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瀛洲春暖花开，倒是不需要再穿狐裘。

    一身红衣的轩辕荔抱着秦时左手，夏霜玄走在秦时右手边，神色淡漠，不远不近，若不是和他衣裳一致，就仿佛一个路人一样。

    先前夏霜玄就不想下船，若不是秦时用瀛洲的美食相诱，他或许真的就在船上待着了。

    三人到了繁华街市，轩辕荔看到漂亮的珠花便走不动道，说要自己逛逛。秦时知道她女孩儿家，有一些地方自己平时照顾不到，于是给了她一小袋灵石，让她自去采买，顺便约好午时一起到附近的一家酒楼吃饭，到时如果灵石要用没了就给她添。

    轩辕荔掂了一掂手里的袋子，笑吟吟地道：“这么多，已经很够啦！”

    看着轩辕荔蹦蹦跳跳地离去，秦时笑着对夏霜玄道：“咱们也去买吧。”

    夏霜玄不置可否。

    秦时觉得有些古怪，仔细一想，才发现怪在何处。

    当年夏霜玄醋意极大，但凡有女子与他亲近一些，夏霜玄就很是不悦，要他哄许久才能好。轩辕荔是他俩孙女辈儿，何况他照顾她多年，被抱一抱手本也没什么，但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却是暧昧了，夏霜玄却似乎并不在意。

    这一点应该让他放松的，但不知为何，却让他有点说不出道不明的不适应。

    他带着夏霜玄去了卖法器的商行，定制了一身湖水绿色的法衣并配套的鞋子腰带。秦时十分霸道，连金线绣的什么花纹都要自定，还用好几匹料子往夏霜玄身上披。

    夏霜玄原是毫不在意地随他摆弄，后来听得明白了，秦时是力图重现他当初还在蓬山派时的打扮。

    夏霜玄与秦时在一起以后，为了让两人在一起看起来般配一些，穿着打扮越来越简化，亏得秦时还记得他以前的衣裳是什么样子。

    当年他心上有瑕，所以一心想要无瑕，事事都追求精致，现在虽然无瑕，却是道心碎裂，外事外物都不在乎了。

    掌柜为夏霜玄量了尺寸，秦时仍然兴致勃勃：“腰上的尺寸再放宽一些。”

    掌柜有些疑惑：“用不着了吧？这位客官看起来……腰部虽然略有一些富态，但是不胖。”

    秦时道：“要的，万一以后发福了呢？对了，腰带上和鞋上的宝石同色，都用青色，鞋上的宝石要缀成葡萄纹，纹样我画给你。”

    夏霜玄只觉得越来越听不下去，索性走到一旁。

    他以前的衣裳最多只是用金线而已，还没到用宝石的地步，而且葡萄纹是什么意思？多子多福吗？

    等他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把这些衣裳都换了！

    秦时对那掌柜提了一大堆要求，最后付账时花了上千灵石，秦时眼也不眨地就付了。他还想要法器，却没有寻到合适的，于是带着夏霜玄去往拍卖行。

    瀛洲港口附近的拍卖行告知他们，最近的一场拍卖会要在半个多月以后才举行。所幸紫影灵舟会在港口停泊一个月，他们完全有时间。

    秦时又带着夏霜玄去了成衣铺子去定做新衣，尺寸是量法衣的时候有的，秦时直接报给掌柜就行。

    夏霜玄逛了这一大圈，已累得不行，坐到椅子上休息，让秦时去跟掌柜说话。

    夏霜玄不知道秦时兴致勃勃，让掌柜做了不少衣裳，这些衣裳的款式图案，都是秦时十一二岁时见到他时，他穿过的。

    秦时就像小女孩得了心爱的娃娃一般，将夏霜玄从头打扮到脚，可惜这些法衣和衣裳做出来都要十几天才能完工，没能让夏霜玄立刻穿上。

    其实他本来在北冥洲时就想给夏霜玄定几身衣裳的，但他和轩辕荔来北冥洲时就去过了。北冥洲的衣铺不够高级，御寒仍然做不到轻盈，必须得用皮毛，也只有轩辕荔这种小姑娘才会喜欢。

    办完了事，两人去了酒楼，轩辕荔已在那里等着了，点了不少菜，都是秦时爱吃的。秦时很是喜欢，菜一上桌就给轩辕荔夹了不少菜。

    夏霜玄已然心静如水，再加上吃这顿饭只不过是尝尝瀛洲的风味而已，并不是非吃不可。若是秦时给他夹些不喜欢的大鱼大肉，他还要发愁怎么吃得下去。

    他不是看不出秦时与轩辕荔关系亲密，只不过他五个月以后就要离开了，这些事原就与他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