：“贝贝居然给我买了花，好漂亮呀。” 贝荔试图缓解两人之间的氛围，“是季同学……是、是老公让我买的。” 他几乎只有在床上才喊男人这个称呼，在公共场合这样说，还不禁有点脸红。 姜亦乔立马变脸：“喔，难怪这花黑得跟他脸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欠他家钱呢。”她把花塞到季思蕴手里，拉着贝荔往前走，还不忘回头招呼道：“那个谁，季思蕴，麻烦你帮我推一下行李咯。” 季思蕴眯着眼眸看她，冷哼了一声。 贝荔倒吸一口气，好歹季思蕴也是个老板，大概还没谁敢这样怼过他。 但姜亦乔很敢。因为她可太了解季思蕴的家境了，他们两家也算是有过生意上的来往，她知道季思蕴搞创业，不往家里要钱，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姜亦乔从小富养，本身也是有一点娇蛮劲的，特别是她以前就觉得季思蕴的性格很不近人情，肯定会欺负贝荔，不整点下马威，免得他还以为贝荔没人给撑腰呢。 正当姜亦乔觉得自己替贝荔出了口恶气，还有点美滋滋的时候，贝荔却轻轻甩开了她的手，小跑着回头，“……老公，我帮你推行李。” 她怔住了。 贝荔怀里接过那束她嫌弃的花，好像抱着什么心爱之物一样珍惜，季思蕴拉着行李箱的拉杆，贝荔还满心满眼生怕他辛苦，用自己的小手叠在男人的手上。 “会不会很累啊？我来推吧。” 季思蕴摇了摇头，“你去陪姜小姐走走，她刚回国，应该很多话想和你聊。” 做爱多了，两人站一块都有点黏糊糊的氛围，姜亦乔忍不住心里暗骂：靠，狗男男！ 贝荔只好抱着向日葵走到姜亦乔身旁，却一步三回头地看他。 季思蕴便是一副没关系的样子。 姜亦乔嗤笑一声，暗想：季思蕴不愧是当年的学霸，会玩会玩。 上车的时候，平时能把贝荔抱起来操的男人，提了一下行李箱进后备箱，就“嘶”了一声。 贝荔闻声连忙跑来，看到季思蕴手都压红了，有些心疼，“老公你手受伤了。” “一点点伤，没什么的。” 姜亦乔翻了个大白眼，皮笑肉不笑地歪着头抱胸看季思蕴，还是没忍住做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自然是背对着贝荔才做的。 贝荔还不知道他们的暗潮涌动，季思蕴手受了伤，贝荔便提出由他来开车。 季思蕴也没多说什么，坐在了副驾。姜亦乔坐在后座对着他做了个鬼脸，她偶尔探出头来和贝荔聊天，季思蕴还暗搓搓怼她。 “贝荔在开车，你一直和他聊天很不好。” 姜亦乔才回国，自然是很多话想要和贝荔讲，听见季思蕴这么扫兴，她扭头看着他，动作有点猛，一头长马尾都甩在男人的脸上，看着男人一脸困扰，姜亦乔还小声笑了出来。 贝荔开得很慢，还不忘给他们俩缓解尴尬的氛围：“没事没事，不影响。”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一见面就这么冲。 季思蕴提前定了一家餐厅给姜亦乔接风。 车子停在餐厅门口的时候，另外两人先下了车，门口的服务员还以为贝荔是他们的司机，指导他往车库方向开。 “我不是司机。”贝荔闷闷地开了口。 服务员上下打量起他，眼神有些不客气，让贝荔觉得很不舒服，随后服务员又换上另外一副笑容，替他泊了车。 贝荔下车的时候都还有些懵，看着走在前面的季思蕴和姜亦乔。 一对俊男美女，感觉他们似乎有点相配。 季思蕴长得高，身上自带一股疏离感，他身旁的姜亦乔大大咧咧地晃着脑袋听歌，她踩着高跟鞋只比季思蕴矮半个头。 两人明明性格非常不像，但是因为家境相仿，气质就显得很像，而且都长得很好看，站一块简直像一副赏心悦目的风景画。 贝荔越看越觉得思绪复杂，内心深处有股酸酸的滋味。 他觉得以自己的条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季思蕴看得上的。 只有门当户对的另一半才适合季思蕴。这样确实是最合理的，可贝荔却觉得好难受。 这样想着，贝荔心情有些沮丧，低着头和他们一起进入了包间。他的脸上还挂着闷闷不乐的小表情，季思蕴搂着他的肩膀，低头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开车太累了？” “没有……”贝荔无力地摇摇头。 姜亦乔哼了一声，“我寻思你们给我喂狗粮喂得够多了吧？差不多得了啊。”她说这话的时候，冲着季思蕴眉眼上挑，很是挑衅。 季思蕴没有理会。 服务员递来点菜用的ipad，季思蕴也是示意先给姜亦乔，“女士优先。” 姜亦乔毫不客气，净往贵了点，再把ipad递给贝荔。 贝荔不太会用电子菜单，季思蕴便接了过来，熟练地点了几样菜，贝荔在一旁看得眼睛都在发光，抬着头和男人说道：“好巧，我也喜欢吃这些。” 能拥有和对方相似的口味对贝荔而言是一种细小的幸福。 他低着头，眉眼笑得弯弯的，季思蕴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傻笑什么？” 姜亦乔又翻了个白眼，“吃狗粮吃得好饱。” “你要是饱了我可以叫司机先送你回去。”季思蕴说得平静，语调里却是浓浓的火药味。 贝荔觉得这样的气氛真的很不妙，细细思索起来，他们俩一见面就莫名地拌嘴，季思蕴还特意停车要给她买花，不管姜亦乔怎么怼他，季思蕴也全盘接纳。 可是季思蕴明明经常捉弄他，为什么偏偏对姜亦乔就如此容忍呢？ 两人这种微妙的气氛，贝荔一开始还会打着圆场，现在却觉得坐立不安。 念书的时候季思蕴和姜亦乔经常安排一起做值日，两人那时候并没有像现在这般冲突。有一次姜亦乔不舒服趴在桌上休息，季思蕴都没有责怪过她偷懒。 贝荔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