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陈岩鸣躺着却睡不着，仰躺着望天花板发呆。 外面微微吹起了风，早夏的风还没有带着潮热，像是被软布包着的冰刀。外面皎洁的月光透过没拉好的窗帘轻轻扫进漆黑的小卧室里，陈岩鸣百无聊赖地抚摸被照亮的那一小块桌面，手指也被那月色浸泡。 想到陈富的脸，陈岩鸣皱着眉狠狠揪住被子。陈海鸣说了只是有一天下课在学校门口就见到了陈富，陈富抱着他哽咽了好一阵子，又说要带他去吃饭，陈海鸣只得跟着去了。陈富给他买了很多玩具，还给了他零花钱，说是自己做了小生意赚了些钱，让他一定要拿着。 那些钱小海收下后都塞到了兄弟两的日常存钱罐里，他知道家里很缺钱，不想不要。 “我感觉爸爸….是认真在道歉”，陈海鸣声音同脸蛋一样质嫩，“但哥如果让我不见他我也绝对不会再见的” 陈岩鸣无言，他能说什么。陈富离开的时候陈海鸣甚至都还不会走路，对爸爸的记忆甚少。陈富虽然不愿面对自己身体畸形的大儿子，可是对小儿子还是多加宠爱，偶尔回家的那么几次都会带着陈海鸣出去玩，给他买东西，在十分做父亲的责任里尽到了一分。 妈妈对陈岩鸣的爱，陈海鸣这辈子都感受不到了。陈岩鸣不想剥夺小海感受到父母关爱的唯一来源。 身体畸形的是他，又不是陈海鸣。 陈岩鸣翻了个身，摸了摸有些酸痛的胳膊径直坐了起来，漂亮的身子隐隐约约透着型，宽大的T恤在胸部的位置被陈岩鸣撑起了一个小弧度。自从跟着李沉吃饭后陈岩鸣稍微长了些体重。陈岩鸣胃口大，能吃，之前还想是不是长胖了，可是洗澡的时候对着镜子看了看，腰腿没什么变化，像是那些多出的肉就长在了胸上 李沉之前就很爱摸他的胸，做爱的时候更是流连忘返将陈岩鸣两个乳粒咬得肿胀不堪。总是说要让陈岩鸣把胸弄大些摸着就更舒服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能给他乳交。 陈岩鸣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发现手机没电关了机。他从床上爬起去充电，今夜的天气好得异常，就像是那些电视剧中专门为了男女主见面约会时的夜色一般。可是陈岩鸣却无暇去看，他只是把窗户开得更大些，想要将这漫长的等待吹散一些。 他原本想，如果李沉不理他更好，他甚至不用再去迎合他的安排，担心他生气。可若李沉真的打定主意不想要理他，这一切却又让陈岩鸣感觉到折磨。他不懂为什么李沉可以那么轻易，那么轻易地就从他面前走开。 “嗡嗡嗡嗡嗡嗡”，陈岩鸣的手机在桌子上震动起来，发出响声。陈岩鸣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一下，这么晚了，能给他打电话的人还能有谁呢。 陈岩鸣几乎是飞跃过去将手机紧紧攥在手里，屏幕上显示的“李沉”两个字凿进陈岩鸣的眼底，不加任何思索地接通了这个电话。 “喂”，声音都还有些未平复，陈岩鸣不得不稳住发颤的右手。 “……“，对面的人声非常嘈杂，陈岩鸣可以听见那隐隐约约传来的音乐声和酒杯碰撞的声音，就像是上一次给李沉打电话时听到的一样。陈岩鸣心底一沉，轻轻地喊了句李沉的名字。 “岩哥——”，李沉像是喝醉了样，声音又低又绵长，将人的耳朵惹得发痒，“在干嘛” 陈岩鸣比李沉大了快两岁，这还是他们上次做爱的时候李沉突然问的，得知了李沉居然比自己小的陈岩鸣极其感到挫败。但是突然也对李沉的任性感到了理解，平日里偶尔还会自说到自己是哥哥，李沉应该听他的话。 李沉恶作剧心起，其它什么时候都不喊陈岩鸣叫哥，唯独在做爱的时候会喊，一喊这个陈岩鸣就受不了，穴肉夹得死紧把李沉爽得头皮发麻。所以陈岩鸣不愿让李沉喊他。 平日里喊自己叫哥的也就小海一个，可是这个字从李沉嘴里出来，却像是某种色情的暗示和挑逗，让陈岩鸣不得不想到那些不该想的方面去。 “你是不是喝醉了”，陈岩鸣皱着眉，“你在哪儿” “是有点儿——”，李沉停顿了下，陈岩鸣似乎都可以感觉到他在皱眉，“人好多” “我，我去接你”，陈岩鸣一边说一边下床穿衣服，让李沉告诉自己地址。李沉平日里在学校也不跟其他人交往，现在的他会跟谁在一起呢。陈岩鸣心里不舒服，催促着让李沉赶紧说地址。 拿到地址的时候陈岩鸣才认出来，正是那家自己差点卖身的夜店，那家可不是什么正规地方。陈岩鸣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出了门跑到巷子口到路边搭了辆计程车。下车的时候陈岩鸣才发现这个地方焕然一新，门口的装饰像是重新装潢过的，不再是之前那股子富丽堂皇的脂粉气，统一黑白的色调，所有的彩灯都被换下只有一个简单的“Lost”贴在外围的墙壁上。 陈岩鸣随着门口的长队慢慢向前靠近，掏了100块的费用入了场。这家店的生意似乎变得更好了，人比以往得多了好几倍，感谢足够黑暗的氛围，陈岩鸣艰难地在人群里穿梭，上了二楼。二楼是各个包厢，不时有穿着制服的服务员推着甜品车或酒水到房间里去。 陈岩鸣穿着普通卫衣和短裤，在周围的人眼里近乎透明。他放弃了询问服务员的想法，只得自己根据房间号去找。几乎是走到了最内侧的房间才找见了李沉所在的“34”。 陈岩鸣进去的时候里面气氛正好，围了一圈的长沙发上坐了不少人，有男有女，又是嘴对嘴喂酒又是玩扑克脱衣服，李沉坐在最里边，身上甚至还穿着校服，腿上坐了个漂亮到看不出性别的服务生，衬衣几乎开了一大半露出白嫩嫩的胸脯，正勾着李沉的脖子要给他喂酒。 “喂”，陈岩鸣径直快步进去拉住那只要给李沉喂酒的胳膊，英俊的脸泛着担忧的表情，说话的速度又快又轻。 “别这样”，陈岩鸣猫样的眼睛黑白分明，“他还是小孩呢” 那服务员有些诧异，看着陈岩鸣的脸，只当他是李沉的朋友或是旁人，反拉着他的手说让陈岩鸣一起。陈岩鸣只是把人礼貌地推开，将已经没什么反应的李沉拉起来，李沉半闭着眼，整个人轻飘飘地靠在陈岩鸣的身上。陈岩鸣将人先带出了房间，拖到了厕所让他坐下。李沉平日苍白的脸蛋浮着红色，嘴唇水润润的，联想到进屋时看到嘴对嘴喂酒的场景，陈岩鸣心尖发酸，狠狠用手擦了好几下李沉的嘴唇。 “疼”，李沉的嘴唇都肿了起来，不满地嘟囔了两下，整个人靠前倾倒在陈岩鸣结实的胸膛里，小孩子做噩梦呓语般说着“难受”。 “我把你送回去吧”，陈岩鸣一边顺着李沉的脊背一边轻轻问他，“咱们回家好不好” 李沉没说话，偌大个人整个脸埋进陈岩鸣的肩膀，不知道是喝了多少，这半夜别有个什么事也没人知道。陈岩鸣将李沉拉到背上，让李沉搂好自己，背着人从后门出了夜店。李沉个子高人却不重，陈岩鸣脚步还算轻快。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 回去的路上李沉枕在陈岩鸣的膝头上睡着真香，陈岩鸣顺着他的头发轻轻摸李沉的脸，确认李沉身上的温度。等把人背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陈岩鸣先将人径直背回自己的屋子躺下，李沉身上酒味很大，陈岩鸣只得脱了人校服只留了条黑色内裤，剩下的先拿去洗衣机洗。 怕第二天李沉的校服不干，陈岩鸣将三件都放进盆子里泡了会儿，打算给李沉手洗了再用洗衣机甩干。陈岩鸣坐在小板凳上，怕水溅在身上只穿了件短裤背心，背对着门口帮李沉正搓着校服领子，也没感觉到人走近的脚步声，直到李沉整个人从背后抱住自己，陈岩鸣才猛然转过头。 刚刚还一直躺在床上的李沉不知怎的突然过来，高热的脸贴着陈岩鸣的侧颊轻轻蹭着，整赤裸的胸膛贴上陈岩鸣的后背，将他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陈岩鸣几乎可以闻到李沉唇齿间萦绕的淡淡酒香。 陈岩鸣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李沉还没醒酒，拿着哄孩子的语气跟他说着：“等会儿啊，我把这个洗完。“ “岩哥，还帮我洗衣服啊” 身后人声音哪里还有之前酒后的迷醉，手掌透过宽大的领口抓住陈岩鸣的乳肉，嘴唇也贴上了陈岩鸣脖子，柔软的触感慢慢张开，李沉咬住陈岩鸣的后颈留下一个结实的齿痕。为了阻拦那双作乱的手陈岩鸣手上的泡沫都没弄干，衣服也径直掉进了盆子里，溅出好大一片水花，陈岩鸣那单薄的背心胸口立马湿透一块，甚至脸上都抹上点泡沫。 “身上酒味好重”，李沉耳语着舔舐陈岩鸣的耳尖，“帮我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