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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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鱼渡,逐水楼。 江南气候温暖,柳枝拂春水,游鱼逐落英。闻名天下的逐水楼便建在此处,陆饮溪虽是经商起家,品味却不俗,逐水楼内装饰风雅,令人心旷神怡。此刻他正坐在溪畔飞花亭看近日的商品名册,午后日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晃人眼目。 “老板,辛大夫还未结束,我让仙子在门口守着,一会儿他出来了,仙子会过来叫我们。”慕容欢说道。 “嗯,林萧风怎还未从周家回来?”陆饮溪对方若霖的伤势并不在意,手中的册子又翻了一页,忽问起林萧风的进展来。 林萧风在陆饮溪和慕容欢去观海城与扶桑谈判之前押送了一批灵材前往周家交货,今日本应回来复命。 “楼主,据属下推算,他今日傍晚才能到。”何处觅从游廊缓缓走过来,笑着拱手答道。他身着深色布袍,眼睛眯成一条线,唇上胡髭齐整,如刮去胡髭,也算得是个俊俏小生。 “你怎么来了?”陆饮溪放下册子,惊奇地挑眉道。 何处觅善于相术,素来不在逐水楼本部,喜游山玩水,因而逐水楼若干分部都由他来选址,无一不是风水宝地,做生意顺风顺水。 “我算出楼主有事嘱托,所以自己主动前来,也省得楼主费心。”何处觅神神叨叨地说。 “哦?怕不是欢姐姐又背着我偷偷给你传信。”陆饮溪调笑地看着脸上泛起红晕的慕容欢,起身面向栏杆外,将折扇在手心轻敲两下。 何处觅不置可否,笑道:“昨夜有二人截胡了楼主的货物,致使楼主多花三十万灵玉,属下猜楼主想把花出去的钱变得更值。” “你打算怎么做?”陆饮溪露出赞赏的眼神,继续问道。 “先杀一人,使万山刀会的长老们猜疑自己人。”何处觅胸有成竹地笑道。 此话正和陆饮溪之意,他当即笑道:“知我者,何兄是也。此事便全权交与何兄,请何兄务必在游庄主大寿之前解决。” “请楼主等我的好消息。”何处觅毫不犹豫地回答。 “嘎——嘎——” 仙子从游廊一路跑过来,直奔飞花亭,两扇翅膀张开,矫捷迅猛。 “看来是辛大夫出来了。”慕容欢道。 “楼主若还有其他事,属下就先告辞了。”何处觅作揖,转身向外走去。此人来去如风,众人皆习惯。 “欢姐,你去送何兄。”陆饮溪对慕容欢道,见她似有不愿,又催促道,“去吧,他这人神出鬼没,下次得见可不知是什么时候。” 慕容欢看了陆饮溪一眼,亦喜亦怒,寡淡的五官增添几分灵动,装作不情不愿地跟上何处觅,一同向外走去。 陆饮溪目送两人的背影离开,随后朝方若霖所在的清涟苑走去。 辛九针推门而出,鼻尖被血腥味萦绕半日,在春风中深吸数次才渐渐辨得出其中的花香。不知屋内那位公子究竟是因何而被人割开后背皮肉,幸而未伤及脊骨。 “辛大夫,辛苦。”陆饮溪迎面而来,颔首道。 “陆楼主。”辛九针朝他拱手行礼。 “他的骨头可有伤到?”陆饮溪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询问。 “并未伤到脊骨,安心静养便能痊愈。”辛九针叮嘱完,立刻告辞,“医馆还有病人在候着,我不便多留,药方放在桌上,按方抓药即可。”辛九针态度客气,可他近年来对治病外的寒暄愈发不耐,盼着及早脱身。 “有劳辛大夫亲自来逐水楼一趟,在下还有一事相告,辛大夫不想听听吗?”陆饮溪顿了顿,不再说下去。 他的话勾起了辛九针的好奇,辛九针停下脚步回头道:“楼主请讲。” “我听闻杜止意已从迷石林逃出,逐水楼已派人追查此事,若有他的消息,必然第一个告知辛大夫。”陆饮溪道。 辛九针多年未听人提起过这名字,刚从陆饮溪口中听到“杜止意”三个字,先是一愣,随即神色阴鸷几分,郑重拜谢道:“多谢陆楼主,今日在这里见到的事在下绝不会说出去。” 陆饮溪差人送辛九针离开,推门进入方若霖所在的房间,见四周无人,便未将房门关闭。 屋内开着一扇窗,阳光照亮了半间屋子,唯有床榻处于暗处。清风将鲜红的花瓣从窗外送进屋内,花瓣打着旋落在地上。 房间里仍弥漫着血腥味,陆饮溪俯视趴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方若霖,回想方才辛九针的话,喃喃道:“未伤到脊骨……”也对,若真失了脊骨,方若霖必不会还活着。 他不信邪地伸手说着方若霖的四肢按压,手指所触到的皆是完好的骨骼,陆饮溪手搭在方若霖膝窝处,正百思不得其解,方若霖忽转醒,察觉陆饮溪在此,嗓音嘶哑怒道:“畜生,你作甚?!”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我是人,你才真真正正不是人。”陆饮溪将手从他身上拿开,用铜盆内的清水洗手,擦干手之后,坐于能照到太阳的那侧,正对方若霖,好整以暇地端详他。 “你明明被人剜去一块骨头,为何现在我看却完好无损?”陆饮溪忍不住问道。 “关你屁事。”方若霖嫌恶道,他原本想扭过头去不看陆饮溪,却无奈全身剧痛,动弹不得。 “如今云卿公子满口脏话,连装都不装了。” “对你这种畜生,没必要客气。” 陆饮溪对他的辱骂置之不理,自顾自说道:“龙比凡人的骨骼数量要多,所以你化作人形之后,还能正常生存。是也不是?” 方若霖不答反问:“你不是想杀我吗,又叫大夫医治我作甚?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啰啰嗦嗦可真叫人作呕。” “瞧您这话说的,直接杀多不划算,我花了三十万灵玉再加一万钱的诊费,总得挣回来不是。恰巧您这身龙骨值钱,若有人要龙骨,我就剜一块出来,再将您养好,指不定还能再长出来,这生意岂不是一本万利吗?”陆饮溪的扇子敲着掌心,丝毫不掩饰自己得意的笑容。 “你——”方若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陆饮溪撕碎,“当初要拜我为师的是你,出卖我的是你,假惺惺跟着我一起逃跑的也是你,若非我你早就在江湖高手的围剿中尸骨无存!” “我年幼识人不清,错把恶鬼当成救命符,实在是悔不当初,后来发现你的真面目,想要为江湖除害,不得已以身犯险,幸好——”陆饮溪轻笑一声,仿佛在嘲笑过去的事,“我命大。” 方若霖冷笑道:“那你一刀把我杀了岂不干净?” “别啊,徒儿还想用您多挣点钱。”陆饮溪站起来走近方若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条漆黑锁链。方才阳光刺眼,方若霖看不清他的神色,此刻却能看得分明,仍是未曾变过的虚伪的笑容。 “这是锁魂枷,您就安心留在这儿,兴许我哪天一开心,还能考虑给你个痛快。”陆饮溪伸手给他戴上枷锁,满意地看着紧紧箍着他脖颈的那条玄色铁链。 方若霖气得几乎呕血,默默攥紧床单。 “师父,您好生歇息,徒儿告退了。”陆饮溪语气讥讽,头也不回地离开,脚边带起门边飘落的花瓣,久久才重归平静。 半个月后。 陆饮溪正于寻鱼渡监督卸货,慕容欢带着数十位账房在一旁登记来货情况,人来人往,一派繁忙。 “老板,近日各地暴雨,河水暴涨,我还担心寻鱼渡也无法停船卸货,没想到天气这么好。”林萧风感慨道,上次从周家回来,他又马不停蹄前往青州进货,哪知一路气候多变,行程不顺。 陆饮溪笑道:“这可是何兄肯定过的风水宝地,怎会轻易遭灾。” 林萧风立刻点头称是,再不说话,站在原地观察来往的伙计忙活。 众人都道近日天气极好,唯有陆饮溪知道此事与方若霖有关。龙久居之地,风调雨顺。当年他曾亲眼见这里从一处荒山变成如今佳木葱茏的宝地。如此算来,买下方若霖倒还有不少额外的好处。 不知后面哪艘船上一阵骚动,原是草绳久经雨淋,糟烂不堪,有一箱货物绷断草绳坠入水中。陆饮溪问过后知那是一箱瓷器,遂叫人继续卸船上的货,等结束后再打捞那箱瓷器。 待卸完十几船货物,已是戌时过半,卸货的伙计们用完饭各自回家休息,陆饮溪和慕容欢在书房对账。 陆饮溪看着账本上只出不进的灵材,凝眉道:“江湖中的灵材几乎被游龙庄垄断,与周家交易后,我们库中灵材亦所剩无几,眼下唯有着手于游龙庄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游龙庄坐地起价,实在可恨。”慕容欢道。 “不急,就算是游龙也有弱点。”他想起毫无反抗之力的方若霖,嗤笑一声继续道,“三个月后游庄主寿辰过后,不知江湖会起怎样的变化。” “楼主,不好了——”一位侍女慌慌张张跑进来。 “何事?”陆饮溪不快地看着她。 侍女见他面色不善,立时收起方才的慌乱,怯懦道:“方公子不停吐血,他说……” “他说什么?”陆饮溪追问,揽袖手执香匙往香炉中添香,姿态优雅。 “他说要天香阁的‘雪中梅’这味丹药。”侍女吞吞吐吐道。 “莫不是在耍什么花招?”陆饮溪将香炉盖好,亲自前往清涟苑查看情况,却见方若霖面色惨白,手中帕子已深红鲜红层层叠叠,果真是吐了不少血。 方若霖见他进来,立刻将嘴角血迹擦干净,哑着嗓子冷冷问道:“我的药呢?” 陆饮溪不过是来确认他是否真的生病,压根不想知道他身患何病,遂转身离开屋子,仿佛多看他一眼都觉晦气。 “派人去天香阁买他要的丹药。”陆饮溪对慕容欢道。 慕容欢立刻出去寻人,不多时便回来了,陆饮溪见她满面喜色,疑惑地问:“你怎么容光焕发?” “我让林萧风亲自去天香阁了。”慕容欢嘴角上扬,一副诡计得逞的模样,“天香阁的女人可不好对付,他这是兔子进了狼窝。” 陆饮溪无奈道:“你知道还让他去。” “孩子总要见见世面,你说对不对?” “不,我对他的死脑筋有信心。”陆饮溪自信地伸出手,“我赌一万钱天香阁的女人占不到便宜。” “那我就赌他绝对会小脸蜡黄从天香阁出来。”慕容欢与他击掌,对一万钱势在必得。 天上新月细细,春夜暖风阵阵,马背上的林萧风忽如芒在背,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