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海上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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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海上情事 到了这一年的十月,澳门的天气终于凉爽起来,抗战也已经进展到了第六年,外面风云变幻,赌城之中一些有钱又有闲的人,日子仍然是那样悠悠地过,比如孟公馆就好像白公馆,“有这么一点像神仙的洞府:这里悠悠忽忽过了一天,世上已经过了一千年。可是这里过了一千年,也同一天差不多”,里面的人如同活在梦里。 只不过还算不得单调无聊,找了许多法子玩乐,打牌打麻将、听戏、看电影,老头子每天早晨照旧打他的太极拳,新近喜欢上了养鸟,养了一只画眉,每天听它的婉转叫声,此外这一家人还有几种雅致的打发时间的方式,比如读书,练习书法,孟月白还写了一些小诗,投稿给报社,看着孟月白写诗,牧野英夫心头瞬间涌起一个念头,真是衣冠禽兽啊! 白公馆的那一段描写,是张爱玲里面的一段话,牧野英夫当时读到了这几句,就觉得和孟公馆出奇的相像,里面的人都仿佛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一个好像金鱼缸一般的世界,无论外界怎样纷乱,鱼缸里的金鱼永远是那样优美从容地游来游去,非常具有观赏性,而与白公馆相比,孟公馆更加积极一些,健康一些,也更具有现代气息,白公馆是从一个更古老的时代延续下来,腐朽得极其厉害,孟公馆毕竟新鲜些,即使是僵尸,也是新鲜的僵尸,保存了更多的生命痕迹。 要说这一年之中,上海文坛迅速崛起了两个人,一个是苏青,一个是张爱玲,从前并没有怎样听说过名字的,忽然之间便声名大噪,简直如同奇峰突起,如今上海那边留守的人,每个月都要给这边送来大量的杂志,就为看上面这两个人的连载。 张爱玲写到,“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白流苏终于抓住了范柳原,解决了自身的生存问题,甚至可以说是扬眉吐气,然而从另一个角度,上海的陷落也成就了张爱玲与苏青,用这公馆中一位访客的话来解释:“如今国家民族的命运半句不可以提了,能够公开发出来的,只有这些鸳鸯蝴蝶,风花雪月,不疼不痒的东西。” 那是一个激进的青年,顶喜欢看马克思的书,中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前,对阶级题材很留意,喜欢讲劳工阶层的话题,抗战之后,便是中国的命运,可以说是每一步都踩在主旋律上,牧野英夫以为,这样倒是也好,最起码总不必担心寂寞冷落,永远都是在话题的中心场域,自己从前在陆军医院给人疏离,总是待在圈子外,真的是很郁闷啊。 牧野英夫又想到了自己的梦,在陆军医院的那个界面,自己的境况终于有了变化,正式取得了退役证明,要乘船回去日本,与他一同归国的,是从医院离职的护士橘绫。 当听说这两个人要一起回日本,并且打算结婚的时候,医院里的人都十分吃惊,有人便问橘绫:“橘君,为什么选择那样一个人呢?他曾经说你是狐精。” 橘很是温柔甜美地一笑:“我知道的,不过牧野君他,当时受到了刺激,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臆想,并不是对我有恶意的想法,他现在已经好了许多,不会再那样狂乱,也曾经对我表示歉意,我觉得牧野君是一个很好的人,十分忠厚,而且也很值得怜惜,今后很希望能够一直好好照顾他,抚平他心中的伤痛。” “啊,橘君真是一个善良有爱心的人啊!” 于是大家都交口称赞橘绫,还有人拍着自己的肩膀说:“牧野君,恭喜归国,而且还有美人同行哦,一定要好好珍惜橘君,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子。” 这种情形之下的牧野英夫,满心的话却说不出,只能苦笑着点头答应:“您说得很有道理,我记住了。” 手续办好,也买了船票,牧野英夫便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其实倒也没有太多东西好整理,他是军人的习惯,个人物品很是简洁,都只是一些必需品,只是几本书和杂志稍微显得奢侈一些。 整理物品的时候,牧野英夫看到了自己的那一只日记本,他拿起那一只棕色牛皮面的本子,打开来看,中间空白了好多,在陆军医院的这一段时间,自己的日记常常中断,有一些日子虽然有记录,然而非常隐晦: “昨晚又是那一个恐怖的梦,让人不寒而栗,然而当太阳出来,阳光普照,一切魅影便都消失掉了,大概是无论怎样邪恶的妖灵,都不能够与阳光对抗。早晨醒来时,我感觉内裤里有些异样,用手摸了一下,真是可耻,又梦遗了,而且还是好大的一滩,为什么在那样可怖的梦境之中,居然会发生这样的反应?这实在太诡异了,我不愿承认这是真的,真想马上就换内裤,凉凉的又黏黏的,很不舒服的,而且很羞耻……马上又要熄灯睡了,今晚还会做那样的梦吗?实在很可怕,我要怎样才可以摆脱呢?神啊,请救救我吧!” 之后接连几天的日记都是中断的,不知究竟是否还有那样的梦魇,不过情况可能不妙。 而橘也在整理她的物品,到了出发的那一天,两个人告别了医院里的朋友同伴,一起去往码头,牧野英夫背着捆扎得十分紧密的行囊,向橘的手上一看,发现她提着的是一个很漂亮的红色小羊皮箱,非常显眼,也十分精致。 牧野英夫看着那一只鲜艳的手提箱,边缘还有金灿灿的铜钉,打磨得十分光亮,显得特别坚固,也带了一点华丽,果然是老板家的女儿啊,橘绫的故乡在小樽,家里开着一间温泉旅馆,称得上是有产者,她可以说是一位小姐呢,中学毕业之后,去了护士学校,之后成为一名看护,随着军队来到了支那,经过了两年艰苦的磨炼,如今她要回故乡去了。 因为有婚姻的约定,在船上,两个人同居一室,是一间双人客舱,比较高级的舱位,牧野英夫放下自己的背包,看着橘将她的皮箱放在椅子上,打开来一件一件取出里面的东西,是一些很零碎的物品,镜子、梳子、毛巾香皂,还有香粉盒,橘将毛巾挂起来,梳妆的东西摆在小小的桌面,船舱中登时便流动着一股女性气息,那种气息是馥郁的,柔美的,而且相当恬静,让人感觉莫名的轻松。 然而牧野英夫抬头再一看到橘的脸,方才刚刚放松的神经登时又紧绷起来,自己是怎么把浪漫美好与眼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呢?非常危险的啊,在船上的这几天时间,自己都要与她共处在这一个房间之内,这比在医院之中更为方便,关上门之后,她可以随便对自己做些什么,而不必担忧给人发现,更何况,自己与她这个样子,旁人已经认为两个人是那种关系了,自己无从拒绝。 于是牧野英夫慌张地说:“我去甲板上吸一支烟。” 橘绫转头轻轻笑了一下:“牧野君先放松一下,我很快也会过去一起看海。” 听了她这一句话,牧野英夫只觉得头上那无形的绳索又勒紧了。 牧野英夫仓皇跑到甲板上,站在栏杆边,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剩余不多了,只剩下半盒,他抽出一支烟,衔在嘴上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将烟又吐出来,真是痛快啊,抽烟的时候让人感到莫名的放松,面前又是这样宽广的大海,因为是近海,海水有些浑浊,甚至漂浮着垃圾,有些扫兴,不过当船航行到远海,就会是湛蓝清澈的海水,真希望日之丸号快一点起航,自己实在是不愿停留在这烦躁的海港。 周围有许多人,跑进跑出,十分喧闹,也有人已经整理好物品,来到甲板上透气,不多时就有几个男人聚在一起说着话,牧野英夫听着他们说话,虽然是很无聊的话题,但是也感到别有风味,牧野英夫并没有认真去听他们讲了什么,只把这些话语当做当前景物背景的一部分。 又过了一阵,船终于开始行驶,船身微微地移动,逐渐速度加快,日之丸离开了上海港。 这个时候,一个人来到了牧野英夫身边,伸出手来,从他嘴上拿过他点燃的第二支烟,很温柔地说:“あなた,抽烟对身体不好的,结婚之后,你能为了我戒烟吗?” 旁边的几个男人偷眼看着这边,悄悄地笑,低声议论,牧野英夫能听到他们零碎的言语: “……美人……关心……” “……真有福气……” 牧野英夫只觉得一阵憋闷,然而橘绫的询问也不能不回答,他心烦意乱地点了点头,胡乱地说:“啊……好吧……到那时再说吧。” 橘绫微微一笑,又做出担忧的样子,问道:“あなた,我们的船是安全的吧?会不会遭遇飞机的轰炸呢?” 牧野英夫答道:“应该不会吧,这里还是安全的,支那的飞机飞不到这样远。” “啊,那样就太好了,让人安心了许多!”橘绫轻轻地叹出一口气,很是放心地说,语调中带了一种天真的轻松。 牧野英夫刚刚生出一点自傲,“女人果然是不懂战争的”,然而想到晚上的事,马上又感觉心头沉甸甸的。 又过了一阵,船上开午饭,牧野英夫吃过了饭,漱口之后坐在船舱的窗前看书,忽然之间,一双柔软的手蒙在了他的眼睛上,牧野英夫刚想问:“你做什么?” 马上想到了那个人一贯的行为,登时便放缓了口气说道:“橘君,不要胡闹,让我看一会儿书吧。” 橘绫笑着说:“整天看书,多么无聊呢?不能说说话吗?” 牧野英夫心头一阵怒气上涌,我整天看书是谁害的?精神鉴定之后,没有人同我说话,我岂不是只能看书? 然而牧野英夫知道不能将这些话明白说出来,他只能放下手中的书,低声说:“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橘君也请养一养精神吧,今天你也劳累了。” 橘绫一方面确实温柔贤淑,好像一个传统的日本女人,到了船舱里,就帮助自己整理了床铺,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觉得身为男子的尊严没有完全磨灭。 橘咯咯地一笑,手确实从牧野英夫的眼睛上移了下来,然而却并没有就此放开他,而是将他的身体紧紧搂住,把他的上身向后扳倒,抱在怀里,与他亲吻。 牧野英夫在她的怀中呜咽着,不得不与她接吻,橘的唾液仿佛蜜汁,甘甜地流进了他的嘴里,牧野英夫不由得一阵陶醉,这是橘第一次与自己接吻,没想到竟然如此的甜美,如同加了宝贵的砂糖。 在这种迷醉之下,牧野英夫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橘将他带到了床上,在那狭窄的床铺之上,解开了他的衣服,然后伏在他的身上,橘的那一条苗条纤巧的白腻身体,便一前一后地动了起来,房间内不住地传来男人沉闷、压抑而又难耐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