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两难抉择，拈酸吃醋
周行想也没想地说：“没有。” 杨廷玉不解，这里怎么会没有衣服？就算没有男装，肯定会有女装啊。就算都没有，出去买也可以。 这人就是不想让他穿！ 变态！ 周行看懂了他的眼神，解释道：“没有你能穿的……你就先这么待着吧。” 他虽然算得上半个女子，也瘦弱得很，但跟青楼里那些女子比起来还是大个了点，而且这事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只有阮娘知道他们在这里。 阮娘身材火辣，前凸后翘，她的衣服杨廷玉就更穿不了了……不伦不类，不是那么回事。 但在杨廷玉眼里，他就是不想给自己穿，联想到这两日的遭遇，脸色都有点不自然了，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感到惶恐不安。 周行对他的脑内风暴一无所知，见他害羞，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床边往床沿下一扣，啪的一声弹出个暗格。 杨廷玉懵然看去。 盒子里什么都有。几个贴着标签的药瓶，通体剔透的玉势，几本春宫图册，还有一把没开封的熏香，以及…不知道做什么用途的绳子，最里面还有件薄薄的红纱衣服。 嗯？衣服？ 杨廷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刻，就见周行从里面拎出了那件衣服，散开后更是薄得无法蔽体。周行瞥了他一眼，揶揄道：“突然想起来了，有是有，就是怕你不敢穿。” 杨廷玉羞恼道：“我不穿这个！” 周行徐徐善诱：“不急，等你好了，再穿上给我看看？” 肯定不只是看看而已！ 杨廷玉说不过他，又怕惹“怒”了他，转过身去裹紧了被单。 周行没有强求，笑了笑，把那不堪入目的衣服放回去，合上暗格。 “自己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就跟门口伺候的人说，毕竟我花了那么多银子，该享受还是要享受，不能白白便宜了人家。” 杨廷玉一时间不知道该震惊哪一样。 听这意思还要在这里留几天？ 而且…门口有人？ 那他那样叫的时候岂不是…… 周行看他虽然还是在生闷气，但是跟刚才进来看到的那样已经不同了，更多的是在害羞。他放心下来，又出去了。 他走后不久，杨廷玉饿了。 这几天忙着逃亡，本就没吃过什么东西，昨晚上吃了几个糕点就顶了半夜，现在腹中空空，有点难捱。 杨廷玉轻手轻脚的下床，身上还是软不过也可能是饿的。他来到门口，拉开一条缝，找到在门外屋檐下守着的一个丫鬟，正要跟她开口要点吃的，忽然被不远处的两个人吸引住了。 周行在跟昨晚上见过的那个女子聊天。不知说到了什么，女子上前一步，纤纤玉指戳在他的胸口，眼神和动作都妩媚极了。 周行面有三分笑意，带着一副餍足之后不为美色所动的闲散模样，拍开了女子的手。 暧昧不清、欲拒还迎。 他们俩看起来就像是一对。 杨廷玉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何添堵，但就是不高兴了，不咸不淡地吩咐丫鬟送点吃的过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这一声绝对不小，他摔上之后才感到很后悔，暗道自己不该这样发脾气，弄得好像对周行有别的意思一样，容易叫人误会。 但是这几天生了太多气，都被气得糊涂，一时没想到这一点。现在，只有坐在这儿后悔了。 不多时，周行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将几个菜摆在外面的桌子上。炒肉和青菜的香味让他更饿了，厚着脸皮走了出去，意外的是周行居然也没吃，桌上有两碗米饭。 这顿饭吃得不自在极了。 杨廷玉努力表现出自然的样子，希望周行并没有注意到这种细节的问题。好在，一顿饭都没怎么说话，杨廷玉也顺利吃了个饱。 他擦了擦嘴，走到隔间去漱口，外面传来周行的感叹：“我就说，你果然在吃阮娘的醋。” 杨廷玉惊得咕噜一声把漱口水咽了。 “我没有。” 听他故作冷漠的声音，周行更加觉得就是如此，心口越发火热，自顾自地解释起来：“阮娘是我之前路过这里的时候顺手救下的，那时候她还是这儿的花魁，被一个客人频频欺辱，想要投河自尽。” 听到与自己的经历有点类似，杨廷玉顿时来了兴趣，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拢着被单走出来问他：“那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我帮她把人杀了。” “……” 好吧，没什么参考价值。总不能让他自己杀了自己。于是他换了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周行沉默了一下，没说。 杨廷玉发觉点不对劲，走到他面前，“外面是发生了什么吗？” “城中戒严，四处在找人。” 周行没再隐瞒。 杨家虽是巨贾，却没有能力让县令搜城，肯定是陈斌。只有他有这能力。 杨廷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是他……” “嗯，是你夫君在寻你。怎么，要回去吗？” 男人的语气有点不快，但杨廷玉已经注意不到那么多了，他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自己的责任，沉重的担子仿佛重新放回了肩上。 他是联姻工具。 失去他这个纽带，陈斌会失去巨大的财力支持——这暂且不提，杨家也会失去在朝廷里的支柱，办事大大不便。 杨家养育他这么多年，中规中矩，算是厚待，十八年来没有过任何要求，替四小姐嫁给陈斌是唯一跟他提的要求。自己走了，杨家的苦心经营将会毁于一旦，还有可能交恶陈斌这个朝廷栋梁。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的不想回去呢？ 周行看他一想到那个人就开始发呆，心里隐隐有了点猜测。他根本没他口中那么绝情，对陈斌还有着幻想。 想来也是，两人毕竟是明媒正娶、少年夫妻，还有着一年的夫妻情分，就算是有点隔阂也深不到哪里去。 周行把他拉进怀里，拍了下他的屁股，淡淡问道：“就这么想回去？” 杨廷玉看他不开玩笑了，心里有点发虚。 “你会让我回去吗？” “不会。”周行盯着他，肯定的说：“我已经放了你一次，现在你不是被我挟持的陈夫人，而是被我救下的杨廷玉。” 许是觉得这样太严肃吓到他了，周行眯了眯眼睛，牵着他的手，又换了个口吻哄他：“宝贝，我可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这么大的救命之恩你还没有报答，就想让我放你走？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人好事？” 他喊宝贝的时候，总是很轻浮。 杨廷玉欲言又止，蹙眉道：“可是，昨晚上你不是……你还要如何！” 周行诧异的挑了挑眉。 “所以，那算是报答？” 杨廷玉谨慎的想了想，点了点头。不然呢，不算报答又算是怎么回事？意乱情迷的失足、还是被歹徒强迫失身？与这些比起来，报答救命之恩，好像要好接受一点…… 周行却道：“这不算。要诚心没诚心，要诚意没诚意，伺候得也太差劲了。” 杨廷玉抽回了手。 周行暗自好笑，好整以暇地瞧着他，“最多算是通奸，我与夫人各取所需。” 他又开始了，杨廷玉不想倚在他身上，要起来。周行把他抱了回来，“好好好，是我说错了，算是我对夫人见色起意，强迫了夫人。” 一口一个夫人，叫得他莫名羞耻。 “……别叫夫人。” “嗯，宝贝。宝贝下次报答的时候，可不能再那样口是心非。不然也不做数的。” 还有下次？！ 可是跟他现在这样共处一室，也很难没有下次。杨廷玉被他抱得紧，感觉到他的某些变化，垂着头难以启齿地说道：“现在不行！我还疼……” 周行愉悦一笑，“没说现在就要你报答。当然，如果你想，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谁想要报答他了，原本只是在说，会不会放他离开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