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过往
第十章 过往 他和妹妹刚出生就被扔在了孤儿院旁,因为长相出众他们被一户富贵人家收养,结果那家男主人竟是暗自贪图妹妹美色的禽兽,妹妹差点被强奸的那个夜晚,他与养父交易,自己替代妹妹成为他的泄欲工具,稚嫩的身体从此被无节制地暴力使用。 结果那养父不知满足,还妄想趁他不在时将妹妹也收入囊中,但意外被养母发现了。 养母气愤至极,但因家族联姻不便与养父撕破脸皮,只好把怒气撒在了两个小孩身上,他们被一起送到了郊外的下人住的农场里当童工,他们两人唯一带出来的东西,是妹妹拼死也要带走的一把小提琴。 妹妹从小的梦想是当一名着名的小提琴演奏家,之前在养父母家里还可以一直承担高额的学习费用,于是为了延续妹妹的梦想,他听从农场里的朋友建议前往红灯区的地下卖场,结果不料被朋友欺骗成了最下等的公妓。 在无数个无止尽的被强奸和轮奸于虐打侮辱的日日夜夜里,他都曾想过一了百了,但看到妹妹去上小提琴课时雀跃的样子,又让他咬牙坚持下来。 没曾想在污泥般的人生中,竟然还会出现那样一道始料未及的光。 那天照常在飘满烈性酒味和充斥令人晕眩的霓虹灯光的夜场里,他被一个粗壮又野蛮的男人压在墙壁上侵犯,那个男人似乎是有什么不称意的事而喝醉了酒,一手抓着他瘦削的肩膀,一手把着酒瓶往肚子里猛灌。 强烈刺鼻的酒精味裹挟着他,让他更加想要呕吐。 “该死的,一个个都他妈去死!”男人咒骂着,手中酒瓶也见了底。 “操!妈的没了……”男人气愤至极,攥着酒瓶向墙上摔去,还带着辛辣酒液味的玻璃碎片砸在了他的身上,划破了他雪白后颈的肌肤。 场上一些人的目光也看向了他们,一副坐观好戏的样子。 而刺眼的鲜红也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妈的骚婊子,到底被多少人操过,松货一个……”男人高高举起手中碎了底而变得异常尖锐锋利的酒瓶,下一刻狠狠地冲向他的脑袋。 这一刻他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即将来临的剧痛,他屏住呼吸。 会不会死呢。 如果死了,就可以真正放松了吧。 真好…… 他闭上了双眼,像引颈待戮的绵羊。 但迟迟却再没了动静。男人那件恶心又软了吧唧的东西也从他的下深抽离了出去。 他不可思议地回头去看。 这一眼的交汇仿佛等了万年。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的年轻漂亮的男人,真的非常漂亮,白皙却透着淡淡绯色的健康面庞,分明的下颌线,灵动清澈的双眼和樱色诱人的唇,眉间紧锁,视觉冲击力与从内向外散发出来的少年感让他再也移不开眼。 “垃圾。”漂亮青年踹了揣倒在地上还耷拉着丑陋性器的大块头男人,那个本来应该砸向他的酒瓶滚落在了男人脚旁,而男人发丝稀疏的头上潺潺地流着血水,淌了一地。 漂亮青年丢掉了自己手中破碎的瓶子,擦了擦手。 “啧,浪费我半瓶没喝完的好酒。” 他终于了然。是面前这个青年救了他。 夜场里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人吹口哨,有人欢呼,还有人怂恿弄死地上那个男人,而一旁的保安打手却也应声赶来,只是被涌动的人流挡着难以快速过来。 青年向他狡黠一笑。 他会意手忙脚乱地提上了裤子,青年也脱下外套披再了他的肩上。 “跟我走。”青年攀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他人跟着青年越过人流跑到了背街,而自己的心还魂也跟着跑到了青年身上。 “谢,谢谢你……”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现在衣衫凌乱,满身污痕淤青,头发已经长到过肩,因为酒水烟灰的浸染还打着结,而且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他腰两侧凹陷,锁骨凸出,非常不好看,如此狼狈不堪落魄的模样却被这个自己一见钟情的青年全都看到了。 他真的恨不得现在就钻到地底下去。 青年不说话,只是东翻西找自己身上衣服的各个口袋,终于从外套的内侧口袋里翻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青年靠近他,“别动。”湿热的气扑在他的肩颈上,让他的心飞速跳动。 青年双手环过他,像是在拥抱他。 那股淡淡的清香至今还总萦绕在他的梦中。 而当青年离开,他竟觉得失落至极。他摸了摸后颈。 背后的那道不深不浅的伤口被青年用创可贴贴了起来。 他那颗原本沉寂的心也似乎被唤醒。 “谢谢你……”不知为何,泪水已经盈满他的眼眶, “没关系,不用谢。我看不顺眼那些垃圾很久了。”青年似乎有些不知如何招架眼前泪流满面的人。 他颤抖着,想要止住泪水,不要再在青年面前这么丢人,但却怎么也做不到。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温柔过。 青年想了想,又开始翻腾他身上的众多的小口袋,终于掏出了一沓纸钞。 “这个你拿着,以后好好生活吧!”青年将钱一股脑塞在他的手里,又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 “不行,我不能……”他也不管眼泪了,连忙要把钱送回青年手中。 “没事,不用管我,我还有钱呢。刚才闹得动静有点大,我怕可能会有眼线通风报信,我得赶紧走了。”青年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帽子戴上。 他最后还是没能抓住青年的衣角。 他只能朝着青年跑走的方向喊道:“以后我们还能再见吗?”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青年悦耳的声音:“我相信会的!” …… 可惜后来,他珍藏的青年给的钱被农场里几个比他年纪大一些很强壮的男工们发现后给抢走了,他头破血流身上多处骨折奄奄一息,最后是妹妹忍痛卖掉了她珍爱的那把小提琴才凑够了他的医药费。 后来为了生计和为妹妹赎回小提琴,他只好再次回到红灯区重操公妓的就业,但这次再也没出现过那个为他挺身而出的漂亮青年了。 直到那次他在夜场被楚炽捡到后,和妹妹一起当了楚炽的助理兼情人,妹妹因为楚炽的几次相救和供养她学习小提琴而爱上了那个可怕的男人,他身为哥哥却无能为力,只好继续充当调和的润滑剂,每天假装没心没肺和为楚炽办一些暗里的事,也依旧不放弃寻找那曾经心尖的一抹明亮。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再次与那个漂亮青年的相遇,竟然是在楚炽的公司年会上。以楚夫人的身份出现。 而那曾经狡黠张扬的青年此时已然眸色黯淡,虽然依然是那张明艳而动人心魄的漂亮面容,但那身少年气与活力却再也一去不返了。 无尽的心痛在他的心底蔓延,双拳紧握,他依旧如此没用如此…… 他恨,恨所有人却更恨自己。 恨自己这一辈子从来都没能真正抓住过一件东西,没能让所以他所爱的人挣出桎梏。而他自己却也是深陷其中。 思及至此,曼多轻轻抚了抚趴在一旁病床上的的慕淳柔软的发梢。 他不明白为什么楚炽放过了他,还把他给了慕淳,但现在不容他多想,他只是暗暗欣喜若狂。 那轮自己贪恋妄念多年的皎洁明月终于在深渊泥潭里与他相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