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剧情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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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到来的总是格外快。 无论俞楚多么舍不得宋云钧,都不得不目送他离开。 临别时,宋云钧摸着俞楚的脸细细叮嘱,“楚楚要先照顾好自己,再照顾宝宝,知道吗?老公只去三天,马上就能回来。” 俞楚点着头,满脸认真,“嗯,我知道了。” 宋云钧笑了一笑。尽管心中还有几分担忧,但不过是寻常的因无法照顾爱人而产生的别离愁绪,并不像上次离开时那样焦虑不安。 俞楚的病情已经稳定,家中的宝宝也有保姆和管家照顾,短短三天,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有事就给老公打电话,好不好?不用考虑时差。” 依依惜别许久,宋云钧最后在俞楚额上印下一吻,才终于离开了庄园。 即使宋云钧已经坐上车,俞楚的目光还是眷恋地追随,车子已经消失在街角却也舍不得离开,还是一旁的管家提醒他。 “外面风大,俞先生还是先进去吧。” 俞楚应了一声,低着头回了屋内,在管家的陪伴下来到婴儿房。 宝宝由两个保姆轮流照看,无论俞楚什么时候来到婴儿房,总有一个保姆待在里面。 “你要抱宝宝吗,俞先生?”保姆问道。 俞楚摇了摇头,在婴儿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取下床头的吊铃逗宝宝玩。 一见到爸爸,宝宝便“咯咯”笑了起来,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俞楚以为宝宝想要抓吊铃,便垂下手让宝宝去够,但宝宝最终握住的却是他的手。 婴儿柔嫩的小手抓住俞楚的手指,却没有往嘴里塞,只是发出“呀,呀”的声音。 俞楚没有学过系统的育婴课程,只能向一旁的保姆求助,“宝宝是想要什么吗?” 保姆温和一笑,“不是的,宝宝这是在表达喜欢呢。” 俞楚这才安心。宝宝原本就乖巧,加上家里照顾他的人又多,鲜有需求不能得到满足需要哭闹的情况,就更显得安静了。 可太过安静又让俞楚和宋云钧感到不安,尤其是宝宝还是胎儿时不知间接吃过多少精神类药物。正因如此,夫夫俩不可避免地担忧宝宝是否存在精神发育障碍问题,差一点就带去看医生了。还是保姆说宝宝的安静在正常范畴内,加上太小的孩子也无法准确检测,这才打消了念头。 “宝宝果然还是更亲近生育他的人。宋先生天天照顾宝宝,宝宝却还是更喜欢你呢。” 俞楚低下头看向宝宝,宝宝仍旧握着他的手,“啊啊”地好像在表示赞同。 俞楚伸手轻轻抚摸宝宝的脸,心却因为保姆的话飞到宋云钧身边,想着宋云钧现在到哪了?一路上顺利吗? 宋云钧一路上都很顺利。去机场的路上没有堵车,飞机也准时到达A市机场。还是纪晨泽来接机,看到宋云钧只身前来也没多问,一直到了车上才道:“其实我上次就想问你了,俞楚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这么想?”宋云钧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反问,“是因为楚楚没有回来吗?” “是啊,”纪晨泽道,“我都不想问俞楚为什么不回来,反正你肯定不会说实话。那天见过宝宝后,我越想越不对劲。俞楚既然生病了,怎么还能抱宝宝呢?婴儿抵抗力那么差,你们就不怕把病过给宝宝吗?” 宋云钧也知道自己那天撒的谎过于拙劣,只是情急之下来不及推演逻辑,加上面前又是足以信任的好友,便没有格外重视借口是否合情合理。 “那你是怎么想的?” “你……”纪晨泽支吾着,“你不会是强迫俞楚吧?宝宝也是这么来的?” 宋云钧,“……” 他难得有这么无语的时刻,揉着眉心半天也没反应过来。纪晨泽看他这副反应,心顿时凉了一半。虽然他自己极其厌恶这种行为,但总是亲疏有别。面前的人毕竟是自己的好友,从小家庭环境不好,缺少亲情,又爱俞楚爱得发狂,所以才如此极端…… 正当纪晨泽想要开口规劝几句,便听见身边传来宋云钧饱含无奈的声音,“我看起来就这么像人渣吗?” “啊,哦,”纪晨泽先是一愣,紧接着满脸窘迫,“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他这时候才敢问出那个问题,“那俞楚怎么没来?” 宋云钧不想瞒着纪晨泽,但俞楚的情况却又不能全说,便挑着不痛不痒的实话回答道:“楚楚不想见到从前那些人而已。不过他特意给你和叶辛写了贺卡,还准备了结婚礼物,婚礼那天一起交给你。” 还有心情写结婚贺卡,确实不像被强迫的样子。 纪晨泽悄悄松了口气。他还记得上次的教训,在开车之前先问宋云钧,“你定了哪间酒店?要不要住我办婚礼那家,来回也方便。” “不用了,我住楚楚家。” “俞楚家?”纪晨泽不解,“他家也很久没人打扫了吧,能住人吗?” “没关系,又不是没住过没打扫过的房子。” 纪晨泽知道宋云钧指的是什么,但自知理亏,只能沉默以对。可其实他那天是想再送宋云钧去酒店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俞楚怀孕这件事震撼到失去思考能力,只想回家默默消化这个平地惊雷。 他发动车子,“行吧,俞楚家住哪?” 俞楚的公寓存在太多秘密,宋云钧没让纪晨泽上门,只叫他将车停在小区门口,自己步行走到俞楚所住的那栋楼,顺便在路上买了束鲜花。 储物室的鲜花早已再次腐烂,宋云钧换上刚买的鲜花,看着牌位上“楚敬言”这三个字默然不言。 他已经从私家侦探那里得知楚敬言和俞飞的过往,只是还没有告诉俞楚。 侦探给的资料显示,楚敬言和俞飞曾是高中同学,两个人那时候就已经相爱。可他们上学时,同性恋婚姻法案尚未通过,俞飞家中又传统古板,认定十几亿的家产必须有一个——而且是男性继承人继承。 俞飞懦弱,不敢反抗家人,只好和楚敬言分手。 分手后,楚敬言因为家境贫寒,高中毕业便出社会打工。俞飞则是按部就班上了大学,在家人的安排下一次次相亲,却哪一个都没成。 二十五岁那年,一场酒会上俞飞重逢楚敬言。他是宾客,楚敬言是服务生。 仗着酒劲,俞飞直接拉着楚敬言在酒店里开了房。也是那一天,他发现楚敬言居然是双性人,能怀孕的双性人。 俞飞大喜过望,让楚敬言辞去工作,将他养在外面,只等楚敬言怀孕就回家摊牌。 可他没想到的是,即使楚敬言怀孕了,俞家依旧不肯接受他,甚至提出给楚敬言一笔钱去打胎,然后离开俞飞。 楚敬言只肯接受后一个条件。他愿意离开俞飞,但不能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但对俞家人而言,他们可以接受俞飞外面养着人,却不能接受自己的孙子或孙女从一个双性人肚子里爬出来,使尽威逼利诱的手段强迫楚敬言打胎。 而在这个过程中,俞飞始终没有表态,任由楚敬言一个人独力对抗俞家。 这一胎也最终没有保下来,医院给的诊断是忧思过度。 楚敬言流产后,俞家放松了许多,不再强求俞飞和楚敬言分开,只要楚敬言不再怀孕就行。 因为心怀愧疚,楚敬言流产后的半年,俞飞对他千依百顺,有求必应,两个人好像又回到高中热恋的那段时光。俞楚也是那段时间怀上的。 可好景不长,楚敬言刚从失去孩子的打击中恢复一些,俞飞又在家人的安排下再一次相亲。 这次的相亲对象是俞烨的母亲。 俞飞到底还是爱楚敬言的,相亲第一面就告诉俞烨母亲楚敬言的存在。没想到俞烨母亲在询问过细节后居然表示自己不在意这个。她不需要丈夫,只需要合伙人。合伙人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她不关心也不在意。甚至她可以用试管的方式给俞飞生下一个继承人,只要俞飞同意扶持她家的花卉产业。 俞飞心动了。 他想若是真能如此,那么俞家就有了一个继承人,他也有了一个明面上的妻子,足以对家人交代。而且这个妻子和他之间互不干涉,他可以随时随地去找楚敬言,就算天天待在楚敬言身边也无所谓。 却不知道,这件事是压垮楚敬言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虽然贫穷,也爱俞飞,可还没丧失自尊到当情人的地步,而俞飞居然如此折辱他。 悲愤之下,楚敬言冲到俞家想要找俞飞说个清楚,没找到他,倒是报复性地将俞母推下楼梯,后半生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事发后楚敬言逃离A市,躲在某个偏僻城市生下俞楚。 宋云钧不觉得楚敬言有错。对于一个深爱孩子的母亲而言,失去孩子的痛苦是旁人都无法理解的,哪怕仅仅是个胚胎。可他不知道俞楚是否能接受自己心目中“很好”的爸爸居然曾将人推下过楼梯,所以迟迟没有告诉俞楚。 何况现在也不能确定,将俞母推下楼梯的就是楚敬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