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
温家行刺的案子到他这里时也查的差不多了,幕后的人现在还不是动的时候,能处置的也就是温家一家人,凌恒思来想去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救温暄,突然想到了方玉。 等找到人的时候,方玉正在宫里教导皇子读书,他正在检查小十一的功课,方玉一脸温润的看着背书的孩子,反倒是几个大点的陪读不老实,偷偷的扔了个灶台,黑色的墨水溅了方玉一身。 七皇子见陪读这么干也不制止,在一旁看好戏一般盯着人,眼神从方玉微皱的眉毛扫到青竹一般的全身,没有半点尊重先生的意思。 凌恒看的心头火起,大步进去严厉的把人叫起来,指着方玉道:“给先生道歉。” 凌景冷哼了一声站起来,“他也配连我们读书?” “方先生十七岁连中三元,状元及第,十八岁入朝为官,二十四岁被封为太傅门生无数,如此天生奇才,既教的了我,如何教不得你。”他冷眼看着凌景,实在想不到皇家怎么就出去这么个东西。 凌景见他真的动怒,也不敢再说什么,撇了方玉一眼低头行了个礼。 方玉丝毫不在意一般只是看着他,一会出来才轻声道:“殿下回来了。”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眉眼也似竹子一般清秀,白净的脸上还被溅了一点墨汁,于是整个人像极了一副淡雅的山水画。 “别动!” 凌恒凑过去用手指轻轻的去蹭了下那个墨点,方玉在他心里太干净了,容不得一点玷污,他轻柔的把已经干了的墨点揉碎,然后用手绢擦干净,这才笑了下说:“先生真是一点没变啊!” 方玉挺直的脊背僵了僵,叹了口气道:“一别数年,殿下倒是越发英姿挺拔了。” 两个人到了凌恒宫里寒暄一番,凌恒也不啰嗦了直接说明来意,方玉耐心的听完,看到凌恒急切的眼神,问了句:“殿下非要这个人吗?” “非要不可”,凌恒点了下头。 方玉这才勾了勾唇道:“这也简单,死囚死囚,死了不就出去了。” 他望着凌恒不解的眉眼,淡色的唇瓣轻启:“总不至于让他真死就是了,臣这里有颗假死药,如果殿下相信臣,剩下的就看殿下的了。” “我自然相信先生,只不过先生从哪里得来的如此秘药?” “这还真不方便告诉殿下。” 凌恒喜不自胜,对方玉满心感激,忙着叫暗卫来安排此事,一转身却发现方玉已经走了,他看着已深的夜色,拿了件衣服去追方玉。 顺着这条路往外走有个假山,他还未靠近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便把脚步放缓靠过去,趁着微弱的月光只看见一个男子把人压在假山上。 他还想着去给方玉送披风就想离开,然后听见一道男声,“先生最近是越来越勾人了,父皇已经不行了,你跟了我吧,我比他对你好。” “放开我,你个疯子。嗯~” 凌恒听清了这声音分明是方玉,他浑身一震转到假山后面,果然是凌景把方玉的手抓住压在了假山上,他凑在方玉的颈部胡乱亲吻着,嘴里还胡乱道:“没人会帮你的,你死了心吧,我大哥也快走了。” 方玉发丝凌乱的呻吟挣扎,他听到大哥两字时愣了一下,无助和绝望像是一个泥潭把他拉了进去,他心里涌上来无尽的悲凉,一下子连挣扎也忘了一样任由凌景动作。 上身的衣物已经被拉扯下来大半,露出一点洁白的胸膛发着莹润的光,凌景见他不再挣扎,急不可耐的舔上眼前的锁骨,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就觉得一阵劲风袭来,接着身子凌空被丢了出去。 怒不可遏的凌恒一脚踢在他的身上,蹲下身去扯着他的领口道:“混账东西,当真以为没人能管教你?” 凌景双手护着头求饶,还不忘喊着:“是他勾引我的,皇兄手下留情。” “我分明看的清清楚楚,你还敢诋毁先生。”说着又给了他两拳,打的凌景直往一边爬。 凌景挨了几下还不死心,继续说:“他就是个贱人,我亲眼见过他爬父皇的床,不信皇兄自己去问。” 凌恒看了方玉一眼,月色下的人脸色苍白带着几分惊慌,飞快的躲过他的目光。他回过头眼神冰冷的盯着凌景,拔出匕首抵着人的脖子道:“如今父皇尚在病中,今天的话传出去半个字到太子或者皇后那里,你猜你和你母妃还有没有命活?” 他轻笑了一声收回匕首,手起刀落断了他半缕头发,用手捻着那点头发丢在凌景脸上冷冷的道:“以后怎么说怎么做,我希望你想清楚。” 他把披风盖在方玉身上,把人扶起来温声道:“我带先生回去。” 方玉颈部脸上伤了几处,凌恒拿着伤药还没碰到他就被躲了过去,方玉丢了魂一样坐着也不说话,眼里含着泪只是流不出来。 凌恒看着他的样子莫名觉得心疼,他印象中的方玉正如他的名字一般温如如玉,脸上总是带着清浅淡定的笑意,好像天下的事没有能难倒他的,他的先生如朗月,如清风,如秀竹,是他一直仰望的存在。 而今的方玉泫然欲泣,脸上还带着伤,显露出去他没有见过的脆弱,细看之下发现,现在的方玉极为清瘦,好像风一吹他就能飘走了一般。他起身倒了杯茶低头和方玉说:“先生喝杯茶好不好?” 听见他的声音方玉才抬头看了看他,眼里含着泪顺着眼角啪的砸在他手上,他觉得自己的心被这泪烫的难受,忙的用手去擦他的眼泪,手指拂过细腻的皮肤把泪擦掉,可是先生的泪像是流不尽一样,他怎么擦都擦不尽。 他的先生哭了,泪水把他的手掌染湿了一片,可是方玉哭起来那样美,眼尾鼻头都是红的,温润的眼睛里全是泪水,连宋文文哭起来也不如他好看,像是被露水打湿的青竹,想让人忍不住抚摸一番。 他把脑子里想法赶走骂自己怎么能和凌景一样,他想拿块手帕给方玉擦眼泪,手掌却压着细白的脖颈把人压在自己怀里,他想这样可以更好的安慰先生,见他不推拒便抚了抚怀里人的头发,热泪把他的衣服打湿了,沾的他肩膀心底一片温热,他想若是辰遥或者宋文文这样,还可以温声细雨的安慰哄哄他,可是这是他的先生,弄的他第一次手足无措。 方玉哭累了他就把人安排在自己宫里住下,手指摸着自己肩膀濡湿的一片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