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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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军杨不说话不沟通了，他常常闭着眼像是在休息或是睡着了，儿子们也不说话，行为上也慢慢的平静下来，没有一开始疯狂了，但依然想做就做。

    每个人都缄默着不说话。

    陈军杨最近睡时都没有摘下人工耳蜗，他躺在床上，看上去是睡了，但他还清醒着。

    他在等待。

    当门被轻轻打开，发出细微的声音，陈军杨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他的面前，身边微微凹下。

    陈军杨知道他是谁，所以他没有动作，直到那人爬上床，躺在了他的旁边。

    陈军杨翻了个身，他叫了一句

    “钦南。”

    他抓住了浑身一颤被吓得跳起的余钦南，他凑过去，额头抵额头，他说，“钦南我知道是你，”他说到这里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毕竟想到余钦南偷偷摸进他家爬上他的床钻进他的怀里，最后还做贼心虚怕被发现，确实有些好笑。

    关于余钦南，陈军杨是无奈的，他的那份固执就像是刚出生见到鸡妈妈的雏鸡，永远都改不了的认定。

    他不知道余钦南对自己的执着到底在哪，但既然这样，他有了离开和改变这种生活的方法，余钦南可以带他离开，也可以不作为，全都看他的选择，这是陈军杨给的一次机会，给陈军杨他自己的。

    抛弃余钦南的理由是一个再懦弱不堪自私的理由，他似乎幡然醒悟了，他不逃避这个理由了，余钦南需要他，不需要他，他都会接受余钦南的抉择，于是他说

    “其实你不用这样，我想明白了，我做错了，如果你想，我可以跟你回家，我们……复合，如果不想，那就作罢。”

    陈军杨又贴近了些，两人的呼吸相互交融，不分彼此。

    “带我回家吧……钦南”

    余钦南沉默很久，久到陈军杨松开了拉住他的手。

    “算了……”“好。”

    陈军杨一时以为自己幻听了

    “什么？”

    “我说，我要带你回家，这是你要求的，那你就不能再离开了。”

    余钦南反手抓住了陈军杨，他抓得很用力，像是害怕陈军杨逃避。

    陈军杨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应了一声。

    余钦南的手很热，此时正紧紧地抓着他，拉着他，带他离开。

    两个人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走了。此时夜已深，只有蝈蝈依然在鸣叫，陈军杨的心脏跳得很快，他像是要冲破什么束缚了，他不再坚持睁着那看不见的眼睛了，他闭着眼，跟着余钦南走。

    余钦南坚定地选择了他，即使在被他抛弃伤害之后。陈军杨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越发嚣张的声音。

    眼前漆黑一片的世界，在他闭上眼后，他似乎看见了破开的光芒。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第一来我就知道了，也就只有你喜欢钻到我怀里睡觉。”

    “你、你醒着？”

    “你的动作这么大，我当然被你吵醒了。”

    “！骗人！你根本就没睡着！”

    陈军杨笑，他们如此熟稔似乎从未分开过，陈军杨的脑海里面依然是那个分离前的少年，傲娇可爱又好逗，但余钦南气急败坏中，看见陈军杨有些疲惫的面容，以及他身上遮盖不住的痕迹。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陈军杨听来是在不服气，不知道也看不见余钦南变得比记忆中要成熟的脸上露出的狠意。

    那是一种发现领地被侵犯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