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为什么要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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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得了皇叔什么好处,竟然跑来请这么一道旨。”成帝端了茶盏,看着跪在下方的人眼神戏谑。 “皇上,臣并非是因为摄政王。”裴修齐又行了一礼,起身跪的笔直,“臣只是想着为我朝多培养些能臣猛将,安我国邦。” “行了,坐吧。”成帝抿了口茶,“这差事本就是给你添功绩的,你这样做可是将这好事平白给了别人。还是你讨厌的人。” “皇上,就别戳臣的心窝子了。”裴修齐坐下后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捂着胸口装心痛。 成帝偏不让人称心,“皇叔当年请旨赐婚,愿意付出那么多,朕还以为是你终于得偿所愿。” 裴修齐心更痛了。 “皇叔成婚也快三年了,这些年府里也只有蔺恒一人,不如朕做主,赐你二人成婚,顺便让皇叔同你一起去北方,如何?” “皇上,明远有身孕了。” 成帝点头表示他知道,裴修齐就叹了声,“去不了啊,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喜欢蔺恒呢。” “……”成帝无语,这他怎么知道?但他想起这两年京中的一些风言风语,又想到一处来打趣裴修齐,“朕听闻爱卿前两年拒绝上门议亲的人,说是于房事上艰难,又不愿意给人生孩子,这才让那些媒人消停了些,可是真的?” “皇上,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烦人。”裴修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咂了口茶,“我这说辞一出来,上门的媒人可少了许多。” “是个好法子,只是被打的三个月都没下得了床,也不知道值是不值?” “值!当然值!”裴修齐嘿嘿笑着,“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生孩子的,就是要看孩子父亲是谁嘛。” 说完又冲着成帝挤眉弄眼,成帝挑眉,让人靠近了说。 裴修齐就溜到御案后,戳了戳人绷得笔直的脊背,“皇上,太僵硬了,很难让人不乱想。” 成帝脸色一僵,抬起手就要打人,裴修齐灵活的躲过去,又乖顺的低头,“皇上,那臣请的这旨意您是应了还是没应?” “滚!”成帝从咬牙切齿的赏了一个字,裴修齐知道这是准了,欢快的应了声,还真滚了两圈儿出了御书房。 成帝笑也不是,骂也不是,撑着额角头疼了好一阵,才唤人过来,去了暖阁,松了束在腰间的带子。 …… “明远,陛下已经……你何时养了只狗?!”早朝的时候成帝下了旨意,裴修齐带着圣旨就到了摄政王府,却看到舒明远半躺在椅子上,腹顶还卧了只巴掌大的幼犬。 舒明远抬眸,示意人坐下,又让人去请蔺恒过来。 “前几日和你回来的时候不是碰到一只狗么,它的崽子。” “它跟着你回来了?”裴修齐不理解,又左右张望了一下。 “嗯,还挺乖。”舒明远揉着幼崽脑袋,看到这人动作,笑了声,“那只黑犬没在,我找人训训它,当只有用的狗。” 裴修齐总觉得这句话意有所指。 “王爷,正君来了。” 舒明远颔首,略坐起来,看着缓步过来的蔺恒道,“修齐说皇上有旨意给你。” 蔺恒闻言,瞥了眼裴修齐手边的那卷圣旨,撩了衣袍跪下。 裴修齐突然就后悔了。 他只知道舒明远和蔺恒近来关系紧张,没想到蔺恒见了舒明远连眼神都懒得给。 于是他半天没动。 舒明远咳了声。 蔺恒依旧跪着,裴修齐也懒得念了,不情不愿的把圣旨拍人手里,“行了,正君大人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杵在这儿等着吃饭呢?” 蔺恒先谢了圣上,对于裴修齐的话轻飘飘的怼回去,“本君在自己夫君的院子里,难道吃不得一顿饭了?倒是裴大人,要是想在王府用膳,至少得问过主人家留你不留。” 舒明远眼神一亮,试探着问蔺恒,“那再留上一会儿,我们一起用膳?” “好。” 蔺恒的回答出人意料,舒明远忙让崔厚去吩咐小厨房的人中午做几样蔺恒爱吃的菜。 裴修齐冷哼了声气呼呼的坐了回去。无名无份,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向别人说,你看,我们是一家人。 关于这道圣旨,这几天早有些言论传到蔺恒耳朵里,他没想到舒明远能做到如此地步,本以为一辈子都要在王府里蹉跎下去,结果如今告诉他,他还可以再走出去,去做他想做的事。 “……多谢王爷。” 舒明远眉眼俱弯,很有兴致的继续和蔺恒说着话,虽然蔺恒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但裴修齐在一旁撑着脑袋看的出来,舒明远很开心。 怎么就那么喜欢那个人呢?样貌,气度,才学,武艺,自己又如何比不上蔺恒。 …… 蔺恒回到房里,打开圣旨一看,倒是愣了许久,他以为最多也就是一个裴修齐身边的副将,没想到裴修齐竟然请了这么一道圣旨。 这事要是办成了,功劳可就全在他蔺恒头上了。 颜华见人回来后盯着圣旨看了许久,犹疑着问道:“皇上怎么会突然有旨意给你?” “是他提的。” 蔺恒二人谈及舒明远的时候,都不会直接说他的名字,甚至代称也不愿意,仅用一个他字代替,但两个人又都清楚这个他指的是谁。 颜华手指绞在一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颜华……”蔺恒开口,又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他本想说,若他此去赚得功劳,他便去和舒明远提和离之事,可又一想,先不说他能否成功说服舒明远和离,就算舒明远同意,只怕颜华再也不肯分一缕心思给他。 于是这话就咽了下去。 …… 接下来的每一天,蔺恒都会去舒明远的院子里坐会儿,闲谈抑或留下一同用膳,两人之间的关系竟是达到了空前的和谐。 颜华看着焦急,他怕蔺恒接受舒明远,怕他二人琴瑟和谐,而在这摄政王府中本就尴尬多余的他更显尴尬。 于是他也不再端着架子,借口想孩子了,晚上会跑去蔺恒房间,甚至会假装困倦,在摇篮旁睡着,等着蔺恒抱他去床上,借着睡意抱着人不撒手。 蔺恒本也只是觉得对舒明远太过淡漠,怀中既有了佳人,自然而然的便将舒明远抛掷脑后。 十天之后,蔺恒随裴修齐一同离京。 蔺恒此去半个多月,回来的时候舒明远亲自出了城门去迎他,挺着肚子裹着披风,看那坐着银鞍白马的人停在他面前,唇边有的是疏朗笑意,让舒明远看着也一并笑起来。 “我回来了。”蔺恒跳下马,有意姿态亲昵地贴了贴人脸颊,“怎么站在风口,快上马车。” “想让你一回来就看到我啊,我最近可是很认真的在养孩子,吹会儿风而已,不要紧。”话是这么说着,舒明远也没有坚持,毕竟天更冷了,就顺着蔺恒的动作往马车边儿上走,一边和人低声说着话。 裴修齐看着那俩人背影心头一梗,盯了半天才艰难地挪开视线,双腿一夹马肚,自个儿和奉旨来迎他们的礼部官员一块儿走了。 舒明远临上马车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蔺恒,想要说什么,却终究都咽了下去。 蔺恒上了马车后便没了方才那般亲昵,舒明远长叹一声,吩咐跟着裴修齐。 “我方才……” “做给修齐看的。” 舒明远补上了蔺恒没说完的话,事出反常必有妖,要说他不难过那才是假的。 这话一出来,倒是让蔺恒多少有些不自在,“这半个多月,他可没少提起你,你当初又何必非要娶我,同他一起,才是门当户对的好姻缘。” “你这么觉得?”舒明远揉着腹底,“若你是我,能娶得颜华,又如何会再看别人一眼。” 蔺恒别过头,捏着帘子一角,看着裴修齐的背影,“我不喜欢你。” “我也不喜欢他。” “我们几个人,若是仔细说来,竟都是得不到所爱。你之于裴修齐,颜华之于我……王爷,你能不能,放我离开?”蔺恒目光灼灼,他是思考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和舒明远说及这件事,温热的手掌攥着舒明远略显冰凉的手腕。 刺骨的寒风从那掀开一角的帘子里钻进来,本是怕极了寒意的舒明远却好似什么也没感觉到,指尖冰凉,唯有那一截被人攥着的手腕滚烫,甚至带着能将人烫伤的热度。 车内一时间只能听到车轱辘碾过地面时发出的声响。 良久,舒明远极浅地笑了声,抬手将车帘整理好,堵住从外渗透进来的寒风,指尖将手中的暖炉捏的更紧了些,好像要从其中汲取能量。 “我已得到你,为什么要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