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15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且说那边孟幽和情人两个快活着,这边唐家也是欢天喜地。自唐老爷子的老来子失踪后,他们一家全指着孟幽这个上门女婿。谁知道他竟毫无感激之心,唐家二老自此对他也是死了心。一家人自孟幽出去后便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害怕唐家就此绝了后,毕竟自己就一个女儿。葵云伤心得一整天都没吃饭,脑子里老是想着孟幽离家前的指责,边流泪边想自己夫妻俩个以前的甜蜜时光,又想起第一次见他的场景,想当年他还是个美少年,自己也自恃美貌,两个人站在一起谁也不输给谁,哪个人见了这一对不说个绝配佳人,金童玉女。又感怀地念起了他开了一夜的车几十公里从出差的地方给她买的一碗馄饨,那时他怕它冷了,专门塞在自己胸怀里,等拿出来给她时,隔着毛衣的皮肤上也是红通通一片。越想她就越确信他仍旧是深爱着自己。越感觉自己对他无情。唉,真不该那样指责他呀,明明自己也爱着他,为什么要那样伤害他,口不择言,他在外面有人又怎么了,那个男人不是一肚子花花肠子。自己终究是爱她的。伤心欲绝之下,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全家喜气洋洋地围着她。她激动大叫,“是不是幽哥回来了?我得给他做饭去。”唐妈妈把她摁下来,说:“傻孩子是要把他找回来了。你要当妈妈,小幽要当爸爸了。可不能让孩子没出世就成了个没爹的孩子。小瓜子才两个月哩。”葵云大喜,痴痴地笑了。 待修养了几日,她精神好了,就去寻自家老公。她先去找老公的公司,正是星期一,想着老公定是要上班。特意等到傍晚,守在公司大门处。抓住了个眼熟的公司同事,问老公现在在公司哪里。 “孟幽啊,你是他什么人。他早就不上班了。听人说他和同办公室的好朋友喜欢上了赌博,两个人现在天天在赌场里待着呢。…你不会就是他老婆吧。”那人露出八卦的神情,盯着葵云。葵云红着脸,摇了摇头,径直走了。 孟幽打着哈欠,打开大门,昨晚从赌场回来就被杭辉要了一夜,真是个混账东西,叫他别弄了他非要弄。还说什么自己是他花钱买来的,不用白不用,听听他说的什么狗屎玩意儿。醒醒,不过是暂时出租给他白杭辉而已,谈得上买卖嘛。忒无语。虽是杭辉的玩笑话,孟幽也十分的不满,伤了他的自尊。 他无精打采地站在门口,从远处走来一个人,喊了他一下,惊得他跳起来。他喊道:葵云,你怎么找到这儿? 葵云一脸憔悴,小声道:“我自然有事要和你说。”孟幽撇撇嘴,对她十分看不上,不用想也知道是求他回去的话。但是,当初既然是她爸爸打将他出来,现在同样要他爸爸向自己认错道歉,他才回去。孟幽将自己的要求说了,没想到葵云如此好说话,只道:“爸爸待会儿就来,他先让我来探探你口风,既然你愿意回去,他给你道个歉又有什么不可。我想,爸爸会同意的。毕竟,当初是他没道理,赶了你去。咱俩还有好长一段日子要过呢。快回去吧。”孟幽被她软言温语说动,自是打算立刻回家去,也不想等岳父来了,本就是逞口舌之快,何必要让岳父下不了台。家还是原来的好,老婆还是原配的正宗,住在白杭辉家,他一个男的哪有女人体贴周到,自己输了牌用了他的钱,杭辉虽也没说什么,又自己没有工作,但又要吃他家饭,穿他家衣,心里老大不自在,两人相处自己总是不自觉地低他一头。床上那些花样儿,杭辉喜欢,自己却不喜欢,不喜欢他成日缠着自己,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本以为是和杭辉一起享受来着,没想到自己倒要彻底地陪玩陪睡,小意哄他开心,孟幽这段同居生活苦不堪言。实在不如和自己的糟老婆处一块儿,她又不要自己哄他,买礼物,只一心对他好,他捏弄玩耍她,实在轻易。可是,白杭辉和自己同样身为男人就要狡猾得多,难应付得多。他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他。 孟幽叫老婆在门口等着,自己去收拾行李。白杭辉正全身光溜溜,呼呼大睡,听到孟幽的打开橱柜门的声音被惊醒。 白杭辉从床上跳下来,捞住孟幽的黑色行李箱,惊慌失措道:“你这是要走了?”孟幽一边把毛衣塞到行李箱的外兜里,一边回答:“是啊,我老婆来找我了。”一句话把杭辉说了个没有声音。他光着屁股呆呆地坐在地板上。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孟幽懒得理他,自顾自收拾东西,心里庆幸:还好当初自己要求白杭辉立字据签条款来约束他,而自己可什么也没答应他什么义务。不由想笑,自己实在是高明。白杭辉竟然忘记白纸黑字把他对孟幽的要求写成合约了,孟幽要跑,他只能后悔不及。 白杭辉随意从沙发上套了上衣下裤,匆匆下楼去。他远远就看到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站在门口。待走近看到她的脸,不由一愣。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的得要漂亮太多。他心中不由一怯,生出些自卑。 葵云见来了个陌生人,说:你就是幽哥的哥们儿吧。我来接我家那口子回去。 杭辉见她说的随意亲昵,心里嫉妒死了。勉强笑笑说,嫂子好,我是白杭辉。幽哥在屋里拣东西呢,马上出来。 葵云温和对他说,“你看着可比幽哥小多了。”白杭辉说:“大概是我生得脸嫩。其实只比他小一岁半。今年正月也已经满二十了。”葵云说:“我去拜见下伯父伯母吧。”白杭辉笑说:我并没有父母。他们已经过世多年了。嫂子不介意,就进来坐坐吧。 葵云被迎进门,坐在客厅沙发上,转头四处打量,见房内乱糟糟的,就又对自己多了点自信,论服侍幽哥,自己才是对他最好的人。她知道他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旁的相处不深的人怎么能轻易了解。而此时,白杭辉脸上仍保持微笑与情人的妻子亲切交谈,遇见情敌的极度嫉妒痛苦的心情又为谁所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