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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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宫女向殿外两人行礼,一手伸出请两人走下汉白玉石梯,裴清规却神思恍惚,停留原地不动。 宫女停下脚步,不敢出声提醒,安静的等候一旁。 中央将军出声提醒道:“左丞相,该出宫了。” 裴清规目露歉意,伸手请了请中央将军下石梯,他收回手,缓步道:“中央将军先行离宫便是。” 言尽裴清规脚步停顿,他目送中央将军离开,耳听身后脚步声接近,大宫女走到身旁,“安置太医院养伤的暗卫已带到。” 裴清规微微颔首,不再逗留宫廷,唤内侍引路出宫。 进到殿内的暗卫不同以前穿着夜行衣,他换了身平民百姓的衣着,倒让朱曦和一下子认不出跪地的人是暗卫。 “陛下万福金安。” 暗卫行大礼磕了磕头。 朱曦和伸手虚扶暗卫起身,他目光落在暗卫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疤横在右脸,他担忧道:“听大宫女说你身受重伤在太医院养伤,如今伤好了吗?” 暗卫受宠若惊,他情绪激动眼圈泛红,语气也有些哽咽:“奴才身上无大碍了,能得陛下这番关心的话,要是死了也无憾了。” 翌日。 大事暂无,早朝便早早结束。裴清规随朱曦和进到侧殿御书房,照常翻阅处理奏折,而对面的朱曦和翻看官职表,独自沉思良久。 朱曦和指尖点了点暂无职位的武状元霍子澄,不知是何年入选的,他问向裴清规:“霍子澄此人,左丞相对他可有什么评价?” “此人智谋武艺超群,耍得一手好长枪,现今暂住京中状元府邸,是个不错的人才。” 裴清规话落,大宫女竟对此人有所耳闻,笑道:“京中有关的传闻称武状元乃是俏面玉郎,陛下要是见了也会叹武状元生得俊俏呢,像是姑娘扮的。” 朱曦和玩笑道:“哦?怎么说,朕倒要看看传闻中那位俏面玉郎到底是不是姑娘扮的了。” 另一份官职表在裴清规手中展开,他思量朱曦和心思,目前攻打江南的总兵不知花落谁家,于是便问道:“陛下要用他?” “不错。各地州府总兵一直没换过,朕看他们没有一人适合担任这次总兵,不如用新人组建军团,分京都一部分兵去攻打江南。” 朱曦和合上官职表,他起身走到裴清规案桌前,郁闷道:“这些州府总兵各个蠢笨,光会武又没军师,这不是让对方吃准了。” 说完朱曦和耸肩摊摊手,转过身他笑意盈盈,翦水杏目含笑,灵动的流光在眼里闪烁,他小走两步握拳说道:“朕要用的人一定要才貌双全、足智多谋!” 裴清规冷峻严肃的眉宇有丝松动,琉璃凤眸里浮现抹温慰笑意,难得的笑像化雪的暖晖,即是转瞬即逝昙花之美。 过了半炷香,宫女领着朱曦和要见的人进到御书房。 霍子澄站在珠帘后行礼,“陛下万福金安。” 青年声如磬玉,尾音颤抖有些紧张。 两侧宫女上前掀开珠帘,霍子澄等待几年,今日终于见到帝王,他忍不住偷偷抬眸,一观天子尊容。 他的目光往上,看过浅色的杏黄天子常服,耳闻玉石之声,那一副天真孱弱的少年模样与威严的帝王着实不符。 贵气的眉眼间带着轻微威厉,若不细看还真让人觉得眼前之人是世家少爷。 霍子澄收回目光,心声道:这就是天子吗…看起来像是惹人喜爱的小少爷。 朱曦和抬脚走近几步,打量垂首低眸的霍子澄。 青年着身水蓝色圆领大袖衫,墨发束玉冠,衣着清雅大气。 朱曦和抿唇笑了笑,他道:“抬起头来。” 霍子澄慢慢抬头。 他的眉宇英气逼人,鸦青色的眼睫柔和眉宇英气,竟有丝不明显的柔情绰态,青年玉面无瑕,五官俊俏。 殿中宫女纷纷压低声音惊叹,大都窃窃私语:“你瞧,他怎么长得那样俊俏,该不会是姑娘扮的吧?” 霍子澄喉结明显,显然不可能是女子。 朱曦和走回案几,他低眸思索提笔,一旁的裴清规出言帮衬,伸手握住朱曦和提笔的手,亲自帮他写好两份圣旨。 着身香色麻飞鱼服的御前大珰从御书房外进来,他接过两份圣旨,一份当场宣读,任命霍子澄为攻打江南军团的总兵。 霍子澄喜不自胜,连忙接旨谢恩行礼。 御前大珰拿着另一份圣旨缓缓退出御书房。 朱曦和将昨日相商的要事说给霍子澄,他坐到椅子上托腮愁道:“其实朕还有个坏主意,水淹城池是最快也是最坏的办法,不过于民不利,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他童时到少年受过熏陶培养,朱曦和始终是明君之道,以民为天是根本。 朱曦和眼眸闪过抹冷光,他道: “先废他左膀右臂,他手下两人不够聪明,一个笑面虎又太冲动,设下陷阱埋伏引笑面虎出来,另一个肯定是要救笑面虎,到时候双双落入陷阱,将他们乱箭射杀。” 霍子澄暗暗吃惊朱曦和能想到这些,不似少年纯真模样,他点头称是,身旁的裴清规道:“那沈玄谧,陛下要如何?” 朱曦和沉默了一阵。 他目光落在屏风前摆放的大地图,“到时候那方军心一乱,我方将士士气高涨,趁机乘胜追击,将他…” 他目移到手上的毛毫,滴落的墨水浸湿下方的宣纸。 “将他生擒,择日再处置。” 离宫的御前大珰坐上马车,来到宋纪府宅。 御前大珰朗声宣读圣旨内容,语毕见宋纪呆愣原地,他笑道: “右丞相,还不快上前接旨?” 府宅内跪地的宋纪面露喜色,他不敢置信愣住,神情恍恍惚惚,什么时候接的圣旨都不知道。 手中的圣旨货真价实,印有陛下的玉玺印章。 宋纪颤抖的手抚过印章。 “娘,娘…你看到了吗?孩儿做到了!孩儿做到了!” 他欣喜的大笑,噙笑的眼眸泪水盈眶,他仰起清秀的脸,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为国之栋梁,孩儿做到了这步,娘会在天上看着孩儿的是吗…孩儿会光耀门楣,做一个清官、好官。” … …… ………… 偏远的村镇忽然来了几个外乡人。 约莫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主人家待在马车,下来问路的车夫揽住柴夫。 “听说你们村少女被怪物掳走,附近一脉村镇也接连发生少女被掳失踪案,有人看见怪物进了你们村,就没再出现过。” 柴夫面色难看,烦躁道:“真是晦气,问什么不好,问这个,我不知道。” 车夫拿出锭银子。 柴夫立马转变态度,乐呵呵道:“这不最近心情不好…” 他拿了车夫手里的银子,放嘴里咬了咬,说道:“是有怎么一回事,乡里乡亲组织人去救,哪成想那怪物住在深山老林处,就分开找了半天,没想到…” 柴夫说得绘声绘色:“夜黑了下来,落单的青年不知道被什么野兽咬了脖子,身上的血被吸干了,成了干尸。” “剩下的几人见了那人惨死,吓得跑回村里,然后这事就没人管了,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只能爱莫能助了。” 车夫看了看柴夫健壮的体格。 柴夫慌忙捂住自己的胸,喊道:“光天化日,怎么?你想抢良家妇男啊?我要喊人了!” 旁边屋子传出道怒喝:“是谁敢打我夫君的主意!” 车夫满头冷汗望向出来的夫人,那夫人身躯娇小,却抡得起大锤子。 “问完话了吗?” 车内主人微哑的声音传出,车夫赶忙向面前两位解释,最终挨了柴夫一个巴掌。 “你口是心非!定是心里想着怎么强取我这朵娇花!” 柴夫娇滴滴倒在夫人怀里,“娘子,你看他…” 车夫再次拿出锭银子,紧缩眉头强忍恶心道:“闭嘴。还有山路在哪?” 腻歪的话到嘴边,柴夫住了嘴。 夫人见到银子,一把推开柴夫,拿了银子,指了指路。 车夫长舒口气,他坐上前室,赶马往山路的方向而去,刚离了村子,前面那条通往深林的道具坎坷不平,马车停在了深林前。 车内主人掀帘弯腰出来。 下了马车的沈玄谧眉眼尽是疲态,乌发由一支桃木簪束起,两鬓的白发突兀夹在乌发间。 整个人仿佛元气大伤。 沈玄谧抬首望向昏黄的天际,有时会见到飞过天际的鸟儿,他眼里泛起层水光,眼神复杂不清,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走吧。” 湿软的泥土粘在他靴底,车夫扶着他走出深林,在山里仿佛兜兜转转,车夫还想出声问是不是迷路了,眼前豁然出现条坑坑洼洼的石子路。 他们穿过茂密的竹林,终于是在倒塌的山坡前看见烧毁的屋子残骸。 沈玄谧轻敛双目,说道:“去附近找找,有没有人的骨头。” 车夫点点头,按沈玄谧的吩咐在附近搜寻,竟然真的找到有些残缺的人骨,他看着手里被野兽撕咬断裂的骨头,心想是谁。 带回去给沈玄谧看,他掀起眼帘,观车夫手里一具男性尸骨,他轻笑道:“师兄,想不到你竟死于野兽之口,你说这算不算报应?” 车夫又按着沈玄谧将骨头挫成灰,一点点抛撒。他心情复杂,望着扬在半空的骨灰随风飘散,直至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