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臣已有五月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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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色破晓,嬷嬷才抱了个孩子过来给蔺恒看,颜华产程顺利,算不得长。 嬷嬷怀中小小的一团被裹在襁褓中,皱巴巴的也看不出什么好来。自然的,蔺恒对这个孩子并没有什么好感,做不到所谓的爱屋及乌。 而颜华产后无力已经睡了过去,蔺恒吩咐人换了床褥,撑着处理的一些琐事,让人去寻了奶爹过来给孩子喂奶,嘱咐人去礼部张侍郎府里通传,就说侍郎正夫今早在摄政王府生下一子,孩子先送回来,人还要在摄政王府多休养几天,让张侍郎不必忧心。 颜色颇深的一顶帽子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戴到了张侍郎头顶,蔺恒心满意足,通身畅快,早膳时那份鸡丝卷饼也不如前两日那样让人见了就没胃口。 “正君饭后休息一会儿吧,撑着盯了一晚上,也得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啊。” “嗯,颜华要是醒了,你记得来叫醒我。” “正君放心。” …… “王爷,正君吩咐人将孩子送到张侍郎府上了。” 舒明远纤长的睫毛一颤,睁开双眼,太医也将手中的东西收进医箱,特意嘱咐了几句,切忌情绪起伏过大,也不能再动武。舒明远点头,将自己敞开的衣衫拢好,站起来张开双臂,等着下人们伺候他穿衣,“正君呢?” “用过饭后就歇下了,颜公子还在正君房里歇着。” “……那就歇着吧。”舒明远气结,这奴才,他没问这么详细回答这么多做什么?他都没在蔺恒房里安安稳稳的睡过一回。“嘶…别弄这么紧,松一些。” 舒明远倒吸一口凉气,喝止了侍从抽紧他腰带的行为,自己动手调整的宽松了点,松松系在腰间,凸现出他小腹的形状。然后继续嘱咐着,“正君生产也就在近日了,府上药材及时补充,去告知王太医和张太医随时准备着,最好能暂住在王府里……说来,昨晚上给张侍郎正夫接生的是谁?” “是正君从广济堂请来的大夫,给了钱,已经打发走了。” “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您看……” “本王先去看看正君。” 舒明远又穿了件外衫,挺直了腰,乍眼一看也瞧不出什么孕态来,收拾妥当后就往蔺恒的住处走。 这次别说进屋里看看人,舒明远连院门都没能进去。 “本王进不得?” “王爷恕罪,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 “本王只远远的瞧一眼,你这做奴才的要是不放心,寸步不离的跟着本王就是了,崔厚。” 崔厚颔首,出手如电,将看门的侍卫胁制住,舒明远冷冽眸光一扫,余下看守的侍卫便一个寒颤,动作利落的开了门。 只是当舒明远进了屋,看到躺在蔺恒床上的颜华,火气噌的就冒了上来,“把他给本王扔下去!” 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了眼正在气头上的主子,然后将目光停在跟了王爷时日最久的崔厚身上。 “王爷,这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这是本王与正君的婚房,这床,也是本王与正君的床,他怎么能睡在……” “怎么不能?” 怒气冲冲的话被人打断,舒明远转身,看到蔺恒步履匆忙的走过来,肚子在身前不安的动着,脸上还留有几分睡意。 舒明远的火气霎时间就熄了下去,上前想扶着人,却被躲开。 蔺恒直直的越过舒明远,走到床边,见颜华还睡的安稳,放下心来,弯腰给人掖了掖被子,“王爷今个儿怎么过来了?” 舒明远背对着人,看着自己滞留在半空中空荡荡的双手,一时间无话可说。 太贱了。 明明知道蔺恒不会看向自己,却还是忍不住的跑来看他。 “这是你我大婚时的婚房,蔺恒,你给他换个地方。” “王爷还要去上朝的吧?快些走吧,莫要迟了。” 直白的赶人的话,让舒明远胸口一阵起伏,还是崔厚过来攥着他的手腕,腕上痛意袭来,才让这翻涌的情绪平静下来。 只是仍忍不住说了句,“本王又不会对他做什么。” 舒明远心里委屈的很,冷哼一声,“本王这便走了,你也再休息一会儿,这院子你是弄得铁桶一块,又何必这么紧张。” 蔺恒不吭声,舒明远一甩袖,顾不得太医的叮嘱,一路上都走的飞快,崔厚拦不住,直到上了马车,安坐下来,舒明远才捧着肚子,来来回回的换着姿势,可总是难受,恨恨地骂了声蔺恒,掀开帘子,“还得多久?” “回王爷,咱们才刚走了没一刻钟,还早着呢。” 凑过去答话的侍从险些让车帘子给打了个正着,好在躲避及时,没能遭殃。 崔厚想了想,跳下马钻进了马车里。 “放肆,谁让你进来的!” 果不其然,舒明远正没什么章法的安抚着腹中躁动的孩子,崔厚瞧了眼,低头重新布置了一下马车,让舒明远能半躺下来,温热的手掌覆在人腹底,轻轻的打着转儿。 孩子安分了,舒明远舒坦下来,便也安安静静的。 “王爷今早才宣了太医。” 崔厚话里的未竟之意舒明远明白,越是明白越是委屈,他昨天为了蔺恒拼死拼活的,他在院子里伺候那个颜华生产,到头来还要怀疑自己,舒明远脑子里兜兜转转的想了一通,“昨个晚上留了几个活口?” “两个,正在审了,王爷别嫌弃属下多嘴,昨天那样的情况,王爷为什么要亲自动手,这肚里还有小世子呢,怎么就……” “崔厚。”舒明远淡淡出声打断,“我以为是他。” 身形,体态,气质,都像极了他的正君,他又如何能冷眼旁观。 崔厚知道自家王爷有多在意府上的那位正君,便闭了嘴,重新起了个话头,“王爷今天上朝没束腹。” “嗯。” 舒明远反应依旧是淡淡的,崔厚又道:“王爷若将怀孕的消息公之于众,朝中怕是会议论。” 明白崔厚这是在忧心自己,舒明远略微扬唇笑了笑,“无妨。” …… 早朝的时候,舒明远时不时的就要换个姿势,他今儿没坐在成帝右下方,而是和众臣站在一处。 成帝目光在舒明远身上打了几个转儿,隐在冕旒之后的脸上勾了几分莫名的笑意。 今天他这皇叔特意同众臣站在一处,也是为了让他看的清楚吧。 “皇叔看上去身子不适,可召太医看过了?”结束了大小琐事的议论,成帝满是关心的开口。 “……” 他府上这几天就差让太医住着了,这关切说的也太虚假了。不过既然皇帝配合,他还是很满意的。“回陛下,臣近日确实有些不适,但却是喜事。” 舒明远顿了顿,执笏的手覆在肚子上,原本被衣袍遮挡了些许的肚子便露出来,彰显着圆润的弧度。 “臣已有五月身孕,故而今日,也有道折子,请陛下准许。” 众臣面面相觑,若非摄政王积威已久,怕是要和同僚凑在一处好好议论一番。 成帝抬手,林公公便动作迅速的接过舒明远手上的折子,恭恭敬敬的递到成帝手里。 “皇叔要辞去在朝中所领官职?” 舒明远无法从成帝的语气中分辨出什么来,恭恭敬敬应了句是。 “还请皇叔御书房一叙,散朝。” …… 舒明远刚踏进御书房,林公公就带着一干侍从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成帝转身,掐着舒明远的脖子将人抵在墙上,“皇叔为了一个蔺恒,就甘心居于人下?” 成帝的动作看着凶狠,其实并没有用上几分力气,甚至小心避开了舒明远的小腹。 “如果是他,并无不可。” …… “蔺恒,我的孩子呢?” 舒明远走后不久,颜华就醒了过来,看着守着他的蔺恒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的孩子去了哪里。 “有下人照料,你不必担心。” 蔺恒避重就轻,又让人拿了些易消化的吃食进来,“你刚醒,先吃些东西吧。” 毕竟是多年好友,听蔺恒这样说的颜华心里一沉,掀了被子就要冲出去,被蔺恒伸手拽住。 “你非要现在见他?你的孩子他不会有事的。” “若你生下孩子,见不到他难道不会忧心?蔺恒,松手!” “颜华,你刚……” 念子心切的颜华根本无心听蔺恒说话,一甩手脱离蔺恒桎梏,穿着中衣就冲了出去。 而被他甩开的蔺恒站立不稳,晃晃悠悠的摔在地上,后腰磕在床边的脚踏上,发出沉闷声响。 “嗯…”蔺恒疼得脑袋发晕,咬牙咽下溢出喉间的闷哼,看着颜华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一阵苦笑。 他侧了侧身子,想自个儿爬起来,尝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而腿间的湿滑之感,也让蔺恒放弃了靠自己努力。 “江源!” 江源闻声跑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心里一惊,连忙将人扶起来躺到床上,“正君,小的这就叫嬷嬷和太医过来。” “唔,再找个人去,你帮我把这衣服脱了。” 蔺恒肚子肉眼可见的动作着,江源看的心惊,连忙吩咐了人去叫人,和准备生产所用的东西,一面手脚麻利的给蔺恒脱到只剩一件亵衣。 刚刚磕碰到的地方已经青了,最严重的地儿洇了血,看上去尤为可怖。 “正君……” “啊……”蔺恒猛地痛哼一声,沉重肚腹向上一挺,抓紧了江源的手,力气之大让江源脸色都变了,却不敢发出声来。 而蔺恒更是疼到几欲落泪。 太疼了,简直比他在战场上被长枪刺个对穿还疼。 身前是孩子动着要出来,身后是刚刚磕的那处疼得瘆人。 蔺恒从没想过会这样痛,不过须臾,额上已全是冷汗。 “正君再忍忍,嬷嬷马上就能到了。” 江源跪坐在床上,半揽着蔺恒,当蔺恒熬过这一阵痛意,嬷嬷才终于赶来,探过蔺恒宫口,一脸的为难,“正君临产的日子还没到,这会儿是因为外力之故,宫口还没开呢。” “可有什么法子?”江源脱口而出,而这话刚说出来,他就想起来昨天晚上,颜华生产的时候,蔺恒拿出来的东西。 “正君,您可愿意……” “不用!”蔺恒咬牙吐出两个字来,他当时收下东西,想的还是靠自己开拓产道,而经历昨晚上一遭,和今天这疼到他呼吸都艰难的阵痛,他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给自己拓宽产道。 而让下人帮他,蔺恒压根儿就没想过。 不是看不起这些人,而是他要脸,不想在下人手底下露出一副情动的模样。 “正君先不要跟着用力,还不到时候。”嬷嬷看蔺恒又挺腹用力,连忙劝阻,又指挥着房里其他几个人将蔺恒的腰垫起来,以免羊水流失太快影响生产。 “呃…啊!”蔺恒没办法阻止身体的本能,只能在用力的时候抽出一点心神来努力放松身体。 而江源的手,可谓是辛苦至极了,蔺恒每一次用力,都会紧紧攥着江源的手掌。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江源疼得呲牙咧嘴,而嬷嬷也是束手无策,“自从由男子负责生子以来,催开宫口便是利用生产时达到的高潮来促进的,再就是催产药了,可,可老身并不会抓药。” “太医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江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只有嬷嬷一人前来,而太医并未过来。 “哎呀,这太医昨日就没来,是广济堂的大夫啊。” “再去请!” 在阵痛间隙得以喘息的蔺恒阻止了人,“不可,直接去医馆抓两包药回来就好了,呃…” 江源连连点头,又让蔺恒攒着点儿体力,空着的一只手依照嬷嬷的意思帮人顺着肚腹。 “皇叔还真是情深一片,只是不知,那蔺恒能不能理解皇叔这一片深沉爱意。” 舒明远眼前浮现出蔺恒的身影,神色愈发温柔起来,“他会知道的。” “陛下让臣来,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去留之事。”成帝松开手,转为扶着舒明远,小心将他带到椅子前坐下,“纵然皇叔怀了身孕,也不必辞去身上的官职,本就是个闲……” 成帝一噎,话头一转,“听闻皇叔正君快要生产,还是多拿着几份月俸给孩子用。” 这话说的勉强,舒明远笑了声,他手上的权力如今大都分了出去,这个名头有没有都不要紧,毕竟在如今的成帝面前,他这个摄政王也不过徒有其名。 “好。” 叔侄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期间成帝没少盯着舒明远的肚子看,舒明远被看的不自在,刚站起身要借口回府,跟在成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小跑着进来,看了舒明远一眼,凑在成帝跟前嘀咕了一句。 “……”看我做什么? 舒明远莫名,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一抬手准备告辞,就看到成帝抬手制止了他行礼。 “皇叔快些回府吧,王府来人说正君摔了一跤,如今要生了。” “什么?”舒明远更是着急,也顾不得君臣之礼,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还跟着崔厚说着什么。 成帝看舒明远走远了,才松下一口气,手贴在腹底,想着舒明远刚才说的,轻叹一声,“一直照料蔺恒这胎的,是张才英吧?让他跟着去摄政王回府。” …… “正君,王爷来了。” “……就说我睡了,不见!” “把门给本王踹开!” “王爷!” “正君!” “赶出去!” “本王看谁敢!” 房内一阵喧闹,蔺恒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身上是侍从刚披上去的外袍,乌黑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沾在身上,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高挺的肚子坠在腿间,身下的床褥已经洇湿了一大片。 舒明远进来后就看到蔺恒如此狼狈的一面,心疼的不行,忙叫了太医过去,“张太医,给正君看看。” “不用你假惺惺过来。” “哼,本王可是担心我们的长子,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才是。” 舒明远有意将“我们”而二字念的极重,蔺恒眸光一沉,厌恶之意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身子靠在身后扶着他的侍从身上,嗤笑,“王爷放心,必不会出现半分意外。” 这可是他和颜华的孩子,他如何会让自己和心爱之人的孩子出现意外呢? “正君怕是理解错了,本王说的,是‘我们’的孩子。”舒明远负手而立,身姿挺拔,若非仔细留意,看不出他身上轻颤,站立不稳。 “你说什…” “张太医,给正君看看,他腹中未满三月幼子如何了!” 话已至此蔺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神色狰狞起来,“你何时给我用了承恩水?!” “何时?蔺恒,你是我的正君,为我生育子嗣,那是你的责任!” “舒,明,远!你卑鄙!”蔺恒胸口起伏不定,再低头看自己高隆的腹部,一想到腹中还有舒明远的血脉,难免掺杂着几分厌恶。 张太医颤颤巍巍的上前将手搭在人腕上,蔺恒腹底一阵紧缩,仰颈发出一声绵长的痛哼,躲开了张太医诊脉的手,也让江源手上的指印更加明显。 于是张太医改为在人腹上摸了一圈儿,然后砰的跪在舒明远面前。 舒明远见状踉跄了一下,厉声道,“如何?!” 身边跟着的崔厚连忙扶着人,一手撑在人后腰,极慢的揉着。 张太医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正君腹中幼子目前来说尚属安稳。” “什么叫目前来说,本王要让他平平安安!” “微臣失言,正君腹中孩子养的有些大了,而正君盆骨小,宫口也开的慢,怕是不好生。产程一长,难免会影响腹中未及三月的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