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再做一次
晚上贝荔做了一桌的菜，其实他做的很笨，因为不太习惯在季思蕴家的厨房做饭，手也有点生。 但是好胜心让贝荔做饭的时候非常有冲劲。 毕竟是做给季思蕴吃的。 面对已经切好的蔬菜，贝荔还企图秀一下刀工。季思蕴家里买的刀具很大，又很锋利，贝荔还没切菜就先弄伤了，白嫩细长的手指上不出意外沁出了一点血渍。 贝荔疼得眼睛都红了，最后只能咬着牙，一蹦一跳地在客厅里一顿乱翻，才找出了医药箱。 气喘吁吁地在指尖上贴上一个歪歪扭扭、包得很差劲的创可贴。 因为这个小插曲，晚饭做得确实做得欠缺火候，原本就不好的厨艺显得更加捉襟见肘，远不及保鲜盒里面的菜肴精致。 贝荔连虾仁蒸蛋都没有做好，蒸得水糊糊的，大个的虾仁都沉入了底。最简单的水煮青菜也煮得有点老。 这算是季思蕴比较精彩的一次下班。 回家一开门就是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很容易让人的心窝变得软塌塌，特别是见到这样的一副景象—— 贝荔穿着带了点蕾丝边的围裙，乖巧地站在玄关上，软声软气道：“季同学，你回来啦？要先吃饭还是洗澡呀？” 季思蕴低头瞥了他一眼，眸光婉转，停顿了一下后将身后用牛皮纸包裹的一束粉嫩的鲜花塞到贝荔手里。 “好漂亮，味道也好香。”贝荔抱着花，眼睛眨个不停，还用鼻子靠近仔细嗅了嗅。粉色系的花瓣是重叠成一瓣一瓣的往里收着，花骨朵非常饱满，香气也比一般的花要香许多，“这种叫什么花呀？看起来好特别。” 季思蕴一手撑在玄关上，另一手慵懒地换着鞋，“就是普通的花，停红绿灯的时候有个老奶奶拦着我的车，就买了。” 言下之意，也不是特别买的。贝荔却一点也不伤心，反而因为花实在太香而感到幸福。 男人明明一眼都没有正面瞧过贝荔，却又指着他手指上的创可贴，“怎么弄的？” “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贝荔抱着花束，有点羞愧地藏起那只受伤的手指。 “不是叫人处理好了么？还是送过来的菜没有切好？”季思蕴挑了挑眉，周身散发着一股压迫的气场，像是贝荔说没有的话，可能就要打电话骂人了。 贝荔后退了一小步，不敢说自己试图想要炫技但是失败的事情，连忙转移了话题，“送过来的菜都切好了的……我、我先去把花插起来。” 他慢慢地跑去厨房，将空花瓶洗干净，把这香气扑鼻的花拆开，又把根部的枝丫仔细修剪整齐。还用小喷壶给花瓣喷上水，每朵花看起来娇滴滴的。 透明的花瓶很衬这束花。 放在餐桌上更是增加了几分温馨的感觉。 贝荔请了一下嗓，脸色有点红，“季同学，你不要笑话我的厨艺。” 季思蕴松了松领带上的结，坐下的时候还给行动稍显不便的贝荔拉开了椅子，两人并不是面对面的坐着，而是相邻而坐。 贝荔身上还穿着围裙，小心翼翼坐了下来。 季思蕴用勺子舀一口虾仁蒸蛋，贝荔很在意他的评价，目光相送着男人进食，只见男人淡淡然说道：“鸡蛋汤的味道不错。” 贝荔差点被呛住，只好小声嘟囔，“其实，其实是虾仁蒸蛋来着。” 尽管卖相很差劲，但是季思蕴也没有恼，低声反问道：“虾呢？” 贝荔用自己的小勺从碗底盛出几只煮的不太好看，沾满蛋液的虾仁，“这里。” 季思蕴没有要动的意思，反倒是张了嘴。 贝荔瞬间紧张起来，扑簌扑簌着眼睫，手上动作也变得笨拙不堪。 这是……要喂的意思吗？ 贝荔来不及多想，还是哆嗦着试着做了。 季思蕴坐得很靠后，贝荔需要把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往男人的方向靠去才行。印着小兔子图案的小勺，装着柔软Q弹的殷红色虾仁，一点一点喂到了男人的唇边。 贝荔那张更加软糯的小嘴，细声细气地开了口，“要吃吗？” 季思蕴极细微地轻点了一下头。 男人看起来正经无比，模样又十分帅气，和可爱的勺子形成巨大的反差。薄唇轻启含进虾肉的时候，贝荔似乎感觉到手下的勺子也被轻轻带动了一下。 贝荔有些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好吃吗？” 季思蕴吃相很优雅，脸上没有什么难吃的表情，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贝荔眼睛都亮了，笑得很开心，又舀了一口自己尝尝。 ——虾仁完全老了，鸡蛋也不嫩，也只是不难吃的地步而已。 季思蕴真的很绅士，完全没有因为生来锦衣玉食就嫌弃贝荔做的黑暗料理。 贝荔倒辣酱的时候季思蕴还跟着要了一点，结果吃了一小口，男人的嘴唇就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季同学，你不能吃辣干嘛要硬撑？”贝荔很是不解。 季思蕴一声不吭，夹起蔬菜吃，结果还是辣到呛住。 贝荔忍不住笑了起来，盯着男人看，开玩笑道：“你是在死要面子嘛？” 季思蕴不可置否，冷哼了一声，像是对他的言语不满。 贝荔以为他默认了，便笑嘻嘻端起碗吃饭。猝不及防地被季思蕴用大手摁着脑袋摁进了碗里。 “唔……”贝荔小小的下半张脸都沾满了饭粒，还有点懵懵的看着他。 季思蕴倒是扬起了点嘴角。 真的很幼稚。 贝荔以前都不知道季思蕴是这样的，还只觉得他似乎和谁都保持着距离，现在倒是觉得似乎更了解到对方一些了。原来高冷如季思蕴，也并非是十年如一日的冰山。 贝荔舔舐完唇角的米粒，又朝男人做了个鬼脸，嘟着嘴继续吃饭。 季思蕴捂着嘴盯着他，咳了一声，“再做一次。” “才不要。”贝荔摇了摇头。 男人伸手去捏贝荔软软的鼻头，将白皙的鼻尖都捏得泛红。 贝荔涨红了眼皱着眉头去看他，伸出一点点粉嫩的小舌，又很快收回，嘀嘀咕咕的说道：“……吃饭都欺负我。” 季思蕴又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蛋。 贝荔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季思蕴今天……有点粘人? 大概是错觉吧。 饭菜真的做的很普通，贝荔自己也清楚，却被男人吃了个一干二净。餐桌上沾着水滴的粉嫩花瓣看起来越发动人。 贝荔觉得好幸福，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吃完饭之后，季思蕴将碗和锅都放入了洗碗机里，还教导贝荔如何操作。 “不愧是季同学，好厉害，真的放进去就能洗干净了吗？”贝荔还蹲下身子想要研究一番，只是受伤的脚根本使不上力，脚下没站稳，求生欲的本能让他一下子抱住了一旁的季思蕴。 扑鼻而来的是男人灼热的体温，以及淡淡的花果香调信息素气息。 这样突如其来亲密的行为让贝荔红了脸，他抬起头，支支吾吾地说道，“不好意思……”他正要起来，却又手滑了一下。 反而抱得更紧了。 季思蕴搂着他的腰肢，修长骨感的指节在腰侧轻轻揣摩，低声道：“还不愿起来？” 贝荔尴尬到脸红，总觉得自己这样有点投怀送抱，特别还是这么大的房子就只剩他们两人的情况下，真的挺危险的。 两人拉开了点距离之后贝荔还是有点不自在。 甚至男人教他如何操作洗碗机也完全听不进去，应该按哪个键也不晓得，只能一直点头附和。 “确定都记得吗？”季思蕴也看出来了他的走神，挑了下眉，“算了，连切好的菜都能弄伤手，等下别把我家厨房炸了才好。” “哪有！我知道你说的……就是……按这里……然后、然后……”贝荔逞强地伸出手指，在一堆按键中犹豫不决。 季思蕴扶着他的手指，一个键一个键指导，“这里，然后再点启动。” 男人的手心很温暖，贝荔一抬头还能看到对方近在咫尺的脸颊，让他有些慌乱，只好连忙缩回手，支支吾吾的说：“知道了……” 知道个屁呀，脑袋根本完全没办法思考。 已经乱成一片了…… 晚上，男人按惯例替贝荔换了脚上的药。比之前的羞涩来说，似乎两人都有些习惯了。 拆除掉绷带后，季思蕴轻按了一下脚踝处突出的部分，“疼吗？” 男人的手很好看，粗糙的指腹温温热热按压着伤处，除了一部分痛感，还有点微妙的感觉从贝荔心底一点点蔓延开来，他软声应和；“不疼……” 季思蕴按了淤青最深的一处，贝荔喉咙里就抑制不住地呜咽了一声，“疼……别按那里……” 说着还缩了缩脚，却被男人抓住了脚腕。 “别动。” 贝荔真的乖乖不动了，看着男人给他敷药。 只是药刚敷上去的时候有点灼热感，贝荔觉得不适应，只能软乎乎地用鼻音拉长着语调闷哼着，“呜唔……” 男人手上动作明显一顿，之前缠绷带都是整整齐齐的，这次却稍显凌乱。他的手大，刚好可以捧住贝荔的脚。 贝荔还软软地动了动自己白嫩的脚趾头，透着粉的脚尖轻轻刮骚着男人的掌心。以及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细声哼叫，显得格外暧昧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