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简陋的地方

    黎润琛悠悠转醒，他朦胧着眼坐在床上。“艹……”这腰要断掉了。他打量着这个狭小的房间。天花板摇摇欲坠，窗户有些发黄，家具什么的都很旧了，就连他现在躺着的床也是小小的，还很硬。身上盖的被子虽然旧但是干净，家里也蛮整洁的。

    黎润琛从吱呀的床上下来，只穿了条裤子。看着薄薄的墙皮，他有些尴尬，昨晚他的叫声不会全隔壁被听到了吧。魏犀宁这家伙去哪了，敢把他扔在这种破烂地方。

    黎润琛打开生锈的铁门，一开门就看见了魏犀宁和一个女人。那是个很美的女人，看皮肤状态是没少化妆的，但她现在素颜的样子也很美丽。她正在请求魏犀宁帮她抬水到家里去。美丽女士的求助让男人都拒绝不了。

    只可惜魏犀宁是个GAY，萱娘在他眼里可能还没汽车魅力大。只是帮忙抬水而已，魏犀宁答应了。黎润琛看着萱娘风情万种的笑容嗤笑了一声，妓女就是这个样，是个男的都行。

    他很好奇魏犀宁的反应，魏犀宁谨遵木头人设，把水给人搬到了家门前就准备走了。“诶，谢谢你帮我，要不进来喝杯酒吧。”萱娘邀请他。“不了，多谢，我家还有人等我。”魏犀宁逃似地跑下了楼。

    萱娘在楼上咯咯笑。其实她只是想逗逗他而已。凭萱娘的美貌与智商，她完全可以勾搭上一个富豪，过上奢侈富足的生活的。她虽然卖肉，但也不是谁都可以，她最喜欢征服那些厌女的人，让他们为自己疯狂。

    还喜欢发散自己的魅力报复那些嫉妒她的女人们。曾经有个妇人，她十分讨厌萱娘这种人。可萱娘一没偷她的水，二没抢她的男人，但她却处处针对萱娘，不仅在背后说萱娘得了病，还造谣她勾引了谁家的男人。

    几个妇女一听这还得了？于是萱娘的经常内衣裤被无故剪烂，门上、墙上写满了荡妇之类的字眼。更有小孩朝她吐口水，扔石头。萱娘也是个狠人，她干脆在那之后就不穿内衣裤了，出门走动时凸起的两点让不知多少男人眼睛瞪大，无心工作。

    萱娘觉得很可惜，要不是那个女人的丈夫早死了，她早就去勾搭她男人了。不过－－－他们家确实还有个男的，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才十一二岁。萱娘用洁白丰盈的双乳和饱满挺翘的蜜臀俘获了青春期的小男孩。

    少年一旦尝到了性滋味就再也停不下了。小男孩开始向各方面萱娘示爱，把那个女人成功气得半死。萱娘不自诩高尚，但她只为自己而活。

    “怎么不进去‘做做’？”黎润琛加重了语调。“你想去？！”魏犀宁一副警惕的样子，像是怕黎润琛对萱娘有性趣一样。魏犀宁的反应成功把黎润琛逗笑了。“吃什么？我饿了。”黎润琛的肚子咕咕叫起来的。

    “我给你煲了粥。”黎润琛浅尝单身男人的厨艺，还成，不算太难吃。虽然他嘴上嫌弃没多少肉，但还是喝干净了。

    他们开摩托车出去玩了，但这贫瘠的地方根本没什么好玩的。一座座老楼变成了废墟，一地黄土，寸草不生。而城里的人们过着富足明亮的生活，不知今昔几何。

    绕着海边转了一圈。“他们在做什么？”黎润琛在车子后座看到了黎家海水淡化场旁鬼鬼祟祟的几个人。“偷水，光靠你们的污水根本不能满足人的基本生存需求，我们干这个有些年头了。”黎润琛倒是很惊讶，魏犀宁竟然这么直白地告诉了他。

    “你也在里面？”“对，我是黎家厂这边的负责人。你要把我们抓起来吗？”魏犀宁回过头问他。黎润琛真的看不懂这个男人。“你到底，有多，额，喜欢我？”黎润琛觉得对着一个大男人说这个很别扭。他挠了挠头发。

    “他们猜到我跟你关系不匪了，但是我接近你不是因为这些原因。”魏犀宁眼里的感情让黎润琛不敢直视。“别说了，恶心死了。快走吧，你们偷水能给我爸添堵我还乐意呢。”黎润琛直接坐上了摩托车前面的位置。

    最后魏犀宁把他送到了市区，他要坐上动过手脚的车回家了。“走了。”“那个……你还是少吃那个药吧。”虽然魏犀宁知道他是不会听的。“烦死了。”黎润琛头也不回地走了。还没在一起就这么啰嗦了，真在一起还不得被管死。黎润琛丝毫没觉得他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魏犀宁回到了家里。“魏哥，我们区今天共拿了35桶，其他区20到30桶左右。怎么办啊魏哥，以前最少都是百桶以上的！”小幺儿很心焦。“上头查得真是越来越严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会人水两空。”李岩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诶魏哥，你最近不是跟那黎大少走得近吗？他家车都给你开了。”黄四说：“要不你去跟他说，让他通融通融？”

    “什么走得近，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司机罢了。水这件事我们只能另想办法了。”魏犀宁庆幸他们只认得车不认得人。“你什么意思啊？魏犀宁！你别他妈在这跟我们打哈哈！我有个兄弟在安山公司干活，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上头让人每周给你留几桶纯净水！我们去你家看过了，几大桶水就摆在那！”黄四直接上前喝魏犀宁对峙。

    “那是我给他修车的报酬，至于让我和他求情让他容忍我们偷水？就像几个小偷和一个有满屋子钱的人说，　‘你钱那么多不如分给我们’一样蠢！”魏犀宁也不怕他。

    魏犀宁深吸了一口气后说：“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我家里那几桶水你们分了吧。至于水这件事，偷是不能偷一辈子的，我们得想个长久的办法。”几人面面斯觑，但最后都走了。

    好几天了黎润琛都没有找他，就只是在手机上聊天。哪怕如此他们聊的也很少，今天黎润琛直接消失了，信息久久不回。魏犀宁把手机收好，收了心准备今天的偷水工作。

    黎润琛从前几天开始就处于一副阴郁的状态，尤其是今天。因为今天是他妈妈的忌日。他恨透了这一天，因为明明他妈妈的骨灰不在祖坟这，却还要装模做样地对着一个石碑上坟。特别是家里长辈那副不情愿，但又碍于规矩不得不来祭奠的虚伪样子，真是让他恶心透了。

    他觉得他们的脸色比臭水沟里的还臭，所以他把骨灰洒进海里是对的，这样她就不会在死后还得看别人的臭脸了。黎润琛觉得每年的这一天都很难熬，不管天光多明亮，他都觉得阴沉又窒息。

    他在当初洒下骨灰的地方站了很久。他今天不想回去了，他一点都不想回那个没有人情味的房子。黎润琛想到了一个地方，那里虽然简陋，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