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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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敲门声过后,屋外传来黑玉面具吊儿郎当的声音。 “喂,二殿下二公子,二位别温情旖旎了,外头出事了。”话音刚落,那阵犬吠声突然放大,几乎是贴着人耳朵在狂叫。仇落捂了捂耳朵,刚起身准备开条门缝看看,这边铢衡已经疾步踱了过来。 仇落将门打开,迎面便见到黑玉面具抱着黑剑漫不经心倚在门框外,身边朱红一闪,铢衡横穿宽阔楼廊伏在栏杆朝声音源头望去。 却见装潢华丽的楼阁之下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这家客栈极大,四周为厢房中间空出一片开阔用以白日招待食客,夜时歌舞寻乐。 朱色地毯中央站着一个叫花子打扮的高壮男子,脏兮兮的长发拖到地上,周身阵阵恶臭。就在他的脚边蹲坐着一条黑漆漆的脏狗,一大早不知道这邋遢组合怎么就到了客栈里头吵闹,引得客栈里抱怨纷纷。 客栈伙计见状就赶快上前驱赶,四五个提着木棍的壮汉抡着棍子朝汪汪吠叫的黑狗砸去,黑狗悻悻叫着夹着尾巴左避右避灵活无比的躲开,长头发的叫花子也被追赶抱着脑袋哇呀大叫,一边喊着“不要打我”又一边说“饿”,围观的人群哄笑起来,看那叫花子滑稽的可怜便有人起头扔了半个馒头过去。 “是个傻子,别打了,给点吃的打发就是。” “对,大早上见了血也晦气,喂饱了打发走。” 房客们高声议论起来,客栈伙计见状只好先让打手停下。事情闹得太大掌柜的也亲自过来,捏了一个白馒头丢给叫花子,绞着肥态眉头一脸嫌弃:“收了好处就识相的出去,不然一会儿腿断了还劳烦我叫人将你丢出去。” 男人捡起滚在脚边的馒头,素白热乎的馒头上立刻捏出五个黑漆漆的脏手印,面色好奇的看了看手里的白色东西,他张开嘴巴亮出獠牙一下子戳进馒头。 那寸长的獠牙将在场诸位吓得不轻,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妖怪,他咬得太狠,被刚出笼的馒头烫到啊啊怪叫,恼怒将馒头丢在地上。胖掌柜见状只觉自己被个疯子打了脸,馒头咕噜噜滚到一边,胖掌柜眉头一抽,对一边随时待命的打手一挥拳头,沉声呼喝:“给我打,把这个怪物丢出去!” 场面又回到方才的混乱,高楼之上,围观之人看的津津有味不住拍手叫好,劝阻的声音被喝彩激越的淹没,地面看戏的群众不由后退至安全的地方继续观望,一妖一狗在密集的棍棒下无处可逃被围在角落抱头凌虐,凄惨的狗叫划破天际。 正在此时,高楼某处拍栏一响,一抹艳丽愤然跃下,无数眼神之中,却见一朵红莲落下,来人兜帽遮住面容身形落到虚空一半旋即踏空点步飞到那几个打手头顶,嫣红绸鞋灵活一扫,看似轻飘无比,实则力量千钧。 五位壮汉都被一腿扫开,朱袖下伸出一臂拎着疯子的手臂,一腿勾起瑟瑟发抖的妖犬,一手牵人一手抱狗身影如风卷回高楼。 速度实在太快,大多数人见到的只有一团流窜的红色如同烟雾一般将妖和狗卷走,消失在头顶的楼阁。 天字房,掌柜的眼睁睁看着那抹红色飞到最高一层,肥肉横飞的脸上红刷白得厉害。 “哟~”黑玉面具倚在楼阁,见容公子用那一只手便剽悍的拎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壮汉飞了几丈高,实在不知道该佩服还是惊悚。揶揄的眼神望向一边静静观望的二殿下,殿下面上的微笑似乎要挂不住了。 即将破碎的笑意里还有那么一丝咬牙切齿。 铢衡将狗妖一齐放下来,关切拍了拍对方后背:“还好么?” 花邪川被揍得不轻,脸上肿了一大块,唇角流着一溜血,他还在发抖,阿旺呜呜叫着蹭着他的小腿,花邪川瞪大眼神经质地扫着眼前几张面孔,见到仇落时忽然大叫起来,抱着脑袋蹲在栏杆下瑟瑟发抖。 “不要打我……不要……不要打我……” 花邪川神神叨叨的念着,身边的妖犬也跟着呜咽,铢衡蹙眉蹲身安抚他,一边观望的黑玉面具惊得眼睛都大了一圈。 “喂,二殿下,这是怎么回事?那是只妖吧,二公子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关切?这也就算了,这都要抱上了您也不上去阻止阻止?” 仇落眯眼微笑,唇角狠狠打颤:“……本殿岂是那般心胸狭窄之魔,这年头可真是,卖弄点可怜便觉得全天下都会顺着他了。”虽然二殿下这么说,但是黑玉面具还是听到了二殿下袖子里传来清脆指节掰响的声音。 正好,这头妖自投罗网,找个机会将他做掉。那玷污过铢衡的存在便从此消失。铢衡便是干干净净的了。 如此想着,仇落开始思考怎样下手。二殿下沉思阴谋之间,听见声音的绵绵从屋子里钻了出来,琥珀色眼睛好奇打量栏杆边的各怀心思的妖魔仙人,忽的,一双漆黑眼瞳与它对上。 黑犬尚有些惊魂未定,但是接触到那双琥珀色的兽眼时它忽的愣住了,颇是害羞地折下耳朵将脑袋伏到地面。 绵绵眨巴眼睛,忽略掉黑狗讨好的媚眼,迈开骄傲的小短腿吧嗒吧嗒跑到仇落脚边蹭了蹭主子的衣摆。 “哼。”仇落冷冷望着铢衡的后背,目色不悦的将绵绵抱起来,放在心口前酸言酸语,“绵绵,你是不是也被吓到了?别怕,本殿在这里,本殿保护你,没人欺负你,是不是有些想哭,来,本殿的怀抱给你靠着随便哭,真是心疼死本殿了。” 绵绵狐疑的望了自己主子一眼,虽然不知道丑落为什么要说这些,这一席恶心是恶心了一些但还是暖心,绵绵开心的摇起尾巴,在仇落的抚摸下舒服的打起呼噜。 地上的傻狗朝仇落投去羡慕又嫉妒的眼光,墨色眼睛眨了眨,它也想要主子这么温柔的摸摸它,可一转头却发现自己的主子还在别人手下受着安抚。 一边的黑玉面具与黑狗面面相觑,露出阵阵冷笑。 仇落阴冷冷的盯着铢衡的后背继续对怀里的绵绵说:“绵绵啊,这世上坏人真多,你可要好好跟在本殿身边,本殿的小心肝,伤了一点点本殿就心肝尖尖颤……” 这时铢衡似乎终于听不下去了,扭头给了仇落一个难以忍受的表情。血眸居高临下的凛着铢衡,仇落心里冷哼:怎么,恶心的就是你。谁叫你当着我的面和偷过情的汉子卿卿我我,本殿颜面何在? “无聊。”铢衡淡淡说了一句,一把将花邪川扯起来。平静下来的妖怪面上惊恐褪下,冰冷缓缓升起。铢衡环臂鄙夷的瞅了做作的二殿下一眼,毫不客气讽刺,“小心肝,呵。” 仇落微微一笑,更加做作将绵绵托到唇瓣前轻轻吻了一口,目色挑衅的望着铢衡。 仙人恶心坏了。 一边的花邪川捂着脑袋,阖着眼睛摇了摇头,旋即感受到脸颊也隐隐作痛,绿色眼缝明灭森寒,好一会他才缓过来,抬眼便见到几张陌生面孔。 “我怎么在这儿?”花邪川古怪的敲着脑袋,一脸茫然,“结界呢?” 铢衡折过身对他解释:“这是人界,你不记得自己怎么来的了?” 花邪川听出了铢衡的声音,眉头微挑:“是你?……不对,还是我在做梦,梦见你了?”花邪川嘀嘀咕咕的环视四周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侧两道阴森冷漠的视线,仇落浑身打颤,这句“梦见你了”可是把他醋坏了,二殿下咬牙切齿,好啊,感情可真好,平日无缘梦中相见是吧?! 铢衡道:“最近你遇见什么古怪的事情没有?那死灵结界可不是随意便能破除,或许,是在你失去神识的时候被谁放了出来。” “……”花邪川想了想,一脸迷茫,“那日你被那个小魔头带走,我尝试开结界依旧无法突破,只好回去睡上一觉……一觉醒来,便在此地了。” 在场最为迷茫的当属黑玉面具,他实在是昏头了,这一路下来,容枫不是容枫而是他人冒充的,此人身上没有灵力气息,但是看他的举动又不像普普通通的凡人。 二殿下对此人关切无比可以说是捧在手心。现在又冒出一个妖怪,居然能从死灵结界逃出来,照妖怪的意思这个假的二公子应该与他一样在死灵结界待过,不过被二殿下带走了。之前,这位二公子也使出过妖力…… 莫非,他是妖族? 想到这里,黑玉面具歪了歪脑袋。 而且,这三位似乎有些感情纠纷。总之,二殿下看起来就是可恶的第三者。 黑玉面具脑袋歪的更加厉害。 莫非,是二殿下横刀夺爱将棒打鸳鸯后狠心拆散,难怪二公子对殿下没有好脸色,想必是心有怨恨。 这只男妖现在无缘无故被放了出来,并且追到这里,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清醒过来那深厚的妖气他隔得远远的都能闻到。他不是好对付的货色,看来二殿下遇到劲敌了。二公子显然不会轻易放手,那二虎相斗必然发生。 黑玉面具唇角勾唇一抹算计。 这下,他又能捞一捞二殿下的油水了。 两双血眸目光炯炯盯着眼前一仙一妖,仇落遭到排挤妒火烧心,黑玉面具看出二殿下的心思便挪过去与他低语:“二殿下,放任下去恐怕不妥吧?” 凤眼一斜,仇落不悦的给了黑玉面具一眼。 “你最好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二殿下,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看,这都勾搭到你眼前了,你不会觉得纵容便是爱了吧?情爱可没有仁慈,你就得自私一些,将他攥在手心,不然,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到时候您这脑袋就和魔界的原始森林一样茂密翠绿。你再瞧瞧,这妖怪有哪一点比得上您?论相貌才华背景身世,您完全碾压他,只是您太纵容,才被夺了所爱……” 黑玉面具白脸红脸齐唱,说的条条在理将仇落说的心头猫抓难受无比,还在经历初恋的二殿下没有什么经验,觉得黑玉面具说的很对。 他确实不该站在这里看着铢衡和那只妖怪黏黏糊糊,铢衡已经与他洞房花烛一夜春宵,将铢衡拴在身边本来就是他的权力。 可,铢衡的初次……他为什么给了一个妖怪,现在还能与他如此亲近? 仇落心里乱做一团,可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那本来就是你的,夺回来没有什么错。铢衡错了一步,叫人玷污去,杀掉那只妖怪铢衡便会死心了。 温润的面容上升起坚定,仇落抿了抿唇,松开唇角露出春风微笑。他款步上前,打断谈论,伸手自背后将铢衡搂在怀里。 “……”花邪川挑了挑眉,但没有多大的诧异,狰狞瞎眼对上血眸,冷漠之中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敌意。 铢衡抽眉,伸手推搡仇落手臂,低呵:“松开,做什么。” 仇落不言,只微微笑注视着花邪川。火花在两个男人之间相击迸发。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魔头对他的恨意为什么这么大,但是花邪川欣然接受,因为他是个追求挑战的男人,只要有人挑衅他就乐意奉陪。 只是,玉照官受屈于一个小魔头这还真有些令他不悦。因为玉照官是他这辈子最敬重的对手,被这样的小屁孩搂抱完全就是玷污。 想必,玉照官也是有自己的苦衷,无法抽身。但是,他可不会坐视不管,好歹他与铢衡亦敌亦友也算武学知音。 “小子,他让你放开。”花邪川冷冷说道。 “老大叔,这是本殿的王妃,你这样亲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花邪川抽眼,老大叔? 铢衡面上煞白,脑袋嗡嗡作响,他实在不敢相信仇落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一世英名,可被仇落这一句话完完全全毁了! 半晌,铢衡咬了下唇角,对仇落冷呵:“闭嘴!我说过了,我……”还没有说完仇落便伸手捂住铢衡嘴,对花邪川继续皮笑肉不笑:“他不好意思与你断清,脸皮薄。但我仇落娶了他便容不得哪颗沙子要来迷眼,你最好断了对他的心思,否则本殿会将你千刀万剐。” “哦?”花邪川邪笑,“你的话可真有意思。” “哼。”仇落继续恫吓并且加上利诱,“或者你觉得不甘心,本殿可以给你补偿,金钱地位美人权力,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本殿能做到。而你,离开我与他的视线,不要打扰,否则本殿会将此仇迁怒到妖族,叫你们民不聊生!” 最后一句发了狠,铢衡睅目,觉得仇落无理取闹又隐约觉得哪里有些古怪,但又觉察不出太大的异样。 之前仇落问起时他说明白了是切磋,也就是斗武,没想到仇落妒心这样大竟连他与人切磋相近也容不下。铢衡气的眉头直扬,一边的花邪川听到最后不怒反笑,哈哈哈哈的乐得合不拢嘴。 他明白了,这小魔头是误会他与铢衡的关系了。 这小魔头炸起毛来还真是什么话也敢说,就凭他还想扰乱妖界?花邪川感觉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盯着那张故作镇定的脸他更是压不住笑意。看来玉照官真的遇到冤家了,他肯定没有和小魔头解释清楚那一串的误会。 花邪川无心背锅教仇落记恨,他觉得这就是一个小娃娃,欺负小孩子不是他的作风,便好心要为不谙情事的玉照官解释:“你误会了,我与他确实关系不一般,但并不是那么浅薄的情爱,我……” 仇落凛眼:“闭嘴!你强迫他……”说着仇落的余光瞟到一边看好戏的黑玉面具脸上,登时收口话题,“哼,我不会听你诡辩,不管你想死缠烂打还是要编造谎言骗本殿,本殿都不会信你的鬼话!本殿已从他口中得知了你的险恶用心!” 花邪川冤枉的偏了偏头,心想,玉照官到底对这小魔头说了什么,这语言偏差也太大了吧?果真是因为年代不同,理解也不一样? 仇落无心听对方狡辩也懒得看那张烦人的脸,恨着眼咬着唇角将铢衡拖到屋子里,声音剧烈的将门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