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你要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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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楠若孩童一般寸步不离的黏人状态持续了近半个月,终于有所收敛。 日复一日当作最后一日来过,总算确认了这真的不是“梦”。晋楠若搂着美人娇躯,每日恍惚醒来,庆幸感念,抱着人轻轻柔柔地蹭着亲着,幸福满足极了。 至少偶尔肯自己睡,肯在自己的府邸过夜了。 白汝栀松了一口气,又在某人的撒娇央求下乔装随他回了几趟京城府邸,大多被缠得整夜无眠,翌日乌青着眼上朝。 后来便不肯了,夜里睡着睡着就见晋楠若巴巴从殿外跑来,钻进他的龙床被褥,黏得牢牢的,眼睛清清亮亮澄澈见底,像讨食的小动物巴望着他。 若心软给他一个吻,某人就甜腻腻喜滋滋地傻笑起来,搂着他兜在心口护食一般抱得紧紧的,绵绵软软唤他的名字,蹭着他的身子亲他的喉结锁骨,激起他压抑的呼吸和轻吟,不多时自己一倒头香香甜甜睡着了,撩拨完就撒手不管……白汝栀又是一夜无眠。 “晋大人,这是何意?” 同时,另一人也被缠上了。 夜里李晁正在太医署挑拣药材,就见这小晋大人进来,左右环视关上门,“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向他重重叩了几个头。 吓得老太医手一抖撒了一地药材,哆哆嗦嗦上去扶他。 “我乃晋氏遗孤,先太医晋临之子,如今冒死全盘托出,只求李大人看在与父亲旧日情分上,授我医术以重振家业,救至亲骨肉于水火……” 晋楠若一气呵成,说得恳切诚然,眼眶也红了。 李晁怔怔看他许久,倏忽红了眼,哽咽着扶起他来: “难怪大人如此眼熟亲切,竟是……故人之子。可晋家当初……你为何……” 二人一番恳谈,李晁恍然落下泪来,拉着他不住长吁短叹。 “你父亲当初医术卓绝、颇得圣宠,只因偶得珍物,受人眼红妒忌,竟被小人坑害至此……” “大人所说‘珍物’,可是指那支三千年的雪芝?” 李晁点了头,叹道: “那是你父亲偶然所得,确为人间至品,有起死回生之效,也因此被许多人盯上,引来祸患。” “就连先皇……也试探着开过口。可那时你母亲身怀六甲,亟待生产,你父亲留着那雪芝,是想护你们母子二人平安,便是谁说也不肯给,天价也不肯卖。” “那帮小人,竟怀恨在心蓄意报复,栽赃陷害!好好一个医药世家,竟就如此沉沦……”李晁红着眼,悲叹道,“可怜你父亲一生勤勉正直,竟落得如此结局……” “好在苍天有眼,晋家有大人这般优秀的人才留存下来,假以时日定能重振家业。你父母泉下有知,也可瞑目。” 晋楠若却陷入了沉默,良久低声喃喃:“我如此不孝行径……只怕寒了父母的心……” 李晁看他忽然陷入低沉,便轻拍了拍少年的肩,温声宽慰:“小晋大人年纪轻轻,已是国之栋梁,逝者已逝,切勿过于伤心,人还得往前看哪。” 晋楠若便抬眼看他:“您是家父故友,又是长辈,唤我‘楠若’便好。” 李晁叹息着点头: “楠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骨子里又流着晋家的血,医药一脉我自倾囊相授,想必于你不成问题。只是如今,这朝堂也好,陛下也罢,都是离不开你的,楠若学医,可是另有打算?” 晋楠若摇头,定定看着他,恳切道: “我自清楚,逝者已逝。重振晋家固然重要,如今于我,却有更紧迫的事。” “实不相瞒……如今我只求汝栀平安。他男子之身病弱之躯,并不适宜受孕产子,我怕……他会难产,怕他会死……若我能习得一二医术,或许能更好地护他……” 一番话听得李晁怔愣又感动,不敢置信看着眼前少年,心下却无比感慨,短短半个月时间,先前那风轻云淡肆意潇洒的少年郎不见了踪影,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虽说这小晋大人从来恪守礼仪,对陛下恭谨温顺,他却总瞧着哪里不对,如今只觉一颗心踏实下来,深觉不负陛下性命相托。 入夜,天子殿。 月光如清辉流水落在白汝栀一头青丝墨发间,他侧躺枕上,轻薄被褥裹着身子,身前松松勒出小腹圆润的轮廓,被晋楠若的手臂环过腰腹,护在怀中。一双睫毛长长翘翘的,双眸清澈淌满月辉,正静静看着眼前人的眉眼,指尖轻轻缓缓抚过他的眉骨、鼻梁,而后落至唇瓣,轻而缓地摩挲那轮廓…… 晋楠若正垂着眼睑发呆,不知在想什么,捉过这乱摸的修长玉指便护入掌心,低头在这手背轻轻柔柔烙下一个吻。 “在想什么?”白汝栀由着他吻他,轻哑地开口。 晋楠若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笑了,伸开手臂把美人更紧地搂在心口,温温软软抱了一怀,在他唇上用力香了一口:“想你。” 白汝栀就烫了脸颊,明知这人又在说浑话逗他,却也抑制不住心跳快了些,依偎在他怀中下巴搁在少年颈窝,视野迷离着有些困倦了,被抱得暖暖融融,很舒服。 困乏的睡意里,这双搂着他的手臂在慢慢收得更紧,轻抚着他的背脊和孕肚,又轻又温柔,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落在鬓间的吻小心翼翼,又缱绻深情,他听见晋楠若轻哑的声音,贴在他的耳畔。 他说: “汝栀……你要好好的,健康平安,长命百岁。” 如此,他和煜儿,也有了活着的奔头。 “嗯……”白汝栀带着鼻音的回应睡意朦胧,从他的颈窝里传来。分明没听清,倒迷迷糊糊地应了,抬起双臂更紧地搂着晋楠若的脖子,挺着小腹往他怀中拱得更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