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赵敛

    赵敛在冷宫长大，在他的眼里人不是分为男人和女人，而是好人和坏人。

    人人都说那个又肥又矮的宰相是个为国为民的大好人，但赵敛觉得他是坏人，好人才不会隔三差五偷偷摸摸去天伶阁天聚阁这种又脏又臭的地方。

    不过好不好坏不坏也不一定是他做了什么，那个五皇兄就是个好人，虽然他总是拿一种看脏东西的眼神看着他，但是他是个好人，所以他才会在那个什么州遭洪灾的时候在金銮殿外跪了三天三夜喊着什么惩治贪官，拨款赈灾。

    赵敛不懂这些，他也不管为什么，事实上，他觉得是好人的就是好人，他觉得是坏人的就是坏人，对他坏的也不一定是坏人，对他好的也不一定是好人。

    教他武功教他骑射的那两个人就是坏人，管他们是不是肯为了他死，他们太烦了，总是在他耳边念叨什么颠覆阑国，光复西堪，他才不管什么家啊国的，赢的活输的死，不管是人还是国都是这样，西堪输了西堪就没了，现在大阑要输了大阑会亡国，皇帝是谁、这个地方叫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

    他只是太无聊了，才总是在各种地方去看这些好人坏人，看好人骂坏人，坏人杀好人。他才不会去管他们谁活着谁死了，就像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一样，他不喜欢好人也不喜欢坏人，他只喜欢美人，世上唯一的美人已经死了，所以这个世上他谁也不喜欢。

    后来赵敛知道除了男人和女人之外，还有阉人，所以除了好人和坏人之外，还有怪人，阉人有很多，但怪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叫沈千拾的阉人。

    男人和女人是一看便知的，好人和坏人也一样，赵敛总是看第一眼就能分出好坏，但就像他看不出来沈千拾是个阉人一样，他也不知道沈千拾是好人还是坏人。

    沈千拾是个杀坏人的坏人，很多人都骂他是条党同伐异的死阉狗，但他不会去抓那些骂他阉狗的人，而是把恭恭敬敬叫他沈大人的御史抓起来杀了。

    他也是个帮好人的好人，五皇兄被以谋逆罪论处后，赵敛有天晚上出去溜达看见沈千拾偷偷把一个人送出了宫，那个人是本来应该也被株连了的五皇兄怀孕的王妃。

    他总是去看沈千拾，不是因为他是个怪人，只是因为他长得比别人都好看，与其看那些又臭又丑的好人坏人，还不如看一个好看的怪人。

    但沈千拾太厉害了，要看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是人多眼杂的地方他一下就会被沈千拾察觉，他知道要是被沈千拾抓到他就完蛋了，总是隔得老远，一旦察觉到不对就赶紧跑，但是人多眼杂的地方他又不想去，要是被发现了也很麻烦。

    只是这很有意思，比偷看别人有意思多了，所以后来他也不去看别人了，怎么样可以看到沈千拾成了他每天想得最多、试得最多的事情。

    还好想暗杀沈千拾的、跟踪沈千拾的和偷看沈千拾的每天一打一打的，他混在其中每次被发现了就跑也一点不起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想着怎么去看沈千拾想多了，他晚上做梦也经常梦到他，有时候梦到他被沈千拾抓到了然后他们打架，有时候梦到沈千拾坐在床上脱衣服，有时候梦到他和沈千拾坐在床上脱衣服……

    每次醒来下面那根东西就又硬又痛，根据周围人来看，他觉得他可能是想要女人了。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女人了会梦到跟沈千拾打架，还是总是沈千拾压着他打，可能因为他只想要美人，就算沈千拾不是个女人，但他长得比别人都好看，梦见他也还不错。

    他去了天伶阁。

    天伶阁那地方太臭了，以前他都是远远就绕开，但这次，下面太难受了，做梦也太难受了，虽然梦见沈千拾还不错，但是被难受醒一点也不好。

    他希望能在天伶阁找到一个美人，都说天下美人不在当今圣上的后宫就在尽在天伶阁，但那个后宫每年一打一打进人，都是些又臭又丑的女人，一个美人都没有，没一个能比得上沈千拾万分之一的，虽然他不太相信，还是希望天伶阁里能有个美人，这样他就……会把她带出去？或者天天来找她？

    什么都行，他什么都可以做，这次他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个美人。

    但天伶阁只有又臭又丑的坏人，又臭又丑的肥猪压在又臭又丑的女人身上把那根黑紫的东西往红腻的软肉里插，散发出让人作呕的臭味，他一刻都待不下去，他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床上吭哧吭哧的肥猪以为是刺客，那根恶心巴拉的东西一下子就软了，看着更恶心了。

    让他想到很多年前见过这个狗皇帝对他美人娘亲做的事，他不可能想要女人的，世上唯一一个美人已经死了，他永远只能梦里看见，虽然现在梦里逐渐都是沈千拾了。

    从去了天伶阁后他看见女人就想吐，离八丈远就赶紧躲，让他去插女人还不如把他阉了算了。

    但他还是做梦，梦得还越来越奇怪，他梦见他和沈千拾躺在天伶阁大红的床上，他像个天伶阁的女人一样去舔沈千拾下面，去舔那根黑紫狰狞的东西。

    醒来后他射了一裤裆，但还是难受，不是前面难受，说不上哪里难受。

    他想，可能他不是想要女人，他是想要男人，就像七皇兄一样，从早到晚把自己那根东西插在比阉人还像女人的男人的屁眼里。

    但他不想插男人，起码不想插像女人的男人，不过他可能就是因为想要男人而不是女人才会找不到美人，毕竟他之前想的都是在女人里面找，看样子男人女人的区别还是不止是有没有那根东西，虽然有什么区别他也还是不明白。

    反正他又去了天伶阁，这次离女伶馆远远的，溜去了男伶馆。

    这里没有女人，有各式各样的男人，丑的，臭的，像女人的，不像女人的，不像人的，就是没有美人。

    他连看都不想看，这些男人比女人还臭还丑，再看下去以后他看见男人女人都会想吐了，那他以后就只能看沈千拾一个人了，虽然这样也挺好的，但是沈千拾不让他看。

    他只能继续做着梦，梦到的总是沈千拾，沈千拾的假笑，沈千拾的怒，沈千拾的……妩媚，沈千拾的美，后来他终于想到了——也许他是想要沈千拾！

    但是他不想插沈千拾。

    他亲眼看见过沈千拾把一个起了淫念的肥猪的眼睛挖了，他觉得那是沈千拾做的最大的好事，因为那头小肥猪说“”反正是个阉娈不如也让小爷爽爽”。

    沈千拾没有杀那头小肥猪，是赵敛把他杀了，那是赵敛第一次动手杀人，他觉得很痛快，可能他自己就是个喜欢杀人的坏人。

    他觉得挺好的，或许他可以把骂沈千拾的坏人都杀了。

    之后沈千拾还把那个什么尚书的家给抄了，别人都说是因为尚书儿子惹了沈千拾，说沈千拾被戳了痛脚恼羞成怒，骂沈千拾是个只手遮天的奸宦。

    但可惜沈千拾不是这样的人，即使赵敛很想他是，这样就没那么多人敢骂沈千拾了，但沈千拾不是，沈千拾还会让自己的下属去偷偷保护那个天天当着沈千拾骂他是个不得好死的祸国奸宦的太傅。

    至于那个大肥猪尚书，肯定是因为他自己藏了太多男人，那个尚书从不去天伶阁，只让天伶阁偷偷往他家送人，送去的从没出来的，井都被尸水溢满了，沈千拾把那些人的尸骨挖出来下葬，别人又骂是沈千拾栽赃，反正因为沈千拾是个阉人，什么坏事都是他做的。

    赵敛没法想象自己去插沈千拾，不是因为沈千拾是个阉人，即使所有人都说沈千拾就是当阉娈上位的，他也没法想象去插沈千拾，他不想插沈千拾，不想像赵晟对美人娘亲一样。

    不过阉人被骂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这个时候赵敛也很想骂一骂为什么要有阉人这么个东西，不然他就可以让沈千拾插一插他了，虽然可能会被沈千拾挖了眼睛。

    让沈千拾当了阉人的人是世上最坏的坏人，赵敛最后得出了结论，如果是沈千拾自愿的就当他什么也没说。

    反正他还是想让沈千拾插他，但是他看了几个小太监的下面，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别说插人了，都能被插了，还很臭！

    阉人实在太臭了！身上永远一股子尿骚味，就算抹一身的脂粉也遮不住。

    但沈千拾就不臭，这很奇怪，沈千拾既不抹粉也不佩戴香囊，身上却只有檀木的香味，还有药味，每次都是不同的药。

    他曾经故意撞上过沈千拾，虽然不出意料被沈千拾躲开了，但那次他靠得很近，都没有闻到一点异味，他想不通，他的鼻子不会错的。

    沈千拾又不可能是个假太监，虽然沈千拾看着不像个太监，说话不像个太监，气味也不像太监，但他确确实实是个真太监。

    赵敛听说过沈千拾刚入宫时曾有人质疑沈千拾根本不是个阉人却入了司礼监，沈千拾那个干爹沈贤让沈千拾当场脱了裤子验明了正身的。

    虽然似乎有人说沈千拾下面确实跟一般太监不大一样，但是后来那些在场的人在沈千拾上位后早就杀光了，说是不大一样也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个不一样法，也不可能有人敢去打探了。

    这个不一样可能就是沈千拾不臭的原因，赵敛想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还有希望能让沈千拾插插他。

    沈千拾的宅子是不可能进得的了，那宅子可能是整个皇城第二难进去的地方，第一就是那个皇城司，不过那个皇城司也容易进，就是进了怕就出不来了，他还想让沈千拾插一插他，还是要把命留着才有机会。

    而且听闻沈千拾沐浴从不许人接近浴房，连几个从不离身的近卫都只能在门外守着，所以很多人都想在沈千拾沐浴的时候刺杀，但别说还没靠近门就被沈千拾的近卫抓了，这进去的没哪个还能全尸出来的。

    当年号称自己天下无敌的沈贤都死在了二十岁的沈千拾手里，现在十几年过去了，能让沈千拾出手的都没几个了。

    赵敛不觉得自己有能突破几个近卫的本事，更没狂妄到觉得自己能在动真格的沈千拾手里跑掉，所以闯浴房这个是做不到了。

    但是沈千拾连更衣都不让人服侍，更别谈让谁看到下体了，他打探都没处打探，当然，谁要敢爬了沈千拾的床，他必定当夜就要把那人给挫骨扬灰、碎尸万段了。

    所以最后还是得想办法去看沈千拾沐浴，进沈千拾的宅子是没什么戏，就只能在外面找机会了。

    赵晟这狗皇帝是个喜欢修行宫的，每隔一两个月就要去新的行宫里住个十天半个月，沈千拾必定会陪同，新修的温泉行宫就是他的机会。

    赵敛算是豁了命，把他美人娘亲留给他的保命宝贝都给用了，终于他知道沈千拾的不一样是怎么个不一样了。

    沈千拾跟其他太监不同，他不是整个切掉的，他那根东西还在，只是根部有两个疤，没有那两个丸子了。

    沈千拾那根东西跟所有人的不一样，又白又直，既没有皱巴巴的皮，也没有狰狞的青筋，比天伶阁最好的白玉玉势还精致漂亮，看得出如果能雄起该是根多么威武的大家伙。

    但不可能了。

    他去问了太医，没了阴囊就不可能起来了，为此他甚至溜进太医院找怎么让没了肾的阉人雄风大振，他最讨厌看书的，但是为了让沈千拾插他，他还是把太医院的书翻了个遍，还易容绑架了太医院的院使要他去找法子，结果就是“做不到”，没了就是没了，阉人就是阉人。

    赵敛很是失落了一阵，若是有什么移花接木的秘术，他真想把自己的给了沈千拾，这样沈千拾就不会总是被骂还可以插他了，他也不用天天就想着沈千拾那根东西然后自己那根难受得要死了。

    为了不让自己更难受，赵敛决定不去看沈千拾了，一看到他就满脑子都是那根软玉一样的东西，然后自己的东西又起来了，又要难受好一阵子。

    结果见不得沈千拾他更难受了，说不上哪里难受，反正比那根东西起来又出不来的时候要难受多了！

    忍了几天他还是忍不住去看了沈千拾，是在一个什么晚宴上，几天不见的沈千拾比之前更好看了，世上还是有美人的，虽然沈千拾不能插他，但他是个美人。

    他宁愿这辈子守着一个不能插他的美人，也绝不要去插那些又臭又丑的好人坏人。

    他下了决心，然后他看见沈千拾吃了第四个栗子。

    那天晚上他梦见，他去舔沈千拾把那根又白又软的东西，舔着舔着就捧着往自己后面塞…

    醒来后他茅塞顿开！

    反正沈千拾有那根东西啊，只要有不就能插了！

    他可以继续去看沈千拾，再想想怎么让沈千拾插他，他想到了沈千拾吃了四口的栗子。

    也许，他可以给沈千拾送栗子，比六皇兄带回来的栗子还好吃的栗子，听说天源阁的糖栗是世上最好吃的栗子了，他想送给沈千拾尝尝。

    他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他独一无二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