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玉的思想教育
范强哭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拉着陆泽玉的手:“我得去派出所自首!” “自首什么?” 范强支吾着:“我打人了,我打了乔衣呈。” 陆泽玉猛地站起来:“你打人了?” 范强红着眼睛点头。 “怎么打的?” 范强从包里拿出钢管:“用这个打的。” 陆泽玉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我操,你他妈的,你拿钢管打人?打乔衣呈?” “嗯,我得去自首啊!” 陆泽玉拉住他:“打成什么样了?” 范强吸了吸鼻子:“打了几下,然后,然后他躺地上不起来了,我害怕就赶紧跑了。” 陆泽玉第一时间不是骂他,而且赶紧往他身上摸:“那你哪里受伤了,把你衣服脱下来我看看。” “我没受伤啊。” “没受伤?”陆泽玉搞不明白了,他见过乔衣呈,乔衣呈可比范强高多了,差不多一米八六,而范强还不太到一米八。 乔衣呈很注重锻炼,而且还是跆拳道高手,这也是他吸引粉丝的一个人设。而范强平时干的是苦力活,这和锻炼不一样。他骨架也不算大,真要和乔衣呈打起来,乔衣呈能一脚把他肋骨给踹断。 而且乔衣呈身边的助理兼保安,是随身跟着他的,怎么会让范强打得站不起来? 陆泽玉按着范强的腹部:“他没踢你?” 乔衣呈有一个技能,回旋高腿踢,经常在节目上展示,有时候能直接把木板踢裂。 “没有啊。我本来以为他会跟我打起来,我才带了钢管的。结果打了几下,他就躺地上不起来了。” 陆泽玉看着他的钢管,指着他:“范强啊范强!没文化真可怕,你他妈犯大事儿了,故意伤害罪三年有期徒刑。” 他拍拍范强的脑袋:“这次真的得铁窗泪了。进去了之后,踩缝纫机勤快点,说不定还能减刑,老公回去探监的。” 范强害怕了:“真有这么严重?” “这还不严重?入室行凶,故意伤害,你他妈还拿钢管!”陆泽玉拉了拉他的衣领:“不是,乔衣呈就一点儿也没反抗?任由你打?” 范强道:“这钢管是空心的,皮薄,打人不疼。我就是吓唬吓唬他,没想到,打几下他就起不来了。” 他把钢管举起来,对着陆泽玉的腿:“你试试,真的不疼。打上去邦邦响,但不疼的!” 陆泽玉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试个屁,打了别人还不够!还想打我?” 他将范强的钢管抢过来,掂量了一下,确实不重。然后往范强身上抽了抽,范强红着眼睛说:“一点儿也不痛。” “你不痛,别人就不会痛是不是?人家乔衣呈能跟你比,你皮糙肉厚的,人家多金贵啊!” 范强又把钢管拿过来:“我本来就是要去自首的,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 陆泽玉拦住他:“我问你,乔衣呈流血了没?” “没,他就躺在地上不起来,我害怕就跑了。” 陆泽玉搂着他又坐到长椅上:“你怎么想的,怎么会拿钢管打人呢?” 范强理亏,支吾着:“我舅舅说的,拿钢管最能吓唬人,我就想吓唬那个大明星。” 陆泽玉心觉,范强那个舅舅确实有点儿不着道。范强刚进城第一天,就给他找了鸭子,后来又带他去酒吧,带着一群人大呼小叫地玩牌,一副精神小伙的模样。 “不是,乔衣呈到底怎么惹你了,你拿钢管打人家?” 说到这个,范强眼睛又红了起来:“他说要让我哥混不下去,让我哥身败名裂,还把我哥的论文卡掉了!” 他眼泪吧唧吧唧地掉:“我哥之前出过很严重的车祸,耽误了学业,不然的话,他现在都是博士生了!我哥那么爱读书,之前已经被耽搁过了。现在要是论文又被乔衣呈搞,他以后要是不能继续读书了怎么办啊。” “出什么车祸了?” 范强扭头擦眼泪:“不跟你讲,这事儿连我爸妈都不知道。我哥过得可苦了,他那么好,这些人怎么舍得欺负他。” “别人欺负他,你就拿着钢管替他出头?”陆泽玉冷着脸问。 “我有分寸的,我没用力打,我就是吓唬吓唬他。这钢管打人一点儿都不疼......” 陆泽玉呵斥道:“还狡辩!打人就是打人了,你以为去自首就完事了?” 范强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陆泽玉恨铁不成钢地拧了拧他的耳朵。打算先联系一下乔衣呈,看看他的伤势怎么样。 这个时候,范强的手机响了,是范辞然打来的。 范强一听到他哥的声音,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掉:“哥,我打人了,我打人乔衣呈了......” 范辞然顿了顿:“你现在在哪里?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 陆泽玉摸着范强的脸:“进局子之后呢,过的就是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的日子。听说监狱里的人会爆人菊花,你要保护好自己,老公会等你出来的。” “三年,这么严重?”范强拿着手机查着故意伤害罪。 “你这都拿钢管了,还不严重?以为过家家呢!” 范强梗着脖子:“那乔衣呈是不是也要坐牢,他把我哥的论文搞没了!一篇论文要写好久的,很辛苦的!我哥说了,那篇论文还是发到世界级的期刊上!” 他抬起手在陆泽玉面前挥了挥:“世界级啊,你懂不懂什么叫世界级?那含金量,说出来都要吓死你!” 陆泽玉笑了一声:“写论文辛苦,我还没你懂?我一个大学生,需要你一个初中毕业的来给我科普论文?” 范强拿着钢管,在自己腿上抽来抽去,响声很大:“什么时候去自首啊。再不去,我不就又成畏罪潜逃了吗?” 陆泽玉把他的钢管抽过来,精准地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去:“找虐啊,自己打自己?” “又不疼,都跟你说了,这钢管只是吓唬人的。”他起身,去翻着垃圾桶,又把钢管拿了回来,说:“我还得拿回去当挂杆用呢。” 陆泽玉又抢过他的钢管,在空中抛了两圈:“还拿回去,做纪念啊?纪念你那逝去的青春?” 他拿钢管往范强肩上打了两下:“也对,人生短短几十年,就得蹲局子三年。这青春一去不复返啊。” 没多久,范辞然来了。 “哥!”范强站起来,朝他哥挥手。 范辞然走近了,看着他手里的钢管,面色凝重:“你拿这个打乔衣呈?” “哥,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吧,我得去自首。” 范辞然没有回话,而是看向旁边的陆泽玉,皱着眉问道:“你跟小循一起的?” 陆泽玉赶紧自证清白:“不是,我也是刚到!是这小子自己打的人。” 范辞然走到一旁,给乔衣呈打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走过来道:“先上去,当面跟人家道歉,然后去派出所。” “嗯。”范强小声回道。 三人又进了乔衣呈的小区,范强忐忑不安地问范辞然:“哥,我这个情况,要判三年?这么严重吗,我都没用力打,这钢管很轻的!” 陆泽玉冷笑一声:“可能不止三年,入室行凶,故意伤害,牢底坐穿吧!而且你坐牢了,还影响你哥的政审。” “政审是什么?”范强问。 陆泽玉刚要解释,范辞然插话道:“别说了。” 三人来到乔衣呈家里,范强惊讶于乔衣呈居然好端端地站着。范辞然上前一步,看着乔衣呈问:“小循这事儿做得不对,先去医院验伤,然后去派出所吧。” “你一定要这么公事公办?”乔衣呈盯着范辞然的眼睛。 陆泽玉察觉到诡异的氛围,他也上前道:“衣呈,怎么样,严重吗?” 乔衣呈看不懂了,陆泽玉怎么也出现在这里:“你来干什么?” 陆泽玉摸了摸鼻子:“我是范强男朋友。” “男朋友?”乔衣呈满脸错愕。 陆泽玉把乔衣呈拉到一旁:“不是,你怎么回事?就你这身手,这体型,能被范强打到起不来?而且那钢管皮那么薄,他怎么打的啊?” 乔衣呈甩开他的手,和他拉开距离,说:“没事,他没下重手。” 陆泽玉上下打量着乔衣呈:“那你会报警吗,我们已经打算带他去自首了。” 乔衣呈道:“他一共就打了我五下,身上连青紫都没有,怎么验伤?” “那家里没有监控吗,拿监控去给警察看啊。” 乔衣呈莫名其妙道:“你不是他男朋友吗,这么急着送他进去?” 陆泽玉瘪瘪嘴,又回到范强身边,低声说:“我问了,他说应该是肋骨断了几根,等一下就报警。你做好准备啊,最少三年。” “不是吧,我都没用力。”范强吓坏了。 “反正就是这样,不过放心,我会去探监的。等你出来了,如果鸡巴还粉的话,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范强用手掌虚掩着嘴问:“到底真的假的?你老爱骗我。” “你自己等着看吧,法盲。” 范辞然对乔衣呈道:“走吧,先去医院,然后去派出所。” 乔衣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用了,也不疼。” “那你不是都站不起来了吗?你都躺在地上了都......”范强上前道。 乔衣呈也不看他,只是说:“这事儿就算了,不能有下一次。” “小循,道歉。”范辞然说。 陆泽玉在范强耳边悄声道:“鞠躬,说对不起。” 范强站在乔衣呈跟前,郑重地弯腰鞠躬:“对不起,大明星。” 陆泽玉又道:“不要说大明星,说乔先生。” “对不起,乔先生!” 范强刚要直起身子,陆泽玉又说:“懂不懂事儿,鞠三次。” 范强连续鞠了三次躬,说了三次对不起。 陆泽玉在他腰上捏了捏:“反省一下自己,说自己错了,谢谢乔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说自己的以后不会再犯错了,一定改过自新,从头做人。然后还要给大明星赔偿损失,诚恳一点儿。” 范强抬起头:“你说得太快了,我记不住。” “文盲!”陆泽玉又拧他的腰:“我说一句,你说一句。” “哦。” 陆泽玉轻咳一声:“我范强今天做错事情了,使用暴力故意伤害别人,情节恶劣,我一定会改过自新。” 范强羞得满脸通红,偷偷看了一眼范辞然和乔衣呈。那两个人依旧是面无表情。也没有制止他的意思。 他只好硬着头皮重复陆泽玉的话:“我范强今天做错事情了,使用暴力故意伤害别人,情节恶劣,我一定会改过自新。” 陆泽玉又道:“感谢乔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一定深刻检讨自己,接受乔先生提出的任何赔偿条件。” 范强:“感谢乔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一定深刻检讨自己,接受乔先生提出的任何赔偿条件。” 陆泽玉拍着范强的脑袋:“诚恳一点,还不知错呢!” 范强又鞠了一躬。 看着陆泽玉还要组织语言教范强道歉,乔衣呈忍不住道:“你们有病吧?” 范强只觉得尴尬到了极点,他都打算好去自首了。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乔衣呈摆摆手:“算了,你们先走吧,我和你哥聊一下。” “那什么时候去派出所?”范强问。 “不去了。”乔衣呈表情很冷淡。 范辞然道:“小循,你先带小玉回去,这里哥来处理。” 陆泽玉觉得范辞然和乔衣呈肯定有很深的渊源。但是范辞然看起来很沉着,有着超越同龄人的稳重。他觉得范辞然应该能处理好这件事。 陆泽玉拉着范强出了门,两人也没有回去,而是在楼梯口等着。 范强蹲在地上,看着墙边的暖气管,伸手去摸了一下,被烫到了:“哦,这么热,里头是什么?” 陆泽玉冷着脸:“还不反思,还在玩呢!” 范强低下了头,没说话。 他以为家人被欺负了,自己抡起拳头去揍对方一顿,事情就能解决。但是现在发现,好像不是这么简单,这不是小学生打架,这是故意伤害,要入刑的。 可他越想越气,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哥是他们家的脊梁柱,他哥之前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一个人扛过来了。背上有一条那么深的疤,到现在都不能穿背心去海边玩。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他哥现在都能当博士了。他哥吃了那么多苦,还要被一个明星欺负,还搞他哥的论文,还说让他哥身败名裂...... 为什么啊,大明星都赚那么多钱了,干嘛还要欺负人。 “还哭呢,打人了你还有脸委屈了?”陆泽玉道。 “我没有委屈,我就是心里苦。” “打人的时候不是挺横的吗,现在哭个吊?真应该让乔衣呈也抽你一顿,就乔衣呈那身手,能打到你鸡巴骨折。” 范强又摸了摸旁边的暖气管,支吾着说:“鸡巴又没有骨头。” “还敢顶嘴?” 范辞然和乔衣呈面对面站着,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范辞然首先开口:“我也不替小循辩解,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错。你也不需要谅解,咱们走法律程序。” “走法律程序,他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范辞然很冷静:“做错事情就要接受惩罚,这是应该的。” 乔衣呈突然笑了起来:“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那我开车撞你了,你怎么不去报警?我给你下药,让你跟我上床,你怎么不去报警?” 范辞然道:“你也需要成长。” “我跟你一样大,你来教我怎么成长?那你怎么不教我怎么爱人?范辞然,不管我怎么闹,你都无动于衷是吗?你有没有心?”他扯着范辞然的衣服,哭喊起来。 “乔衣呈,我跟你不一样,你真的已经给我的人生带来了很多麻烦。小循今年才21岁,我不希望你把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牵扯到他身上。” 范辞然坐了下来,认真道:“你知道的,他没文化,只能在工地上打工。他很容易受情绪的牵动。就像今天一样,家人受到欺负了,他第一时间就只想着出头。” 他抿抿嘴,又道:“你精神状态总是不好。和他接触了,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他,都不好。” 乔衣呈叹了口气:“你满脑子都在为他着想,怎么不替你自己想一想?不替我想一想?” 范辞然道:“没什么好想的。我跟你说过,小循身体不好,我得一辈子护着他。而且我们两个之间,也不需要想。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换做是别人,没有人能原谅你的。” “可是我爱你啊,你都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那为什么不能重新再来?” 说着,乔衣呈抬起头,泪水滑落下来:“我倒是希望范强能够把我打疼一点,最好把我打进医院,就当我的报应了。可是他真怂,那么轻的钢管,打人也没敢下重手。” 范辞然没有再说话。 自从遇到乔衣呈之后,他的人生遭遇了太多变故。当年乔衣呈给他下了药,那是两人唯一一次发生关系,后来乔衣呈开车撞了他。 他没敢告诉家里人,自己躺在医院里,连休学手续都是舍友帮忙办理的。那是大四的时候,毕业论文还没写完,范新秀又突然生了病,家里急需用钱。范强初中复读之后还考不上高中...... 所有的事情都一团糟,他胳膊上打着石膏,还要去做家教。 这一切,都是乔衣呈带来的。感情的事情,他总是处理不好。 范辞然走出了门。 看到陆泽玉和范强站在楼梯口,两人一起把手放到暖气片上。范强牛气哄哄地说:“这里面怎么可能是豆浆,豆浆发热了管子不爆炸?” 陆泽玉道:“说你没文化就是没文化。北方的暖气管都是这样,里面是热豆浆!等一下回你哥家了,你可以去看看,把水龙头一拧开,就能出豆浆了。” “哪个水龙头,我怎么没见到?在卫生间?” “不是,在暖气管边上,把水龙头打开就可以免费喝豆浆。”陆泽玉说得一本正经。 范强还是不相信:“那我哥怎么不跟我说?” 陆泽玉嘴角上扬:“跟你说了,你不得天天趴在那里喝豆浆啊。就你这种爱贪小便宜的人,这种免费的东西能跟你说?” 范强不服气道:“我可没那么没素质!” “哦,都拿钢管打人了,还谈素质呢?” 范强摸摸头发:“一遇到我哥的事情,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以后不会了嘛。” “还好人没受伤,不然你就去监狱里磨豆浆去!” “不是踩缝纫机吗?”范强又问。 “也有磨豆浆的,磨好的豆浆就倒进暖气管里。你这种故意伤害罪,肯定是被分配去磨豆浆。” 范强半信半疑,低头闻着暖气管的味道,一股子铁锈味,哪有豆浆味? 看到范强和陆泽玉在斗嘴,范辞然的心也轻了起来,他走过来道:“在这里干什么?” “哥,这里头是豆浆?”范强迫不及待地指着暖气管问。 陆泽玉耸耸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范辞然轻轻笑着:“哥也不知道,没注意过这个问题。” “怎么会是豆浆呢,不会爆炸吗?”范强一心求问。 陆泽玉转移了话题:“现在是讨论豆浆的事情吗?是你拿钢管打人的事情!还不赶紧问问你哥,大明星愿不愿意原谅你。” 范强又苦了脸:“哥,那什么时候去派出所啊?” 范辞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了,不用去。他没受伤,也愿意原谅你。但你确实做得不对,怎么能打人呢。” “对不起,我真的太生气了。他还说让你身败名裂,还说卡掉你的论文!我就想吓唬吓唬他。” 范辞然耐心道:“不管人家说什么,你打人就是不对。” “我下手有轻重呢,那钢管是劣质铝皮,空心的,很薄的。以前我和舅舅就用这种钢棍互打,一点儿也不疼。” 陆泽玉大声呵斥:“还在狡辩呢。” 范强低下头,没再开口了。 范辞然道:“不管什么样的钢管,打人就是打人了。不能再有下次,知道吗?” “知道了。” 三人一起回了范辞然的家里。范辞然让范强去卧室里反思,他则是和陆泽玉在客厅里谈话。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范辞然问。 陆泽玉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他道:“七月份的时候就认识了,因为一场误会。” “陆泽玉,陆氏集团的二公子?”范辞然直视着他。 陆泽玉点点头。 范辞然沉默了片刻,才问:“你们发生性关系了吗?” 这么直白吗? 陆泽玉耳朵都红了,他发现,自己的厚脸皮只存在于范强身上,跟范强在一起的时候,说脏话吹牛逼都不打草稿的。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他这贱就犯不起来了。 “嗯,发生过了。” “那你知道他身体的情况了吗?”范辞然又问。 陆泽玉赶紧表明真心:“知道,我觉得没什么。我唯一担心的是,这样的器官会不会对他的健康有影响,想找个时间带他去看看这方面的专家。” 范辞然总是很稳重,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他想了想,这才道:“小玉,有些事情,我得跟你说清楚。” “好,哥,你说。” 范辞然认真道:“你喜欢他,可能只是觉得他好玩,觉得他憨厚老实。但是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他没文化,这是既定的事情。” “他没受过什么思想教育,他的单纯是有劣根性的。就像今天,一冲动就拿着钢管打人,也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只想着为我出头,以为吓唬吓唬乔衣呈就能解决问题。” “每个人都需要成长,小循他比你还小四岁,到现在还不太满21岁。如果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他的缺点。他除了好玩之外,没文化,冲动,法盲,这都是缺点。” 范辞然这一番话,也让陆泽玉沉思了。 对呀,他喜欢范强,但不能只看到范强的优点。没文化,只能一直在工地上打工,经常讲脏话,染了地痞的习气。 这都是范强,范强很好玩,但他也有缺点。 如果他真的要一直和范强在一起,那就不得不面对这些缺点。 “哥,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范辞然点点头:“你去跟他说说,我还得回单位一趟。” “这么晚了还去?” “有个实验没做完,今晚可能得熬夜。等一下你点个外卖跟小循一起吃吧。” “好,哥,你注意点身体啊。” 范辞然走了之后,陆泽玉走进屋子,看到范强用他哥的电脑看电视剧。看的居然还是乔衣呈主演的恋爱偶像剧。 “不打不相识,打完了人家,现在是黑转粉了?”陆泽玉大声道。 “什么意思嘛。”范强听不懂陆泽玉的话。 陆泽玉过去把电脑关了,拉了椅子过来,坐在他前面,说:“找个小本子过来,还有笔!快点!” “干嘛啊你。” 陆泽玉又起身,把范强放在背包里的钢管拿出来:“给你做思想教育工作。我他妈真是倒了血霉了,给你当老公,还得给你当品德教育老师。” 范强找出了一本小笔记本,和一支笔,坐到椅子上,问:“我哥呢?” “你哥回单位去了。让我来教育教育你。” “这么晚还工作,该不会又有人欺负他了吧?”经过了乔衣呈事件后,范强担心得不行。 “谁闲的没事,天天欺负人啊!” 陆泽玉拿着钢管在他背上敲了敲,又说:“在本子上写着,第一,不能打人,故意伤害罪要坐牢!” “这要怎么写嘛?”范强扭头问他。 “还能怎么写,照我说的写!” “哦。” 陆泽玉拿着钢管,看着他一笔一划地写着,等他写完了又道:“第二,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冲动。” “哦。” “第三,不能讲脏话。” 范强抬起了头:“那你怎么也讲?这都改不过来了都!我都讲习惯了!” “习惯就是用来改变的!”陆泽玉喝了一口水,继续道:“第三,不能讲脏话,加个括号。” 范强是真的一到读书写字就犯迷糊,他照着陆泽玉的话,还真的写了“加个括号”四个字。 陆泽玉拿钢管敲了敲他的本子:“括号是这样写的?” “那怎么写?” “括号还不会写了啊?你到底是初中毕业,还是小学毕业?” 范强在本子上划了划,才画了个大括号。 “括号里写着,除了在床上之外。” 范强抬头问:“都说不能讲脏话,那怎么在床上还能讲?” 陆泽玉捏他的耳垂:“老师说话的时候,可以随便抬杠吗?没点学生的样子。” “哦。” “第四,尊老爱幼,尊重他人,要有礼貌。” “第五,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给的财务,尤其是八万八。八万八旁边画个感叹号!” 范强不服气了:“八万八是人家自愿给的,这也不行?” “不行,裴景凌是你什么人啊。都不认识,你就敢拿别人的钱,就不怕人家说你敲诈勒索?” 范强突然想起什么,他把钱包拿出来,翻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陆泽玉:“你转的八十多万都在这里,我没敢要。心里七上八下的,我拿着不安稳,这里面还多出三十多块,三十多就当是我给你的零花钱了。” 陆泽玉忍着笑:“你就喜欢跟我抬杠是不是?” 范强又道:“对了,那我给你发了好多520红包!这钱你能要不,那是我真心想给你的。抖音里,人家谈恋爱都发520红包。” 陆泽玉把银行卡塞他手里:“画个括号,然后写上‘老公的钱可以随便花。’” “懒得写了。” “还这副孬样,想蹲局子是不是?” 范强不情不愿地应付着陆泽玉,拿起笔写下几个字。 陆泽玉来回走着,琢磨着应该怎么教育这个‘刁民’。 范强这个时候又问:“那自拍还能加美颜不?” 陆泽玉噗嗤笑了出来:“对了,这条我都忘记了。第六,自拍不能加美颜,拍好原图发给老公,让老公帮修图。” 范强把笔一撩:“你就欺负我,今天这事儿确实是我做错了。但你也不能这么长篇大论吧,我现在都自卑了,感觉自己一无是处。” 陆泽玉搂了搂他:“前面的几条你都心甘情愿接受,不能加美颜这条,戳了你的脊梁骨了?” “不是,美颜有什么错嘛,我就喜欢加美颜。” “行行行,这条不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