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想我了吗

    不等楚乔做出反应，赵贤诚就对着呆若木鸡的粉丝们露出标志的营业笑容：“我可以也吃一个吗？这么问是不是有点厚脸皮？”

    好在粉丝只是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这人正是她们认证的“哥夫”，连连点头。赵贤诚感激地拆开包装，拿了一块蛋糕塞进嘴里，露出幸福的表情：“果然好吃，你们是看着小乔的直播学做蛋糕的吗？我其实也在看，上上周直播的宠物蛋糕我也做给我家狗吃了，搞得那之后我家狗看着我总是露出一副还想吃的表情。”他收紧了搂着楚乔肩膀的手，“你说是吧？”

    “啊？嗯、嗯。”楚乔这才回过神来。紧接着，粉丝里就掀起一阵波澜，原来是不知何时听到动静赶来的赵贤诚粉丝正巧见到两人脸凑在一块儿的这一幕，纷纷拿出长枪短炮对着拍。楚乔粉丝也逐个反应过来，也不甘示弱地拿出相机。

    赵贤诚大笑：“明明我们还在这儿呢，不跟本人说话，反而光顾着拍照吗？”

    被他一提醒，其中一个站在前排的粉丝急忙举起手：“那、那个，贤哥家养的狗，请问是直播里那只吗……？”她或许是太激动，说话时磕磕巴巴、语无伦次。

    楚乔立刻就想到了她所说的“直播里的狗”是哪一只，立刻闹了个大红脸。而赵贤诚对他的羞涩一无所知，只勾起嘴角：“嗯……谁知道呢？”此话一出，粉丝又是一阵骚动。制造够了爆点，赵贤诚就说要登机，大步流星地带着楚乔迅速消失在了送别口。

    “喏。”赵贤诚让楚乔坐在候机室，自己去倒了杯温水过来递给他，“先拿这个漱漱口。”

    “谢谢，”楚乔接过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顺便从包里翻出胃药灌了下去，“你怎么知道我难受的？”

    赵贤诚理所当然地又从包里掏出一包切好了的水果：“你脸色差成那样，看不出来才有问题呢。拿去，早饭没好好吃吧？吃点水果垫垫，等下上飞机还有飞机餐。”

    “……谢谢。”楚乔叉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就听赵贤诚坐在他身边接着说：“说起来我刚才看到一个跟你长得好像的人，我还上去打招呼了，结果对方一回头，表情冷冰冰的，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丢死人了！以前就看营销号说你俩长得像，我还不当回事儿，结果亲眼一看，看来营销号也不是都睁眼说瞎话……”

    楚乔脸颊被塞得满满的，眨了眨眼：“你说的是斐璚么？我们真有那么像？”他只是被公司买过几次营销，入圈这么久却还没有真的见过斐璚本人，不禁有些好奇。

    “那可不么，换谁估计都会认错。”赵贤诚说到一半，这才后知后觉地悄悄瞥了眼他的脸色，补充道，“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比较好。”

    “哈哈，我就是一个没人气的小偶像，肯定还是比不过大前辈的。”楚乔倒是满不在意，“反正只要有人认为我是‘独一无二’的，就可以了。不用所有人都喜欢我，只要有人喜欢我，只喜欢我，我就很开心了。”

    过了一会儿，赵贤诚迟迟开口：“听你这么说，你是已经找到那个人了？”

    楚乔脸颊一红，夸张地摇头：“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没、没有呢，再说了我是偶像，我可不能谈恋爱呀……”

    “我可没说你喜欢他啊。”赵贤诚坏笑着靠在椅背上，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扶手，欣赏着楚乔有话说不出，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的模样。楚乔支支吾吾地咬着一块苹果：“你不会跟别人讲吧？”

    “当然，我发誓不说。”赵贤诚竖起三指发誓。

    距离拍摄地点的路程坐飞机也得要两个小时，一路上楚乔从一开始的羞涩，到后来的滔滔不绝，将自己与李建峰的相识到相爱说了一遍，虽然掩去了对方的姓名，却也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有多喜欢对方。赵贤诚心里不是滋味，却只能微笑着附和。下飞机时，两人都与刚上飞机时的状态截然相反，楚乔满面荣光，迈着小碎步，而赵贤诚则像是老了十岁——毕竟谁愿意听暗恋对象高谈阔论对别人的爱意呢。不过话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就算痛苦也只能咬碎了一口牙吞下去。

    相比起令人腰酸背痛的飞机旅程，坐面包车到度假村的路途可谓是一眨眼的事情。两层高，带泳池和农田的度假别墅展现在眼前，游泳池上还架着一座蓝白相间的遮阳棚，难以想象这是一场农家乐综艺的拍摄现场。

    听从导演组的指引将行李放下，楚乔迫不及待地跑进农园。除了绿油油的蔬菜，园内还有两棵橘子树，一棵枇杷树，头顶趴着的藤蔓将日光敛去，一串串沉甸甸的葡萄被油纸包裹住。他问一个正巧路过的老伯：“伯伯，这些葡萄是你种的吗？这么大一串，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甜味儿！”

    老伯被他夸得舒心，便带着乡音答道：“可不是嘛，三个月前就开始搞了。葡萄这玩意儿看着简单，其实难养的很嘞，一打王逛就给貂狸子叭叭地整烂咯！”他眯着眼睛端详着一片地葡萄藤，摘了一串下来塞到楚乔手里，果然比市里买到的大，揭开油纸，一颗颗圆润如核桃大的紫葡萄散发着浓郁的果香。他说：“拿去吃，不够再跟伯伯讲噻！”

    “谢谢伯伯！”楚乔欢天喜地用农园一角的井水将葡萄清洗干净同冰块一起装进一只大箩筐里，蹦蹦跳跳地往回走，正好遇见剩下几个成员。他们三个看上去关系不错，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大波浪棕色长发，衣着性感的女性。她鼻梁上夹着一副夸张的粉色墨镜，微微抬头，露出墨镜后尖锐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似乎是露出了一丝嫌弃的神情，踏着高跟鞋进屋去了。

    跟在她身后的分别是一个高壮的英俊男人，还有一个有点眼熟的青年。前者对他点了点头也跟着进屋，后者则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似的上前握住楚乔的手：“好久不见啊，楚乔！”

    楚乔疑惑地眯起眼睛，歪着脑袋，努力在记忆力搜索这个人的信息。可无奈或许是烈阳高照，将他的脑袋晒地晕乎乎的，他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人究竟是谁。他只好苦笑：“嗯嗯，好久不见，距离上次见面都过去，呃……好久了呢！”

    “哈哈，一会儿进去再叙旧吧，反正现在摄影还没转。”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挥挥手就进屋去了。

    楚乔抱着满满一箩筐水果进屋时，包括赵贤诚在内的几个嘉宾都已经坐在客厅里，开始了自我介绍。正巧轮到那个青年，活力四射地双手比了个“耶”，抵在脸颊两侧的酒窝上：“我是来自伊星的章芝米，各位哥哥姐姐们请多指教～”他见到楚乔进屋，没有立刻招呼他，而是将话题递给下一位，“接下来轮到赵哥啦！”

    赵贤诚背对着入口，没有发现楚乔的到来。就这样一轮下来，楚乔尴尬地站在相机旁，手被冰块冻得通红。一旁的摄像师姐姐给章芝米投去好几个信号，他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只是听着其他三人的自我介绍，不时地点点头，或是俏皮地回两句话。

    整整过去十分钟，赵贤诚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就看到楚乔坐立不安地站在门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快过来啊，站那儿做什么？”他起身接过楚乔手里的箩筐，拉着他刚打算坐下，章芝米就扯着楚乔的胳膊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楚哥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呀？我们都自我介绍完啦！”

    楚乔疑惑地瞥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分明距离开始拍摄还有十分钟。但他没有把自己的疑惑挂在脸上：“我是楚乔，这是我第一次参加真人秀，希望可以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度过一个难忘的假期。”

    话音刚落，章芝米就夸张地露出担忧的神色：“我听说楚哥最近身体状况不佳，可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呢！”

    “……谢谢。”楚乔点头。虽然章芝米说的话并无问题，可楚乔就是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仿佛那张天真的笑脸下藏着血盆大口，要将他吞下去似的。

    自我介绍后，导演组安排了几个简单的破冰小游戏，楚乔很快就多多少少了解了另外两个演员——宋晓和陆丰。前者是以饰演恶女出名的绯闻女王，后者则是家喻户晓的熟男演员。如果说陆丰对他只是有些放不开，宋晓对他的恶意就可以说是肉眼可见了。表现得最明显的就是宋晓从头到尾根本就没碰过楚乔端来的那盆水果，比较需要意会的则包括不限于几乎不给他眼神，以及在纸牌游戏里刻意针对他的四个二带大小王了，要知道楚乔只不过是出了一个“三”。

    一天下来，各自回到自己房里，第二天才开始正式拍摄，楚乔却已经累得不行。他精疲力尽地淋了个浴，出来时正巧看到手机屏幕忽暗忽亮。一打开，就是一串来自赵贤诚的信息。其实他已经不再会为此感到失落，但还是忍不住嘟了嘟嘴。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时候已经开始拍摄了，还以为是在随便聊聊。

    －我看时间，距离拍摄还有一段时间，就跟着他们一起聊了。

    －希望没有让你不开心。

    楚乔回了句：没事，我没放在心上，也不是你的错。

    对面过了几分钟，回复道：好的，明天见。

    －明天见。

    楚乔躺在床上，滚来滚去，深吸了口气。

    “叮咚”

    他又抬起手机，瞳孔忽地一缩。那是李建峰发来的信息：你在干什么？

    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盯着屏幕里那短短一行字看了许久，手指都有些发抖，又兴奋地在床上滚了一圈。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傻傻笑着回复：刚洗完澡，你呢？

    只见聊天框上现实着“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一会儿又变回名字，再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李建峰说：在工作。

    －哦……

    －我还在想你，你想我吗？

    对面沉默了许久，回复了简短的一个字：想。却足以让楚乔开心得睡不着觉。他在床上翻滚着，从表情包里挑选一只最可爱的兔子，发了过去。过了半晌，李建峰都没有再回他的消息，他翻来覆去，终于是下定决心播了通语音电话过去，很快，就被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