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二十八：被高中时曾接触过的温和牙医搭讪

    回到公寓之后余长安就直接进了房间，无视了正把饭菜端到餐桌上的庄晋。

    庄晋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已经被余长安彻底无视。

    本来他就在外面吃了饭，何况刚操完那个混混现在根本就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和庄晋多说些什么，这家伙的话也都是老一套，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看着面前紧闭着的房门，庄晋也不能多说些什么，甚至其实连失落都没有资格。

    本来他和余长安合租的时候就单方面压抑着情感和欲望，现在虽然一切都挑明了，但说到底他们俩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连炮友都算不上。

    或者说，在余长安的眼中，他什么都不是，一直都是这样。

    知道这个事实，庄晋紧闭着嘴唇，敛下眼神。他今天也是提前做完实验写好报告，早早回来想着能和余长安多相处一会儿，说不定也能和青年一起吃顿晚饭。

    只要是能够和余长安在一个空间内，对他来说就是极大的安慰，一天的疲惫也全部都被洗去。

    进了卧室的余长安坐在书桌前准备先写日记，再写狗教授布置的作业。

    翻开日记本刚要写的时候，就发现这一本日记已经被他写满了。也没有买新的日记本，一时半会儿也无从下手。余长安便停下手上的动作。

    这种情况让他多少有些郁闷，早知道就多买几本日记本囤着了。

    不写日记的话他连闵修谨布置的作业都不想写，看了眼时间，不算太晚，最近的便利店应该有卖这个牌子的日记本。

    他的日记本一定要是同一个牌子同一种颜色的，小时候就一直用这一款，导致换别的日记本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暂时没有睡意，于是余长安站起身打开卧室门准备出去。

    客厅沙发上正坐着看书的庄晋，餐桌上的菜他一口都没有动，听到动静后便转头看向余长安。

    “长安，你准备去哪儿？”虽然知道这样的询问会让余长安心烦，但庄晋还是忍耐不住地说出口。他担心余长安的安全，同时也知道青年可能会去找其他男人。

    毕竟那次那个陌生男人就被带回来，然后还进到了余长安的卧室里。

    一想到这点，庄晋就暗下眼神。

    果不其然，余长安看都没看庄晋，直接无视了这家伙的话语。

    这偷他内裤的变态的话是不是越来越多了。余长安换完鞋直接出了公寓门。

    “滴——”的一声，公寓门被关上。庄晋被留在这个空间内，没有余长安存在的房间正一点一点地变冷，每一秒都让他难以忍受。

    夜晚的风有些凉，倒是把白日里空气中的燥热感一扫而光。

    余长安深吸了一口空气，想着去便利店的路。那个不良的混混家伙也离开了这里，余长安还想着要是再看到这家伙就多踹几下来着。

    也没有想太多，潜意识里避开去思考他大哥二哥的事情，再过一个红绿灯路口就到了那家便利店。

    余长安正认真地盯着红绿灯看，身旁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小心点。”

    男人的语气非常温柔，甚至带着一种温顺的感觉，完全不是对待一个陌生人该有的态度。

    闻言余长安瞥了眼身旁的男人，这个男人的穿着整洁合身，身体很结实，肩宽背直。

    鼻梁挺直，五官端正，右嘴角斜下方有一颗不大的黑痣。本来是很正经英俊的长相，却因为这颗痣而略带色情感。

    这个男人现在正微微笑着，浑身上下给人的感觉毫无攻击性，成熟又温和端正。

    余长安盯着男人嘴角下方的痣盯了三秒，依然没什么印象。于是果断收回视线，觉得这只不过是爱管闲事的陌生人而已。

    绿灯亮起，他抬起脚准备过斑马线。意外的是那个男人也紧跟着余长安过了斑马线。

    直到远离马路，确认完余长安的安全后，男人才开始试着和余长安搭话。

    “你还记得我么？”声音低低的，语气很温和，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余长安又看了看男人。

    他就没有记人的习惯，看着这家伙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余长安可不觉得他操过这种长相正经又莫名带着点放荡情色感的人物。

    “让开，别烦我。”他可没空和这种家伙周旋，谁有空回答那种暧昧不清的蠢问题。

    男人听到余长安终于和他说话之后眼睛一下子就有了神采。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余长安心情不好的拒绝话语，而是又温声开口。“在你高中的时候，你来我的医院看过牙齿，还有印象吗？”

    这么一说，余长安的确还有点印象。不是其他的原因，而是那次他的牙痛让他近两周都处在极度烦躁的状态。

    那是高二寒假发生的事情。平日里余长安也有好好刷牙，但像是突然间开始，牙齿和牙龈都变得特别敏感，咬软的东西都会被刺激到，一阵一阵地疼痛起来。

    牙疼不是大事，但疼起来真的要人命。

    同时他的牙龈处于红肿疼痛的状态，右脸颊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

    这种情况自然被余承德和余俟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术业有专攻，余承德又不是牙医，对待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只能劝着余长安去医院看一看。余俟生更是努力让余长安心情好起来。

    牙痛难忍，即使余长安有些抵触去看牙医，最后还是被余承德和余俟生给带到医院。

    挂完号后余承德和余俟生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余长安面前，余长安坐在椅子上皱着眉，一句话都不想说。

    天气冷，他的脖子上还围着作为新年礼物余承德送给他的一条围巾，整个人现在被围巾遮住了下巴，只露出眉眼和发尾微翘起来的黑发。

    “安安，疼吗？别紧张，让医生看看就会好了，不会痛的。牙齿好了之后你要什么二哥都给你买。”余俟生弯着腰絮絮叨叨对余长安说着话。

    明明待会儿要看病的人是余长安，他却表现得比余长安还要紧张不安。

    虽然这是家私密性很强的医院，但这三人的样貌实在是太过扎眼，其他较为年轻的病人都陆陆续续地把目光投了过来。

    牙龈实在是太痛了，余长安不得不抬起手捂住右边的脸颊。

    本来要来看牙医他的心情就不怎么样，他二哥的话又吸引了一大波其他人的视线，他自然越来越心烦。

    不过还没等余长安开口余承德就沉声警告着余俟生。“安静些，长安已经很不开心了。”

    被余承德警告后的余俟生忍着火气，他也知道刚刚确实是自己话多了。安安现在看起来不想和任何一个家伙说话。

    护士通知余长安可以进去了，余长安便把围巾解下来递给余承德，示意他大哥帮忙拿一下。

    然后他就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门外的余俟生紧紧地盯着余长安递给余承德的围巾。他送给余长安的新年礼物是一双鞋，早知道他也送能贴身的衣物给余长安了。

    余承德沉默着，手上的围巾带着青年脖颈上的温度。柔软的布料触感加上残留着的温热，让人胸腔痒痒的，下意识握紧了些，忍不住想要把上面的温度全部留下来。

    余长安不在，余俟生也丝毫不掩饰他对余承德的敌意。自从知道这家伙也对安安有那种感情后，他就没少和余承德起矛盾。

    “我来拿着安安的围巾。”余俟生低声说着，伸出手想要接过余承德手上的围巾。

    谁知道余承德看都没看余俟生，他垂下眼看着被自己握在手中的围巾。

    “不需要。”

    简单利落的三个字，声音却很沉，似乎根本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无论是这条围巾，还是这条围巾现在的主人。

    站在一旁的余俟生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就是厌恶余承德这一点，明明在余长安面前装得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其实这家伙对余长安的偏执才是最恐怖的。

    他看着余承德拿着那条围巾，甚至还下意识地用指腹轻轻摩擦了一下柔软的面料，似乎在感受着青年身体留下的温度。

    他这个大哥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余俟生皱着眉移开目光，强压下内心的嫉妒和不满。

    进了医生办公室的余长安关上门，坐在医生的桌子面前。

    这个医生是个年轻的男人，白大褂上没有丝毫污渍，左胸口的名牌上写着他的职位和名字，周和臣。

    本人的姓名倒是和这家伙身上温和易近的感觉很像，看起来十分端正，做事又井井有条。不过这个男人右嘴角斜下方的黑痣给他平添许多情色的意味。

    周和臣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看起来年纪不大，高中生的样子。问了名字年龄后拿着笔写了些什么。

    因为牙龈肿痛难忍，所以余长安一直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颊，似乎这样就会让他舒服一些。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只是心理安慰而已。

    周和臣敏锐地注意到这点后便让余长安放下手，然后准备检查口腔的情况。

    “可以把手放下来了，过来躺在这上面，我检查一下你的牙齿。”

    男人温和的话语并没有让余长安放松下来，他皱着眉把手放下来。听着医生的话躺在一张长软椅上，上面有照灯，可以帮助医生更好地看清口腔里面的情况。

    周和臣消毒完手后戴上橡胶手套，拿好仪器低声示意余长安张开嘴。“来，尽量打开口腔，啊——”

    躺在这张软椅上余长安就莫名地有些紧张，牙龈的肿痛更是加剧了这种感受。但这个牙医似乎很会安抚他人的情绪，余长安也就慢慢张开嘴。

    像是看出了余长安的紧张似的，男人很快就低声安抚。“放轻松，不用担心，检查时不会痛的。”

    平日里他倒是不会对患者说那么多话，毕竟他又不是儿童牙医。不过现在却莫名放缓语气，哄小朋友似的对待这个高中生。

    周和臣仔细检查了余长安的口腔状况，动作很快。“好了，你可以起身了。”

    余长安从软椅上下来后一句话都不想说，依然继续捂着脸颊坐回原来的位置。

    后面的事情余长安也记不太清了。他那颗牙是蛀牙，把蛀掉的部分清理掉又重新填补好，之后又被周和臣叮嘱好好用药，不要吃刺激性食物，减少甜食的摄入。

    过一周再来医院复查一下。

    当周和臣说出这句话时，面前的余长安明显不耐烦得更明显了，嘴里发出轻微的“啧”了一声。

    正写着余长安的牙齿情况以及等会去拿什么药品的周和臣停顿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笑。

    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刚刚在补牙的时候都没表现出什么，一听到要再来一次医院就表现出脾气了。

    不过他也能理解余长安，毕竟他刚刚出去的时候看到门外有两个眉眼和这个高中生很相似的男人，两个人各有各的紧张，一看就是这个高中生的家人一类的。

    “谢谢医生。”临走前余长安说出这句话，因为牙龈依然肿痛着所以咬字有些含糊。

    虽然牙龈疼痛，烦躁归烦躁，但他是不会对尽职尽责的医生失礼的。

    听到这句话后周和臣反而愣了一下，本来以为自己到最后都会被这孩子无视掉的。他拿着笔的手指本能地轻微动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点头开口。

    “不客气。”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在余长安离开后周和臣还出去看了看。余长安的身边围着那两个男人，似乎都在询问着余长安的状况如何。

    余长安重新围上围巾，微微侧过脸似乎在和身边的人说着些什么。

    隔着段距离，周和臣当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不过似乎在听到其中一个男人的话后，那个一直都轻皱着眉由于疼痛而心情差的高中生，弯着眼睛露出一个笑容。

    砰咚——

    一瞬间周和臣瞪大眼睛，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眼自己心脏的位置。

    他刚刚的心跳是不是一瞬间就加速了。

    那可还是个高中生，对未成年心动可不是什么能让人不在意地笑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