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有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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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凌煜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也许活着,也许他已经到了天堂里,这里有温暖的空气和软糯的床,让自己陷在其中无法自拔,他翻了一个身,头下的枕发出了几声摩挲声,被子上似乎有阳光的气味。 这里与自己所租的廉价房不一样,这里的一切都被光明照过,所以是白色的,至少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简约的白色。 他也在白色的软枕和暖被之中,被这种颜色所淹没。 85号拿着一个小小的急救箱,从卧室的门后走了进来,他一点都不意外床上的人醒了,又或者是他掐着对方醒了的时间,特意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床上小小的身子看见他进来,动了一下,从被子里直起半个身子又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将被沿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胸口。 85号被这一举动给逗笑了,他的笑是若有似无的,仿佛晴天雨,两者相反却可以兼容。 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用手背贴了一下闻人凌煜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对方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关怀给吓了一跳。 “你是谁……?” 闻人凌煜觉得眼前的男人很熟悉,但是这样熟悉的感觉在入职之后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从那时起,他熟悉的人,都是代号者。 男人说的话好像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又好像是没有回答。 “我的名字叫百里沁。” 百里姓氏和闻人姓氏一样难得,这样的几率被他撞上了,要不是自己姓复姓可能连对方一个字都不相信。 男人说完手里的急救箱已经打开了,他看着闻人凌煜说:“你是准备自己去医院挂肛肠科,告诉他们你被一个疯子干了一晚上受伤了,还是忍到明天早上去上班的时候找77号治疗?又或者是……最后一个选择?” 男人指了指急救箱,他的意思是他来给他上药。 闻人凌煜心里一惊,第一个是绝对不可能的,第二个可以尝试但为时过晚,只有第三个选择。男人看似给了他三个不同的选择,但是真正可以实施的只有最后一个,所以他早就把药箱拿了过来。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男人一边观察着床上人的反应,一边掀开了被子。那具白色的躯体上有着许多的伤,这些伤口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变成了一朵朵花,盛开在他瘦弱的躯干之上,吸收着为数不多的养分。 男人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他好像是看过了无数遍,早已习以为常。 “疼的话也要忍着。” 他先处理了手脚上被束缚住破皮的擦伤,碘伏触碰到皮肤的时候,瘦弱的身躯抖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男人也就没有抬头,只是忙着手上的动作。 一顿忙活下来,只剩下一个地方没有上药。 闻人凌煜夹着腿,他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么多男人做过,却看着眼前的人又觉得害羞了,他想自己来上药,但事实是,根本看不到伤口的位置,这样鲁莽只会加重病情。 “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男人安抚他,但经过这场游戏,闻人凌煜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都是会说谎的,他们说谎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技能,张口就来。所以眼前的人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包括说的姓名。 可是现在眼前的情况也只能让他上药。 闻人凌煜将双腿微微张开,下面红肿了一大片,他看见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又立刻恢复了无情的模样。 “我尽力轻一点。” 男人先是将药膏挤在手指上,现在大腿根部按摩擦拭,清凉的感觉立刻镇住了红肿的疼痛。 接着男人的指腹在小穴的褶皱处,顺着褶皱的纹理向外摩挲着,用指尖慢慢去试探入口处的承受程度。 “可能会有一点疼。” 闻人凌煜听后用力地点点头,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手指带着药膏进入的瞬间,他咬着唇,闭上了眼睛。 过程很痛,但是比起昨晚的折腾又不算什么了。 男人做完这一切,给他盖上被子,拿着药箱走了出去,他再次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换了家居服。 他对着他笑笑说:“不好意思,我的房子虽然很大,但是因为一直独来独往,所以只有一间卧室,我也没有想到我会有一天带回来别的陌生人。所以我们只能挤一下了,你不会介意吧?” 闻人凌煜想,我介不介意你都会上这张床。 “这是你家,你不用经过我的同意。” 男人在他身边躺下了,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只适合聊聊天。 “你就准备……这么一直消沉下去了?” “什么?” “我是说,刚开始的时候看你动力满满,一边记录这个一边到楼层去找那个,现在怎么谈了一场恋爱就……就不准备为了奖金再冲刺一下?” 闻人凌煜躺了下去,他觉得这样会比较舒服,也不知道男人在卧室里面点了什么香薰,很有安神的功效,加上身上的伤都擦了药,舒服了许多,他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这个游戏真的有人能够拿到那些钱吗?还是说和彩票一样,奖金放在那里,其实根本摸不着拿不到,只是给你留一个小小的念想,一直吊着你。” “有,但是很少。”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代号者,所以我知道。” 闻人凌煜对他的回答没有表示惊讶,能把他从3号手里救出来的肯定是大厦里知晓游戏的人。 ”那……那些人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很厉害的?” 男人思考了一会儿说:“也不算是,曾经有一位误打误撞猜对了编号。” “嗯?还有这种事情?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他似乎对这个人很感兴趣,他很想知道他拿了奖金之后会干嘛,是买房买车还是环游世界? “我不知道他的情况,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了,我作为代号者只参加了这一次的游戏,这些都是听说的。” 闻人凌煜很失望,但是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说, “我上次遇到109号,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我输了这场比赛,我会被拍卖……你说101号为什么不等到那个时候把我买下来?那我是不是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了?”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男人只会喜欢两种人,一种是白月光得不到的,还有一种是永远失去了的。就算你到时候输了游戏,被拍卖,他也不一定会买得到。” “为什么?” 男人深吸一口气,说:“每位代号者只能出价一次,如果有出价更高的,你会被别人买走,没有后悔的余地。” 闻人凌煜将被子又往上面拉了拉,遮住了半张脸,他听见男人对他说:“不许哭,不能在我的床上为别的男人掉眼泪。” “我没有哭……我只是觉得,原来钱和我之间他选择了钱,有些难过而已。” “不用难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男人都是这样的。你看在学业和女人之间他们会选择什么?选择学业,在事业和女人之间他们会选择什么?选择事业。因为当这些都有了的时候,想要什么样的伴侣就可以找什么样的伴侣。” 男人说的没错,当你有了金钱和地位,感情不过是附属品,就像来这场游戏找乐子的有钱人。这些不过是他们无聊之中找的娱乐消遣。就算101号再怎么得不到他,以后随着时间也是会忘记的。 感情是最不靠谱的东西,人性也是。 “那你说我会遇到那百分之零点一的男人吗?金钱和我之间,能够毫不犹豫地选择我。” “你的……性取向变了?” “……” 闻人凌煜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来可是个直男,比电线杆还直的直男!但是现在几轮下来,他已经变得比蚊香还弯了。 “我……我现在觉得……男人也不错……”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觉得他是在逗他,所以脱口而出回了一句, “不怎么样……” 闻人凌煜把身子转了过去,背着男人,将头埋进了被子里。这里的香薰让他昏昏欲睡,他不想聊了,先睡个好觉再说。 话题结束的很突然,男人吃了个瘪,他身边白色的小鼓包已经开始平稳地上下起伏,他知道他睡着了。 男人从闻人凌煜的背后慢慢地靠近,然后轻轻吻了一下他柔软的耳垂,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 “我曾经也是拿下奖金的参赛者之一,我也是你想要遇到的百分之零点一的男人,不过你还要再多吃一点苦,多历练一些才行,晚安,祝你有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