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狼黑市的相处（上）甜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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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ber主城区的商业街人潮涌动。 穿着常见的素色便装，扎着小马尾带着棕色鸭嘴帽的秦天略微尴尬地站在斯帝瑞身侧。 美人就是美人，即使穿上最普通的浅色休闲服，脸戴几乎遮住了全部眉眼的橙黄色反光墨镜，放在人堆里还是轻易地被人给认了出来。 好在秦天会一些易容、化妆术，将斯帝瑞从头到脚稍微伪装了一下，他俩这才能轻轻松松地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上，而不被那些斯帝瑞的狂热粉丝追着不放。 没办法，谁叫某个双性人太美，气质特别，人气又高。想要随意出门逛个街都这么麻烦。还好自己只是生的稍微帅了点，不然像某人一样，过于漂亮，还怎么浑水摸鱼顺手牵羊啊。怕只怕到时候追着他屁股后面的不仅仅是星际巡警，还有一群丢了心满眼花痴的失主吧…… 望着身侧戴着遮阳帽和墨镜，鼻子下还贴着一抹金色小胡子的斯帝瑞，没来由地，秦天的内心竟有些想笑。 他揉了揉鼻子，在墨绿色的视线向自己投来时，敏感的避了开。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像是猜出秦天的想法，斯帝瑞抬了抬深棕色的墨镜，微微躬下身子，凑近秦天的耳际。 “不许偷笑！”金色胡须下，淡色的薄唇缓缓开合。明明是一句简单且干脆的命令，但从斯帝瑞微扬的唇角来看，似乎他的心情很好，甚至隐在墨镜后面的双眸中，还闪着一丝少见的欣喜。 他看得出，现在的斯帝瑞心情很好， 虽然他不明白，男人对他的态度为什么会蓦然转变，但为了明天的逃跑计划，对方越纵容，越放任自己，对他之后的行动则越有利。 “好了，我要去前面的多贡商城了。”想到此行的目的，秦天后退了几步，同斯帝瑞拉开距离后，也不管斯帝瑞有没有同意，拔腿便向着远处高耸矗立的商业大厦狂奔而去。 斯帝瑞也没阻止，垂眸扫了眼隐在右手袖处的银色腕表后，优雅自如地跟在了秦天身后，缓缓地向着远处走去。 Cyber主城里的多贡商城和普通的商城不太一样，服务的对象多为王室的皇族或贵族。所以，穿着一席普通便衣，打扮看上去还有些不伦不类的秦天，刚想进入商场大门，便被入口的智能仿生礼宾机器人伸手拦了住去路。 “抱歉，尊敬的顾客，这里不是普通平民顾客进来的地方。当然，如果您有邀请卡或是贵宾卡，只需在入口右侧的通仪器上刷一下，登录成功便可进入购物。整个商城无人售货，实名购买，欢迎你的光临！”没有太多感情的欢迎语从仿生人不断开合的双唇内传来。 秦天挑了挑眉角，对于天狼星系进个商城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实在是费解不已。 不就是个买东西的地方，谁进去不是买？再说了，普通人就不能进去逛逛了？说不定看到顺眼的咬咬牙就买了呢？ “就不能进去看看么？”他伸长了脖子朝大厦内部瞄了一眼。柜台边，一些衣着华美的银发星际人，在多功能导购仿生机器人的带领下，挑选着名贵的珠宝项链。 “对不起，多贡商城不对普通民众开放。”仿生机器人依旧执着的回复着。 秦天挠了挠鸭舌帽下的发根，墨色的眼眸隐在了帽檐下。身为随同斯帝瑞一起前来天狼星系的Sygama侍卫，天狼星系的邀请卡，他有。只是刷卡进入实名购买，光这一点，便让他有不太想‘光临’这座繁华的商城。 就在他犹豫不决期间，偏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喂，你好像挡着我的去路了。” 秦天闻声，回头看去，便见一衣着光鲜锦制长袍、脖上戴有紫水晶项链、耳坠墨绿宝石、满手珠光宝气的银发男子站在身后。 商场入口处的大门很宽，而他身材偏瘦，只是站在了一侧，并没有挡住对方去路。想到可能和仿生礼宾机器人有关，秦天向一旁走了几步，让出空位。 “抱歉，妨碍到阁下了。”秉着友好的态度，他朝对方轻轻举了个躬。 银发男人站到之前秦天站着的地方，微微抬高下巴，由眼角处瞥向秦天。 “呵，没关系。身为王室，本爵自然不会和你这样的普通人计较。”冷冷地扫了眼秦天，男人抬高右手，戴有紫金戒指的大手轻轻放在了仿生机器人的右手上。 “滴”一声，仿生礼宾机器人的目光扫到男人中指上的戒指后，双眼一闪，随即恭敬地弯下腰身，朝男人半跪着行礼：“恭迎希绪弗斯·贝塔公爵大驾。” 被称作希绪弗斯的银发男人收回右手，他看向秦天，上下打量了那身普通的便服后，轻哼了声。 “这里不是你这种贫民该来的地方，”抬起左臂，戴着水色宝石戒指的食指指向不远处的街道口：“喏，那边，才是你应该去的。”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高傲，浅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鄙夷的光芒。 秦天见此也没生气。毕竟本质上，他就是个贫民，甚至还是个没有身份、没有家园的星际浪人。虽然青鸾号里，堆藏了一些价值不菲的上古艺术品，但他从没想过要将它们倒卖换钱。 压低帽檐，他微躬身子：“谢过希绪弗斯公爵的指点。” “哪里。本爵只是不喜欢和你们这种审美情趣低级的贫民共处一地。”说完，不再看秦天一眼，仿佛自己是全星系最高贵的存在一般，男人昂首阔步，缓缓地走入这座恢弘的商城。 秦天没有说话，只低垂着脑袋后退着。 他不喜欢这种地方，更不喜欢这位名叫希绪弗斯·贝塔的公爵。无论时代如何更迭，无论科技如何进步，阶级、偏见、歧视、斗争等等等等永永远远都不会消失。它们就像生长在星际人类身上割不去的毒瘤，只会随着寄主的强大而越发明显。 后背猛地撞入一温热的怀抱内，紧接着身侧，一只强壮有力的臂膀环住了腰肢，再收紧。 秦天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戴着戒指的白皙大手便托住了他的下颚，逼迫他不得不抬高下巴。 金色的卷发垂落下来，一缕缕的扫过秦天的额际和侧脸。倒映着面容的墨镜后，那双瑰丽的墨绿色眸子隐隐地显现出来。 斯帝瑞眉头微紧，盯着秦天良久后，轻声询问：“是不开心么？因为那个叫希绪弗斯的公爵？” 刚刚，在多贡商城前的那一幕，斯帝瑞全都看见了。 对于这个银发男人——希绪弗斯公爵，他似乎有点印象。毕竟在昨晚的宴会上，这个男人曾手捧高脚杯，围在他的身侧，说是想要高价入股Syma星系最大的钻石矿源。 他向来不喜欢满身珠光宝气的星际人，但碍于对方身为天狼星系的公爵，不好驳对方的面子，所以便同对方客气的交谈过几次。 他原以为，希绪弗斯公爵只是喜好珠宝、爱人前显贵罢了，却不想私下里却是个眼睛长在脑袋上的家伙。 白皙的指腹摩挲着麦色的下巴，盯着秦天黑如耀石般的眼眸，回想起刚刚希绪弗斯公爵的态度，斯帝瑞的内心便一阵莫名地不爽。 这个人，是他的性宠。除自己之外，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辱他。 “才没有，”抬手握住斯帝瑞的手腕，推开后，秦天逃出斯帝瑞的怀抱，随意道：“我才不会因为别人而不开心呢！” “可刚刚，你的表情，却在说你并不开心。” “……！”秦天一怔。刚刚，他已经尽量将自己的表情隐在了帽檐下，没想到还是被斯帝瑞发现了。 再次压低鸭嘴帽的帽檐，他侧头：“我没不开心，只觉得不解和可笑罢了。” 斯帝瑞没有说话。 两人间静默了有一会儿，就在秦天觉得这个话题该结束时，脑袋上的鸭嘴帽突然腾空。 “什么——”他抬头，想要拿住帽子。可没等他捏住帽檐，腰肢便被斯帝瑞的臂膀环住了。 鸭嘴帽是被斯帝瑞取下的。如今斯帝瑞正微微垂着头，一边高举着他那廉价的破帽子，一边用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透过深棕色的圆形镜片直直地望向自己。 浅色的睫毛浓密且清晰，一根根点缀在眼眶上。 移开视线，秦天抬手，想要抢回自己的帽子。可惜身高上，他和斯帝瑞差了一个头，即便垫起脚尖，指尖也难以够到帽子的边缘。 “把帽子还给我。”他难得有些赌气。 “还你也行，”斯帝瑞突然收紧臂膀，为此秦天不得不紧紧地和他贴在了一起。他仔细观察着秦天的表情，缓缓开口：“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很讨厌希绪弗斯公爵？” 秦天推了推斯帝瑞的胸膛，见对方并没有松开自己的打算，便也放弃了无谓的挣扎。想到斯帝瑞的问题，他思索片刻，抬高眼皮迎上目光后，认真地回道：“算不上讨厌，只是不喜欢他对待贫民的态度。” “哦？”斯帝瑞扬唇，深棕色的镜片微微一闪：“那你觉得，他应该用怎样的态度？” “……最起码，要尊重。”墨眸低颤，秦天轻声：“没有人甘愿贫困，更没有人一生下来就应该是贫民。他们也想吃美味的大餐，也想穿精致的衣物，也想欣赏一下那些从未见过的奢华珠宝。他们中，也有不少资质不错的星际人，比起那群贵族精英或是王族皇族差不了多少。可全星际大部分的资源都集中在了贵族以上的阶层，普通阶层根本就没有接触的机会，更没有一丝一毫的上升机会。甚至如今，连同你们共处一地的资格都没有。” “明明他们是你们的子民不是么？明明是他们的劳作造就了一颗颗美丽的星球，可为什么你们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吝啬给予，甚至还理所当然的以高人一等的态度去对待他们？” 一字一顿的话语声明明很轻，可却狠狠地敲击了斯帝瑞的心。他没有想到，这会是个通缉榜上鼎鼎有名的飞贼说出口的话。 环紧偏窄的腰肢，注视着那双通透清澈的眸，斯帝瑞的心脏一时竟怦然起来。 就像有电流钻入了心田，酥麻的感觉由心底绽放。 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发自内心的触动，像是心动一般的感觉…… “我很意外，原以为你会像之前一般破口痛骂，”鸭嘴帽遮住秦天的眉眼，斯帝瑞扬唇，抬高某人麦色的下巴后，缓缓歪头，淡色的薄唇轻轻地贴上了口秦天的唇，“不过听到你说的这些话，我……很开心。”暧昧的话语同温热的鼻息一同萦绕在两人之间。 斯帝瑞的这一吻很轻，一如蝶吻。之后像是故意一般，调皮的舌尖还轻轻扫过秦天微张的唇缝。随后他直身，大手温柔地摩挲着秦天耳后的性宠标号。 一开始，在看到秦天留下的那张纸条时，他以为对方正是自己最痛恨的那类人。 他有想过要杀了他，和那个该死的德林·贝塔一起。只是，在得知对方可能是名星际浪人，而且还是名让星际联盟都极为辣手的顶级飞贼时，他一时间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好奇……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活捉秦天，即使其中也有报复的成分在。 没想到，现今，自己居然在庆幸，没有真的杀掉这个人…… 因斯帝瑞的这个吻，秦天整个人都呆愣了住。他傻傻地站在大街上，任由斯帝瑞淡笑着帮他戴好浅棕色的鸭嘴帽、顺便将他耳侧滑下的发丝别到了耳后。 唇间，微凉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那里，唇缝处，酥麻黏湿的舔吮，也清晰的让他一阵头皮发麻。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只要看着斯帝瑞，被对方的大手触碰，他的心跳、他的身体就会突然不受控制！ 可恶，这是冰火魔虫的后遗症么？ 对，一定是因为之前这玩意儿在自己体内待的时间太久，弄得自己都有些不正常了！ 推开斯帝瑞的胸膛，侧着脑袋后退了几步，他转身，指着不远处的街道口，笑道：“啊哈哈，好了，难得有机会出来逛逛，我要去别处看看了。”说完，不等斯帝瑞开口，他便快步朝着远处走去。 鉴于刚刚的事情，商城他是没兴致进去了。其实，他就是想进去开开眼界，还真没想过要到里面买什么东西。 再说像键盘这种廉价而平常的设备，多贡商城里又怎么会有店家售卖呢…… 盯着秦天的背影，看到对方恢复如初，斯帝瑞的唇角难得扬了扬。不过，想到之前希绪弗斯公爵看向秦天的眼神，浅浅的笑意骤然凝结。 看来有关入股钻石矿源一事，还是拒绝了吧…… …… 如今，热闹的街头巷尾，秦天左逛逛，右跑跑，犹如一只好奇的猫咪，频繁地穿梭在各式各样的店铺之间。 他还是第一次来到天狼星系Cyber主城的商业街。街道里，有着各种售卖酒饮、特产、天狼锦等衣物的店面。商品琳琅满目，看的秦天眼花缭乱。 对于这些特产，他并不感兴趣。如今最主要的，是要找到智能设备店。 穿过几个拐角，在繁华的贝斯大道上，终于，他发现了一家看上去相当高级的店面。 “太好了，找到了！”他低呼一声，随即看了眼身后的斯帝瑞，小声道：“殿下，我去前面的店面看一下哈，一会就回来，不用跟着我。” 他没说是哪个店面，打算着自己一个人偷偷进去，买两个键盘仪再偷偷回来，尽量快一点，应该不会让斯帝瑞发现。 可惜，不等他开跑，手腕便被大手握了住，磁性的声音也由身后传了过来。 “我随你一起。” “哈？”秦天一愣，反应过来后，猛地回头，抽了抽胳膊：“那个，不用了，殿下，我就进去逛一圈，很快就出来的。” 斯帝瑞没有松手，大手下移，握住他的手掌后，轻轻拉着他朝着不远处的店面走去：“没关系，正好一起逛逛，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顺便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 “诶，等、等等。那个……其实……这里、就、就是些普通的店面，不会有您看的上眼的东西……” “没关系，我不介意。” “……”好吧，反正也就是买两个无线键盘，一起就一起吧…… 二十分钟过后，店门口。 拎着个巨大而精美的手提袋，秦天眯着双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他不过打算买两个无线键盘，一个红外一个意念，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可没想到，斯帝瑞居然买下了整个智能设备店内的所有键盘仪！究其原因，似乎是因为，斯帝瑞以为他喜欢收集这玩意罢了…… 奇怪，太奇怪了。为什么这个斯帝瑞突然对他这么殷勤的？ 吃错药了？ 诧异之余，耳边，轻柔的话音徐徐传来。 “为什么叹气？是不喜欢这家店的东西么？” 秦天听闻，心下一惊，深怕这个斯帝瑞脑袋一抽，说要换一家店再买下所有的无线键盘仪，赶忙嘿笑道：“怎么会，很喜欢！一直都很喜欢这些的，谢谢殿下。” “是么，喜欢就好。”斯帝瑞淡淡一笑，然后继续牵过他的手，朝着不远处的巷弄口走去。 意识到自己被斯帝瑞带入了一条陌生的巷道，秦天摇了摇斯帝瑞的胳膊，抬头询问道：“诶诶，殿下，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秘密～” “……” 穿过看似繁华的巷道，两边的店铺慢慢减少，周围的建筑风格也从规整的普通高楼转变为华美的巴洛克式，直至颓靡暗黑的哥特式。 真没想到，天狼星系的Cyber主城区内，居然还存在这种地方。 街道上，黑色的雕花路灯稀稀落落的竖立两旁。脚下，不知尽头的棕黑色石板路向远处曼延。 任由斯帝瑞握着自己的手，秦天左右环顾了好几圈，依旧不明白斯帝瑞要带他去哪儿。 “殿下，”他摇了摇被紧握的胳膊，问：“这里是哪里啊？” 斯帝瑞缓下脚步，侧过了身。浅棕色的睫毛下，墨绿色的双眸透过大波浪般的金色卷发，看向了秦天。 “这条道路的尽头，穿过混沌街区，便是天狼黑市的入口了。” “什么？天狼黑市？！”秦天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 要知道，天狼黑市可是整个天狼星系最为神秘的存在。虽然在星际网络的深网里，有天狼黑市的秘密售卖网站，身为飞贼，秦天也是这家网站的忠实的匿名买家之一，但由于网站实施限类、限量的售卖策略，所以线上的售卖品，不过是黑市线下的冰山一角罢了。 据说，在真正的天狼黑市里，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只有你想不到的。 秦天有些难以置信，斯帝瑞居然会带他来这里。他记得，天狼星系的黑市一般的星际人根本不可能入内的，当然斯帝瑞也不是一般人。但传闻说，只有持有特殊黑卡的星际人，才会知道黑市的确切地址，并且安全入内。 愣神期间，他继续被斯帝瑞拉着胳膊，向着石板路的尽头走去。 穿过笼罩在幽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混沌街区，斯帝瑞在一处亮着路灯的铁丝门前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他原想发问，可才一张口，双唇便被微凉的指尖按了住。 “嘘，别说话。” “……”好吧。秦天有些不解，就在他抬眼望向斯帝瑞之时，铁丝门内，像是有谁冒了出来。 “阁下们从哪儿来，又要到哪儿去？”声音听起来有些沧桑，来人应是个老者。 对于突然而来的陌生人，秦天心下一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斯帝瑞淡然地回复道：“我们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老者愣了会儿，待斯帝瑞将一张黑不溜秋的卡片递过来时，老者似乎抬眼看了斯帝瑞一眼。之后，一肢形如枯槁的大手接过了卡片。 借着灯光看到卡片的瞬间，老者佝偻的身子微微颤了颤。 “这……这是……”泛黄的灯光，隐在黑色斗篷的阴影之下，老人的脸并不能让人看清楚。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秦天总觉得老者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震撼，弄得他不禁对这张卡片好奇起来。 看情况，这张卡片应该就是进入天狼黑市的通行证——也就是所谓的黑市黑卡了。据说全星际限量一万张，即便星际的王公贵族，也不一定能够获得！ 没想到，斯帝瑞居然会有。 出神期间，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位是？” 秦天回神，便见一双精明的眼，从黑色的斗篷帽内，直直地朝自己看了过来。 他微微一愣，好在下一瞬，斯帝瑞的肩膀便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是随从，同我一起前来的。”斯帝瑞轻声回道。 老者没再说话。铁丝门缓缓地打开了。 枯槁干瘪的双手将黑色的卡片递回给斯帝瑞后，犹如磨砂般干哑且苍老的声音响起。 “好了，两位请跟我来吧。” 穿过奇怪的城门，刚一适应人造恒星放射的光芒，便见眼前是条复古的街道。街道两边，各种大大小小的商贩店面层出不穷，一些精致的橱窗里，似乎还展示着一些奇怪的物件。 街道上，衣着奇特、装扮怪异的星际人来来往往。他们中，一些人衣着看上去相当朴素，而一些则像刚刚那个老者一般，全身都隐在了黑色的斗篷里。 老人在带领他们进入之后，便离开了。 极具哥特式风格的街道口处，秦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里就是天狼黑市？”他一直都想来亲自看一眼天狼黑市，但苦于天狼黑市过于神秘，位置坐标也无确切信息。 没想到今天，他居然真真切切地站在了这里！ 抽出被斯帝瑞握住的右手，他跑到右边的商铺前，盯着门口木质矮桌上陈列的奇花异草，双眼直放精光。 “这是仙女星系的八爪花！我记得，它花期三个月，果实一天成熟，一天便腐烂。它的果肉很难储存，但相传特别美味，千金难求啊！” “还有这个！猎户星系的冰晶玉露！” 蹿到另一家店面的摊桌前：“哇，这个是天丝蚕锦！还有这个，黑龙的鳞甲？！” 秦天左看看右蹿蹿，兴奋地就像只第一次外出探险的猫儿。 斯帝瑞一直跟在秦天的身后，见他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内心莫名浮起一丝愉悦，似乎只要看到这样的秦天，他的心就会轻松快乐起来…… 不过，在看到秦天因为好奇，来到了一家名为‘Zohar’的店铺时，斯帝瑞的眉头难得微动。 他记得，这是一家售卖上古书籍的店面，空间不大，里面整齐排列着的书架上，陈列的都是些泛黄的纸质古籍。 推开复古的雕花漆木门，跨过石制门槛，便见秦天正垂着脑袋，站在墙角的书架前，手里也不知捧着什么。 “欢迎光临。”进门左侧，半人来高的柜台里，身为店长的银发男人朝斯帝瑞寒暄了一句。 斯帝瑞闻声，朝对方点了点头。 他认识这家店的主人。印象中，对方是个有着黑色眸子的银发星际人，肤色还是难得的米白色，身材娇小，声音偏细。综合看来，对方应该是个星际混血，而且可能，还是个双性…… 而如今，银发男人正胳膊肘架在柜台上，一手托腮，好奇地望着秦天的方向。 书架前，秦天低着脑袋。 泛黄的书页左边，画着一奇怪的六芒星符号，旁边则有一些看不太懂的远古文字。 秦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连蒙带猜，居然能够看懂一些。 这本书是介绍远古太阳系历史的古籍，似乎还是残卷。里面有提到什么卡巴拉的秘密，以及生命起源之类的奇怪词汇，看的秦天一时头昏脑涨。 其中还有提到一朵六瓣花，这让他的心霎时一紧。 难道说，这本书里有记载那个印记的来源？ 摸着下巴，秦天看的极其认真，完全没意识到某人正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的身后。 金色的卷发一缕缕垂落，一些滑落到秦天的后颈处。 秦天一惊，一抬头便见一张熟悉的脸。 “斯、斯帝——唔！”手中的书都差点因惊吓而落到地上，拔高的话语还没出口，便被白皙的大手猛地捂住了双唇。 “嘘，在这里不要叫真名。”斯帝瑞话语轻微，墨绿色的眸子盯着秦天良久后，忽然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当然，真要呼唤我时，要叫我主人～” 耳边，低笑声带着浓浓的宠溺和得意。 秦天听此，内心莫名不爽。他推开斯帝瑞的手，扭头：“切，主人个头。”他下意识小声嘀咕了句。 “哦？主人个头？”悠悠地话语再次有耳边传来。 待意识到自己刚刚不小心说出口的话语被某个小气的家伙听到后，他心下莫名一紧。 “那……那个……其实你听错了，嘿嘿……”尬笑了几声，注意到手里的古籍后，秦天的双眼精光一闪，旋即忙将书本塞到了斯帝瑞手中，“我是说，这本书的开头、开头写的不错！” 斯帝瑞挑了挑眉角，没说话。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殿……那个……主、主人你自己看。” 斯帝瑞依旧没回答。他一直牢牢地盯着秦天的脸，久到秦天觉得自己的笑脸就快绷不住时，方才不舍地移开了视线，看向手中的纸质书。 见斯帝瑞终于仔细翻看起这本来，秦天松了口气。 想到这本书的内容，以及自己如今身无分文。他放低声线，佯装示弱地凑近斯帝瑞：“我很喜欢这本书，不知主人……能不能把它买给我。” 话音刚落，极度温柔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比之前的话语还要宠溺了几分：“乖，Zohar里的书，从不出售的。” 秦天的心骤地一颤，胳膊上也起了一层密集的鸡皮疙瘩。不过，最让他讶异的不是斯帝瑞愈发诡异的态度，而是对方说的，这里的书，从不出售。 “啊？这里不是书店么？为什么不出售？” “Zohar并不是书店，它类似于古籍回收店。如果你有想看的书籍，可以借阅。” “借阅？”秦天双眼放光，当下狂喜道：“太好了，那……”他指了指自己，接着问：“我、我可以借阅么？” 斯帝瑞没有说话，他半抿着唇，仔细地打量着秦天，像是在斟酌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终于嗯了一声 秦天眨眼，内心的期待因为这声‘嗯’霎时吊得老高。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能够借阅这本书时，斯帝瑞的后话，瞬间打破了他的期望。 “不可以。”斯帝瑞柔声地解释着：“因为Zohar的借阅等级严格，普通人并没有借阅的资格。” “……好吧。”内心‘切’了一声，秦天眯眼，顿时觉得扫兴不已。 呵，还真是不管什么地方，等级这东西，都会存在呢……他原本还想将这本书买回去研究研究呢，没想到是想买也买不得，借阅更没有资格。 像是知道秦天在不开心什么，斯帝瑞轻轻扬手，突然拍了拍秦天的脑袋。 “没关系，如果……你喜欢这本书，我想，我能以我的名义……帮你借～” “！！” 从Zohar里出来，秦天整个人还处在兴奋的心情之中。 石板大道上，将古书籍装入空间囊里，秦天扫了眼斯帝瑞。 刚刚在柜台前，也不知是不是过于敏感，有意无意间，他似乎感觉店长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一股探究的神色，尤其在斯帝瑞拿出之前的黑卡后更甚，淡色的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起来，店长应该认识斯帝瑞，见到黑卡后，也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 “斯诺克？这是殿下在这里的代号么？”想到刚刚老板对斯帝瑞的称呼后，秦天还是问出了声。 “错了。”斯帝瑞随意地开了口，旋即侧头，看向秦天。他的嘴角带着浅笑，隐在墨镜后的双眼也半弯着。 “不是？”秦天略感诧异。 在他想继续发问时，斯帝瑞突然凑到他耳侧，悄声补充道：“不是殿下，要叫我，主人～” 磁性的声音摩挲着耳廓，惹得秦天打了个哆嗦。 他捂着耳朵，轻轻后退了几步。 这个斯帝瑞，就喜欢凑这么近来撩拨自己！还有，什么主人不主人！他才不会承认呢！ 他绝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性宠！更不会承认自己如今这个性宠的身份！ 面前，亮丽的金色卷发之下，那张乔装也难以抵挡住魅力的面容上，挂着明显的宠溺的神情…… 秦天眉头微动，逃过斯帝瑞的目光后，赶紧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沿着大道，两边依旧有很多新奇的店铺。当然，最让秦天开心和欣喜的，是找到了他之前经常在黑市网络上购买电子器械的店面。 果然和黑市网上叙述的一样，这家哥特式橱窗器械店里，有着全星际最齐全的电子器械。 “哇啊！好棒！这是最新型的纳米晶体！还有这个，是全星际最安全的窃听装……”声音到了后面霍地顿住。因为，在透明橱窗玻璃的倒影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略带戏谑的声音。 “哦～窃听？”斯帝瑞倏然凑到了秦天的身后，脸上带着一抹浅笑。 “那个……”秦天迅速转过身来，后背贴着橱窗，抬着脑袋，直直地看向斯帝瑞。 虽然隔着圆框墨镜，但他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双墨绿色眼眸里闪过的狡黠的目光。 秦天眨了眨眼，侧头避开对方的视线后，支支吾吾地接着开口：“殿……主人也知道我之前的身份。为了行动方便，总有些东西，是需要备着的。” 斯帝瑞没说话，垂眸打量了秦天良久。久到秦天都觉得有些尴尬时，视线才终于从他的脸上移了开。随后斯帝瑞走向一边，仔细看了一圈玻璃橱窗内的电子元件。 见此，秦天不禁松了一口气。不过，没等他调整好呼吸，悠悠的声音由身侧徐徐传来。 “你很喜欢这些东西？” “哈？”秦天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 斯帝瑞看了过来，再次问道：“我是说，你很喜欢这些？” “啊、嗯，”稍微紧绷的身子松弛了下来，秦天点头后转身，轻轻地趴在橱窗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开始回忆起之前的那些时光，甚至还低声地讲述了起来：“很喜欢。因为在那段时间里，这些元件填补了我无聊的时间。我只记得自己是在青鸾号的驾驶座上醒来的。睁开眼时，飞船正处于一片无尽的星海之中。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逃。” “……” “驾驶青鸾号在星际流浪逃亡的初期，因为无法在任何星系里降落，我在浩瀚的星海里漂流了两年。也是在那两年，通过飞船自带的星际网络，我学会了很多东西。也是在那两年的时光里，我了解到了这里，还有这家店……” 盯着橱窗玻璃上面的自己的倒影，秦天竟有些伤感起来。 我是谁？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那艘飞船上？ 为什么，我会有那些奇怪的能力？ 还有脑海里，为什么时不时还会出现一种潜在的声音？ 一手支撑着橱窗，盯着自己的右掌心，秦天一时有些迷茫起来。 那种对自己一无所知、不知该去往何处、更没有一处容身之所的绝望的孤独感，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痛苦与虚幻交织，让他莫名喘不过气来。 这时，从身后，温热的气息包围了过来。 秦天回过神来，刚一抬眼，视线便通过橱窗玻璃上的倒影，同斯帝瑞隐在墨镜后的双眸撞在了一起。 心脏似乎因为这一眼，微微颤动了一下。 “看你的表情，是在难过？”磁性的声音近在耳边。 白皙微凉的手掌贴上麦色的手背，指节分明纤长优美的四指插入指缝。 斯帝瑞的整个上身都伏贴了过来，强而有力的右手臂穿过秦天的身侧，温热的手掌轻柔地托起了秦天的下巴，逼着他不得不昂起头，看向自己。 隔着深棕色镜片，盯着那双瑰丽的墨绿色双眸，秦天只觉原本堆积在内心深处的空虚与焦躁，一如被拂去了大半。 似乎被这个人凝视，他的心便会慢慢地宁静下来。而内心的负面情绪，也宛如被只温热的大手轻柔地抚平了。 “并、并没有。”酥麻由脖颈处爬上后脑，秦天扭头，推开下巴处的大手再抽出被压住的左手后，迅速钻出斯帝瑞的胸膛。 他不喜欢被斯帝瑞禁锢住的感觉。这会让他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内心也会产生一丝奇怪的情绪。 他不知道那种情绪是什么。可这种未知，让他无所适从。而他一直不喜欢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就像不知道自己是谁般的迷惘，会让他打从心底里产生一股深深地恐惧，犹如坠入无底的深渊。 他侧过身子：“我想，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好了。”说完逃一般，也没看店面的招牌，便一股脑儿地便推开了隔壁店面的玻璃门，跑了进去。 “叮铃”几声响起，是店面的玻璃门后面垂挂着的铃铛发出。 “欢迎光临，我尊敬的客人大人。” 一进门，右手边的柜台里，一个穿着暴露站立着的金发女郎便朝秦天跑了个媚眼。她穿着黑色皮质的深V装，露出浑圆米白色的乳｜沟，双手的手腕上缠着黑色的皮带扣，右手上还握着一柄带着不明显的带着倒刺的皮鞭。 看到女人的瞬间，秦天的右眼皮一跳。不过，待他看清橱窗和墙壁上悬挂展示的东西时，心下瞬时“咯噔”了一下。 草，居然是家情·趣用品店。而且一侧的玻璃橱柜里，居然还展示着几个年纪不大的……复制仿生人？ 不，从他们的眼神来看，并不像。 一来鲜少会有人打印十几纪年的复制仿生人，二来如今的科学技术虽高度发达，但生命意识无法再造。就算肉体和骨骼可以复制和打印，但制作出来的仿生人，大部分没有自我意识，而且智力低下，甚至寿命也很短暂。但这里的少年，眼神灵动，表情正常，看上去应该是正常人。 只是，他们身上只着片缕，前胸被黑色的网状衣料缠紧，挤出白皙的胸肉，而臀部则被黑色的丁字裤包裹。 这是……性宠？ 秦天双眸微颤，下意识打量了少年一番。 从娇小中性的体型和姣好的面容，再结合天狼黑市的性质来看，他们可能是走私的……双性性宠？ 由于几年前双性保护法的实施，贩卖双性星际人如今已属于违反星际法的行为。可天狼黑市一直游走在星际法的边缘，并不受星际法的制约。 “叮铃”的铃铛声再次响起。 “欢迎光临，我尊敬的客人大人。”身后再次传来金发女郎的寒暄声，紧接着是稳健的脚步声。 秦天回头，朝门口看去。 推开的玻璃门边，斯帝瑞正迈着步伐，优雅地走了进来。 柜台里，金发女郎一见到斯帝瑞，整张脸都红润了不少，碧色的眸子也明亮了些许，甚至期间，还朝斯帝瑞抛了个媚眼。 果然，即便有帽子和墨镜的存在，也阻挡不了斯帝瑞与生俱来的魅力。似乎这个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仅站在那儿，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感叹了几声，侧头扫了眼拐角处的橱窗后，秦天快步接近斯帝瑞，抓住了对方的手袖便径直朝店门外走去。边走还边轻声：“好了，走吧，这里没什么可买的。” “等等，”斯帝瑞并没有被秦天拉走，他叫住了秦天，站在原地，嘴角微微扬了扬后，弯下身子凑到秦天的耳际，突然打趣道：“放心，我对这里的东西并无兴趣。”毕竟对于他而言，相较于情趣用品，他更喜欢调｜教用品。 “既然不感兴趣，那我们还是快走吧。”拽着斯帝瑞，秦天快步往店门外走去。 可刚走两步，他的胳膊便被某人反手给握住了。 “来都来了，在这里逛一圈好了，就当长长见识。” “不用了，这种见识我已经长够了，不需要！” “哦～长够了？”斯帝瑞突然坏笑了一声。 “……”草！ 秦天内心轰然，意识到自己一时心急，说错话了忙解释道：“没、没有，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斯帝瑞依旧低笑：“哦？是么？” “哎呀，我是说，我不需要再长这种见识了！” “那不还是一个意思？”斯帝瑞扬唇，低声暧昧道：“不过，某些方面你还是太稚嫩了，所以你需要进来看看，了解一下这些。毕竟，这是你身为性宠的职责，不是么？” “……！”秦天心下一震。他向来讨厌性宠这个称号，更讨厌从斯帝瑞的口中听到这个称呼。 他才不是那种一如坐在橱窗里面衣着暴露、没有人权的权贵玩物！ 就在他愤懑不满之时，一声偏细的嘿笑由身后传了过来。 秦天回神，循声看去，就见柜台里，身着黑色深V皮衣的金发女郎正一手托腮，胳膊肘架在柜台上，仔细地打量着他们。 “嘿，看样子两位应该是一对吧？不用害羞，我这里卖的都是些珍贵的情趣用具。当然，如果两位想玩刺激的，我这里也有前天刚到的新产品，需要看看么？”金发女郎笑靥如花，碧色的双眼弯如新月。 “不，不用了——”秦天摇头，正打算回绝，这时斯帝瑞冷不丁问了句—— “新产品？什么新产品？” 金发女郎听闻，双眼弯成两条细缝：“嘿嘿，大人真是有品位～你看，那边的拐角里，有新来的几只小玩意儿，什么星际变异种——半兽化的类豹星际人、类鱼星际人、甚至还有珍贵的双性星际人～” 秦天的心，因为女郎最后那句话“轰”地一声！ 他身侧，斯帝瑞周身的气息，也在那句话之后，骤然冷冽。 “哦？双性？” “没错～而且是很珍贵的天然双性～”女郎双眼放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要知道所有的性宠之中，天然双性的品种最为珍贵，价格自然也是最高的。现今的星际，由于双性人保护法的推出，天然双性星际人地位提高的同时，也让原先的双性性宠行业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人工制造双性实属违法，贩卖正规渠道的合法天然双性星际公民，更属于违法行为。正因如此，大批大型性宠贩卖店内，天然美丽的双性性宠一只难求。 所以也就黑市这里，还有天然的双性性宠的存在。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变｜态的权贵阶层，会将自己的性宠改造成人工双性，究其原因，只为玩乐…… 斯帝瑞没在说话，眼神随着女郎的视线飘向了拐角。 在他侧头之时，秦天赶忙挡住了斯帝瑞的视角。他拽着斯帝瑞的手袖想将他拉出店面。 “好了，我们走吧。” 他懂斯帝瑞的脾性，也知道斯帝瑞之前之所以如此对待他，绝不仅仅因为自己侵犯了他的身体，其中一定也有自己得知了他那副身体秘密的关系。他明白，身为王储、性格孤高、长相完美的斯帝瑞，应该很讨厌自己那副双性的身体。 斯帝瑞并没有被秦天拉走。他怀住秦天的腰，躬身贴住秦天的后背，将他整个人都圈在了自己的胸膛里。 “你是不希望我看见那些，嗯？”耳边，斯帝瑞的声音轻柔如絮。他的声音不大，可温热的鼻息铺撒在耳根后面，惹得秦天的脖颈和后背，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主……主人。”想了想，秦天还是低唤了一声，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乖，叫我斯诺克吧，”耳廓被微凉的嫩肉轻轻触碰了两下，应该是斯帝瑞的双唇。紧接着带笑的宠溺声缓缓响起：“刚刚你是在担心我所以才急匆匆想拉我离开的么？” 斯帝瑞的怀抱渐渐炙热，甚至之后，白皙的大手居然还明目张胆地钻入了秦天的打底衫内…… “等、等等，殿……斯诺克，”秦天握住斯帝瑞的手腕，昂头道：“别在这里，还有，我……我怕痒。” “我知道，”斯帝瑞的心情看似很好，一边浅啄了几口秦天的耳廓后，一边用微凉的指尖暧昧的挑逗了几下敏感的腰肉，“这里……”指尖在侧腰处画圈，再游到肚脐附近，“还有这里，都是你喜欢被触碰的地方。” “才、才不是！”秦天腰肢一颤，内心下意识“草”了一声。 这个斯帝瑞真是够了，竟公然地凑到他身后，还肆无忌惮地调｜戏他。他难道没发现柜台里的金发女郎看得眼睛都绿了么？ “好了，斯、斯诺克，够了！”他猛地打开斯帝瑞的大手，逃出了对方的怀抱。之后，也不管斯帝瑞会不会生气，推开店门便头也不会的跑了。 ……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秦天愤懑地走在前面。在他身后不远处，斯帝瑞正悠闲地牵着一个裹着长袍的银发少年。 少年应该是刚刚情趣店里售卖的性宠，如果猜的没错，应该还是个双性星际人。 为什么斯帝瑞会突然买下这个少年？ 作为性宠？ 心脏陡然间因为这个想法而收紧。 秦天皱眉，甩了甩头后，将再次涌上心头的未知情绪抛出了脑海。 好了，秦天，为什么还要为此感到失落呢？ 没关系，再过一天，你就可以永远离开这个人了，就可以永远快乐自由的游荡在星际之中，就可以继续寻找自己的身世了。 所以，不要难过，更不要被任何人左右自己的情绪，这很危险，也很可怕！ 秦天脚步不停，期间不断地告诫自己。因为走得太急还没看路，在经过一家有着四开玻璃门的大店面时，他不小心撞上了立于大门边的金属水牌。 牌面的显示屏上展示着一些珠宝首饰，其中有一个六片花瓣形状的金色链坠！ 秦天双眸一亮，赶忙凑到了水牌前。 ‘上古文物，花瓣项链一条，花瓣手链一条。均预计距今7000纪年，专家推测极有可能是珍贵的太阳系文物，两件文物起拍价880万星际币。’ 拍卖行？ 秦天心下明了，朝店面看了眼。 水牌上，两条链子的全息非常清晰。他打量了良久，久到连斯帝瑞走近也没能发觉。 “哦，和上古太阳系有关的文物？”磁性的声音忽然由身后传来，斯帝瑞站在秦天身后，扬声道：“是想要么？” 秦天吓了一跳，刚扭头，一个有着一头银发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便撞入了眼帘。 他有着两条浅棕色的细长眉毛，眉头没有太多的杂毛，眉毛下，那双金棕色的眼眸清亮透彻，看上去像两颗珍贵的宝石。再加上偏小的翘鼻、浅粉色的薄唇、偏圆的下巴，不用猜想也知道成年之后一定会成为个极品尤物般的存在。 少年是刚刚在情趣店的橱窗里看到的性宠中的一个。 “哥……哥哥好。”少年怯懦的躲在斯帝瑞的身后，那张中性姣好的面容让他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嗯，你好，”秦天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抿了抿唇，摇了摇斯帝瑞的衣摆后，垂眸低语道：“不、不知道，因……因为这幅不男不女的身体，他…他们都叫我怪物。” 推测到可能这个少年打从一生下来便被人抛弃，之后被转卖到性宠收容所后还遭受了诸多嘲笑和欺辱，心脏骤然一紧。 少年只是因为身体构造和其他人不同而已，懂事起就遭受他人的恶意，甚至十三四岁时便沦为权贵的玩物…… 想到这里，秦天的内心刹那间软了下来。 “不，你不是怪物！”他蹲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脑袋，“相反，那些说你是怪物的人，他们才是怪物！他们嫉妒你的美丽和珍贵，痛恨你的与众不同，恐惧你的魅力。所以，他们才会用言语恶意地攻击你、嘲笑你，来粉饰他们那颗肮脏弱小的心，顺便彰显自己那可怜的优越感，从而获得心理上的些许满足。其实，那样的他们，才是最可怜也是最可怕的存在。” “是……是这样么？”少年眨了眨眼，低声问道：“难道，知道我是双性，哥哥不会……觉得很恶心么？” “怎么会！非但不觉得，相反，在我眼里双性才是全星际最珍贵、最完美的存在。你们稀有而美丽、脆弱又刚强，是阴柔与阳刚的完美结合，是全星际最难得的艺术品～”秦天弯眼，浅笑地叙说着。 其实，打从一开始，他对双性并无太多感觉，即不歧视也不关注。可遭遇之前的那些事儿、以及遇见斯帝瑞之后，他的的确确由衷觉得，双性星际人很美。 斯帝瑞身后，少年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朝秦天看了过来，眼神里，似乎浮起了一丝了光亮。 秦天见此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就在他想要站起身时，一只米白色的大手攸地托住了他的下巴。紧接着视线一暗，腰肢受力，金色的发丝闪过眼帘。 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唇部便被温润的双唇给堵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