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错误和惩罚
经历过最远的旅程是从村庄到小镇的少女对星舰上的所有都充满好奇，这是尹子煜第一次直面宇宙这个概念，弦窗外N853越来越小，星舰上所有人都对阿亦哥哥毕恭毕敬。 见识过新鲜事物的兴奋过后，惶恐油然而生。她只知道沈亦是联邦的军人，却不知道他的军衔究竟有多高，才能连指挥室都随意进出。 在没有展开星图进行作战会议的时候，指挥室是整艘星舰上风景最好的地方。一百八十度的视野，人仿佛置身宇宙之中。 尹子煜站在指挥室里局促的动都不敢动，而婆婆更是停留在门口。 “很漂亮吧。”沈亦坐在指挥椅上，交叠的双腿点在地面上，让带着滑轮的椅子转起来，他注视着少女，看到她眼里的惊喜与不安交织，语调有些低沉和欣慰，“田野很美，但星海更广阔。” “我一直很想带你看一看。” 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把女孩儿整个人都容纳了进去，稀碎的光芒闪烁。沈亦是尹子煜世界里最完美男性的具现化，他容貌俊美，身形颀长，他承担了少女父亲和兄长的角色，但此刻如此专注的目光，却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男人好像在看她，又好像透过她在看别的人。沈亦没有再说别的，女孩被群星围绕，他守护着她。 气氛温馨而静谧，直到一声似鹰似狮的鸣叫响起。下一秒尹子煜被巨大的狮鹫扑杀到面前，狼狈的摔倒。 少女没见过这么大的量子兽，幻想种狮鹫没了面对黑暗哨兵时的温驯乖巧，踏在向导纤细的四肢上，锋利的鹰喙张开。 婆婆看不到量子兽，尹子煜摔倒的突然，又十分害怕，妇人还没来得及上前去扶她，就听到少女带着哭腔：“别，别吃我，长翅膀的狮子鹰。” 长翅膀的狮子鹰，除了血统高贵的帝国王族，再没有人比服务冯王后二十年的女仆长更清楚奥尔西尼这个姓氏所拥有的量子兽了。 帝国王室的图腾就是幻想种狮鹫，每一个王族血脉S级哨兵的量子兽都是固定的。 上一代奥尔西尼陛下的狮鹫，这一代皇太子的也是狮鹫。女仆长是为了杜阿特的位置得到主人的命令离开的，她跟着线索来到N853，但很多年都一无所获。再之后帝国与联邦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婆婆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停留在这颗落后淳朴的星球当一个有些过去却也普通的老妇人，一场战役差点要了她的命。N853归属改变，尹子煜救了她，婆婆驾轻就熟的照顾起少女的起居，每年能见到几次支持她们生活的沈先生。 当女仆长都要放弃自己曾经的目的时，尹子煜越长越大，也和帝国的新王后越来越像，她庆幸过，N853可以称得上与世隔绝，婆婆不愿意背叛自己的主人，但也不想她看着长大的女孩卷入帝国权利斗争的漩涡。 纠结复杂的心态一直持续到杜阿特的死讯传来，女仆长不能分辨真假，但没了皇太子的冯家一定不太好过，尹子煜的存在成了库克王后的弱点，而她的分化等级与量子兽把婆婆最后的一点侥幸打破。 霍格尔?冯被围剿后的落魄处境让这位女仆长不得不替自己的主人做些打算，所以她留下了通讯号。 仍旧为主人尽忠的女仆长没能想到更多的辛密会如此凑巧的展现在她眼前。 一向能得到黑暗哨兵温柔摸摸的狮鹫，因为对少女的凶狠被一脚踢开。毛茸茸的大家伙不可置信的拍打翅膀，扑棱在空中委屈的鸣叫，然后在沈亦下一拳跟过来之前躲回杜阿特的精神图景。 尹子煜还有些回不过神，黑暗哨兵脸色不太好却依然安抚了她：“一个哨兵的量子兽，他不太乖，哥哥会教训他的。” 少女在婆婆的陪同下回到自己分得的房间，星舰上的指挥室再一次被从内反锁。 沈亦把暗格打开，杜阿特的情况更糟糕了。他没能得到黑暗哨兵的精神梳理，甚至在欲望升腾之时又被迫回到狭窄的隔间。沈亦离开再回来花的时间不太长，走的也急，食物，水这些都没给皇太子留下。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继被迫聆听联邦上将如何攻打帝国的队伍后，杜阿特又不得不意识到沈亦似乎一定会对某个向导十分温柔。 空荡荡的肠胃里因为饥饿和干渴灼烧着，黑暗哨兵讲给他人甜蜜缱绻的话语似乎让胃酸要把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融化了，杜阿特的额角因为图景内混乱飞舞的精神污染而鼓起狂跳。 皇太子在隔间门被打开的一瞬，和他的量子兽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但狮鹫能捕杀孱弱的少女，杜阿特则被黑暗哨兵拿着皮带抽飞了。 皮革快速接触他的胸膛，一声脆响后金发碧眼的男人撞到舱壁上，赤裸白皙的上半身，红肿印记十分显眼。 “沈！亦！”杜阿特几乎要把这两个字用牙齿咬碎，好像他就能从面前这个站的笔挺手持皮带的人身上咬下一块新鲜的血肉咽下，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浑身几乎要被胃酸烧干净的疼痛。 黑暗哨兵的作战靴踏在金属的地面上，规律的啪嗒声，一步一步来到坐在墙边的杜阿特身前，皮革反着光，被手掌卷成一个圈抬起皇太子的下巴：“喊主人，你又犯错了。” 被当做奴隶教导规矩的男人掀开低垂的眼睫，碧色的眼眸被血丝包围，杜阿特敏锐的察觉到黑暗哨兵的精神力不似离开前隐隐躁动，反而温顺的环绕着他。 “谁上了你——唔！” 沈亦从来不问讯俘虏，但他拷问的手段却十分精湛，皮带半点不差的在同一个地方落下，连力气都一模一样。 “杜阿特，搞清楚你现在的位置。”黑暗哨兵居高临下，脸上没有一点温情可言，皇太子的问话被视为僭越，这是他今天犯的第三个错误，“看起来我对你还是太好了。” 金发碧眼的男人没去管身上的伤，反而一改往日的臣服姿态，牵起一边的嘴角语调嘲讽：“那你是想再给我找一位女主人吗，新觉醒的向导。” “让我猜一猜，她的年龄应该不会超过十六岁，沈亦，你的几把只能去操未成——” 杜阿特开合着嘴，却听不到声音，也许说完了也许没有。他因为自己无法理解的情绪，忘记教养言语攻击一位少女，彻底激怒了黑暗哨兵被剥夺听觉。 “触觉敏感10” 在触觉被调整到最高一瞬，主人的惩罚也同时落下。沈亦没有表情的脸冷的掉渣，不可否认他对尹子煜的偏爱是有原因的，但他也不会对一位未成年有太多的想法。黑暗哨兵认为自己被挑衅了，却也不理解即便是最开始都能勉强伪装，换得两个人之间暂时和平的皇太子，为什么今天不肯装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杜阿特不想乖乖的当狗，就打到他听话。 同一块皮肉被反复抽打，直到充血变成紫色，再裂开渗出血丝。一次的疼痛还能够忍受，十次就变作刮骨，狠狠地刺激本就快要崩断的神经。 杜阿特的胸口已经可以用皮开肉绽来描述，他的眼睛和伤口的鲜血一个颜色，精神似乎随时能够暴动，却每每在到达临界弟弟一瞬间被拉回来。 因为黑暗哨兵的精神力，沈亦的惩罚和他的梳理在同时进行。杜阿特的图景是颇有些宗教意味的神殿，狮鹫蹲守在门口，蓝天白云，碧草清波，皇太子向往着一个美好幸福的世界。 黑暗哨兵第一次进入他的图景就知道，杜阿特会是一位好皇帝，他无比真挚的希望能给自己的子民带来幸福的生活。 但帝制只要存在，就不会有公平可言。 沈亦用精神力清理着破坏图景的污染，这些漂浮在空中的，被图景具象为灰烬的精神垃圾随着鞭笞不断增加，却始终被维持在皇太子的承受范围之内。 “知错了吗。”黑暗哨兵停下手上的动作，重新打开他的听觉。 杜阿特本就白皙的皮肤因为疼痛颤抖着，额角沁出冷汗。 “我没错。” 不太意外的答案，沈亦点了点头，皇太子的骨头一向硬的很，但他对付这些硬骨头的办法，也很多。 皮带被扔到一边，砸在桌面上发出声响，上将把自己开会时点明位置的指挥鞭拿了出来，比起三指宽的皮带，黑色金属的指挥鞭只有一支笔的粗细。 细意味着更精确的落点，和更尖锐的疼痛。沈亦再次挥了下去，指挥鞭没有叠加在杜阿特的伤口上，反而抽过他的乳头。 足够长的软金属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皇太子高敏锐的感官会把触觉无限的放大。 疼的，但疼里还有些别的。杜阿特胸口的两粒几乎是立刻肿了起来，口中泄露出闷哼。 沈亦给了他一点时间适应，务必要让不听话的皇太子知道，不论是痛苦还是欢愉，全部由他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