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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挨得紧,裸睡贴在一起,身上罩着同一张羽绒被,而被子下面搂着抱着不算,聂斐然腿先缠上陆郡,过了一会儿连手也要他牵着,下意识地渴求亲密,根本就黏人得不像这个年纪已婚人士会有的状态。 事实上也不像他平时表现出的样子。 可陆郡就是觉得受用,心疼他累了一晚,只想让他睡得舒服。所以完全由着他,要摆什么姿势都配合,甚至还跟哄另一个宝宝睡觉似的隔着被子抚拍他后背,中间穿插着若干温柔无边的晚安吻,细密地印在他额头和眉间。 相比之前,这样的事后温存虽然含蓄了几分,却是性爱的另一种延伸,没有那么酣畅淋漓,可同样令人身心愉悦。 感情里的两个人,一个耐心等待,一个不断突破自我,花心思想要治愈对方的同时,何尝不是在治愈自己。 摸够看够,听着怀种人轻浅的呼吸,陆郡的眼皮终于跟着沉了起来,习惯性地用指腹摩挲着聂斐然后腰那颗痣,紧随其后睡去。 一觉就直接到了凌晨。 - 不夸张,聂斐然是被热醒的。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脑中最后留下印象的画面是陆郡跪在浴缸里帮他清理后穴中盈得过满的液体。 他只记得自己手脚酥软地躺着,脑袋后面垫着块浴巾,而陆郡借着水流润滑,中指和无名指埋在他身体里轻轻触着,上下转了一圈,然后打着圈揉他小腹,浓白的精液源源不断排出,画面淫靡极了。 浴缸里的水满得往外漫,而陆郡像有什么瘾似的,弄一会儿就要凑上来啃他几口,指节却还留在他穴内,顶着内壁不停磨蹭,反反复复,直到他不争气地又开始叫,完全分不清陆郡是认真在做收尾还是要彻底把他吃干抹净。 总之现在回想,两个人都有点上头。 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聂斐然体力恢复大半,只是被陆郡抱得太近,捂出一身汗。 起初他忘了这不是在家,所以习惯性地想下床去把暖气调低,但刚要动作,腰眼附近预先蔓开一阵细微的酸痛,让他马上回了魂似的,手脚都安分地维持原状,没有舍得扰爱人睡眠。 不过哪里用得着他开口。 房间里一片黑,陆郡松开环着他的手臂,半梦半醒间,手背本能地在他额头探了探,"热?" 紧接着,不等回答,陆郡半闭着眼,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干净利落地把制暖关了,然后又侧身搂住他,含含糊糊地下令:"乖,再睡一小时……陪我。" 聂斐然其实跟他一样困,可一听,突然起了点报仇的心思,手指抚上他脸颊,模仿起他前夜延长射精时不近人情的语气,"你求求我。" 没成想,陆郡眼皮都不掀一下,"求求你。" 聂斐然忍不住笑。 陆郡一点不害臊,又着他的手亲了一口。 窗外雾蒙蒙的,看来是个阴天,可聂斐然却不因为这样的天气感到压抑,反而觉得心情轻快。 两人都没再说话,感到凉快一些后,聂斐然小心地偏过头,在陆郡唇上蜻蜓点水般地扫了一下,然后往大床另一侧挪了挪,让身体间留了一点空隙,胡思乱想一阵,接着刚才的梦继续做。 其实肢体动作也透露出两个人当下的心境。 毕竟关系最糟糕的那年,这样的距离几乎不被允许,因为陆郡总会一寸不让地追着他过来,接近于用一种窒息的力度把他整个箍在怀里,潜意识其实还是怕他不告而别。 而经过这一晚,欲望彻底释放,情感完全满足,该说不该说的渐渐说开,旧账逐一解决,就这么醒来再睡去,只要身边躺着的是那个人就足够。 是很踏实的感情,没有怅然若失,也再不会觉得孤单。 - 第二觉睡得也很好,陆郡异地办公这几天聂斐然本身睡眠质量一般,所以疯狂做了一晚后,很容易进入深度睡眠。 天慢慢亮起来,聂斐然无意识裹走一点被子,不知过了多久,刚翻了个身,却感到床垫跟着动了一下。 但这会儿他睡迷糊了,后知后觉才感到有人在吻他,却半天清醒不过来。 直到陆郡的阴茎再次光明正大地顶在他屁股上。 大清早的,不知又碰到他哪根弦了。 "……折腾一宿了……你不累呀?"聂斐然困意很浓地嘟囔了一句。 他说这句话还带着鼻音,可陆郡听出点撒娇的意思,扣着他腰,嘴唇在他肩胛骨两边亲来亲去,回答:"两口子办事怎么会累?" 只说说话都没什么,偏偏聂斐然要凑过来亲最后那一口,而亲又不亲得彻底一点,隔靴搔痒地用嘴唇印一下就溜走,他倒是满意地接着睡了,陆郡却蓦地清醒起来,心猿意马地闭着眼不停回味,且越来越在状态。 最后当然还是没克制住。 经过前夜,聂斐然后穴俨然还没完全恢复合拢的状态,所以陆郡随便摸了几下,扶着已经勃起的性器,很容易就一滑到底。 "你睡你的,"陆郡手绕到前面,插进他腿心,一路摸下来,一边给他圈弄,一边又低声补充,"我轻轻弄。" 聂斐然想吐槽却无处下口,轻轻抽气,抓着被角,身体被顶得一耸一耸,已经射不出什么,只感觉摇晃得越来越厉害。 "一会儿还赶回去吗?" "回…嗯……哪里?" 陆郡笑,听他声音就不对劲,轻轻咬了他一口,"看来是不急。" 担心再洗澡要洗破皮了,所以陆郡说到做到,动作很温柔,也拿捏着分寸,慢慢抽插,要射之前自觉去了浴室,把再次透支体力的聂斐然裹回被子里继续睡,没有再将体液弄得到处是。 这十几个小时过得可谓精彩充实,实打实尽兴,没有一刻在浪费。 而从浴室解决好出来,陆郡看了下时间,才七点半。 他睡意全无,但又不感到疲惫,干脆简单收拾换了衣服,去楼下买了早餐回来。 - 今天依旧是工作日,距离周末还有两天,等陆郡提着早餐上楼,开门后,房间里静悄悄的,聂斐然还在睡。 他把早餐连着纸袋放进微波炉,推开卧室门,映入眼帘就是聂斐然光着屁股趴在床上熟睡的样子,而白皙的一片背上,新旧痕迹叠着,星星点点的红痕,全部拜他所赐。 开了一点灯,陆郡走到床边坐下,颇不正经地揩了一把油,"宝贝,太阳晒屁股了。" 聂斐然的眼皮艰难地打开一条缝,没什么精神地瞟了他一眼,"再睡五分……十分钟……" 陆郡很熟悉他这个样子,因为赖床后讨价还价并非某个小捣蛋的专利,大概率是遗传。 "饿不饿?买了老字号的牛杂拌面,端上来给你吃?不然一会儿坨了。" "……" 他问他的,某只瞌睡虫自己睡自己的,只答刚才那句便又没声了。 陆郡反思了一下是不是最后那次要得太急,倒也没强求,干脆让他继续睡,自己先下楼随便吃了些点心,之后打开电脑工作了一会儿,跟基地的负责人确认昨天的督导结果。 这中间,聂斐然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两次,陆郡怕吵到他,分别摁了静音。而锁屏上,一次是他部门的秘书发信息问晨会还开不开,一次显示是聂衔华。 陆郡不好奇信息内容,只是一看那个名字,突然有些莫名的预感,于是放下手边的文档,给很久未联系的不动产代管公司打了通电话,询问之前拟定管理方案的进度。 那块地没有登记在他名下,他平时忙,所以诉求框架搭好以后全权委托顾问经理代办手续,之前还时不时关心,但最近心思花聂斐然和女儿身上,确实好久没收到更新消息。 电话接通,顾问听上去很兴奋—— "早上好陆总,您消息真灵通,我们原本打算早上备齐手续,下午请张助来对接的。" "对接什么?陆郡诧异道,"卖了?" "依照您的要求,没有还价的余地,那位聂先生选择现金一笔付清,而且办理得很顺利。" "什么时候的事?" “严格来说是前天,排队花了点时间,书面文件下得晚了点。” "我明白了,谢谢你。" "您客气了。" 比预想的整整提前了两年。 提前是好事,但电话放下,陆郡怔了许久,没料到聂衔华这么硬气。 所以当初那股聪明劲,要真用对地方,赚钱也只是顺带罢了。 可是—— 陆郡心沉了一瞬,突然五味杂陈起来。 因为联系前因后果,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前一晚聂斐然超乎寻常的热情与顺从究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