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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森洗澡特别久,水声已经哗啦哗啦响了快半个小时,孟知夏刚想问问他是不是在里面晕过去了,就收到了一条短信——不用想都知道是杨慎。 【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孟知夏没有回复,把这个号码也拉黑后删掉了短信。 最开始收到杨慎的短信时孟知夏心里还有细细密密的疼痛,但将近一个月过去,孟知夏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甚至觉得可笑。 他不明白杨慎是怎么做到背刺他之后,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再来找他。 孟知夏猜测杨慎不会善罢甘休,果不其然拉黑号码还没过一分钟,杨慎就换了个号码打电话过来。这次孟知夏没有选择挂掉,不假思索地接起来。 对面好像没想到孟知夏会接电话,愣了几秒才激动地说:“宝贝,你终于接电话了!” “你还有什么事想说吗?”孟知夏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填着英语,看上去十分漫不经心,“我想事情应该都解决了才对。”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我……对不起,但我是迫不得已。”杨慎瞬间低落下去。 孟知夏眨眨眼:“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没在生你的气。” “真的吗?!”杨慎欣喜若狂,呼吸急促,“那我五一假期找时间回去找你好不好?……” “我们已经分手了,今天接你的电话是想说清楚,以后不要再联系我。”孟知夏开始不耐烦起来,语气也立即变冷,“你玩手机的时间到了吧?把手机还给你爸妈的时候,记得把通话记录删了,别再连累我。” 杨慎被戳到痛处,没有什么底气地解释道:“这是我同学的手机。” “你别说了。”孟知夏正想挂掉电话,杨慎又开始罗里吧嗦地复盘道歉,恰巧这时浴室门开了,孟知夏回头,和裹着一身水汽走出来的顾临森四目相对。 孟知夏猜顾临森可能要学习,于是起身走出寝室,到走廊打电话。 “我最后说一次,我不怪你,我不转学也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因为我没做错什么,”孟知夏看着宿舍楼的点点灯光,内心一片平静,“但是你要为你的行为负责,杨慎,我和你已经不可能了。难道你觉得你做出那样的事说出那样的话,我还能心无芥蒂跟你继续在一起?我没有贱到那个地步。” 杨慎一时无言,孟知夏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宝宝……” “嘘,别说了,我想吐。”孟知夏手撑着栏杆,此时正好熄灯,整栋宿舍楼瞬间陷入一片漆黑。“杨慎,如果你再打电话过来,我不介意跟你爸妈说,你别忘了我有他们的电话。” 杨慎彻底不吱声了,孟知夏挂断电话走进寝室,熄灯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阳台的月光洒进来,让孟知夏能隐约看到顾临森坐在书桌前的背影。 孟知夏被吓了一跳,问道:“顾临森,熄灯了你怎么还在学习?不开台灯吗?” 顾临森没有回答,坐在那一动也不动,孟知夏心里发毛,突然想到上回在电梯里顾临森也是这么反常,这下真的是怕黑实锤了。孟知夏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但对病人又是另一回事,他没什么犹豫地上前走近顾临森,问:“你还好吗?是不是又发病了?” “我没事。”顾临森开口,声音很清醒。 孟知夏打开手电筒朝天照,寝室里勉强被照亮,可是顾临森依然没有动作,孟知夏凑近一些,俯身看顾临森,刚想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他却反应很快地撇开了。 和上次在电梯时如出一辙。 孟知夏觉得,可能是顾临森知道他是同性恋,有本能的抗拒和抵触也是正常的,不过孟知夏还是想解释一下:“顾临森,你不用怕。” “我虽然喜欢男生,但不是只要是男的都喜欢,你可以放心,”孟知夏坐到床上,语气轻松地跟顾临森打商量,“我把你当普通同学,你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好像我身上有病毒似的。现在咱们是舍友,今天我们算正式认识了,我不会做出越矩的行为,你也可以把我当普通同学看待,以后有什么事互帮互助,你说行吗?” 顾临森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孟知夏。 孟知夏观察了一会儿他的反应,试探着继续说:“或者说,你不想和我住一个宿舍,我可以搬出……” “好。” 顾临森抬头看孟知夏,说:“我是说,把你当做普通同学。”顾临森顿了一下,“我会努力做到的。” 孟知夏听到他要“努力做到”,感觉这事对顾临森来说未免太艰难,善解人意地说:“你要是心里太别扭,其实没必要勉强自己。” 顾临森看着孟知夏的目光沉沉,但最后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自己收拾好书本上床睡觉去了。 / 凌晨三点,孟知夏被尿憋醒,半梦半醒间听到宿舍里有奇怪的声音。 孟知夏迷迷糊糊地隐约分辨出声音是从顾临森那边传过来,是一种十分有规律的水声。孟知夏自己也是男的,意识到这是什么声音后一下子就清醒了,尴尬得不知道该装睡还是假装听不见。 孟知夏动也不敢动,只能僵着身子在床上憋着,直到他膀胱快要撑不住了,顾临森突然低低地闷吼出声,孟知夏就知道完事了。 孟知夏特意等顾临森那边没了动静才掀开被子起身,没想到他一下床就对上顾临森的目光,孟知夏只能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听到顾临森问:“你去哪?” “上厕所。”孟知夏有点无语,难道上个厕所还要报备吗?再说了他现在才上都怪谁?孟知夏心中对顾临森的不满更深一分。 上完厕所出门的时候,顾临森居然站在门口,跟一尊门神一样。 孟知夏以为他也要上,把身子让开,没想到顾临森看到孟知夏出来,直接一句话也没说就回去睡觉了,孟知夏杵在原地,一脸的不明所以。 在此之后,与那天的晚自习一样,每天放学后顾临森都会在楼梯口等孟知夏,他没有和孟知夏搭话,但孟知夏观察下来发现,孟知夏和他擦肩而过后,顾临森无一例外都会跟在孟知夏后面,不远不近地跟他一起走。 孟知夏去哪,他就去哪。 孟知夏从没有问顾临森为什么这么做,万一人家只是刚好顺路回宿舍呢?但在这种行为持续一星期后,孟知夏的耐心快要消失殆尽了。 有一天中午放学,孟知夏想去操场旁边的植物园散散步,走着走着才发现后面有个人跟着他,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顾临森。 孟知夏站定,隔着满地的阳光和顾临森对视,开始不着边际地想起一个月以前的生活。 那时候孟知夏身边还有很多人。 孟知夏加快脚步走进植物园,顾临森没有进来,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孟知夏想不通,顾临森难道不忙吗不用学习吗? 孟知夏看着顾临森,与他对视。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未认真看过顾临森,现在这么一打量才发现顾临森居然这么高,少年清隽的身影嵌在植物园的门框里像一幅生机勃勃的画,但顾临森面上却又没什么表情,好像在那罚站似的,孟知夏想到这,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临森看到孟知夏笑了之后,愣了一愣。 孟知夏朝着顾临森招招手示意他过来,顾临森犹豫了半秒,走到孟知夏面前。 孟知夏拍拍长凳的另一边,让顾临森坐下,但这次顾临森没有照做,长身立在孟知夏面前,像被班主任训话。 “你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孟知夏碰了碰顾临森的鞋,顾临森好像被咬到一样后退了一大步,反应大到孟知夏都懵了。 顾临森也发觉自己的反应太大,于是上前坐到孟知夏身旁,但像个哑巴一样什么也不说。 “你不是讨厌我吗?”孟知夏引导他说话,“为什么还跟着我?不怕我吃了你吗?” “没有讨厌你。”顾临森选择性回答。 孟知夏莫名觉得顾临森挺好玩的,忍住笑问:“没有讨厌,为什么我一靠近你就好像被咬了,现在又跟着我?” 实际上孟知夏这么聪明,早就隐约猜出原因,但他想听顾临森自己亲口说。 顾临森张了张口,最后只说一句:“你别管我。” 孟知夏笑了:“你怎么跟块木头似的?怪不得你名字里有个‘森’字呢。” 顾临森没有说话,孟知夏也没有再逼问他。他俩并肩坐在植物园的长凳上,中间隔了十厘米,头顶是婆娑的树影,好像有蝉鸣的声音。 五月是夏天的序章,孟知夏好像能在空气中隐约闻到雷雨气味,好像离夏天到来,只差一场倾盆大雨。 孟知夏闭上眼往后仰,阳光躲过树叶的罅隙吻在他脸上,顾临森忍不住转头看他,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你是怕我自杀对吧?”孟知夏闭着眼,突然开口问。 顾临森听到自己压抑着颤抖的心跳,隐忍地答道:“嗯。”接下去又笨拙地、多余地补充:“心理咨询室的老师把你去过心理咨询的事告诉了校领导,他们派我来的。” 孟知夏又忍不住笑了。 顾临森真的很不会撒谎。先不说孟知夏去心理咨询室只是因为失眠,心理咨询室的老师不会把学生的隐私泄露出去,校领导怎么可能派学生会主席来监视孟知夏?未免太过扯淡。 不过孟知夏没有戳穿,只是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他思考了一下措辞,继续说:“但是我不会自杀的。去心理咨询室只是因为失眠,觉得影响了学习,老师也说不严重,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所以你不用……你跟校领导说不用担心。” 孟知夏没有睁眼,说完这句话顾临森就没有回答,不过他猜测顾临森应该是点了点头。 “就因为这个,你才搬过来跟我住吗?”孟知夏突然把这一切都串起来了,“怕我半夜起来跳楼?” 顾临森没有否认。 孟知夏语气慢悠悠地逗他:“我现在没事了,等会我去跟校领导说,让他们收回这个任务,你也可以搬回去了。” 顾临森呼吸急促起来,但最后没有否决孟知夏的决定,只是说:“不用了,我自己说,下午放学我就……搬出去。” 孟知夏猛地睁开眼,在一片刺眼的光亮中,他对上比阳光更加炽烈百倍的顾临森的目光,顾临森没想到他会突然睁眼,急忙撇开了眼神,快速站起来想离开这里。 可是没想到孟知夏抓住了顾临森的手,用力把他拉回来,顾临森一下子坐了回去。 “被我抓住了,顾临森,”孟知夏笑得眉眼弯弯,看着顾临森的样子,让顾临森产生眼前的人满心满眼只有顾临森的错觉,“你在偷看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