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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贵的先生,”大袋食物被人高高拎起,送到郁如来眼前,邵杰野在白塑料袋后探出一张笑脸,“能否与您共进早餐?” “汤要洒了,”郁如来伸手托住袋子底部,“怎么买这么多?” “这哪儿多,”邵杰野进了门,“三个人吃正正好。” 郁如来将热汤盒放下,回头看了邵杰野一眼,“圆星已经走了,他没跟你说么?” 邵杰野换鞋的动作滞了一秒,“呵,”他走到茶几边坐下,不甚在意地回:“我也懒得听。” 打开盒盖,郁如来拿勺子把汤搅匀,尝了一口,评价道:“好喝。” “那多喝点,”邵杰野拆开筷子包装,夹了面条往嘴里递,咽完了才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郁如来抬起头,“昨天,六七点左右,”他说,“你们又吵架了?” 莫圆星、邵杰野和他虽师出同校,却低了他整四届。 郁如来毕业那年,他们入学。 经人介绍认识,成为朋友后,郁如来没少见这俩小学生式斗嘴叫嚣的场景。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两人依旧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邵杰野笑了声,算默认了。 “昨个儿我那话,说得没意思,”邵杰野道,“你别放心上。” “什么,”郁如来舀了勺枸杞汤,对他笑,“我一向记吃不记打。” “行,”邵杰野下巴点了点,闷笑道:“我看挺好。” 时间在融洽气氛中流逝着,两人聊起昨晚。 “那个演员怎么样了?”郁如来问。 “人没事儿,”邵杰野夹起肉包咬了一口,嘴里嘟嘟囔囔的,“都解决完了。” “不过,”邵杰野挥挥手里的筷子,“早听说杨止已婚,倒没想到,他老婆会是个男的。” 在这个时代,同性领证虽已合法,但就比例而言,也仍是少数人选择的婚姻。 “你觉得奇怪吗?” “没,”邵杰野抽纸擦嘴,“就挺意外的。” “我举个例子,”纸团沿着抛物线运动,被准确无误地抛进垃圾桶,邵杰野继续说:“假设有一天,你发现我娶了个男人,你会怎么想?” 郁如来不假思索,认真回答:“我会祝福你们。” “哇,”邵杰野夸张地耸起双肩,“你这个回答更让我大感意外啊。” 邵杰野胳膊肘杵在沙发上,疑惑地撑着头,“难道我像同性恋?” “只有是同性恋,”郁如来说,“没有所谓的像同性恋。” 郁如来轻轻笑了声,“而且我知道你不是。” 邵杰野像被噎住了,一声不吭。 - 两天后。 白色专车按时停在酒店大门前,司机安放好行李,上前打开车门,半弯腰示意着。 “走了,”郁如来招招手,转身上车,“A市见。” 邵杰野双手插裤兜里,懒散站着,不忘叮嘱郁如来:“你看着点那傻子。” “别让他净做蠢事,”邵杰野斜起一边嘴角,笑了,“等我回来再收拾他。” 郁如来摇头微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前往机场的路程略远,郁如来便在车上闭目养神。 开到半途,手机振动不止。 “爸爸!”镜头在圆嘟嘟的脸颊肉上拍了个来回,小孩举着手机贴紧耳朵,奶声奶气的,“爸爸!晚上好!你听见我声音吗?” “宝贝,”郁如来听见祖母慢悠悠地说着英文,“要把手机摆在正前方,不然爸爸看不到你哦。” “唔,”小孩将手机贴着脸横向移动,一个没扶稳,掉落在了床上,小孩立即伸出两只白胖小手来捡,“我呼呼,痛痛飞飞!” 懵懂幼小的男孩以为摔疼了他,凑到屏幕前跟他道歉:“对不起,爸爸……” 郁如来看小孩耷拉着的无辜眉眼,可怜兮兮的卖乖眼神,还有一低头便堆出来的双下巴,不禁笑道:“没关系,宝宝。” “好晚了,”郁如来轻声说,“你还不睡呀?” 小孩嘴角往下撇,抿着嘴委屈得不行,“我想你了,”肉乎乎的手掌抹过没有眼泪的眼尾,又竖起十根手指头控诉:“你不听话,六天不回家!” 郁如来笑意更浓,“那是我不好,”他哄着小孩,“不过爸爸答应你,在幼儿园开学之前,我一定回来,好不好?” “爸爸……”小孩眼里含上了货真价实的泪,“不、不太好,我不要上学的……” “这样啊,”郁如来装作恍然大悟,一本正经道:“那好,为了配合我们宝宝的愿望,我就稍微晚那么一、点、点、回家吧。” 郁明天微张着小嘴,望着屏幕中“善解人意”的父亲,傻头傻脑地笑了起来,他兴奋的在床上打个滚,爬起来高声叫:“谢谢!I love you daddy !!!” 小孩激动到中英文混说,郁如来眉眼愈发柔和,温声回道:“I love you too.” - 机内,广播声如约而至,正念着一条条温馨提示。 郁如来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旁有人落座。 他在这时摘掉眼罩,往旁边看去。 在他梦中频繁出现又消失的人,此刻近在咫尺。 “嗨,”郁如来收起扶手,调整坐姿,“又见面了。” 严争泽却目不斜视,手上拧开了矿泉水瓶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这一幕让郁如来心里发闷,他低下眼帘,余光中瞥见有人过来。 “我不明白,”郁如来抬起头说,“因为我是男人,所以不管你对我做什么,都能够心安理得,对吗?” 两步之隔的地方,站着刹住脚步、面露尴尬笑容的美丽空姐。 郁如来以隐忍的眼神与空姐短暂对视,话愈加放肆,“当初我不愿意,你偏要勉强,现在人到手了,你就翻脸不认唔……” 微凉的手掌心捂住他的嘴,连带他的下半张脸一起盖完。 严争泽很头疼似的,用空出的左手打发走空姐。 严争泽的视线仿佛针一般锐利,逼向郁如来,“别胡说八道。” 郁如来撅起嘴,亲了亲严争泽的手心。 严争泽像被火烫,猛然将手弹开。 郁如来恢复原状,嘴边含笑,“谁叫你不理人?” 严争泽看了他半响,突然道:“居安工程的项目,郁氏集团也参与了竞标。” 郁如来顿了顿,“你的意思是,”他点了点自己,又指严争泽,“郁申澜派我来勾引你?” 严争泽面色平淡,不置可否。 “别那么想,”郁如来笑,“我回来找你的原因不是一目了然吗?” 郁如来的额角抵着椅背,一双眼直勾勾地抓紧眼前人,“当然是因为——” “我对你余情未了啊。” “况且,”郁如来说,“你应该能查到,我早就和他闹翻了,我何必自找麻烦来帮他。” 严争泽寻不到郁如来话里的破绽,“那么,”他缓声问,“你为什么过了六年才来找我?” 为什么,郁如来心想,要是能用一个“因为”回答清楚,倒也好了。 但郁如来不会这样说,“我才要问你为什么。” “分明约定好了,你回国安定下来就联系我。” 谎言如借东补西,迟早有东窗事发的那天。 “可没多久,你的电话成了空号,给你社交账号发的所有消息也像石沉大海。” “我真佩服你,断得那么干脆爽快。” 郁如来闭上双眼,“直到两个月前,有人告诉我,你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因为失忆症让你睡不了安稳觉。” “这真是天大的一个误会,”郁如来催眠自己,“原来你只是,只是忘了。” - 郁如来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境之中,唯有化不开的浓雾,先是稠白,不知何处砸下来一滴墨,将缭绕的雾气染成了灰黑色。下一刻,一缕一缕的黑雾便朝他飞扑而来,往他体内死钻。 郁如来拖着沉重的身体从梦中苏醒。 半睁的眼皮生磨着酸涩的眼珠,郁如来缓了良久,发觉自己躺的地方硌得他脑袋疼。 郁如来精神不济地翻身躺平,看见被他吵醒的严争泽正左右轻转着脖颈放松。 青年的下颚线锋利明晰,吸引着郁如来的注意力。 “别看了,”严争泽嗓音低哑,“起来,我腿麻了。” “嗯,”郁如来尝试起身,可仰卧起坐到一半,又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啊!疼死我了……” 后脑勺好像被根坚硬的棍子重击了一下,晕得郁如来眼冒金星,“不行了,”他求饶似的摆摆手,“先让我缓缓。” 下半身传来密集的蚁噬感,严争泽抽了口冷气,再一抬眼,不远处站着欲言又止的空姐们。 严争泽以手扶额遮眼,无声地说了句话。 而底下的郁如来顺利读懂了他的唇语,那是多么简单明显的口型啊,从头到尾就两个字—— “妈的。” - 行李箱车轮在地板上滑动不停,郁如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严争泽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严争泽问。 “我没说完呢,”郁如来顶着睡乱了的头发,郑重道:“如果你知道了前因后果,还坚持拒绝我,那我也能死心了。” 说话间,一辆迈巴赫精准地停在他们前方。 年轻男子下了车,到了跟前便微鞠躬问好:“严总,欢迎您回来。” 严争泽点点头,迟疑片刻,打了个手势。 助理立刻会意,接过郁如来的箱子往后备箱去了。 “我开车就行,”严争泽对助理说,“你下班吧。” 助理恭敬有礼,为他打开了车门,“您注意安全。” A市似乎毫无变化,随处可见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繁华无比。 郁如来曾在这座城市生长,从常住到寄居,再到一去不返。 青春年少的记忆,这座城市替他保存过,如今被用来提醒他,他今年三十四岁了。 “其实,”郁如来开口道,“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 但愿这一路够长,能让郁如来把过往说完。 严争泽是一个外形与性格并不怎么符合年纪的小孩。 这是郁如来与他交谈后得出的感想。 个子高,话很少,防备心重;生活拮据,但不贪心。 当时医院建议严争泽住院观察半个月。两人商议出的解决方案,是郁如来负责医药费,再另付1000美金的赔偿损失费。 但考虑到严争泽无监护人照顾的情况,郁如来又特地聘了一位看护工。 后来这位护工联系他,他才想起不管多忙,也该去看望一番的。 不过严争泽身体素质好,恢复能力强,等郁如来有时间去探访时,对方已经能出院了。 当天郁如来开车接到严争泽,吃了一顿沉默的午饭,便送他回家。 同样也是那天,郁如来发现亮丽发达的旧金山原来有那样的区域,位于此间,却仿佛流离于这座城市之外。 那里破落得像随时会发生命案。 洞穴般深而窄的入口,堪堪只能容纳一人通行,走五六步便是向下的铁制楼梯,哒哒哒,哒哒哒,阴森诡异。 严争泽的家好像一个墓穴。 过惯了富裕生活的郁如来,那时并不能理解那样的地方为何会有人住。 “一个学期的宿舍费,够我住一年的地下室。” 十七岁的严争泽坐在霉青色的凳子上对他说。 郁如来无法形容当时那种复杂的心情,他只是近乎冲动地提出来—— 他想资助严争泽。 他完全有这个能力。 “可你拒绝了,”郁如来回忆道,“半点都没犹豫。” 之后有一段时间,郁如来忙着处理签售会的相关事宜,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内心却有一种极强烈的念头。 他想去看看那个骄傲的少年过得怎么样。 郁如来凭借记忆拐进那条偏僻街道,正要找位置停车时,看见一群凶相毕露的高壮男人从那个狭窄口出来。 锈迹斑斑的铁门大开着,郁如来生疏地敲了两下门,朝里问道:“有人在家吗?” 无人回应。 郁如来面带踌躇地走进去,看见肮脏的水泥地上,躺着血淋淋的严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