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来自鸿美人的求情
靳璟披着白色的鹤麾,坐在堂屋中间,精致的眉眼专心致志地盯着炉火,茶叶的清香从咕咚咕咚的紫砂壶里冒出来,整个房间都飘散着清香。 他细白的手指握住精致的茶杯,悠然啜饮。 而鸿洲一袭红衣坐在他身旁的檀木椅上,姿势随意自在,长发披散着,衣襟微敞,隐隐能看见锁骨的形状。 萧漠跪在地上,惴惴不安。 模模糊糊地想着,他该不会正好是打扰了二人的好事吧? “王爷,请让小人跟随您赴淮阳!”他低着头颅,声音不自觉地带了几分颤抖。 靳璟没有说话,缓缓站了起来,剔透澄澈的眸子没有任何波动,“我为什么要把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放在身边?” 萧漠的背脊上,汗毛都立了起来。 靳璟的下摆在萧漠的眼前晃动,尖翘的云靴停在了他的额前。 “王爷明察,小人对您绝无二心。”萧漠立刻沉声道。 “你跟随我入宫,恰逢皇兄出现意外,他谁也没选,偏偏非要找当时不在场的人。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靳璟不急不缓地问道。 “只因……只因……”萧漠被问得头皮发麻,他忽然理解了靳璟最近为什么突然态度一变。 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该怎么办? 他应该说什么理由来搪塞这个问题? “可能,可能是陛下心血来潮……或者,因为我是宫外的人,事后可以少一些麻烦。”萧漠极速转动着本就不太清灵敏的大脑,紧张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答道。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这事儿应该去问皇兄?” 尖翘的藏青云靴抵住了萧漠的下颌,将他的脸抬起来,半张墨金面具下的脸轮廓分明,毫无特色,只有一双眼睛黑白分明。 “是。”萧漠咬咬牙沉声道。 盯着靳璟眼神坚毅丝毫也不退缩。 “你是和元对吧?凭什么让皇兄能一眼瞧上?有什么过人之处?”靳璟的语气清冷,并无贬低的意思,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 “事后陛下立刻就放我出宫了,并没有另眼相待。”萧漠低声道。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房间里另一个人吸引了过去,他是坤洚且是双性的事情鸿州也一清二楚,他当面对靳璟说谎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思。 如果鸿州戳穿他…… 他心里咚咚咚地打着鼓,昂着头颅露出脖颈,上面的喉结直颤动。 他视角的余光能看到鸿州,发现青年始终在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俩,并没有开口插话的意思。 “也对,如果皇兄真的有意,应该留你在宫中当个侍君。”靳璟目色清寒,随即收回了脚。 “璟,你的怀疑无可厚非,但是淮阳之行我建议你还是带着他。”鸿州终于开口了。 “为何?”靳璟转头问道。 “就算他别有用心有什么攀龙附凤的念想,可今次不是失败了吗?而且,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是人之常情,他若是庸碌度日,又怎么继续为我们所用?”鸿州提醒靳璟道,“你别忘了,寒毒还需要他来解,此去淮阳虽然计划两个月就能往返,但人算不如天算,带上他也能以防万一。” 鸿洲也站了起来,走到了靳璟身边,不带一丝感情地分析道。 靳璟沉默了一下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靳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不愉,好好的侍卫,他刚想培养一番,就意外爬上了皇兄的床,激烈交缠的淫荡叫喊隔着殿门都能听见。 他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在东华门外迟迟停驻,这人还真就被驱逐出来了。 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你若是生气,不妨罚他在这里帮我们煮茶。”鸿洲眼角带笑,径直过来将萧漠从地上拉了起来。 靳璟没有说话,也就是听之任之了。 萧漠心里又苦涩又庆幸,他在这里哀求了很久,也没有别人随意几句话有效。 鸿州是靳璟的救命恩人,在他的心里想必也有特别的地位…… 萧漠没有做过伺候人茶水的粗活,显得有些笨拙,对于沏茶,热水的温度也掌握得不好,反而需要鸿州不停地给他使眼色提示一二。 他茫然地站在二人旁边,高大的身躯前后忙碌起来的时候显得突兀而紧张。 靳璟和鸿洲继续谈论着昕风楼里的公事,当他并不存在。 “这次出行,七叔在楼里全权代为负责,我也随你一起去。”鸿州道。 “青岩教的总舵在淮阳,你师傅那边……”靳璟接过萧漠俸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我自会处理,你不必担心。”鸿洲打断了他,“况且我已经有当年那件事的线索了。” “当真?”靳璟侧目看他。 “八九不离十了。”鸿洲的侧脸在幽微摇曳的烛光下,显得苍白如雪。 两人说话仿佛在打什么哑迷,萧漠一个字也听不懂。 倒是青岩教三个字提醒了他,太后说得没错,鸿州跟这个神秘的教派果然关系匪浅,并且到处设立分坛,总舵都开到淮阳去了。 淮阳,三朝皇都,陆路水路通达,冶金矿业发达,是帝国重要的经济重镇。 这种地方居然还插入了其他势力,难怪西陵太后要调查他。 幽然的兰花香飘入萧漠的鼻端,他站在鸿洲身边俯身沏茶,腰后突然感觉一阵异样。 雕花檀木桌几的下面,一只手钻入他的下摆插入他站立着的腿间,掌根沿着大腿内侧上移,指尖轻盈地碰了下他腿间的凹陷,准确地隔着裤料戳到了他的阴部。 萧漠惊得茶差点洒到靳璟身上,慌忙地直起身体,火烧火燎地站离了身后的红衣青年。 “滚出去。”靳璟冷厉道。 “抱歉。”萧漠愣了一下,快速地放下茶壶,拱手低头缓慢地后退着。 鸿洲轻声笑了一下,盯着萧漠,突然说道,“璟,这次我还想带个人,上次那个身负纯阳功力的男子坤洚,你觉得怎么样?” 萧漠的心立刻提了起来,退后的脚步一乱,差点踉跄。 “那是你的人,问我做甚?”靳璟斜睨了他一眼,如画眉目间似有愠色。 “夜深衾冷,你若是满意,我也不介意晚上送给你暖暖床。”鸿洲手心的茶雾气缭绕,让他的眼神都柔和了下来,带着妖娆的邪魅,“那人虽说身子粗糙点,但对你我而言,也合用。” 萧漠听得心惊肉跳,此时他已经退到了门边,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边上的屏风,发出了一声轻响。 靳璟正要说话就被打断,清远的眉皱了起来,白皙的脸颊多了一抹薄红。 萧漠赶紧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一路走回去还是恍惚的。 想起来此行不但要保护靳璟,难道还要像之前一样,用前后两个穴同时伺候男人,三个人在榻上行荒唐事? 一种强烈的屈辱感以及秘密即将被戳破的紧迫感油然而生。 一晚上心情像潮水似的起起落落,思绪纷杂,焦躁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 出行队伍由隐卫营最具威信的人,七叔亲自培养多年的甲级侍卫——于子恒担任。 于子恒比他虚长几岁,平时总留着两捋美髯,说话和气,动起手来却凌厉狠辣,左右手分别握长短两把刀,路数诡谲,很多人几个回合都招架不住。 萧漠向他转达了靳璟答应他跟随大家一起出行的命令,于子恒笑着温言道,“啊,我原本还想向七叔争取一下的,你自己倒是上心。” 他拍了拍萧漠的后背,“明日卯时集合,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萧漠感激地点点头,拱手拜别了他。 他回房之后,开始整理次日出行需要的物品,耳边破空声响起,一支箭镞嗖地一声穿过窗户钉在墙上,他立刻警惕地看了下四周,然后取下了箭镞下密信,将蜂蜡小心地在烛火下熔开,他打开了信封。 是西陵太后的密信。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里面的内容,脸色逐渐苍白,指尖捏着纸缘开始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