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天降攻的反常
月明星稀，清风如许。 乔南踩着地上莹白流淌的月光，看着四条长长的影子，脚尖一点一点，走一步跳一下，像个调皮的孩子。 身后跟着三个高大的男生，同样与他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只是神色温和，眼神柔软。 马路两旁种着些梧桐，枝繁叶茂，有风吹过时，树叶如河流涌动般沙沙作响。 桑瑾轩向前两步，把臂弯一直挂着的外套披在乔南身上，清俊好看的脸庞在月光下隐隐泛着柔光，他低声说：“起风了。” 乔南乖顺地“嗯”了一声，像个玩偶娃娃一般乖乖站着让他给自己穿衣服。 身后的柏仁和阮行琛难得没有拌嘴，也难得没有为此冷嘲热讽，乔南听着近在耳畔的蝉鸣，觉得此时的气氛难得的宁静。 只是不过片刻，这宁静的气氛便被他亲自打破。 他低声问：“你们说的那个帖子是怎么回事？” 听他们在烧烤店里说的，在柏仁和阮行琛两人跟他表白后就有了关于他们三人关系问题的猜测。但刚开始学校论坛的帖子也没有太多的恶意，更多的只是好奇与探究。 那会儿桑瑾轩应该就是为了防止事态闹得太大，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把那些帖子通通撤掉了。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帖子又出现了。 而且这一次，更多的还是负面言论。 桑瑾轩扶了扶眼镜，说：“是我掉以轻心了。” 起初的帖子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大的恶意，桑瑾轩只以为是一些同学过于八卦好奇，撤过之后想着马上月考了，应该不会有人刻意去惦记这些，也没太当回事。但这两天听着学校里的风言风语，才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他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鼻梁，温声宽慰乔南：“现在学校论坛上那些帖子也已经撤了，行琛回去就会放出篮球比赛的相关事宜把这件事压下去，而且，发帖子的人我们也已经在查了。” 阮行琛“嗯”了一声，也认真说：“放心吧乔乔，过两天大家就没人记得这件事情了。” 乔南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只是回头有些惊讶地问：“你要比赛了？” “嗯，”阮行琛轻笑一声，“就在下周五，和三中。” 乔南说：“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桑瑾轩话里带了些戏谑：“因为乔乔沉迷学习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乔南又想起被他和柏仁压一晚上，第二天缺课的事情了，出口的话又不自觉带了些小小的抱怨和撒娇：“你还说，我缺了两个上午的课，你都还没给我补呢。” 倒也不怪桑瑾轩，他头天被桑瑾轩压完第二天又给柏仁压了，今天下午一放学又是跟着阮行琛直接去了操场，哪里有补课的时间。 不过桑瑾轩也不反驳，只是顺着他说：“那这两天给你补补，临时抱抱佛脚，好不好？” “好啊，”乔南眼睛亮晶晶的，沁着温凉如水的莹白月光和稀疏的星子，“那就这么说定了？” 桑瑾轩看着他便不自觉地想笑，当然，他也笑了，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好。” 这边气氛一时温情脉脉，乔南却注意到身后格外安静的柏仁。 少年今晚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自烧烤店出来之后便一直沉默得反常，脸上虽然一直挂着点浅浅的笑意，可却安静得不像话。 偶尔乔南回头看他站在清冷的月光下，竟有一瞬间觉得他落寞又凉薄，温柔却沉默。 这不太对。 于是乔南转过身，蹭蹭两下跑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哟，这是哪家的小少爷啊，怎么闷闷不乐的，跟哥哥说说让哥哥疼疼你？” 若是在平常，柏仁一定会顺着他的话反过来调戏他，会咬着牙却也无可奈何地揉乱他的头发，或者掐着他的下巴当着另外两个人的面狠狠亲一口他的嘴唇，故意发出一声响亮的“啵唧”声。 可是都没有。 少年漂亮的桃花眼内勾外翘，眼尾微微扬起一个邪肆又多情的弧度，漆黑的瞳孔映着点莹白的月光和星星点点的笑意，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眼尾莹莹一点泪痣往常看着风流，现在不知道是月光太过冷清或是他眼中的爱意太过明显，竟叫他整个人看上去温柔又清润。 竟然莫名有些像架着金框眼镜的桑瑾轩。 他只纵容地看着他，浅浅勾着唇角不说话。 乔南先绷不住了，他又扯了扯他的衣摆：“柏仁，你怎么了呀？” 他似乎被风吹得有些着凉，话里带着些鼻音，出口的话就像撒娇般压得软糯甜腻，话尾的语气词被他不自觉地拖长，音调婉转，像一个专勾人心魄的小钩子。 街边的梧桐树枝上恰好飞来一只不知名的小鸟，鸟鸣清脆响亮，婉转悠长。 柏仁看向那里。 尽管一片浓密的绿叶足以将那不知名的小鸟身形完全遮住，他却仿佛能透过叶子直直盯着那小家伙一般，目光有些失神涣散，说出的话也显得高深莫测。 “你说……如果我折断了这只鸟儿的翅膀，将他关在笼子里，却叫他免去颠沛流离无枝可依之苦，余生活得舒服，他还会想回到天空吗？” 乔南：？ 桑瑾轩扶了扶眼镜：“不过……折断翅膀，本身也是一种苦吧。” 乔南：？？ 阮行琛破天荒地哥俩好一般将胳膊搭在柏仁肩膀上，轻笑：“那要看这只鸟儿怎么选择了，他要是愿意乖乖待在我们掌心，倒也不用让他疼，不过……”他看了一眼乔南，扬眉，脸上依然挂着阳光大男孩的笑，“他要是不听话，我觉得你的想法倒是不错。” 乔南：？？？ 柏仁收回目光，看向乔南，话却是对另外两人说的：“我明天回一趟柏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今晚让宝贝儿陪陪我。” 阮行琛意外地没犹豫多久就同意了。 “走吧宝贝儿，”柏仁笑着过来牵乔南的手，“跟哥哥回宿舍。” 乔南：…… 都没人来问一下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吗？