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英雄救美坑英雄,美人发怒遭质疑
两人很快互相呈犄角之势,封挡了来人的数次进攻,鸿州手里的黑色直剑灵活地挑断了其中一人的手腕,猛得一脚将人踢入了水下,溅起一片红色的水花。 萧漠掌风呼呼而过,打在黑衣人的胸口,那人吐着血步伐踉跄地被逼到了栏杆边上,身体滑落下来。 萧漠上前想结果他的性命,谁知那人手上动作极快地甩出来数把袖珍小剑,眼看就要刺穿他的眼窝,萧漠仰面往后滑出几步,仍然避之不及。 “小心点!”鸿州的剑身飞出,格挡了一支小剑出去,自己背上却出现了空档,噗嗤一声肩膀上血花绽开,他的脸上轻微扭曲了一下。 一边稳稳地搀扶住了萧漠,一边反手执剑瞬间侧身洞穿了偷袭之人的胸口。 此时,这场精心策划的刺杀已经接近尾声,刺客死的死,逃的逃,地上到处都是死尸。 数年来,青岩教从未遇到过在如此重要的盛事上发生内乱。 叶炳贡守着倒下的叶崇大发雷霆,要求教众封锁烟水阁,所有人不得擅自行动,他要主事堂主立刻安排审问在场的每一个人。 原本维持秩序的教众折戟了不少,但很快就迅速有条不紊地组织起来,加派的人手将剩下的人全部以主座为圆心围了起来,不让任何人轻举妄动。 手无寸铁的舞者和娈宠蜷缩在一边,被驱赶到了一起,逐一接受盘问。 萧漠查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他们的武器都很平常,尖枪做工粗糙,没有任何标识,掰开死尸的嘴,能发现后槽牙藏着毒药,显然在死前就咬开服下了,看来是不想受折磨。 “这些人内功不高,但刺杀刁钻,轻功卓越,是专门被训练为死士的。”萧漠蹲在尸体旁边看边说。 “别管那个了,你过来帮我压一下伤口。”鸿州脸色苍白地捂住流血的地方,掌根几乎摁不住指根缝隙里的血流。 失血让他眼前虚晃了起来,旧伤未愈束手束脚这才不小心被对手抓住了机会…… 他没想到躲在暗处的人会这么快动手,还是选择在这种时候,这么大张旗鼓地挑衅摆明是和整个青岩教为敌,而且从受伤的人来看,包括他在内,全是叶炳贡的左膀右臂?! 他之前完全想错了,躲在暗处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股势力,针对的也并非是他一人,而是教内目前的核心。 萧漠回过身来,看到鸿州虚弱地垂眸沉思,肩膀上大片洇湿的血迹,立刻大步走过来,指尖灌注真气封住手臂上几处大穴,撕下身上一缕细纱布缠绕了上去,“旧伤复发了?” “怪我大意,我衣服里有一瓶凝血丹,你帮我取出来。”他放松身体靠着萧漠,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胸口。 萧漠皱着眉头,血糊糊的手伸进了鸿州的胸膛,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内兜指尖触到一个小小的瓷瓶。 “你做什么!放开左史大人!”身后一声厉喝传来,一柄剑抵在了萧漠的腰上。 “别动!”穿着软甲黑胄的几个武堂执事已经排查到了他们这里。 从他们的角度看,萧漠十分可疑地挟制住了受伤的鸿州,而且还不知廉耻地摸着对方的胸膛,似乎想继续求欢。 不但衣不蔽体,结实的身体上还处处布满吻痕,股后和大腿内侧还有干涸的精斑,怎么看都是个淫荡的婊子。 “别为难他,我受伤了,他在帮我治疗。”鸿州虚弱道。 萧漠闻言迅速地将凝血丹取了出来,正要举起来,就被人从后面一脚踢飞,双肩连同手臂被左右两人联手拧住,一时动弹不得。 “大人,得罪了,药堂的人马上过来为您治疗,至于其他人,我们按令都要逐一排查。” 为首的执事面容冷酷,左额一道刀疤,让他看起来更加不近人情,拱手道歉之时,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他从头到尾都跟我在一起,没什么好盘问的。”鸿州捂着肩膀,脸色越发苍白。 胸口疼得更厉害了。 他离开教中太久,竟连这点话也没人听了吗? 刀疤脸指向旁边依偎在一起的舞者娈宠们,他们像物品一样被抓来掳去,不听话甚至当众就挨了鞭子,“祭品都在那边接受排查,请您放心,一旦完成登记和问询,我等立刻放他回您身边!” 他说罢不等鸿州同意,就硬要将萧漠扭送过去,萧漠的身手不俗,身形在一众裸男裸女里又极为醒目,方才看见争斗过程的人不少,如果他此刻不低头,稍后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会面对更深的质疑。 鸿州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武堂里面也有他的人脉,只要撑过眼前…… 他盯着萧漠用眼神安抚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萧漠黑色的眸子暗淡了下来,他明白鸿州如今受着伤教内又有很多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孤立无援,此番让他暂且忍耐,也是为了谋定而后动…… 奸细和叛徒的皮肉做成的皮鼓还在台上堂而皇之地摆着,他也不至于争一时之气因为冲动而白白丧命。 喉咙滚动了几下,隐隐发紧,萧漠嘴里泛苦,任由身体两侧的教众按住他的肩胛往后面推搡,离鸿州越来越远。 “咳咳咳……”不知为何觉得胸闷,冰冷的空气进入肺部让鸿州喉咙发痒,肩膀上的伤口随胸腔震颤,又开始出血了。 “您放心,我们绝不会为难他。”刀疤脸一挥手,让属下将萧漠拽起来,半搀半押地送到了其他“祭品”所在的地方。 鸿州还想说什么,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您怎么受伤了?” 沐蓝身后跟着数十个药堂的人,肩上挂着医药箱,在她的指挥下纷纷开始给受伤的人做急救处理,她则第一个冲到了鸿州面前。 “闪开!”鸿州觉得眼前叽叽喳喳的少女让他眼晕,完全挡住了视线。 “啧,您这伤得不轻啊,旧伤叠新伤,要赶快处理伤口施针止血敷药才行!”沐蓝查看了一下,黛眉微皱,按住鸿州不让他乱动,拿出一瓶凝血丹倒出几粒直接喂给了他,取下医药箱开始翻翻找找。 眼前泛晕,鸿州摇了摇头,再次凝神向萧漠所在的地方看去,视线逡巡了一番,一大片白皙光裸的胴体里,没有萧漠麦色的身影…… 他的额角冒出来一层细密的汗珠,美眸深处闪过一丝惊慌,他单手扶住身后的栏杆,撑住身体想站起来,被沐蓝一下按住了,严肃道,“主人,你失血过多不能动,我等下让人抬您回去休息。” “萧漠……”他咬牙不顾阻拦,想要强行走过去,结果没两步身体就开始晃悠,眼前阵阵发黑。 他气急攻心,心跳越来越快,眼前越来越模糊。 “主人!”沐蓝见状立刻示意其他人上前帮忙,几个人将鸿州拦住,不让他继续胡来。 “萧漠……”鸿州嘴里喃喃自语,美眸凌厉地看沐蓝,吩咐道,“快去找他……” 话音未落,就再也支撑不住 ,彻底软了下去。 “主人……” 鸿州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房间里了,伤口仍然隐隐做痛,肩膀上的绷带整洁而漂亮,已经完全没有流血的迹象,他起身一动,黑色的长发散乱在瓷白的肌肤上,虚弱地浑身肌肉都泛酸发疼。 “您醒了?”沐蓝坐在旁边,见他睁开眼睛就凑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萧漠找到了没有?”他问道。 “您发烧了半宿,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沐蓝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鸿州觉得嗓子冒火,但他心里的火焚烧得更加厉害,他转而问站在床边护卫的另外一个人,“萧漠呢?!” 秦霄面无表情地抱着剑,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祭品都被送回各自的主人那里了。” “那他人呢?”鸿州见没人正面回答,心中越发不安起来,美眸止不住泛起了寒光。 让人心惊胆战。 秦霄突然跪下了下来,“主人,叶崇生死不明,教主下令彻查三十一个分舵舵主,两位长老失踪,右史接管武堂,挨个刑讯可疑之人,您在这个时候还在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性奴隶吗?” 他在昕风堂就跟随鸿州,一直看不惯突然出现的萧漠被靳璟委以重任,又和鸿州来往甚密,不知道用了什么龌蹉的勾引手法……让鸿州居然开始感情用事。 “你质疑我?”鸿州反问,目露寒光,摄人心魄,“秦霄,这么多年跟在我身边,你只学会这个?” 沐蓝拼命向秦霄使眼色。 “我……”秦霄压下心中不郁,道,“我已经秘密传令给十一个分舵舵主,让他们缄口不言,所有的证据会指向两位长老。” “做得不错,两位长老的嫌疑最大,我们完全可以顺势坐实他们的罪名,”鸿州面色稍霁,“现在这种混乱的局面对我们有利,教内那些勾心斗角我们大可隔岸观火,师傅也不会对我有所防备,你们要做的就是小心行事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是!”他们齐声应道。 自从鸿州发现师傅对他不是真心器重,反而打压居多,近年来不但迎回养子,而且意图插手当今朝堂的事情……同时他是赫连族后人的传言莫名甚嚣尘上之时,他就逐渐有了培养自己势力的打算…… 就算大厦将倾,也许,他还有机会全身而退。 而教内发生动乱,是他笼络势力的绝佳时机,那些摇摆不定的分舵舵主他会逐一拉拢,至于叶炳贡这次等的神秘人很可能他之后意图指染朝堂有关,目前来看,那位不现身,意味着进展得不顺利。 鸿州说完之后,纷乱的思路清晰了起来,随机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被秦霄牵着鼻子走,被转移了问题,不由地更加焦躁,干脆提气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正事说完了,萧漠呢?” “主人,您先消消气。”沐蓝握住的杯盏都快凉了,又端到了鸿州手边。 秦霄的眼神有些闪躲。 鸿州转而看向了沐蓝,低喝道,“说!” 沐蓝看了看秦霄,又看了看鸿州,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道,“他经历审问后,不知为何没有被送回来,而是……被抓去妓寮了……” “哐当!”一声沐蓝被一掌挥开,琉璃盏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鸿州脸色极为难看,一个字一个字低声重复,“妓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