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

    秦淮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但终究没有反驳。

    温泽尔愉快地吹了声口哨，将休眠舱阖上后转身离去，临走丢下一句话：“请扶好抓紧，要开始跃迁了。”

    “是我的错”，楚湘肩膀一重，看见秦淮将头抵在他肩上，看不清表情，“他变成这样，是我的错”，他又重复了一遍。

    这确实涉及到别人隐秘的不为人知的往事，哪怕是他们俩这样的关系，也是不能轻易去窥探的，楚湘揽了揽他的肩膀，在他额角轻轻烙下一吻，轻声说：“现在是我们俩共同的责任了，那什么...债务共享？”

    秦淮吸了口气，抬起头来。

    很好，眼圈没红，楚湘松了口气。

    “楚湘，人的命运是在一出生就决定好的吗？”秦淮的声音闷闷的。

    这个问题太玄了，秦淮与其说是真的想要问出一个答案，不如说是只是单纯地嘟囔几句，抱怨抱怨、诉诉苦...之类的。

    “嗡——”

    倒错的时空感传来，意味着飞船即将进行跃迁。他们来不及再交谈些什么，只能各自就近找安全舱进去，一切只能等跃迁结束后再谈。

    可惜的是，接下来的情况如同野火山洪，迅猛、快速、来不及抵挡，他们也没有想到，像是这样严肃谈话、互诉衷肠的机会竟再没有了。

    “这是......”秦淮的表情很差，他看见了舷窗外降落星球外表的基地。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基地，与这个相比，之前他们在荒漠星云的那一个，简陋得简直就像是个临时庇护所。

    造价高昂，体型巨大的星门横跨于星球表面，小型的飞艇和轻舰作为空中交通的一部分，在星港下方络绎不绝地穿行，钴白的合金组成连绵不断的金属屋顶，行星的外表面上则散落着必要的维生设施以确保整座星球上的氧气、气压、温度等等指标适宜人类生存。

    “哔——”大厅内的公屏在他们与星港对接上的一刹那便打开了，里面出现了一个穿着制服，长相中正的Alpha男性。

    “长官，欢迎返航，这里是乔纳星塔台，您的专属接驳车已准备待续，请输入目的地。”说完，男人就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不出声了，幽蓝色的瞳孔中空蒙一片，仿佛在直直地注视母舰内部某一点，又仿佛哪里都没看。

    “哧——”

    气体逸散声传来，只见所有的安全舱同时开启，露出了其中仿佛被装在密封罐头中的人，经历过长时间的星际航行，他们的眼睛居然齐刷刷地睁了开来，露出其中和屏幕上的人如出一辙的幽蓝一片的瞳孔。

    “新兵营。”温泽尔施施然收回手，结束了通讯。

    大屏幕黑下来，徒留他和秦淮冷淡地对视。

    温泽尔的机械兵排着队溜进来，伸出机械爪扣住营养舱，将这些“罐头”一个又一个地背了出去。

    在这繁忙一片的乱象中，秦淮沉声道：“温泽尔，我——”

    “唔——”

    一声闷哼，秦淮骤然倒下，被楚湘眼疾手快地扶住才没有狠狠砸在地上。

    温泽尔捻了捻指尖，笑着帮秦淮说完了剩下的话：“我退出，我不干了，我要个解释，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我要带你回去...balba...像他会说的话吧。”

    说完，不给楚湘插话的机会，温泽尔招了招手，机械兵便游走过来，将楚湘手中的人接走：“非常感谢你至今为止的贡献，秦淮先生。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想你还是...睡一觉为好。”

    楚湘皱着眉头看着温泽尔。后者一笑，问他：“那么，你是否要继续我们的合作，或者...也想睡一会儿？”

    “你会让他像他们一样吗？”楚湘小幅度地动了动下巴示意，尽量不适用幅度过大的动作刺激到他。

    “如果我想，他早就是了。”温泽尔拍了拍秦淮沉睡着的脸，看向楚湘说：“反正这个世界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你根本不在意的，不是吗？”

    唔...可是有人在意，楚湘瞥了一眼秦淮，此时的他闭着眼，眉头展开，睡得像个一脸稚气的孩子。

    真是难得啊，他这副表情。

    楚湘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看着温泽尔说：“我想你应该先给我说说计划，不是吗？”

    “当然、当然”，温泽尔看上去开心极了，一下子笑起来，在托着秦淮身体的机器人头上拍了一下，机器人便载着秦淮的身体顺着甬道不知去到哪里了，“别这副表情嘛，用点小手段而已”，他看着楚湘，接通了塔台的通讯，又调了一辆接驳车，回头看着他，耸了耸肩说：“那么...提前预祝合作愉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