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屈服,认主,刺字。(羞辱,耳光,裸臀刺字)
邵庭第一次见到司暝的时候,是在他二十三岁那一年。 邵庭入军营锻炼,顶头上司正是司暝。不过那时邵庭还是一个小小兵卒,而大他五岁的司暝早已得了“战神”的称号,名扬天下,远近敌人,闻风丧胆。 邵庭也是热血男儿,自有傲气,但当他见识过战场上的司暝后,原本的不屑与疑虑尽数化为敬佩和尊崇。 邵庭此生的目标便是成为像司暝那样的将军,或成为司暝的副将,为他做事。沦为官奴的那一天,额头上被刺“罪”字的那一天,邵庭知道自己斩断过往,接受新的身份。 可他万万没想到,司暝竟然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并将他踩在脚下。 邵庭闭上眼睛,等待即将到来的折辱。邵庭想,他只在司暝的军营中待了一年,司暝应该不会记得他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兵卒。 在如今这种场合下,不认识还是更自然些。否则,被与自己曾经谈笑风生的伙伴带走去做奴隶,兢兢业业服侍,小心翼翼伺候,心中的尴尬着实难抹去。 不料,司暝并没有过多的为难他,只让他维持着这个姿势。邵庭半张脸都被压在地面,后来索性将眼睛也闭上,所谓眼不见为净。 但失去视觉后,他的听觉更为灵敏。他听见其他皇子以及得宠的朝臣、皇帝的心腹、皇亲国戚、王公贵族都在随意查看跪伏在地的官奴。 交谈声、评论声、谦让声、吵闹声皆入了耳。不少官奴被翻来覆去的检查、插入,邵庭听到有一个奴隶在低声祈求着希望将他那件唯一蔽体的白袍还给他,然而并没有人理睬,反而将他禁锢在地,由人查看私处。 官员谦让皇族,低位谦让高位,一场选奴,邵庭听尽了人情世故。其他奴隶至少被两个人以上查看过,不过由于邵庭始终被司暝踩着,因而无人敢来碰他。 就在邵庭全身已经毫无知觉的时候,他听到有人走进,白色锦靴就落在他眼前。 “七哥怎么没挑一挑选一选,七哥若是不熟悉这些奴隶,十三帮七哥介绍介绍?这里面有一大半与我喝过酒呢!” 司暝踹了一脚邵庭,将他整个踹趴在地面,随后又踩上邵庭劲瘦腰身,低眸看着狼狈的邵庭:“不必了,本王瞧着,就这个还抗折腾些?其他那些太娇弱了,本殿不喜。” 十三皇子发出一声怪笑,凑近一步,半蹲下来仔细打量了一番邵庭:“这个?抗折腾?看着好像还挺结实,不过,七哥应该多选几个备用才行,七哥的床上雄风,咱们哥兄弟都知道,您何必藏着掖着呢。” 司暝却也不说话,直接弯腰将邵庭拎起来命他跪好。邵庭的身体僵麻许久,猛然一动,全身上下犹如万根钢针刺入,他悄悄揉捏着自己的手腕与大腿,并不敢做出太大幅度的动作,眸光向外一扫,心中一颤。 半数以上的官奴都没了蔽身的白袍,三皇子身旁跟着的那奴隶更是赤身裸体,已经套上了项圈,屁股中间还拖着一截毛绒绒的尾巴,不必看也知道那尾巴是如何牢牢固定在屁股上的。 只邵庭跪在司暝身边的这短短一刻钟,大约来了十几个人邀请司暝再看看其他奴隶。司暝或是搪塞一二,或是干脆沉默不言,最后诫官前来确认之时,司暝才开口说了两句正经话。 “七殿下,您就要这一位?不再多挑两个么?您的身份,能选择四位。” “不必了,多了又如何?白白死了,倒不如只挑一个抗折腾的。” “好,那下官就将这人记录在案了,稍后会有人来为他纹字,请您到那边雅间稍等。” 司暝点了点头,看着诫官将他的名字与邵庭的名字一一写入对应的位置,这才大踏步往雅间走去。 邵庭愣愣的跪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初次做奴,还不太懂规矩。 他呆愣愣的看向离开的司暝,有些意外。他的长相在官奴中并不吃香,能被司暝看中,的确是意外之事。 司暝察觉邵庭并未跟上,走到一半,忽而停步、回身,一双桃花眼微眯,脸上带着不耐烦的意味。 “还不滚过来?” 邵庭想说些什么,似乎又有些张不开口,便只用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跟着司暝过去。 邵庭身上僵麻,动作不快,扶膝正要站起来时,司暝看出邵庭意图,跨步快走抬腿踹上邵庭小腹,将他一脚踹出两尺远。邵庭摔倒在地,不知所措。 “一个奴隶?还有站起来的机会么?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司暝居高临下,冷冷训斥。 邵庭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微微颤抖,眼中先是满满的不可思议,而后迅速垂下眼帘,强忍着疼痛跪伏在地,规规矩矩给司暝叩首。 “奴不懂规矩,请您责罚。” 司暝这一声引得众人纷纷围观,官奴方入甘泉宫三日,不懂规矩很正常,来此挑奴的人也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若是喜欢那乖巧听话的,何不去青楼中买上一个调教好的?他们正是看中这些世家子身上的傲气,将他们一点点从枝头拽下来,踩入泥地才是皇亲贵族的爱好。 司暝未免太严苛了。 众人心中想法一致,此时,被其他皇子选中的官奴同情起邵庭来,而未被选中的官奴也在庆幸。 司暝没再理睬其他人的目光,冷哼一声转身离去,邵庭红着脸,一步一步的向前爬去,跟在司暝身后进了雅间。 说是雅间,其实也不过是甘泉宫内一排敞开了门的房子,为免皇亲国戚在外头晒得太久而设。屋内简陋至极,只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另在门边设了一把椅子。 邵庭正要爬过门槛的时候,发觉有人唤他,他便顿了一步,抬头望去。 看见唤他的人,邵庭不由得笑起来。 “五叔,可还顺利?” 邵庭动了动唇,无声问道。 “放心,都还好。你还适应吧?” 邵庭勉强扯出一个笑,点了点头,无声道一句:“没事。” 邵家送出的一嗣,除了邵庭,还有一人,便是他的五叔邵行歌。 邵行歌是家中庶子,自小不受待见,不过却与性子爽直的邵庭玩得很好,两人年龄相仿,几乎是无话不说。 他知道邵行歌自幼便与众不同,有龙阳之好,这次为奴,也是邵行歌主动请缨。 邵行歌自己称他有爱慕之人,那人也愿意在这次挑中他,带他回家。所以邵行歌虽然降为官奴,但也算如了愿。 邵庭看向跟在邵行歌身边的人,他并不认识,但身着三品官服,想必也是皇帝宠信的朝臣之一。 原本邵行歌是打算让那人将邵庭一并选了。但一来官员只有一个名额,二来邵庭也不愿意掺合进自己叔叔的情感之中,所以断然拒绝了,并称也有挚友会挑中他,并给予他一定的自由。 邵庭是为安慰家人,但如今碰上这个“杀神”司暝,恐怕邵行歌也明白,邵庭之前是在说谎。 两个人带着对彼此的担忧,没说上两句话,便有诫官看到了这里的情况,前来询问。 选中邵行歌的官员拱手解释,称自己掉了东西正在寻找,明显在维护邵行歌。 邵庭更加安心,赶紧爬进屋内去寻司暝。 方在司暝身边跪直,一记耳光携风扇上邵庭脸颊,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室内甚至带出回音。 司暝阖目靠坐,不带一丝感情道:“按着这个力度,十下。” 邵庭没有犹豫,立刻扬起自己的手掌对着脸颊扇去,左右开弓,脸颊随着力道偏向左右,邵庭口中现出铁锈味,等他心中数到十下时,不仅脸颊火辣肿痛,就连掌心也隐隐发麻,可见力道之足。 “记着你的身份,再有一次,你就去与猎犬同住吧。” 邵庭胸口起伏不定,因疼,也因这辱。他不断在心中安抚自己,只当是自己在军营中犯了错,才受了将军责罚罢了。 二人一坐一跪,皆不出声。司暝并未带随从,也或许是随从留在了宫外,司暝闭目养神,一动不动。 邵庭偷偷的看过他好几次,不过司暝并未有任何动作。 邵庭脸颊疼得厉害。方才打的时候不觉得,这会静下来,只觉得整个口腔都肿了,牙齿在口中变成了利刃,每一块肿肉碰上牙齿都疼得他倒吸冷气。 约摸过了一刻钟,纹字的诫官才来到他们这间房子。兴许是天气太热,诫官的脸上已是汗水涔涔。 邵庭被要求趴伏在门口的桌面上,诫官掀开他的白袍,赤裸臀肉暴露在空气中。 邵庭紧紧握住桌沿,强迫自己不去反抗。 诫官备好工具,用烈酒擦了擦邵庭的尾骨处,转身恭敬一礼,询问道:“七殿下,请问这字,纹什么?若以统一制式,该纹‘官奴’制式。” “纹本殿的名字。” “啊?” 司暝蹙起眉头,起身从腰间扔过去一块金牌,那上面刻有他的名字,“司暝”二字。 司暝指了指“暝”这个字。 “家中奴隶,皆是一样的。” 诫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七殿下将自己的名字当做花押。 趴伏在桌面上,始终听着二人对话的邵庭也暗暗送了口气,他还以为,司暝对他有什么异样的情感,原来一切不过是他自己多想。 他高估自己了。 针尖染着墨,一针接着一针刺入肌肤,将那个字,牢牢的纹刻在了邵庭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