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异域的澡堂风情
“…不要乱摸了，油油的。”头发被弄得乱乱的，感觉很不好，夏凌恼怒地抓住克里斯的手，想到之前向他求救的时候自己的窘迫样子又脸红起来，“澡堂在哪里啊？” “就在隔壁街，夏凌先生可以出发了吗？”他特地挑了一间靠近浴场的旅馆，就是为了方便。“我随时都可以出门。” “嗯。”夏凌放开他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原本他是想吃点东西，但是又怕吃撑了再泡澡不太好，现在还是忍一忍吧。“我的衣服呢？” “我放进背包里了。”克里斯在夏凌昏迷的时候又把放装备的背包重新整理了一遍，还有少量的恢复药和其他物品，他也全部归类放好了。“夏凌先生要检查一遍吗？” “既然你收拾好了，我们出门吧！”他还是信任克里斯的，而且他也不想再翻那个大背包，光是在菜单里查看就有点麻烦，有时候人懒起来就是什么都不想动的。 克里斯带他穿过旅馆旁边的小巷，来到澡堂所在的街道。 远远就看到了非常显眼又扎眼的彩虹色霓虹灯招牌在闪烁着，仿佛是某些老城市的红灯区一样的格调。但是因为使用的是艺术字，所以夏凌看不太清楚。 “就是那里。”克里斯指着霓虹灯招牌下的半开的门，“今晚好像不多人呢。” 木质的推拉门，站在前台的没什么精神的中年支客大妈昏昏欲睡，站在门口就闻到了一股类似硫磺和洗浴剂混合的微妙气息，夏凌觉得这种体验很新鲜。 “你好，我们两个人。”克里斯按了一下前台摆着的服务铃，算是让大妈惊醒了过来，“请给两张男浴池的票。” “100G。”大妈打了个呵欠，从手臂下压着的票本里撕下两张票，然后结果克里斯的金币，“里面的柜子有消毒过的拖鞋和大毛巾，你们自取吧。” “好的。”克里斯接过票，牵着夏凌的手走进了澡堂。 里面比外面要大多了。 门口看上去可能只有几平米但是走进去视野逐渐被拓宽，感觉像是进入了一个纵深宽阔的洞窟。 澡堂两旁还有很多不是写实风格的人物肖像画，不过夏凌是一个人物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这些肖像画有什么含义，但是特殊的线条和大胆的用色的确很吸引眼球。 “这些画上的人物…是什么有名的历史人物吗？”夏凌好奇地问道。 “这个啊…”克里斯看到人物下都有些小的名字框，很快就了解了他们的身份，“好像都是以前在这个澡堂里泡过澡的人气勇者。” “诶…?”这种宣传方式怎么好像90年代初的老餐馆炫耀名人来过店里的模式，不过这里都用画的，还挺用心的，“克里斯都知道他们的事迹吗？” “呃…大部分都不是我这个年代的前辈，名字虽然听过，具体有些什么事迹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克里斯露出为难的表情，“之前我一直在家乡，很多关于前辈的事情都是靠卖报的人宣扬或者是邻里之间的八卦，来到科尔瓦市之后才从勇者工会的日志里看到一些比较确切的报道。” “克里斯没有特别憧憬的人物吗？” 他们停留在一副剑士模样的肖像画前，红白相间的发色，金色的双瞳，粗犷的脸型轮廓，浮夸的笑脸镶满金牙和宝石，手中握着的剑边萦绕着一股炽烈的火焰效果，看起来是个很张扬的人物。 “比如说这一位…？”夏凌被这略显油腻但是又很老练的画风吸引，“他是什么人呢？” “…洛佩兹?拉尔德，是我父亲那一辈的人气剑士。”克里斯看了一下肖像画下的铭牌，“因为在雪赫拉尔山脉的战役中战功显赫，所以一下成为王国知名的剑士，这是他得到了国王赏赐的金银财宝和封赏的爵位之后的画像，不过在那之后他好像不再上前线亲自战斗了。” “啊，功成身退了？”就像小明星升级成大咖之后就不想再接那么劳心劳力的工作一样，“这算是隐退了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那时听说他好像申请建立了一个高级剑士培训协会，专门培训高级职业剑士，但是也只有经过特别的筛选之后才能进入。”克里斯记得当时有好几位年轻有为的剑士想要进入协会都被他拒绝了，因此高级剑士培训协会的名气也起来了，在当年的报纸上引起了很大的议论。“筛选条件似乎是不明确的，所以让人很迷惑。” “但是进入那个协会有什么好处啊？真的是为了锻炼剑术吗？”夏凌一直对这种名人办学的机构有些不信任，“难道又是为了混进上流交际圈子？” “听说，洛佩兹在受封之前结识了不少剑士名流，他们的剑术精湛但是不太愿意抛头露面，在洛佩兹得到爵位后，他觉得他们的剑术应该流传下去，就邀请他们到他建立的剑士协会里当导师，这十年里，全国剑术联赛和终极勇者战斗大会里的优胜者大部分都出自高级剑士培训协会，所以协会的人气也是越来越高了。” “哦…那克里斯你有想过也去协会看看吗？”感觉这个协会差不多就是剑士生涯的最高学府了，“说不定有机会进去见识一下？” “我觉得太难了。”克里斯皱着眉，不太自信，“他们可是拒绝了很多有钱有势的富家子弟，想依靠关系进去的通常也呆不了一周就会被传说中很严厉的训练课程给逼出来，我觉得我是看不到一点希望…” “不要那么快下结论嘛。”夏凌拍拍他的手臂，“说不定这个人就是看眼缘选弟子的，运气来了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诶？”克里斯有些疑惑地看着夏凌，不过没有反驳他，“我们还是快进去吧，要不然泡完澡就很晚了。” “哦，我刚才都有点饿了…”夏凌被这么一说，肚子的饥饿感又回来了，“这里有卖吃的吗？” “之前里面只供应茶水，我去问问检票的人。” 他们继续往前走，看到了检票的大爷用手托着腮在看书，书名有些冗长，看到来人，他才慢吞吞地挑起眉，摊出手，“票……给我吧。” “请问这里有卖吃的东西吗？”克里斯拿出票，朝着更衣室的入口两旁张望着，“…今天人好像不多呢。” “吃的？啊…”大爷合起手里的书本，慵懒的嗓音透着一股惰怠的气息，“温泉馒头的话应该还有剩下，温泉蛋估计已经…买完了。” “谢谢。我们进去吧。” “等…一下，这是今天附赠的牛奶劵，到茶水摊去兑换吧。”大爷从柜台旁的盒子里拿出两个圆形的小铭牌，放到克里斯的口袋里，“今天有巧克力和…香草口味的。” “谢谢啦～”夏凌似乎也很开心，应该说在这种世界里能喝到巧克力和香草牛奶听上去本身就有点不可思议。 更衣室里还是有几个客人的，克里斯拉着夏凌到了一个人比较少的角落，把包里的浴袍拿了出来。 “等一下就穿这件吧，现在可以脱衣服了。” “现在…..就要全部脱掉吗？”夏凌瞄了一眼另一边在脱衣服的客人，侧面看都看得到腰腹上堆叠的几层脂肪。还有另一边已经脱光了的黑皮肤的男人，从后面看臀部的形状过于挺翘了，这种充满男性荷尔蒙和肉色的氛围对他一个没有经历过澡堂的年轻男性来说过于刺激了。 “可以围上浴巾。”克里斯从柜子里取出一条白色的小浴巾，“我也是想着夏凌先生还不习惯澡堂，才选这个时间来，因为人多的时候，……可能会更加尴尬。” “克里斯以前一直都是这么洗澡的吗？” “嗯，来了科尔瓦之后我一直都是在澡堂洗澡，除非有时出郊外的任务。” “……”除了尴尬之外，其实夏凌还有些自卑，因为这里的人均身高好像都有180以上，他一个175的家伙显得有些瘦弱了，肩宽也完全比不过这些经常锻炼肉体的人，男性天生就喜欢和同性之间比较争个第一，而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在这里不需要比较他就已经是垫底了。 男性自尊受损了。 “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克里斯已经脱掉了上衣，这里的灯光比服装店的要亮很多，所以胸肌的线条比那时更加明显，八块腹肌原来真的存在诶… 夏凌一边盯着克里斯一边不情愿地双手扯住了自己的T恤，迟疑了一阵才脱掉了上衣。 “夏凌先生的身体真纤细呢。”克里斯的目光也移到了他的身上，好像在细细观摩着的眼神看得夏凌很不自在，“皮肤也很白呢。” “不要盯着我看啦！”夏凌窘迫地双手护着胸，这种被凝视的感觉真的太羞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