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我向主起誓，愿付出一切拯救他于欲望的苦海，包括我的贞洁

    阿多尼斯觉得他便宜爹真是够厚颜无耻的，从里斯那个旮旯角落带着绯闻对象一家子来古堡，竟然还好意思说要和简伊结婚！

    “求婚和婚礼现场当然要多一些人见证，这样才热闹。”罗切斯特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领。

    昨天简伊被做得狠了，晚饭都没吃就睡到今早，清晨被萝丝叫醒用了些粥，翻过身又睡去，让早早打扮好的罗切斯特等了又等。

    他在里斯时，只留了一分心神在本体内，其余九分都在古堡中，围观简伊跟条咸鱼一样的饮食起居。

    ——这家教不知道是真懒还是假懒，每天雷打不动六点?起床出门溜达，走半个小时之后却要再躺回去睡到八点，然后才慢悠悠地洗漱吃早餐，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翻阅自己的备课小本。

    简伊给阿多尼斯上课总是直击重点，深入浅出，废话少，效率高，讲完一个知识点就让阿多尼斯自己练习，所有科目都是这样。而后他就会掏出一沓画纸，在阿多尼斯身边涂涂抹抹，自娱自乐的同时，也便于习题过程中有问题随时解决。

    很是游刃有余的样子，还很耐心，即便讲过两次阿多尼斯都没明白，简伊也只会换一个更便于他理解的角度再解释一遍，从来不会有不耐烦的样子。

    难怪阿多尼斯会喜欢他。

    只简单看几天，罗切斯特就确定，简伊是真没想过利用阿多尼斯耍心眼了，不然他不会一下课就躲回自己房间，即便总是会被心术不正的学生捉着强吻，还被强行剥了衬衫缠住手腕，颤抖着一双乳肉被吸舔。

    他胸前又白又粉，和小逼一个颜色，会勾起人施暴冲动的那种。而阿多尼斯确实也很快把那对乳尖玩成熟润的殷红色，却不减在暗中观察的罗切斯特想参与蹂躏一番的欲望。

    “罗切斯特先生！”英格姆夫人冲进会客室，草草行过屈膝礼后，叨叨地叫嚷道，“我听费尔法斯太太说您要求婚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没等在场的两位男士回应，她就咯咯笑起来，难掩喜色地推诿，“这也太快了，我们才刚到这儿不久呢……布兰奇昨天才说觉得和这地方有缘分，我感觉也如她所言。”

    布兰奇，英格姆小姐的闺名。

    英格姆夫人一句接一句，叽叽喳喳地喊，“但我还是认为求婚是件大事，怎么着也得让女方再多多准备才对。”

    罗切斯特风度翩翩，“您说的有道理，夫人。”

    他唇边礼貌性地带上一些微笑，眼底却没有任何感情——若非英格姆家以生意为由拖着他，让他天天跟一个只聊珠宝首饰、想傍大款的花瓶呆一起，罗切斯特也不会在雨夜迟来一步，被阿多尼斯近水楼台地撬墙角！

    阿多尼斯则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便宜爹虚与委蛇，英格姆夫人还在念叨古堡的管事和各处庄园的打理，做着她女儿要登堂入室做女主人的美梦。

    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客人们兴高采烈地蜂拥而至，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地互相奉承，言语往来中，更是将英格姆小姐捧得比天还高。

    这位小姐惯常自视高人一等，都不屑于与下等人说话的，此时也是满脸骄矜喜悦，小眼神不时往罗切斯特身上瞥，对他一身隆重的服饰很满意，觉得自己值得如此重视。

    在人声鼎沸之中，罗切斯特通过萝丝的眼睛，看到简伊打着哈欠起床了，由人偶女仆服侍着整理打扮好，正慢吞吞往这边走，还总甩开萝丝要去扶他的手，仍在为前一天的过激性事气鼓鼓。

    果然娇气。

    罗切斯特脸上的好笑一闪而过，带着些不自知的偏宠，让一直偷瞄他的英格姆小姐芳心乱动。

    但她很快又洋洋自得起来，暗叹自己真是魅力无限，让这高阶魅魔贵族都拜倒在她荷叶裙下。

    古堡主人敲敲高脚杯，对众人高声道，“烦请大家安静一下。”

    阿多尼斯抿紧唇线，看向旁侧姗姗来迟的两个人影。

    “虽然很仓促，只有极短一段时间的相处，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很少出错。”罗切斯特改口，想起自己最初对简伊的刻薄。

    男主人余光观察着人群外的简伊，看着小家教身上那套新剪裁的纯灰白金线Tuxedo西装，觉得很是符合他个人气质，简单却不朴素，华美而不高调，心下还要添一句：果然人靠衣装。

    不同于在场众人的兴奋，简伊一头雾水，对将要发生的事毫不知情。

    他今早没去散步，系统降下惩罚，让他头疼得不行，身上还像散架一样酸痛，心情十分不好。

    但萝丝很是强硬地让他过来，简伊只好靠着落地窗站着，远离被众星拱月的罗切斯特和阿多尼斯，不想看这衣冠禽兽的两父子。

    阿多尼斯把简伊的别扭看在眼里，又瞥向他的养父，而后看了看手中的怀表。

    能赶上吗。

    罗切斯特不留痕迹地做了个深呼吸，侃侃而谈，“你有双温柔而明亮的眼睛，神态文静却严肃。面对他人的苛责与误解，也总有自己的坚持，让我心生敬佩。”

    英格姆小姐先是自信地抬起了下巴，听到后边才觉得不对劲。

    客人们窃窃私语，瞄瞄英格姆一家的脸色，又转头寻找罗切斯特诉说的对象。

    罗切斯特的声音圆润浑厚，为话语增添深情色彩，“——请嫁给我，简……”

    他话音未落，陡然间一阵狂风骤起，带着金色的细闪呼啸而来，将所有门窗撞得砰砰作响，令人五官紧皱，身形摇晃。

    阿多尼斯蹙眉蹲下身，抬起手臂格挡空中纷飞的小物，刚拍掉一只银烛台，就听到他养父在旋风之中惊怒的呼喊。

    “——简伊！”

    阿多尼斯眯眼去瞧，只见落地窗大开，窗边已空无一人，只有纱帘胡乱翻飞。

    简伊不见了。

    ……

    【……获得「家校沟通」勋章！经验＋30！积分＋30！】

    【叮叮！恭喜玩家获得「两情相悦」勋章！经验＋45！积分＋45！】

    嘈杂的电子合成声让简伊睫毛一颤，他没睁眼，抚着额头缓慢坐起身。

    等脑中晕眩减轻，简伊才看清周围一片荒凉，不同于古堡周围的枝叶繁茂，这里只有怪石嶙峋、枯枝败叶。

    上一秒他还在古朴城堡里等开饭，下一秒他就沦落荒郊野外，真是天道好轮回。

    【叮叮！】系统又开始叽里呱啦地叫，【往事已矣，伤心欲绝的简·爱与罗切斯特诀别，踏上全新的旅程！请玩家靠着坚强的意志和出众的自尊，朝「净身出户」勋章进军吧！】

    穿着全新礼服并在古堡里吃喝不愁的简伊：……伤心欲绝？谁？坚强意志和出众自尊？我有吗？

    简伊第一反应就是这黄油出了bug，无声呐喊：【系——统——，发生了什么？我要怎么回去？】

    虽然昨天有点痛，但也不至于伤心欲绝直接跑路吧！他午饭还没吃呢！

    而且，天菜男主一天前才、才……好像对他有那么点意思了，简伊正摩拳擦掌地要朝罗切斯特和阿多尼斯耍小性子，也没打算要离开他们哇！

    这下好了，如果被抓回去，还说不得会被认为是真跑路了，反挨教训一顿。?

    【玩家已激活重要剧情点，不得返回！请努力「净身出户」吧！】系统比他喊得更大声。

    简伊小声叹气，踯躅半晌，摸摸有些空瘪的胃，还是朝着视野中很有游戏风格的大箭头走去，希望至少能找些东西吃。

    所幸他在系统的操练下，每天都要走几公里的路，双腿已成习惯，他便将这次徒步当作迟来的日常溜达。

    只是临近中午，太阳越来越大，路上没有能遮蔽的地方，简伊脱了外套举至头顶遮阳，也还是浑身冒汗。

    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一处小村庄的时候，简伊已是喉咙干涩，呼吸急促，被汗水浸泡的太阳穴一下一下地跳。

    算了，先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下……

    他正要慢腾腾地蹲下，旁侧就伸出一只手扶住他的胳膊，带着一句温和的问候：“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简伊眯起眼，视线沿着那只骨节分明、肤白如脂的大手，划过宽阔流畅的肩膀线条、纯洁神圣的白袍礼帽，最后定格在来人的脸庞上。

    这是个外表优越，与简伊俩姘头不相上下的英俊青年。

    简伊的眼睛都快被他一头利落金发闪瞎了。

    “李维斯，我是前面那处村庄的牧师。”青年友善地自我介绍道，并不介意简伊对自己的打量。

    牧师单手力气大得出奇，稳稳地托住简伊的胳膊，让他蹲不下去，“您看起来很是疲惫，可怜的赶路人，请问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我……”简伊之前已经想好了一个蹩脚的借口，但开口只听到有气无力的哑音，咽了口唾沫却把自己呛到，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李维斯轻拍他的背顺气，“不急，先到我家坐坐，喝口水吧。”目光扫过简伊泛红的鼻尖和嘴唇，又停留在他礼服外套下若隐若现的棕色羊角上。

    简伊递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抹掉眼角咳出来的眼泪，殊不知这一举动让李维斯内心对他更是同情，连扶着他大臂的手都不自觉紧了几分。

    拖着有些趔趄的脚步进了李维斯的住所，简伊刚坐下喘了口气，就有两名少女躲在厨房冒出头来，大眼睛使劲往简伊脑袋顶上瞅。

    简伊拘谨地朝她们点点头，接过李维斯给他的蜂蜜水。

    等简伊润过嗓子，李维斯已经让那两名少女回厨房了，还歉意地转头看向简伊，“不好意思，我的两个妹妹不常见陌生人，比较好奇。”

    “没关系，是我冒昧打扰了。”简伊端着杯子，或许是紧张的精神放松下来，故而有些昏昏欲睡，却还打起精神解释道，“我叫简伊，我……迷路了，您能向我伸出援手，我很感谢。”

    李维斯接过他手里的空杯子，仍旧是那副圣洁和软的表情，“主让我们去爱，去帮助，去温暖世界。即便路边只有株将要枯萎的小草，我都会驻足为其祷告，更不必说是您，上帝的子民之一。”

    简伊大脑混沌，困到几乎晕厥，李维斯的声音在他听来仿若催眠曲，使出浑身力气也只能嗫嚅道，“您说得有理……”

    牧师的嘴巴张合着，简伊想睁开眼看仔细他说了什么，却失聪般仅分辨出一句，“请去我的房间躺下休息吧，您看起来很疲倦……”

    牧师见简伊在座椅上沉沉睡去，脸上温柔的笑意即刻消散，把人抱起放进自己房间里后，他朝屋外比了个手势。

    两名少女捧着两个小盘子走入，一左一右地牵起简伊的手。

    “……这样真的有用吗？”其中一人小声问道。

    “玛丽。”她的姐姐出声警告，瞟了瞟兄长的脸色。

    李维斯垂眸，嗓音和缓，“我只知他被魅魔囚禁多日，却不料他已经被迫异化了。”

    床上的躯体由内而外散发出烟紫色的魔气，最浓重的萦绕在小腹上，可见侵扰之厉。

    牧师眼中浮现出悲悯之色。

    象牙白的手指摸过简伊脑侧的角，发出极轻的“滋啦啦”的腐蚀声，分离后，双方却都安然无恙，只是睡梦中的简伊眉心微皱，显出并不安稳的模样。

    李维斯收回手，不知是在对两位妹妹说，还是自言自语，“得知他存在的那一天起，我就向主起誓，愿付出一切拯救他于欲望的苦海。”

    牧师无声地咽下最后一句话。

    即使这代价，包括我的贞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