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是故乡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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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月是故乡明 冬月的银辉笼罩着苍茫大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纷杂厚重,如惊雷炸响,骤然划破长空寂静;如闪电惊涛,踏着一地月色奔赴而至; 辛宁暗红的城门缓缓打开,罗宋站在老李头身前背脊挺直,神情凛然。 轻骑转眼已行至城前,一行百人,个个黑衣简装,周身肃然! 百匹黑马昂头挺胸,个个目光如炬,泛着月辉的余色,显得颇有汹汹气势,精神抖擞异常; 这些马匹耐力极好,可脚踏奔雷,日行千里!都是军营里千挑细选过的千里良驹。 而被这些良驹坨在背上的人,个个同样黑衣裹身,头戴布巾,目光深邃; 这百人也是从军营里千里挑一选出来的百人轻骑,只听命于少帅司澜,平常的时候像一道暗影,神出鬼没,除了少帅司澜,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 他们就像一把匕首,只会在司澜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这一支由少帅完全掌控的轻骑,将会随他一起跨越半个天辰国,远赴皇城。 “少帅!” 轻骑停在城门前并未进城,但有两匹高头大马离开马队走入城中, 司澜和副将周暮云并头而来,听到罗宋的声音司澜“吁”了一声叫住马,随后翻身下马牵着马绳走到罗宋跟前,态度十分恭谨的拜了礼, “罗叔!” 瞧着青年一身黑衣劲装仍是说不出的清贵逼人,罗宋一时感慨万千。 司澜可以说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从他的牙牙学语,到现在名声鹊起的少将军,罗宋目睹全程, 若是边防安宁,老天垂青,可能他还会亲眼看到少帅成家立业,为司家绵延子嗣,延续香火,谁知道少帅正逢成人之际,却要因为来自遥远的一旨诏书,孤身入樊笼! 这一去,也不知道回不回得来. 罗宋心中不免忧心,好在轻云骑会随少帅一起入都,倒不用担心谁能欺负了他, 如此一想,罗宋心中的忧心便去了几分,便只道, “好孩子,快回府吧,擎帅在等你!” “那司澜先行一步。” 身形高挑的青年冲罗宋拜别,随后干脆果断的翻身上马,司澜看着另一匹马上眉深目阔的青年吩咐道, “暮云,你们在城外等我,我即刻就回。” “是,少帅。” 周暮云面无表情的领令之后就驾着马转身朝城外的轻云骑狂奔而去,司澜再次向罗宋拜别,黑蹄踏起,绝尘而去。 —— 将军府离城门并不远, 往常深夜里早不见烛火的将军府,今夜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一点点的不寻常,都注定了这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司擎站在窗前,背着摇曳的烛光望着窗外皎洁清冷的弦月,身影寥落,竟透着万分的萧条之意; 司澜进屋时,司擎正怔怔的望着窗外,神思悠远,魂游天外。 直到司澜走到他背后,声音熟稔的唤了他一声义父,司擎才回过神来。 “澜儿你来了,怎么样,此行可还顺利?” 司澜瞥了一眼窗外的景象,便知道他义父可能是忆起了一些前尘往事; “顺利,我已劝服厄尔多,他表示不会再同邻国骚扰天辰边境民众,会同我们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易往来,具体的细则我已在大营同齐伯伯商量好,待拟出具体章程,便可派人前往茨比多同厄尔多签订合约。” 听到这话,司擎的嘴角不可避免的露出一个满意的弧度, “我就知道你永远是最靠谱的,这些年有你在边境同周边小国势力周旋,边防百姓的日子倒是越来越稳妥和睦了。” 司擎的笑扬到嘴边还不到说完,又落了下来, “只是你今夜就要前往临安,心中可有埋怨?” 司擎的语气波澜不惊,可他的眼神却是一直在细细打量着司澜, 不过这目光并不冷漠,反而透着和善的劝慰和安抚。 司澜七日前突然收到司擎传信的时候,心里的确是不解的,只是这不解并未持续多久便成了了然。 朝廷遣太监公公千里迢迢来到济宁传旨,官家点名要他即刻入都,这是司擎一介臣子无法反抗的,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天地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只要他们身处天辰,臣服于君上,君令于他们而言,便如军令无二。 军人的天职,便是服从。 所以对他即将赴京这件事,司澜却心有不解,却无不甘。 军中困苦,他的心性早已经过煅磨,不是一些小风小浪可以轻易撼动的。 所以司澜的回答很是坦然, “此去临安,虽是前途未卜,但我不惧。” “义父放心,我心中有数,纵使此去他乡不知归途,但我会一直谨记您多年的谆谆教导,” “我此生必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绝不苟活于世,碌碌一生!” 司澜长相极为俊气,颇有茂林修竹般傲然不屈的坚韧风骨;今年不过二十一岁的年轻少帅,却已成为了沙场上能独当一面的铁血将领,司擎是欣慰有之,骄傲有之,更多的, 却是自家闹腾了多年的熊孩子终于懂事了,有能力保护身边人的成就感! 司擎大笑了一声,连声说了几个好。 这心情一好,有些话,就也藏不住了。 司擎走近了司澜,抬手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一个玉牌,放在司澜的掌心,声音带了点沙哑和沉重, “陛下急召你入都,怕是与储君册立一事有关,这事我无法替你做决定,一切只能你自己决断,我只能告诉你,” “不管你选择哪条路,义父会永远站在你身后,不过你要记住,” “倘若有一天你做了为国所不容之事,便是你我父子之情绝断之时。” 司擎握着司澜的手,掌间力度极重。 “我知你恨他入骨, 但私情与国事,孰轻孰重,你得看清。” 济宁城迎来了数年来最早的一场雪,下在十一月初的冬月,司澜的掌心还握着义父司擎贴身佩戴了几十年的云纹玉佩,驾着马从将军府,一路疾驰,穿过这座他从小到大的济宁城,路过城门口还在闲聊的老李头等城门守卫时,那些人远远的朝着司澜行了礼; 刺骨的寒风在耳边拂过,司澜披着月色而来,又踏着月色远去,司擎的话仍历历在目, “临安于你是樊笼还是踏脚石,皆在你一念之间;” 这是警告!也是劝慰; 当年司擎把他救回,养在身边二十余年,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自己。 “萧澜,这数百万战士百年守护在这苦寒之地的坚持和牺牲,为的就是天下太平,百姓和乐,这些你比其他人更能体会,我不求你放下,但望你明心立志,护卫苍生。” 司澜最后看了一眼济宁的月亮,苍茫的大地间唯有那一轮弯月清寂如雪, 他突然响起了多年以前司擎曾在中秋节时同他说的一句话,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