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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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存于魔界的仙族本来就少之又少,毕竟两族可以说是水火不容,除了铢衡,仇落还真没有见过第二个仙族。 但,没见过却知道第二名存在于魔界的仙族人。 那得问他神通广大的大哥,他身边那位仙可与铢衡不同,因为铢衡已经被封去功体沦为病奴但是大哥手下那名却能打善武,乃是一口谁也料想不到的利器。大哥之前曾给他的帮助。 到了深夜,储君殿防卫更甚,仇落没有走正门,翻了墙,在众多守卫的眼目下溜入殿宇深处,嘲笑了一番旻养了一群饭桶,仇落步履悠然的往旻的寝屋,烛火还透亮着,仇落不由暗叹大哥果然是个劳碌命,但是靠近殿门的一刹那,门板之后似乎突然爆发出一丝不雅的声音。 紧接着那声音时轻时重抑扬顿挫的飘忽扬降,仇落蹙眉,下意识后退几步,如避虎蛇一般远离旻的寝屋。 “……“他可没有偷窥大哥办事的癖好! 躲在远处的大树上默默吹了许久的夜风,仇落阴郁着半张脸等着大哥完事儿。他不信旻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或许是为了报复他今日的挑衅,旻便将就着用这样的事嘲讽了一波仇落的光棍身份,虽然仇落还没有行成人礼,但他已经有了成熟的资格,只是,成为成魔之后便要立马娶一妻纳二妾,他便一直没有过礼仪。 大龄未成年魔头。 对于这件事尊魔与君明仪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成魔要求是去猎杀一头凶兽,年纪不是问题,一百岁能杀了那凶兽便也是成年,魔族不看年纪,端看力量与胆识。以武为尊,难免残忍。 许久,那紧闭的殿门才被人拉开。明明隔了极远,前来看门的旻却准确的与树上坐着的二弟遥相对视。 仇落见人出来,便勾唇起身,身姿轻盈跃下高树,施展轻功潇潇洒洒的落到旻身前,那眼睛瞅了瞅旻散落两肩的发丝以及松垮随意的衣衫,半笑:“难得,一丝不苟的大哥也会凌乱。“ 旻环臂,丝毫不在意仇落有没有听到什么,冷道:“怎么,想快些做完事?“ 仇落绽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声音温顺:“只是想来看看上回大哥借给我的兵器在不在。“ 旻道:“事情我听他们说了,不是他。“ “……“仇落慢慢吸了一口气,面有讶异。 旻冷淡的瞥着仇落,语气怀疑:“你那只病奴真的没有问题?仇落,最近你与他血咒解开,还是尽早接回。“ 闻言,仇落不由抚了抚背,过了这么些时日这衣料下的皮肉依旧灼热发痛。他垂眼,笑了一笑:“多谢大哥关心,我会尽快。“ “哼。“旻的眼神里满是揶揄,“行了,我看你这么急匆匆来也不是为了我的事,想问的清楚了便快滚,我还得继续办事。“ 仇落保证:“待铢衡无碍,仇落定竭力报答大哥恩情。“ 旻听他说完难能的没有冷哼,而是慢悠悠摇了摇头:“老二,何必呢。你要什么没有?“ 仇落静了一会儿,然后将原话尽数奉还旻,意味深长:“大哥又是何必呢,你要什么没有?“ “……“旻凝了仇落一会儿,一丝不悦爬上冰冷的面容,接着,他启唇:“滚。“ 仇落立马笑起来,连着肩头也在发颤,旻面上恼怒更甚,后退一步“碰“的一声关了门然后“咔嗒“作响反锁门扇。 和这小子说话就是来气……!也不怪见到仇落他便顾不住仪态只想用白眼淹死他的亲二弟。 绕过屏风,旻折回寝屋深处的床榻,房中暖烛暧昧,映照着纱帐之后一具修长身躯,湿漉披散的鬓发紧贴那刀削般英气端逸的面容,只是微红的眉眼沾露春色正微抬眸子望着旻。 “二殿下也真是会挑时候。“男人抹了抹挡住眼睛的头发将它们略过头顶,自然无比的动作搭上此刻的气氛却显得有几分挑逗。他生的并不阴柔,反而是堂堂正正英俊潇洒的阳刚男儿,但诸多之事事不由己,在意无意便无须在意。 旻和他也算是老夫老妻,往床沿坐下伸手轻抚他的秀发,冰冷的声音里带着要聊家长里短的随意:“仇落太过随性,不知规矩总会害了自己。“ “看你平时对他冷冷冰冰,没想到还有担忧他的时候。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不过是孤独惯了,只有铢衡才对他情绪起伏,仇落自然舍不得。“ 旻斜了他一眼,语气中有几丝不悦:“你对他倒很了解,君偃。“ 男人笑了笑,将脑袋埋进松软的被褥:“多大点事,要论了解,大殿下不是比我更加清楚,就算是为了玉瞳,您也得多多了解仇落。他是只小狐狸,有点神经质的小狐狸。“ “皎儿和冰儿也是你带着去仁明殿的吧?君偃,别耍你那点小心思,就算皎儿与冰儿对仇落和他的病奴再感情深厚,但只要他威胁到我,我照样除之后快。“旻擒住君偃的后脖颈,力道发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我也只好将你栓起来。“ “呵呵……“君偃转过半张脸,面容掩在如烟一般的发丝下,神情不清但那双朱色眼睛泛出的微光冷而犀利,他嘻嘻笑了一会儿,然后故作娇媚说道,“妾不早就是殿下的人了?恩爱数百载销魂千万日夜,殿下对妾真是爱入肺腑,恨不得栓起来囚禁身边了?“ 旻眯了眯眼,掐住君偃后脖的手松开滑到那光洁的下巴,轻轻捏住,旻冷哂:“你还真是个祸害。“ “祸害?“君偃支起半边身子伸手勾住旻的脖子,目色灼灼,“我早说过了,除去我的方法千千万万,殿下……“话未道完君偃便觉身上一沉,旻覆压过来,清冷的脸骤然放大在眼前,四目相望,话语卡入喉间,旻按住他的脑袋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除去你也得有个好理由,让他无从查起。死在我的床上如何,精尽人亡。“ “你……!“君偃微微瞪眼,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万年冷冰的大殿下口中说出。 “你同仇落学坏了,那个小兔崽子。“君偃撇了撇头面有霞晕,接着又愤愤道,“什么小兔崽子,都是恶狼,你和他,你们两!“ “哼。“旻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只附舌上去,断了君偃的碎骂。 杀了他能如何,君偃是君明仪给他的筹码,那时的自己还没有这般地位巩固,拉拢君明仪索取他的帮助是条最不应该却又最正确的路。 君明仪活跃在尊魔身边,寸步不离,将尊魔的权力大部分揽到自己身上,魔界早就流传着他终将夺权的传言,并揣测尊魔之所以任其这般恣意妄为是因为君明仪的功力很可能在尊魔之上。 魔界以强为尊,若有朝一日君明仪真的向尊魔发起挑战,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于是君氏一脉成了抢手货,与君明仪沾点血缘的魔都被纷纷娶嫁各家族,就到现在君家的小魔童还在被明码标价的被各家预定姻亲。 君偃是在旻成年那一日君明仪送给他的礼物,旻将他纳为妾室,然后深藏后宫。 毕竟他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相反的,他对能送出这种礼物的君明仪的性向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并对父尊的贞洁问题开始了魔生第一次沉重的思考。 君偃被打包送过来也是莫名其妙,成婚当夜每根头发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拒绝的气息,因为这和舅舅君明仪与他说好的流程不一样,他怎么稀里糊涂成了大殿下的首妾? 索性旻也没有动他的念头,两魔相安无事,挂着夫妻的名义。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君偃疯狂为旻安排适龄的可婚魔女,以一年十余的速度为旻迅速组建了一个庞大的后宫,然后自己舒舒坦坦的过日子。 然百年时日渐去,后宫庞大到让人头痛,女人一多争端便多了不少,争宠算计数不胜数,过了这样久旻竟一个子嗣也没有,准确来说是有了孩子也胎死腹中,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竟有女人熬撑不住偷跑到君偃的屋子里寻求慰藉。旻和君偃都感受到了伤害,相见叹息的日子多了起来,两魔因此夜聚痛饮,企图找出解决的法子。 休退是最好的法子,但是忽然休退这若干妾室恐怕有所不妥,哪个男人会突然将那么多美妙妩媚的女子休退,一旦这么做隔天他的府门前就会被这些魔女家族围得水泄不通,尊魔那会有层层叠叠的折本一起参他,想来想去办事边界尽量不归才是好的出去。 于是,旻成为了工作狂。 每到回殿的日子,除了宠幸个别女人,他更多的是找君偃喝酒,虽然君偃是君明仪留在他身边的棋子,但是他知晓要他一个大男人在女人堆里撑持是有多么不容易。 君偃有没有动过那些女人他不在乎,因为这么多女人里也没有他看着亮眼的货色。反倒是越到后来他越发觉得君偃在女人堆里真的靓丽无比,简直就是人间瑰宝,就算是带了把又怎么样,那也是如意,玉如意! 被女人逼疯的大殿下终于对自己唯一的男妾下了手,他怕君偃反抗,还煞费苦心喂了他药酒,然后五花大绑丢到床头。或许他之前将他当做难兄难弟,有过情义,但是看着君偃喝下药酒那一刻他却升起一阵念头:他早该这样做,新婚那夜没有动君偃他就像一个蠢货! 一切正正当当,理由充分……心里甚至有些感激君明仪将君偃送来,虽然是不怀好意。那一夜他很粗鲁,君偃疼的哭喊直至声音嘶哑,但那样的哭腔在旻听来就像天籁之音婉转勾人,被粗暴的对待君偃却并没有咒骂于他,许是根本骂不出来,那是他最倒霉的年头,当日出门没有看黄历,谁晓得一向刚直的旻突然就对他下了手。 反抗?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没有药以及身上的绳子他也打不过旻,他也没有反抗的心思,只是下意识觉得旻有些不着门道,好好的享受被他弄得生不如死。 第一次过后便有第二次,接着是第三次……旻的动机从原本的宣泄发生了改变,患难情义渐渐被占有欲取代,他将君偃视为自己的所有物,而不再是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外来棋子。 在之前,君偃享用那些女人他也觉得无所谓,但是到了后来他开始不悦君偃与后宫的女人过度接触,最后严重到交谈也不行,若君偃和那个妾室言笑几句被他发现了便会被狠狠收拾一顿,相应的,那个女人也会落入他冷落的名单里。 到了现在,君偃已经完完全全与他成了老夫老妻,也不只是旻的激进造成的还是真的日久生情。 只是两人之间总是有那么一个磨灭不去的疙瘩,纵然再恩爱,君偃实质上也是君明仪的人,只要君明仪一个命令,所有的一切都将万劫不复,君偃对此只是嘻嘻哈哈毫不在意,可旻忍受不了,若真的会这样,他宁愿杀了君偃、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