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第六章荒野求生
第一篇 正月开岁 一匡九合 |红三代X技术流少将(上校) |第一篇视角:主受 第六章 荒野求生 赶鸭子上架的两个人带着最低限度的装备从3000米高空被迫下跳,落地点是丛林孤岛某处燃着红烟的地方。 被高空投抛的并不止他们两个人,这一面海域上密集的岛屿丛林非常多,各种颜色的烟往上冒着发出信号,其他几架标着其他部队番号的直升机,十有八九是他们未来的同僚。 陈睿不知道这群人里有多少人是像他这样被坑来的,但他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他发誓,等会一落地他就要退出,不说他一个技术人员去特种部队是找死,就算他有这个实力,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完成——那个该死的能量体让他做的中二任务,改变世界。 落地之后,两个人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任何的交接人员,红烟的发射点处手机铃声从旁边的保险箱里传出来,突兀的国歌铃声在一片原始森林中唱响,透着几分荒诞。 蒋世城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后才从没上锁的保险箱里拿出手机,按下外放键,含着杂音的对话从电话里传来: “队长,红色交接处通讯已接通。” “知道了,让他们等着,真麻烦!” “红色交接处,收到请答复。” “收到,上等兵训练团,一营一连,蒋世城。” 陈睿见蒋世城半蹲在那旁边汇报,只能先克制着脾气过去,一板一眼的回答:“上等兵训练团,一营一连陪练生,陈睿。” “陈少将,蒋少校。请稍等,队长正在和绿色交接处通讯……哦,他来了。” “妈的,一群傻逼,现在啥玩意儿都往我这里丢,当我是垃圾回收站吗!?——喂、喂,陈睿,蒋世城?” “是”、“是。” “好了,你们俩听好——” “报告!” 陈睿有些无礼的打断了大队长的话:“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选入,但是我志不在此……我” “啥?那你跳什么飞机,脑子有病是不是,好了,我不管你们是自己进来的,还是被打晕了丢过来的,不要打断我的话!” “长官,”陈睿的声音也越发冰冷,讨厌被打断话的人可不止一个人,“我申请退出!” 几秒的寂静之后,那边又重新响起声音:“再打断我的话,后果自负。要退出的自己滚蛋,现在给我听清楚了,以下所有内容我只说一遍。我是陆航特种部大队队长,你们现在眼前面对的是一场入队测试,从现在开始你们的档案已经被调离,军籍保留不表,现在退出的人直接开除军部,测试失败的人直接开除军部,哦——再打断我话的人也开除军部,还有什么来着……对了,意外死亡的人将以烈士待遇走程序。你们唯一的出路只有一条:通过测试!” 大队长喘了口气,咕噜咕噜的灌了杯水,也不给两人发问的机会:“这个测试很简单,保险箱内有两个试剂瓶,一人一瓶保管好,从现在开始的60个小时内,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想办法离开这座岛,带着试剂瓶前往黑礁岛和其他人汇合。超时者失败,丢失试剂者失败——死亡者失败。” 最后一句话,大队长说的郑重而肃穆。 “保险箱里还有两个信号弹,想要退出的人随时发射信号,将会有直升机接你们离开。现在给你们五分钟提问时间。” “报告,我们身边有没有监视器?” “呵呵,”那边传来一阵怪笑,“保险箱里有些必要的装备,包括GPS。放心,要是挂了国家会给你收尸的。” “哦,我没有问题了。”蒋世城已经开始从保险箱里掏东西做准备。 “那个要退出的,赶紧发信号弹。等会老子要去吃午饭了,没有问题就这样——他妈的为什么不让老子用对讲机……” 骂骂咧咧的声音和嘈杂的干扰音一起消失,原始丛林恢复里再度安静下来。 陈睿拿过自己的那一份装备检查:一个指北针,半份残缺的黑礁岛航海地图,一瓶被固定在防摔箱中的红色试剂瓶。 没有这座岛的信息,没有船只的信息,没有水和食物,没有御寒衣物,十一月的原始森林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蛇类可能即将进入冬眠期。 蒋世城先他一步整理完东西,跪蹲在那里重新把裤管扎进短靴中,用力系紧,然后站起来走到陈睿身边伸出手:“地图给我。” 陈睿一愣,“凭什么……” “你不是要退出吗。”蒋世城眉峰一跳,理所当然的回答他。 陈睿被噎得一时无语,只能干瞪着蒋世城,把东西整理进背包,闷声闷气的打自己的脸:“少啰嗦。” 有个能做出这样坑爹事大佬的军部,他还真不敢赌开除军部这件事是真是假,除了走下去,他别无选择。 和蒋世城两个人把地图一拼,定位了黑礁岛的位置之后,立刻皱眉低咒了一声,发号施令的说:“走吧。” “你有什么计划?”陈睿目前并不在意指挥权。 “去找船。” “……什么?” 陈睿茫然的样子成功让蒋世城停下脚步,他转过身,锋利的目光直视陈睿,声音里没有平时的戏谑,低沉而平稳,并不带着任何情绪:“测试从我们跳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我在半空中观察过位置和细节,他们在岸边为我们准备了一艘船。陈睿——我不管你是不是自愿加入的,既然你不退出,就不要托我后腿。” 陈睿也不是完全没有荒野生存的经验,曾经在帝星的军校里还是有过非常真实的模拟训练,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能做到哪一步,但既然决定走下去,必然要走到终点——失败是耻辱。 蒋世城的指责和质疑无可厚非,这个男人总是有义正辞严的理由让他觉得憋屈,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往船只的方向行进。 十一月的野外,夜晚冷得吓人,他们用降落伞搭在树上做了一个简易防风帐篷,蒋世城随身携带的打火器和压缩饼干一下子派上了大用处,他随手丢给陈睿一包后就自己坐在一边吃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带这些东西?”陈睿喝了口热水,有点不好意思的吃着蒋世城的东西,但理智知道现在不是争气的时候,随口扯出话题化解尴尬。 “我家老爷子的规矩,”蒋世城抹抹嘴,喟叹一声,像是饱腹的狮子一样慵懒地往后靠去,看向陈睿打趣道:“原始丛林晚上气温特别低,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一起睡?” 陈睿一愣,没想到这家伙在这时候突然没了正形,到是也算摸到了对方几分脾气,拒绝的直截了当:“不要。” “怕什么,我又不会在这里办了你。”蒋世城笑道。 陈睿白了他一眼,根本不搭理这人的荤话,躺到自己那边,看着天上的星河,不知道哪里是他的故乡。 “蒋世城,”他轻声说,在这充满虫鸣与危机的夜晚里,“你睡吧,上半夜我会守。” “用不着。”蒋世城又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树枝,他声音平淡,拒绝的,是陈睿递来的合作信号。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睡了?我们要在这里过60小时!”被拒绝的人一下炸了毛,恼怒于蒋世城的自傲。 “快点睡,只要你别拖后腿,明天下午我们就能上船。”蒋世城像个家长似的把剩下的降落伞面扔到陈睿身上,糊了他一脸。 眼前突然被遮得乌漆嘛黑,陈睿却意外的没有和对方继续争论,厚重布料带来的温暖,从未感受过的,被人照顾的感觉,让他恍惚。 虽然是姬氏家族的三少爷,但是他的母亲早亡,被作为继承人培养的他从小经历的就是准军事化的生活。软弱、委屈、诡辩、所有与弱者相关的情绪都不能沾染。照顾、宠溺、纵容、所有会使他懦弱的情感都被明令禁止。父亲以身作则的教会他,如何将冷漠的面具戴在脸上,融为一体。一切为了姓氏的荣耀。 可惜他没有等到他渴望的认可。 这一晚他睡得并不好,天蒙蒙亮时就醒了过来,搓了把脸帮蒋世城一起收拾降落伞面准备出发,依旧是蒋世城打前锋他断后的配置。 按照原计划他们应该下午就能走出丛林,但蒋世城的步子突然戛然而止,他弓起了身体,刀紧紧握在胸前摆出防御的姿势,在他的右前方,一条一人粗的巨蟒呲着牙盯着他们俩,像是在寻找冬眠前的最后一餐,蛇信子一吐一吐,上身竖起成攻击的姿态。 “我们分开走,左右迂回。前后支援”蒋世城轻声对他说,“拿紧树干和刀,这种蛇没有毒,但是高速高攻,决不能给他空挡把你绞紧,万一生吞,你一定要屏住气去割它喉部的蠕动肌。” “我知道,”陈睿回答,他杀过比这更凶猛的野兽,虽然是在有精神力和武力值的基因助力下,但是基础理论并不缺乏。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各自分散,蛇头随着两人的动作,往蒋世城移动的方向转动着。 陈睿拿出了匕首,慢慢缓行,打算在它攻击蒋世城时支援对方,却不料巨蟒乐忠于挑软柿子捏,突然变向,迅猛地朝陈睿撞去。 陈睿一个匍匐,紧紧贴着地面不让巨蛇把自己绞起,蒋世城从后面奋起前扑,用短刀钉住巨蟒的尾巴,冲着陈睿大喊:“跑!” 巨蟒一声嘶鸣,立刻将矛头对准蒋世城,电池雷鸣地冲他扑去,被鳞片卡住的短刀被果断舍弃,他从靴子里拔出匕首死盯着巨蟒,打算一战。 “接着!”陈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紧接着就见他甩出一个燃烧的火把给蒋世城,巨蟒后退了一点,火苗将一人一蛇分割成两边,短暂的对峙后巨蟒立刻放弃了这个猎物再次往陈睿那里扑去。 猩红的血盆大口大张着直接朝陈睿袭来,巨蟒似是在刚才就盯住了陈睿的位置,智商极高的居然做了假动作迷惑两人。 陈睿全身紧绷的站在那里,巨蟒口中的腐烂浊气扑面而来,他屏住呼吸,一瞬间,獠牙撕扯了他的小腿肌肉,整个人陷入黏滑的蛇腔,他在巨蟒合拢嘴前将木棍卡死在它的口中,紧紧握住不让自己随着因为剧痛晃动的蛇掉落胃袋,另一手握着99式伞兵刀狠狠的割着它喉口的蠕动肌。 巨蟒痛苦的甩动着巨大的身躯撞击树干或者地面,陈睿被撞的头晕眼花,屏住呼吸造成的窒息感让他的力气逐渐减弱。 他不能死,决不能死在这里。他割喉的动作没有停下,巨蟒的蠕动肌已经减缓了力度,还差一点点—— 蒋世城拿着火把在外侧袭击发狂的巨蟒,好几次差点被它的尾巴甩到骨折,他计算着时间,如果超过了一个人的休克时间——他会毫不犹豫的迅速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飞鸟四散,树叶因为巨蟒的撞击散了一地,竖立的巨蟒突然戛然而止,发出绝望的嘶吼,轰然倒地。随着巨蟒的身体一起摔下的陈睿几乎昏厥过去。 无边黑暗的尽头出现了亮光,一个男人的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使劲把他拽了出来,已经疼得泛辣的肺再次得到氧气,它犹如脱水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顾不上伤口流血的小腿和满身腥臭的粘液,迎接艰难的新生。 蒋世城双眼赤红,握着他胳膊的手用力到发白,胡乱的抹去这人脸上的液体,喉结滚动,凶狠的说出一句:“——操。” 蛇尸,鲜血,散叶,微弱的火把,混合着腐烂的味道。 陈睿就在那里,半躺在地上,树林间斑驳的阳光为他渡满凯旋的金光,清冷的声音变得沙哑,嘴角扯出扭曲的弧度,混杂着不甘和骄傲:“我没有拖你后腿,蒋世城——” 蒋世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的手穿过陈睿黏腻着液体的黑发,按着他的头狠狠的吻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