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第十章自我与自由(修)
第一篇 正月开岁 一匡九合 |红三代X技术流少将(上校) |第一篇视角:主受 第十章 自我与自由 在黑礁岛的第六天,蒋陈两人组在树林里碰到两波伏袭,各色的青烟从四处上升,直升机上的广播不停的播报着出局者。 陈睿的伤口在混战中再度撕裂,鲜血洇湿裤管,每走一步,小腿肌肉都有种炸裂的感觉,他与蒋世城背靠背,环视四周。 “上来,我背你走。”蒋世城对陈睿说,彩烟聚集之地不宜久留。 陈睿无视他的命令,辨出一个方向,靠着肾上腺素忍受疼痛,果断的发出指令:“跟我走。” 他带着蒋世城来到一处山洞,拨开洞口的藤条率先钻入,洞里铺着干爽的杂草和人为生火过的痕迹。这是他前三天找到的一处好地方,能让他拥有几小时难得的睡眠。 “去坐下,”蒋世城也没有什么精力再去调侃,把自己急救包里的纱布掏出来重新替陈睿包扎,看着已经结疤又重新开裂的伤口,眉头轻皱,一言不发。 陈睿沉默的盯着跪蹲在他面前的蒋世城,目光复杂,不知心里在想什么。脚就这样突然间踹上对方的胯部,不过说是踹不如用放更合适,既不凌厉也不凶狠,试探的成分更多了几层。这样的‘偷袭’当然不可能成功,脚腕被握住,蒋世城神色锋利的抬起头对上陈睿,碍于对方的伤势手上不敢太过用力。 陈睿的脚在虚挡的手中移动着轻触着蒋世城的胯间,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兴奋,但又碍于脸面不想收回,他在探索一个答案。 他不知道蒋世城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这样捉弄自己,他瞪着对方,带着挑衅和困惑,却问不出口你为什么不硬,你为什么要羞辱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现在的样子在蒋世城看来,像足了一只呲牙必报的花豹,漂亮优雅,野性难驯,却又拥有卓群的智商让他善于隐忍,审时度势,蛰伏待发。 蒋世城稍用力一拉,将人带到自己的怀里来,箍住他的腰,故意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宝贝儿,你要是想让我硬,我建议你用这里。” 说话时痞气十足的捏了一把他的屁股,他开始好奇这个人能忍到什么程度,又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反击咬他一口。 直升机的轰鸣盖过陈睿的回应,大队长的声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还活着的5个人注意请注意,你们还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明天上午会有五驾直升机从五个地方抛下一个任务箱,箱子里面有关于新任务的信息。” 突如其来的消息将时间停滞,陈睿就这么窝在蒋世城的怀里一动不动,直到所有声音消失无踪。刚才的心血来潮也好,恼羞成怒也好,像是都被直升机的旋翼绞散,他偏离了原先的轨迹,改变世界的计划一无进展,沉重的压力比对起来,蒋世城不带恶意的入侵变得无足轻重,他拍了拍对方的手臂示意他放开。 蒋世城没有卸下力道,反而将自己的头埋进了陈睿的颈项:“妈的,居然被耍了,我应该想到的。” “什么意思?”陈睿一顿。 “根本就没有黑瓶,他们只是在浪费我们的体力,等半数退局后开启新测试——”蒋世城的声音让空气里沾上暴风雨前的味道。 “到底有几轮?”陈睿气闷。 “不知道,不过,爷奉陪到底。”蒋世城的声音转为兴奋,手也随之在陈睿的身上乱摸了起来,甚至企图探入作战衣内。 “蒋世城!”陈睿被惊醒,走出蒋世城的节奏,呵斥一声,转过头就见到对方亢奋的双眼里倒映着羞怒的自己——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自己。 嘴被男人堵住,他有些慌乱的企图攻击对方,但是蒋世城像打了兴奋剂的野兽,狠狠钳制着他的手腕,鼻尖相触,目光逼视犹如盯紧猎物般,啃咬他的嘴唇,扫过紧咬的牙关,无视他的咬噬,混合着铁锈味把薄唇吮吸出艳红的色彩。他手放肆的隔着作战服用力揉搓陈睿饱满的双臀,以一股要将他们搓圆揉扁才甘心的气势,陈睿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却整个人被翻身压制在了干草之上。 “你发什么疯!”陈睿怒喝。 蒋世城停下进攻,呼吸急促,和陈睿僵持几秒后,带着明显的克制与压抑放开了他,浑身爆棚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被逐渐收敛,锋芒毕露又不动声色,他舔着被咬破的唇角,像只放养猎物在侧的雄狮,游刃有余的戏耍,恶劣不堪。 再开口,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没什么,今晚我们轮流守夜,你先好好休息,还有的折腾。” “你——”陈睿有些烦躁,还是没有忍住,“到底为什么?” 蒋世城靠着洞壁,斜着头看向他,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喔,你感兴趣?” 陈睿抿着嘴唇,蒋世城在他炸毛前轻笑了几声,先他一步,没有回答反而发问:“为什么一开始的目标不是特种兵?” “我对特种兵没兴趣。” “你有。”蒋世城肯定的否认他。 陈睿一愣,他确实有,他一向慕强,但是——,他有些无语又无奈:“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自以为是。” “陈睿,一直忽视自己有意思吗?” “人不是为自己而活的动物,很多事情比自我更重要。”比如责任,使命与荣耀。 “身不由己不过是懦弱和迷茫的借口,很多人终其一生都看不清自己,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就投入进被制定了游戏规则的社会里面成为领域动物,拥挤的土地和赚取的财富成为他们丈量的标准,坐拥着一官半职和三亩之地,打扮得人模狗样假装功成名就。” “我的追求没有那么廉价,你自以为的通透难道不是一种偏见?你选择了你的生活,我选择了我的。能够为自己选择负责的人便值得尊重。” “偏见?呵,我看到的是你一边酣畅淋漓的享受着这偷来的片刻,一边忧心忡忡你原定的前途未来,像一个正张着腿又心系牌坊的婊子,真可怜。” “蒋世城!那你追求的自我又是什么?别告诉我是自由这种无聊的名词。” “力量,绝对的力量便能从规则中解放,得到自由。” “自由一直都是一个骗局,从出生起,你的名字血缘家庭国籍,就决定了你的归属与责任,从来没有自由。即使你成为规则的主人,也不过是欲望的奴仆。” “呵,那些我都不在乎,”蒋世城擦着匕首,程亮的刀面倒映出他坚毅又散漫的表情,“你没有见过自由而已。” 陈睿的瞳孔骤缩,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听见如此放肆得像是叛国宣言的话语,似曾相识的感觉浮上他的心头——赢锋,那个潇洒恣意锋不可当的男人,没有信仰,没有寄托,没有心,地狱爬出来的混世魔王,行事作风全凭心意——面对如出一辙的一类人,他竟然有些哑然,他心情复杂的说:“不要说的你见过一样。” “呵,下次带你去看,快睡,等会我叫你换班。” 第二天找到箱子之后,里面赫然是10kg的负重,任务要求:黑瓶任务取消,请各位负重翻山前行,24小时内越过北部的天礁山到达指定地点。 加上原有的10kg,每人相当于20kg负重,路上遇到其他三个人,互相点头致意,身体的疲惫让他们无心插科打诨。 没有二次缝线,陈睿的伤口再度撕裂,鲜血渗了出来,脚下一个踉跄,手臂立刻被身边的蒋世城扶助没有摔下山来。蒋世城停下脚步帮他重新包扎后背上他的负重,声音里是不容拒绝的味道:“爷不是帮你白背的。” 陈睿撑着一根粗壮的树枝站起来继续前行:“算我欠你一次。” 一日一夜不眠不休的赶路让五个人形同死尸,当他们到达指定的小屋时已经身心俱疲,国旗飘扬,突然让他们有了一种豪迈的自豪感——他们做到了。 心情放松的走进小屋,却发现里面摆放着五张课桌椅,每张上面有一份试卷。大队长坐在里面,见他们进来,站起来和蔼亲切的说:“做题,15分钟。立刻!” 他说完就离开关上了门,木屋外响起震天的炮火声和不合时宜的广场舞曲干扰着他们。 大起大落的精神再也负荷不了更多,噪音如恶魔的欢迎,要他们放弃坚持与执着。 “我草他大爷!”一个人受不了的捏皱试卷几欲撕碎,他的身体疼痛,大脑迟缓,精神状态极其脆弱,他还站在这里,是因为最后微渺的毅力——不止他,5个人拿笔的手都是颤抖的,眼前模模糊糊,黑色的字体密密麻麻的爬着,甚至有人止不住的干呕起来。 15分钟之后,交完考卷的人神色麻木,精神彻底处于崩溃边缘。大队长批示试卷,发布结果:“恭喜各位全部不及格!但是看你们走到了这里,部队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能绕着山跑一圈,勉强算你们通过。” “妈的你们耍人要耍到什么时候!操你大爷的!”崩溃的人再也顾不上,用自以为嘹亮的咆哮怒吼着,但是干涸的嗓子发出的只有嘶哑与懦弱。 “把你们的箱子放到国旗下,现在就可以退出,回到原部队。要跑圈的36小时内完成,要退出的自己去。选择权在你们手上。”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之后,那个人默默移动着脚步拖着铁箱来到国旗底下,他不敢抬眼看刺目的红色,怒火已经化为悲腔,是羞愧是失望也是无能为力的不甘,铁打的大汉就这样跌坐在国旗下失声痛哭:“老子……老子真的……走不动了……” 大队长看着他没有出声,然后看向另外四个人,等待他们的选择。 蒋世城看向陈睿,没有笑的力气,开口时是干哑的声音:“你终于可以回去了。”他背上自己的负重后,头也不回的转身下山,就像从未对陈睿有过期望的样子,似乎那些合作与帮助,那些死里逃生与扶持共进的记忆都不过是信手而为,只不过当时陈睿恰巧与他同行,擦肩之后谁都不能阻止他停下的脚步。 你真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吗,陈睿?蒋世城的话还历历在目,他狠狠的捏紧双拳,指甲深陷入手心,他不知道自己想要蒋世城对他说些什么,肯定他或者安慰他,他不知道,但至少不该是这样。 他抬头望向飘扬的国旗,听着一个汉子悲恸的哭喊,这一刻他仿佛不是姬睿也不是陈睿,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望向的是蒋世城离开的方向——挺拔坚定的背影。 然后,他成为第四个朝着那个方向迈出脚步的人。 “测试结束,恭喜四位入选陆航特种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