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葬身之地
“真的很抱歉，其实我今晚有约。” 玩家脱身成功，坐回木桌。 对面皇子自顾自吃着，一眼也不看他，可玩家就是感觉他在生闷气。 “这家味道一直很不错。” 玩家没话找话。 皇子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竟然用搭讪他的方式搭讪别的女人。 那个背靠吧台的姿势。还有那些眉来眼去。 玩家努力思考，自己应该没做什么惹到大皇子的事情。 “碧出颜确实来过，并且还进行了一场驱魔秀，你可以找矮人老板证实。” 玩家含下一口切成小块的牛肉，边咀嚼边道。 皇子看他一眼。 卖弄色相，水性杨花。 用力咬下，叉子与牙齿碰撞发出金属脆响。 玩家：？ 皇子：“大主教在这里出现并不能证明什么。” 玩家：“我就知道你这么固执肯定不会承认。” 皇子：“况且驱魔也是十分正常的主教行为。” “其实我认为他做的不是驱魔。” 碧出颜追踪斯德芙妮这么多年，绝不仅仅是为了让她当圣女，一定还有些别的什么原因。 “那你认为是什么？” 皇子问。 是否该跟皇子说有关斯德芙妮的事？玩家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提。 玩家考虑措辞道：“操控。” “操控意识？” “差不多。” 皇子抬起的叉子搁置在空中，皱眉考虑这种事情的可能。 玩家随意道：“其实，我们何不去碧出颜埋的地方验验尸，说不定会有什么特殊发现。” “主教死了？” 皇子惊道。 虽然主教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一直也没有确切的去世消息。 玩家：啊，他好像确实没有透露过。 周围好几人看过来，皇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面上红了一红，两人挨近一些。 “什么时候的事？”皇子追问。 “大约一年前。” “去年年初大主教才刚刚与我通过信件……” “后来就没有音讯了吧？” 皇子不言。 玩家一脸爱信不信。 “葬在哪里？” “没有‘葬’，只有‘埋’，位置倒是离这儿不远。” 上周目他和斯德芙妮曾经回寻记忆之地，在葡立金与中乡国之间一座小山中找到。 “那还不走？” “你吃完了？” “我够了。” 皇子把盘子一推。 “我没饱。” 玩家说着挥手示意服务生：“再来份辣鱿鱼。” 皇子：…… 歇息一晚，架马车来到城外，绕过农田转眼便是山坡，越往上地形越加陡峭。要是记得没错，前面不远有个土匪营寨，常在此处劫路，专吃误闯进山的村民与旅者。 玩家翻下车：“等我一会儿，我去打个猎。” “打猎？” 皇子掀开帘子。 玩家说着将一把长剑头朝下扎进土里：“拿这个保护自己。这附近可能会有凶猛的野兽，打不过就跑，它们一般不会追到很远。” 大皇子从土里抽出长剑，抖了抖淤泥。 “说好了？” 玩家说完转身便踏上草坡。 大皇子却出声道：“我跟你一起去。” “我走刺客流，不需要外援。” “万一需要呢？” “你不是都说自己是累赘。 “我可以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才出来。” 玩家想了想，勾手：“走。” 两人爬上矮山，芦苇几乎有半人高，淌着高草往里行了一段，路过一棵粗壮的银杏树干，玩家脚步一顿，伸手把皇子揽住。 身体忽然卡在树干与玩家怀中，皇子惊异转头。 你在这里躲着。 玩家用嘴型说。 两人靠得很近，温热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嗯。” 皇子耳尖微烧。 又向上爬了一段，玩家从背包里取出弓箭，左手拿弓，右手攥两根箭，再翻过一个小坡，盗贼的小营寨就出现在不远的视线范围里。 右手拉满弓，抬至下巴，微微调试，对准营寨中坐在木桩上喝汤的小头目。 铁箭势如破竹撕空而出，随即传来一声惨叫，箭头已贯穿小头目的脑袋。 营寨中其余六人立刻警觉站起，躲进帐篷和木桶后面。 玩家又一箭射出，射进没来得及找到遮掩物的另名盗贼的腹部。 火堆周围已经空旷，没有了人影。玩家高扬起弓，反手取箭夹了三支，射往头顶天空，铁箭飞致中空调转枪头向下，其中一枚狠狠刺入木桶后躲避着的盗贼颈部。 还未交锋，七名盗贼已被干掉近半。 剩下的盗贼通过这几箭掌握了玩家的大致位置，向他的方向提刀奔吼而来。 箭术对于移动的目标很难起作用。玩家闪身躲至树后，收起弓换为双剑，缓缓呼一口气，凝神迎敌。 大陆最南侧的矮人国度属于这个世界的“后期”地图，这里的动物与NPC都比其他地区难对付很多。 提着大口砍刀的四个盗贼分散开来，寻找不速之客。 一名盗贼蹑手蹑脚经过他躲藏的树边，玩家双剑手起刀落，在脖子上划出两条血痕，对方刚发出短呼便被结果了生命。 另名盗贼耳朵较为灵敏，隐约听到声响便往他的方向靠近。玩家唤出分身，虚影从树后脱离，立刻就往森林深处跑，那盗贼果然中计跟了上去。 玩家开启潜行从背后悄然驶近，就在他准备下手之际，脚下树叶一滑，连带着他跌了个屁股蹲。 他立刻从地上弹起，霹头就砍，却被已经警觉的盗贼提刀挡下。 盗贼狞笑着举刀冲锋，剑刃相抵，发出赤耳兵鸣。玩家稳住手中双剑，手一转化去冲力，连击四刀，寒刃砍伤对方臂膀却不能致命。 其余两名盗贼听到打斗声赶来支援，把玩家包抄其中，围成了个半圈。 玩家紧握剑柄，在三人砌起的人墙前微挪步伐，动用全身的专注力，余光笼罩敌人所有动作。 忽的，玩家眉角微动，他慢慢举起双剑，在受伤的盗贼因背刺发出惨叫的同时冲向另一名体胖盗贼。 胖盗贼露出染血白牙，挥舞着斧子相迎而上，玩家双剑舞地密不透风，胖盗贼不但够不到他，还被划了几条血痕。胖盗贼忽猛一跺脚，陷入狂躁状态，战斧重重敲上长刃，玩家手掌一麻，铁剑竟然脱手。 紧接着，斧头毫不停留朝他剁来，玩家侧身避开，剑在空中换手，赫然反向甩臂，在空中华丽飞转，砍下胖盗贼的手臂。 胖盗贼抱臂惨吼，玩家扭碗一击刺透，胖盗贼的胸口便多了个致命的窟窿，狂躁状态随着气息消失而消逝。 只剩下盗贼首领一人。 盗贼首领在皇子消灭了受伤盗贼的同时咆哮着旋转大剑，冲皇子狂劈。 皇子脚步有条不紊地退后，化解排山倒海的冲击，趁对方收步的空档反守为攻，连续击刺薄弱之处，两边来回对抗迂回，一时间不分仲伯，皇子集中精力找到机会猛然突袭，尖处直至对方胸侧。 盗贼头子虽然避让开，胸前还是染血，他后退数步大喝一声，攻击力道与速度忽然提升，俨然也进入狂躁状态。 情况急转直下，盗贼头子的打击力度明显增强，皇子将将抗下，脚步却开始不稳，如此下去可能招架不住，而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球顺着笔直的弹道打在盗贼头子背上，盗贼膝盖一软。 那个黑球让他也吃过好几次亏。 铁箭紧飞而至，射进晃动的腿后，盗贼便失力半跪下去，皇子趁其身形虚软，竖劈而下，盗贼便静止了动作。 双膝缓缓跪下，向前栽倒，没了气息。 皇子手臂垂在腰侧微微发颤，一个松气，把大剑插进土里，抵住他失重的身体，低喘说：“我还以为，是真的打猎……” 玩家笑着走近拍拍他的肩：“还好吗？” 皇子睁开眼：“没事。” 玩家从首领身上抓了一抓，得到一笔金币和大砍刀。 依样画葫芦把几个盗贼顺了一遍，翻进营寨，翻箱倒柜。 皇子小心淌过营中横倒的躯体，玩家却对此番景象似乎见怪不怪了。 在宝箱里找到一套显贵的男性布衣、一套精致的猎人清凉小皮甲。 他把皇子招呼过来，将布衣递给他：“换套衣服？” 皇子看了看他手里之物，露出嫌弃的神色，表示不穿。 玩家也不勉强，把布衣塞进背包。 拿起价值颇高的皮甲，认真想了想，看看皇子单薄的里衣，把皮甲心痛地推了出去，皇子却还是摇头：“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玩家无语感叹：“出门在外就不要太挑剔了吧，我的大公主诶。” 皇子不接，宁死不从的样子。 玩家翻了个白眼，拎起皮甲瞬间套给自己。换上手套、护腕、护膝，系上腿带、腰带，拿起靴子却被抓住了手臂。 玩家抬头询问，皇子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他手里：“太脏了。” 这鞋确实沾了挺多泥，属性却也和脚上的差不太多，当是备用吧。于是丢进背包。 只是这人自己死要面子就罢了，怎么还管他的穿搭…… 经过盘旋的山路，顺着瀑布声来到山巅密谷。 谷中瀑布落如银河，一口清泉赫然天成。泉水一丝不染，苍穹倒影镜面，仿佛梦境闯进画布。 微风徐徐吹起，漪涟浅浅荡漾。 青水长空之景显然已让身边这位新造访之客醉入其中。 “这是全大陆，在我心中排绝对前三的地方。” 玩家轻声说，似乎也不忍打扰深谷中的静谧，往旁边人看一眼，笑道：“先观景还是先办事？” 皇子拉扯回神，整顿严肃：“主教葬在这个地方？” 玩家漫不经心道：“不是葬，是埋。” “有何区别？” 玩家跳上泉边石子儿砌成的道路：“葬，是由别人代劳。埋，却可能是自食其果。” 皇子在一旁紧跟脚步：“你的意思是，主教把自己埋了？” “那也不是。” 皇子：…… 皇子脸色越来越不好，玩家轻笑道：“跟过来就知道了。” 随着石子来到瀑布跟前，水流敲打之声逐渐充斥耳骨，玩家闪身钻入岩间细缝，皇子一愣侧身跟进。 滑进岩缝，竟别有天地，敞阔的石窟足够容纳一座足球场。瀑布挂于洞穴外，好似精心修饰的门帘，化为避所的天然屏障。 而在这个足够容纳足球场的空间里，巨石掩埋，石柱东倒西歪，仅有几根破损残余。 “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里曾是矮人朝圣之地。” “朝拜暗神？” “没错。” 玩家继续道：“后来矮人逐渐沉迷制造，不再敬仰暗神，这里就荒废了下来。我的义父在这里与碧出颜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